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誰也不會嫌錢多。就算這次不成,能借此搭上晏家這條線也好。鄧宏韋心裏高興,幾位導演出去聚餐就多喝了幾杯。沒徹底醉死過去,走路腳步發飄的地步。安景站在酒店房門外,身上帶著酒氣的幾位導演說話有些大舌頭。還有些吵。但安景聽清了的。不止南城晏家。放眼整個華國,能被大家單獨拎出來,用這樣的語氣說出來的晏家,也僅此一家。晏家的投資產業,已經涉及到娛樂圈了嗎?也是,晏家的產業鏈之複雜,娛樂圈是出了名的來錢快,正是蓬勃發展的時候。這麽大一塊蛋糕,人人都想切一刀。晏家在這個領域有投資才正常。來的人會是誰?連鄧宏韋都說大佬的人,應該是晏氏管理層級別的人物?安景沒有職場經驗,不知道那些大公司運作具體是什麽樣的,有多嚴苛。他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來的人會不會……站在門內目送鄧宏韋副導演離開,安景關上門。後背抵在微涼的門板上,肚子發出抗議,安景才想起來自己原本開門是準備做什麽。太離譜了。現在晏啟離都不用出現,隻一個晏家,他都能走神分心。被這麽一打岔,安景放棄出門覓食的念頭,拿起酒店的菜單,鼓起勇氣撥通內線,點了一份海鮮麵。工作人員歉意開口:“抱歉先生,現在廚房已經沒有海鮮麵了。”酒店在影視城旁邊,劇組收工時間不定,酒店廚房是二十四小時運轉,隨時可以點餐。隻是不巧,今天做海鮮麵的海鮮已經用完了。這個對話不在安景的內心演練中,他手指不自覺纏上電話線,先‘啊’了一聲,才很不好意思的問:“那你們現在還有什麽?”比起無法給顧客提供食物的酒店,安景語氣聽起來還更為歉意。工作人員放軟了聲音說了幾種。一和不熟的人通電話,安景就會處於‘能快點掛電話的話,不管什麽都行’的狀態,也不會專注分辨對方說的什麽。“鮮筍牛肉麵就好。”安景現在已經不考慮什麽好吃了。一通簡單的點餐電話,安景用完了身上最後一絲精力,掛斷電話後,他抱著抱枕斜倒在沙發。好餓。好累。好困。明早劇組開工早,等酒店把他的晚餐送上來,他吃了再洗漱……滿打滿算,安景今天晚上還能睡五個小時。身心疲憊,安景腦子卻總忍不住想晏啟離。他和晏啟離現在,應該算冷戰?北疆王連骨子裏都是傲的,他會不會受不了自己的態度已經搬走了?晏家勢大,他能適應嗎?他和沈君相處怎麽樣?安景還記得第一次見沈君時,對方說的話:不過是讓你去見見人家女生,你竟然鬧離家出走。沈君應該是希望晏啟離結婚生子的。就算她曾經誤會過自己和晏啟離的關係,但他們現在已經不住在一起了,晏啟離說不定會跟他解釋。沈君和拜蘇莫有一模一樣的長相,如出一轍的性格。按照晏啟離對拜蘇莫的感情,他就算現在對其他人不感興趣,後麵也可能為了沈君,和其他人見麵,甚至……結婚生子。晏啟離很敬重拜蘇莫,這點毋庸置疑。商業聯姻不需要多少感情,這點安景還是清楚的。就看晏啟離會不會妥協。安景腦子亂糟糟的。他一會兒認為自己都來安曲了,不應該再想晏啟離了。優柔寡斷,藕斷絲連,一點都不果斷。這不好。可思緒不受控。他來安曲這幾天沒有和晏啟離聯係過,但情況並沒有比之前同住一屋簷下時好一些。反而因為見不到麵,有些情緒更為洶湧。想見晏啟離,想和他聊天,想知道他的近況……這幾天工作壓縮了他大量時間,其實是沒多少精力想東想西的。可某人總是見縫插針讓自己想起。安景把腦袋埋進棉麻的抱枕中。他需要時間。就像當初需要時間習慣晏啟離踏入自己的私人領域一樣。他也需要時間,讓這個人從自己的生活中淡化出去。現在,在這個誰也不知道的夜晚,自己一個人偷偷在心裏想一想,也不是什麽罪不可赦的事。沙發上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安景決定對自己放縱一些。偷偷的。不會影響到任何人。……安景吃完麵洗漱收拾好,時鍾指針已經走向‘1’。本就沒幾個小時的睡眠中,安景斷斷續續做了夢,夢裏的他掉入了一張逃不開的巨網中。在鬧鍾響起之前,安景先睜開了眼。還沒從夢境掙脫的人,呼吸有些局促,眼神過了兩秒才聚焦。安景薄被下的腿動了動,最後不得不難堪屈起。安景即將大學畢業,是一個心理和身體都十分正常健康的成年男人。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出現。安景上過生理衛生課,並不為此感到驚慌難堪。這是成年男人很正常的生理現象,沒什麽特別的。讓安景縮在被子裏不願麵對的是,他昨晚才放任自己偷偷想一下,晚上就又做了那樣的夢,早上還……安景兩隻耳朵染上一層濃豔緋紅。太冒犯晏啟離了。但這不是自己能控製的。安景默默把鍋扔出去了一些。立夏之後,朝霞出現尤為早。洗完內|褲的安景沒了睡意,拉開窗簾看遠處的霞光。小安老師在越來越亮的霞光,一手扶窗一手叉腰,一副背著妻子在外偷吃的事後愧疚。就差在指間點一支猩紅的煙了。安景在默默反思譴責自己。反思半天,也沒有發誓保證以後不再冒犯北疆王。因為做夢嘛,不受他控製。***因為有投資商要來,鄧宏韋第二天一早,就在工作大群@了全員,通知了這件事。收到群消息時,譴責完自己的安景正在餐廳吃早飯。鄧宏韋昨晚睡得應該不比安景早多少,又是宿醉,但聽他發的語音,卻中氣十足,精神奕奕。看起來比安景這個年輕人還有朝氣活力。安景已經讓自己不去想什麽晏家了,沒有在群裏扣‘收到’。片場並沒有因為有人要來就有什麽重大改變,大家仍然嘈雜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