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很刁鑽,令人意外。不過宴年老師嘛,有些與眾不同小要求很正常。不難辦到。隻是……賣點熱點和拉宴年墊背的小算盤都落空了。鄧宏韋努力為劇組爭取了,奈何安景態度強硬。隨後鄧宏韋還是沒禁住‘宴年’兩個字的誘|惑,咬牙同意了。沒有人比原作者更了解劇情,請宴年一個編劇花的錢,抵得他之前請的三五個,但鄧宏韋怎麽想自己都不吃虧。反正是投資商的錢。這種事,在精不在多。合同寄出,事情就這樣定下。……合同都到鄧宏韋手裏捂熱了,晏啟離才知道安景要跟組幾個月的事。其中他還會跟著劇組一起,輾轉幾個地方取景。而具體耽擱幾個月,還沒定下。拍攝順利,三個月,拍攝不順利……那行程就沒辦法預計。晏啟離聞言蹙眉,第一反應果然是:“這不是你的性格。”不知哪位鄰居家的白貓從露台經過,衝屋內喵了一聲,又邁著貓步,優雅離去。安景和晏啟離相對而坐,在他直勾勾注視下,莫名緊張。放在大|腿上的手搓了搓,安景扭臉挪開視線,不敢直視對方那雙墨藍眼眸:“我想著……是一個鍛煉的好機會。”對方開價也挺豐厚的……晏啟離眉頭並沒有因為這個理由鬆開,反而擰得更緊了:“你缺錢?”安景誠實搖頭:倒也不是……晏啟離盯著左顧右盼的安景,眉頭緩緩鬆開。晏啟離語調恢複如常:“你在躲我?”疑問語句,說出來卻是平靜的篤定這是怎麽看出來的?!安景在心裏叫苦,麵上還要裝出詫異吃驚:“你怎麽會這麽想,我躲你做什麽?”晏啟離抱臂,神色淡淡瞧他:“你心中有數。”從那次露營回來後,晏啟離就察覺到了安景平日細微的不對勁。最近愈發明顯。刻在骨子裏的意識,讓晏啟離本能觀察注意自己這個同居者。露營之後,安景待在二樓的時間明顯比以前增加。以往自己做飯他還要伸個腦袋,足跡還會留在廚房客廳露台。而現在……這人已經沒有像隻貓似的舒服窩在沙發裏,看那些膩膩歪歪的情情愛愛了。他們兩人之間好像出現了時差,同住一屋簷下,有時候一整天都碰不上麵。安景一邊震驚於晏啟離的敏銳,一邊瘋狂搖頭:“真的不是,你誤會了。”晏啟離:“那你說說,為什麽會同意這件對你來說很麻煩的事。”安景靈光一閃,隨口胡謅:“因為劇組有個演員我很喜歡,我想離他近點。”安景煞有其事,把那個演員的名字都說出來了,滿臉都寫著真誠:“真的。”假的,他也是接下這個活後,才去官博瀏覽了一眼。能記住那個演員的名字,純粹是宴年老師記憶力出眾。過目不忘。晏啟離認認真真盯著就差指天發誓的安景看。可惜在安景看來天衣無縫的表演,在審訊了無數人的活閻羅眼裏,漏洞百出。晏啟離神色沉了下來:“你繼續編。”謊言一秒被戳破的安景:……實在編不出來了qaq安景抿著唇低頭不說話。從晏啟離的反應來看,安景清楚他現在正不悅。但自己暫時搬走,晏啟離為什麽不悅……難道是以為自己甩手走人,不負責?也有另一種說法,隻是安景毫不猶豫否定了。這可是冷心冷情的晏啟離。這世上除了沈君之外,應該沒人能撥動他名為情緒那根弦。安景把自己拎起來左看右看,總結:精神正常,還沒自戀到那個份上,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微妙沉重。盡職盡責地掃地機器人撞上晏啟離的腳,安景膽戰心驚瞄了晏啟離一眼。怕他下一秒就抬腳把‘王媽’踹八米遠。十米也不是不可能。‘王媽’是他給自家掃地機起的昵稱。很親切。微風吹過,安景過年掛在陽台的上風鈴,叮鈴鈴作響,輕盈悅耳。晏啟離盯著垂頭不語的安景,還有他緊緊抓著褲子布料的雙手。“你不用為難自己。”沉默半晌,晏啟離緩緩開口:“你若是隻是因為對方開出的酬金高,沒有必要。”“如果你是覺得我住在這裏礙著你們的事了,我會盡快處理好搬出去。”你們?‘們’是誰?安景一頭霧水抬眼,沒等他開口問清楚,麵無表情地晏啟離已經起身,隻留下一個冷漠背影。不歡而散。對於兩人今天的談話,躺在床上的安景智能想到這一個成語。煙茶色的大眼睛望著天花板,安景在琢磨晏啟離最後兩句話。什麽叫做為了錢沒有必要?難道晏啟離已經認祖歸宗,準備用支票砸自己?空白支票……聽上去有點轟烈的調子了。就是有點不符合晏啟離的人設。邊疆幾十萬戰士等著軍餉,活閻羅從來不會用真金白銀砸人。隻會用手中的不破砸人。至於後半句,晏啟離可以為了他,盡快搬出去……安景拉過被子捂住臉。好煩。事實證明,平淡也惹人輾轉。夜色濃重,睡不著的安景起身,輕手輕腳打開保險櫃。保險櫃中,有安景湊熱鬧投資買的金條,有他的房產證,各種重要合同,以及……晏啟離壓在他這裏的那枚玉佩。本該當成定情信物送給主角受的拜蘇莫的遺物。這玉佩原本被晏啟離隨身帶著,抵給安景後,他珍而重之地找了個珠寶盒,那玉佩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當時是怕這玉佩在自己這裏,磕了碰了晏啟離跟他拚命,而現在……安景撫摸著觸感溫潤的玉佩。不知道該感歎計劃趕不上變化,還是唏噓自己短時間內變質的情感。他嘴上跟薑辰說著絕不可能,但夜深人靜時,理智在和情感的拉扯中落敗,他覺得薑辰有一句話說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