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姑娘獨守空房,需要人說話解悶嗎?”一個聲音忽然在窗外響起,妙玉驚得嬌軀一震,放眼朝窗外瞧去……


    接著,便是一陣嬌笑,一個美麗的身影在窗前一閃而入,站在妙玉的旁邊。來人是一位清麗絕俗,容貌完全不在妙玉之下的女子,正是桃花仙子葉筠嫣。


    妙玉俏臉上這才閃過一絲笑意,不過也是一閃即逝,輕言責備道:“筠嫣,你來這種地方幹什麽?”


    葉筠嫣嘻嘻一笑:“我當然是來看我的相好了。”說話間,一雙皓白如玉的纖手已襲向了妙玉道袍下微微隆起的酥胸,妙玉大羞,連忙後退,強忍著笑意冷著臉道:“你在哪裏學會了這些羞人的事情。”


    葉筠嫣笑道:“妙玉姐姐,我方才飛上你窗戶時,無意間看到你樓下便有一男子一女子,那男子對那女子便是這樣的,我便照樣子對你做了,真是有趣。”


    妙玉還想說些什麽,但見葉筠嫣高興的樣子,也不忍再開口,淡淡道:“筠嫣,我不是和你講過嗎,不要來這裏?這裏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葉筠嫣笑道:“好了,妙玉姐姐,別板了個臉了,我找你有事情商量的。”


    妙玉聽說葉筠嫣找自己有事商量,忙問道:“出什麽事了?”


    說起正事,葉筠嫣也回複了常色,不再似平日裏嘻嘻哈哈的樣子,秀口輕啟道:“赤霄寺掌門神照大師今日離開金陵了。”


    妙玉大驚,奇道:“為什麽?”


    葉筠嫣歎道:“神照大師本是昨日到的金陵,但不想今日一早接到消息,赤霄寺周圍竟有決神教魔道的蹤跡,神照大師不放心,便趕了回去。”


    妙玉當然知道赤霄寺掌門對正道聯盟的作用,桃花塢隻是正道道義上的盟主,其實早已不具有作盟主的實力了。神州正道最有實力的當屬赤霄寺與太玄門,桃花塢傳人要繼承前輩的遺言,繼續維持正道之盟,就必需處理好與赤霄寺與太玄門的關係。


    赤霄寺雖然實力比太玄門略強,是神州最大的修仙門派,但乃是佛宗,門人皆隻知參禪修仙,野心不強。而太玄門卻並非這樣,事實上,太玄門早便不甘屈居於桃花塢之下。合並天下道門,在天下正道盟之下成立了以自己為首的‘道宗’,這便是他們向天下正道宣布自己地位、勢力的第一步。


    隻有太玄門與赤霄寺相互製衡,桃花塢作道義上的盟主領袖群倫,這才能維持天下正道之均勢。而這次金陵之會,赤霄寺竟然因為魔道之故而退出了大會。


    均勢被打破了,等待桃花塢的將是什麽?


    妙玉當然知道赤霄寺的意外退出對明日大會的影響,用詢問的眼光看向葉筠嫣:“筠嫣,你覺得該怎麽辦?”


    葉筠嫣不置可否道:“我已經和各掌門談過了,應該不會出什麽亂子,隻是,心裏總覺得沒底。過來問問姐姐的意見。”


    妙玉也看出了葉筠嫣的擔心,勸道:“筠嫣,你可能是太累了吧,不過你的擔心是有道理的,我的建議是明日大會,盡早結束為好,遲恐生變。”


    想起明日正道大會之目的,妙玉隻感覺心中一痛,她下意識裏便沒把沈醉當作魔頭,但知道想要勸說葉筠嫣卻不是那麽容易的,歎道;“茅山滅門之事非同小可,筠嫣一定要慎重。”


    葉筠嫣也是歎氣:“希望沈公子不是茅山滅門的凶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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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切”沈醉打了個噴嚏,河風習習之下,即使八月的金陵也使人感到一陣涼意。


    沈醉剛回鳴玉坊不久,元帥王動便和公子寒一起來拜會他。


    是的,是拜會沈醉,而不是蘭若無情。


    原來自從幕憶涵逃婚出來,她和沈醉的一舉一動皆在軍方高手的監視保護中,是而,沈醉退大悲明王,殺喜喪屍,扮蘭若無情之事都沒有逃過王動的法眼。


    本來軍方的高手都是保護幕憶涵的,沈醉卻是他們的意外發現了,當王動得知沈醉退大悲明王,殺喜喪屍之事後,便產生了拉攏沈醉為軍方所用的想法,畢竟,因為幕憶涵這層關係,沈醉也算他的晚輩了。但由於對沈醉了解還不夠深,便沒有讓青王爺表明身份。


    而沈醉一曲《滿江紅》寫罷,王動已經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對接納沈醉有任何顧忌了,因為詞表心意!因為《滿江紅》,王動甚至還差點越俎代庖,直接幫老朋友幕雲飛應下沈醉和幕憶涵的親事,還好獨孤青雲提醒,他才放棄了這個想法。


    有了王動的提醒,沈醉終於想通獨孤青雲知道自己身份的原因,也是大感舒坦。


    原來獨孤青雲也屬軍方一派,開鳴玉坊隻為掩人耳目,實際工作乃是搜集情報,是而對修仙界的掌故如數家珍。獨孤青雲還向沈醉說明了自己的猜想,那便是茅山滅門的罪魁很可能便是太玄門的人。


    幾人聊得甚是投機,轉眼已然夜深。


    “賢侄,今日就此別過,來日上京再到王某府上一聚吧。”王動高興的拍著沈醉的肩膀,顯然是對沈醉甚是滿意。忍不住又道:“賢侄大才,單單一首《滿江紅》便可標榜千古,永照汗青。


    沈醉早便料到王動有此一誇,微微躬了躬身,看了看一旁含笑作陪的公子寒,笑著道出方才相好的托詞:“說來實在慚愧,適才被王公子和那位神秘公子逼得頭腦迷糊,早便把腦海裏本記得的蘭若公子的詩詞忘得一幹二淨,大急之下,腦海裏卻隻剩這首《滿江紅》了,其實它乃是昔年天之忠信侯敖羽,敖將軍所作。”


    其實,沈醉也難以解釋清楚自己寫出《滿江紅》的原因,他卻不知道,詩文一道,熟讀多了,自然會寫。古書有雲: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也許,這首《滿江紅》便是沈醉在熟讀蘭若詞,懂得詞牌平仄法則之後,懷著無比憤慨的心情,妙手偶得之佳作。


    沈醉解釋不清楚這個,又覺得自己憑借這“來曆不明”的詞“擊敗”公子寒實在是勝之不武,畢竟被人超越是不是一件舒心之事,顧及到公子寒的感受,便把這首詞推到了他最尊敬的長輩敖羽身上。


    公子寒聞言,果然朝沈醉善意一笑,道:“原來如此,想不到敖羽將軍竟然此等文才武略,佩服佩服啊。”


    二人又不覺談起了那位為蘇媚寫詞的神秘公子,都微覺奇怪,想不到天朝上下還有一位文采如斯的青年,對他的身份大感興趣。


    臨走時,公子寒對沈醉感激一笑,歎道:“敖羽將軍千年前便能知千年後之金陵十日,當真厲害。”說完,又道:“沈兄文采,在下著實佩服,改日來京,王某自當請教。”說完,朝獨孤青雲和沈醉拱了拱手道別,隨即郎爽一笑,轉身追隨王動而去,說不出的風流瀟灑。


    沈醉卻不置可否的站在原地,暗道:“他那句話什麽意思?什麽敖羽將軍千年前便能知道千年後之金陵十日?”


    獨孤青雲卻在一旁笑道:“沈兄弟,我知道你是顧及公子寒麵子,但你的托詞漏洞也太大了點吧。”


    沈醉這才想通公子寒話裏的意思,原來自己說《滿江紅》是千年前的天之忠信侯敖羽所寫,但詞裏明明卻提到了七十年前的金陵十日。本想追上公子寒道:“敖叔叔當然知道金陵十日,不信可以去煉妖壺中去問他。”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因為煉妖壺、龍王墓這些都不是一般凡人所能接受的。


    今夜太累,沈醉回到客棧便呼呼睡了起來。次日,沈醉卻醒得特別早,甚是興奮,又試練了一遍《龍吟八法》前七式,這才開始吃蘭若無歡送來的早餐。小姑娘現在見到沈醉也不似以前那般“大哥哥”“大哥哥”叫個不停,隻靜靜的站在一邊,看著沈醉吃飯,臉通紅,卻不說話。


    沈醉這才想起昨日“誤抱”之事,覺得有必要向蘭若無歡道個歉,忙道:“蘭若妹妹,昨日之事都是我的錯……下次不敢了……”


    他話還沒說完,蘭若無歡小臉已然通紅,羞澀的望了沈醉一眼,小手不斷的擺弄著自己的衣角,如下定決心似的道:“大哥哥,你不用給我道歉,下次……下次……也不用不敢……。”她雙目含羞,言語也因為羞澀而細弱蚊語,明明表達的卻是一種最真摯的愛意。


    沈醉心中泛起一陣感動,望著蘭若無歡清瘦的身影,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蘭若無歡在這幾日的相處中對自己產生了如此強烈的依戀,是沈醉想不到的,暗道:“或許是因為蘭若妹妹親人皆失,所以對我這個長得像他親哥哥的人產生了依戀吧。”口中道:“蘭若妹妹……”


    蘭若無歡終於哭了出來,梨花帶雨道:“我哥哥都是叫我歡兒的。”


    沈醉下意識的便把蘭若無歡攬如了自己懷中,任憑她在自己懷中哭泣,改口道:“歡兒,就把我當作你的親哥哥吧,我不會讓你受哪怕是一點點委屈的。”


    蘭若無歡感動道:“大哥哥,你真好。”


    “咳”,幕大小姐的咳嗽聲在門口響起,接著是她焦急的聲音:“蘭若妹妹怎麽了,呆子,是不是你惹她生氣了?”原來她見蘭若無歡哭泣,連忙出言詢問。


    蘭若無歡帶著哭腔道:“我沒事的……”


    沈醉也作出一副無辜的表情,表示自己並沒欺負蘭若無歡,幕憶涵這才不追究沈醉的責任,想起了自己的來意,歎道:“呆子,今日便是正道盟的大會了,你真的要去嗎?”


    沈醉笑道:“當然。”


    幕憶涵見沈醉早便下定了決心,也不再勸,說道:“我要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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