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與羅恩緊緊依偎著彼此,有些敬畏地看著眼前少女在火光中的背影。


    向來以為她隻是養尊處優的千金嬌女。


    也以為她會背離食死徒的身份,隻是為了哈利。


    從沒想過,會親眼目睹她親手毀了家族近千年的莊園。


    莊園崩潰的震撼,讓哈利三人陷入沉默。


    直到德拉科轉過身來,看著她臉色慘白,雙唇咬開了血漬,才忍不住走上前去。


    “你們不知道吧?”


    “三年級的時候,麵對幻型怪時,隻有我的幻型怪不是變成生物。”


    淒楚慘然的神色,與不著邊際的突兀發言,讓三人麵麵相覷了半晌。


    隻聽德拉科繼續說著。


    “那時候,幻型怪就是變成現在這樣-”


    “馬爾福莊園,在烈火中焚毀。”


    頓了頓,話聲幽幽,淚珠也不停飄落。


    “隻是現在,我已經不害怕了。”


    殘虐的火花在晶瑩的水露裏閃耀,在漫天的濃煙中,點亮不合時宜的絢爛。


    哈利啞著嗓子,想說些安慰的話,卻怎麽也開不了口。


    德拉科的模樣,像極了煉獄裏傲然獨立的孤挺花枝。


    沮喪的距離感,讓哈利一時不敢踏上前。


    赫敏也隻能捂著嘴,心情被帶回了朝雙親施放記憶咒的那個淩晨。


    默默無語間,反而是羅恩冷不防地開口。


    “盧平。”


    一聲低呼,讓三人同時轉頭。


    羅恩撓了撓臉,有些難為情地說著。


    “你不是一個人。盧平的幻型怪,也沒有變成生物。”


    唐突的慰問,讓德拉科錯愕地歪了歪頭,也讓赫敏破涕為笑。


    “笨死了。你真的很不會說話。”


    棕色的卷發,隨著赫敏的跑動飛跳,跟著赫敏一同抱上羅恩的手臂。


    這讓羅恩有些害臊,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


    “呃…我隻是要說…”


    “都走了這麽遠了,不會是自己一個人的啦!”


    吞了吞口水,獨自麵對赫敏的溫柔暖笑,與德拉科難以言喻的眼神。


    羅恩趕忙轉向哈利,求救地開口。


    “下馬威也做了,下一步呢?”


    讓羅恩意外的是,德拉科搶在哈利之前回話。


    “回霍格沃茨。我要救出達芙妮。”


    “而且…它也在那裏。”


    四人各自沉默,心照不宣。


    “要決戰了。”


    德拉科低聲點破。


    哈利聽著,走上前,牽起了她。


    在四目相對的柔情裏,堅毅地點頭。


    羅恩嘴角高高揚起,赫敏也露出微笑。


    對終局的地點,四人都有了共識。


    “但我們不能進去。那裏一定戒備森嚴…”


    赫敏突然有些煩惱地開口,德拉科也接著說道。


    “我可以。卡羅兄妹不敢阻止我。”


    “而你們…也許能先去霍格莫德等消息…?”


    “就這麽做吧。”


    “我們會先去霍格莫德。”


    在哈利的決定後,赫敏連忙牽起羅恩,走到一旁,留下哈利與德拉科。


    哈利低下頭,一聲不吭便朝德拉科吻去。


    德拉科臉上一紅,縮著肩,側頭避了開去。


    哈利卻又稍稍用力地握著德拉科雙肩,再低頭時,德拉科也不再閃躲。


    在哈利的舌尖撬開貝齒時,抓緊了他長袍背後的衣襟。


    直到終於為了喘息才鬆開彼此。


    德拉科嬌喘微微,哈利的呼吸混濁。


    他依依不舍地吻著她的頭發,她也含羞輕啄他的掌心手背。


    退了開來後的無聲道別,知道再一次重逢,已經是結局在望。


    回過身,赫敏已經從莊園遠處,存放雜物的小屋裏,召來了兩把掃帚。


    “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去嗎?”


    哈利還是放心不下,皺眉問著。


    赫敏拍了拍他的背,看著德拉科。


    “給她一點自己的時間道別吧。”


    在德拉科朝赫敏回報感激的目光時,


    羅恩在一旁喃喃自語,感歎萬分。


    “這好像是我第二次騎火弩箭…”


    ——


    目送三人騰空飛離後,德拉科才卸下了剛才的儀態。


    搖搖晃晃地來到滿是塵灰的大門前。


    惡火早已在自殘中殆盡,但餘下的熱浪依然螫人。


    順手探向腰際,摸了個空才想起,魔杖已經被哈利奪走。


    好氣又好笑地白了白眼,卻發覺大門裏,傳來詭異的窸窣聲響。


    德拉科警戒地退了開來,大門隨即砰地一聲倒落。


    從中走出了一個被惡火侵襲,瀕臨溶解的銀色形體。


    勉強維持著人形。


    形體曾經是手的部位,包裹了一根杖柄鑲著銀邊,烤成亮黑色的相思木魔杖。


    德拉科困惑地眨了眨眼。


    “這是雷古勒斯的魔杖。”


    “爸爸現在處境很好,也一直愛著你。”


    ——


    盧修斯的擬態人形,在交付完最後的任務後崩解,成了一灘銀白液體。


    德拉科呆坐在地,過了許久,才拾起魔杖,站起身來。


    再一次,從魔杖中射出火花,燒開了莊園早已僅存枯枝的樹牆迷宮。


    再一次在火光中駐足,深吸了口氣,閉上眼,在心中默默地與莊園訣別。


    在幻影離去之前,按下了黑魔標記。


    ——


    離開了尖叫棚屋,飛騰上空,朝南方而去。


    見到馬爾福莊園的濃煙茂盛,心底閃過狐疑。


    而後,在空中見到火光留下的文字。


    被揭露的秘密計謀,讓伏地魔的怒火徹底燃起了殺意。


    “這麽想死,黑魔王,將如你們所願。”


    “哈利.波特、德拉科.馬爾福。”


    瞪著德拉科在幻影之前,縱火焚燒枯枝,留下的閃耀字跡-


    詛咒之子(the cursed chi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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