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在一旁聽著,心裏混亂的念頭奔馳。


    發現德拉科的雙眸黯淡了許多。


    也終於察覺,黑索纏上了德拉科與他自己。


    想丟下複活石的念頭還沒萌芽,黑索倏地加速蔓生。


    幾乎,像是複活石衍生的詛咒,正興奮地呼應著德拉科問題裏的深意


    複活石在哈利的手中竄動,環繞四人的黑影猖獗。


    在黑霧昌盛的同時,德拉科也問出了最後的問題。


    “會…會很痛嗎…?”


    語氣飄忽,仿佛她已經屬於紗幕彼端坐存在。


    哈利伸長了手,努力想牽住德拉科,卻發現雙手被黑鎖緊縛。


    指尖觸及的,也隻是薄紗一般的黑霧。


    才發現他已經被深深捆進複活石的幽境裏。


    驚亂地看向小天狼星,發現他正清晰地站在眼前。


    曾經阻絕兩人的簾幕,在不知不覺間已然消去。


    死亡的迷霧讓人窒息,哈利隻覺得身體越來越疲憊,神識卻越發飄忽。


    “完了…”


    他的腦中,剛閃過一絲意念。


    出乎意料地,在雷古勒斯開口之前,是小天狼星沉聲回應了德拉科。


    “死亡嗎?”


    “不會。就像睡著一樣。”


    伴著一聲怒喝。


    “福克斯!”


    這一次,小天狼星的斥喝竟然不再被簾幕遮掩,


    而是強而有力地撼動了裹住四人的黑煙。


    鳳凰降臨前的樂音飄揚,死亡的黑霧倏地收縮。


    像在忌憚著永遠不會死亡的存在一般。


    緊接著,鳳凰現身的火光乍現,繚繞的黑霧倏忽淡隱。


    鳳凰長長的尾羽熾焰後,伴隨著漂浮引路的光球。


    以及一男一女的兩道叱喝。


    “找到了!就說會成功的吧!赫-咦-?!”


    “不是現在!快閃開!”


    男聲邀功的語氣,被女聲急迫的喝令截斷。


    無聲施法後的紅光一閃。


    哈利隻覺得手掌被猛烈撞擊,掌中的石片騰空飛起。


    環繞哈利德拉科、雷古勒斯與小天狼星的黑霧,倏地飄散消失。


    纏繞哈利德拉科的黑索,也在複活石脫手的霎那消逝無蹤。


    逃脫複活石陷阱的哈利與德拉科,瞬間脫力倒地。


    德拉科的耳邊,還隱隱響著雷古勒斯的輕柔安慰-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別害怕。”


    “我們會陪你走下去,親愛的德拉科“布萊克”。”


    “你“們”不會是自己一個人麵對他。”


    她勉強抬起頭,已經見不著布萊克兄弟的靈體。


    自然也不曾瞧見,小天狼星與雷古勒斯在消散前對視一笑。


    以及兩人如釋重負後的笑語———


    “雖死猶生,鳳凰果然是可以跨過拱門的生物。”


    “難怪鄧不利多要說,他的鳳凰好像迷路了,沒跟著他過來。”


    “虧你猜得透他在說些什麽。”


    雷古勒斯看著哥哥的神情,有著小天狼星小時候總會不耐煩的崇拜。


    但這次不若童年,小天狼星有些桀驁地揚起嘴角。


    “你還有得學呢,傻弟弟。”


    “倒是…”


    卻突然收斂了臉色,欲言又止。


    讓雷古勒斯停下了步伐。


    “怎麽了?”


    “唔…你不愚蠢,更不懦弱。”


    “隻是…在那個畸形的家庭裏,少了陪伴說話的人而已。”


    小天狼星幽幽說著,刻意撇過頭去。


    不願看向身旁,那雙與自己如出一轍的雙瞳。


    “…………”


    “…………”


    “什麽話都不說是怎樣?”


    在無言沉默裏,小天狼星終於還是按捺不住,不耐煩地轉頭追問。


    卻輪到雷古勒斯快速地轉過頭,在小天狼星視線不及的角落眨了眨眼,


    “你真的是小天狼星?”


    “我哥活著的時候可沒這麽-”


    雷古勒斯笑笑地說著,卻遮不去略為沙啞的嗓音。


    小天狼星呆了呆,鼻翼一抽,神情扭捏。


    “哼!怎麽,不滿意嗎?”


    哼了一聲後,快步走入紗幕深處。


    留下雷古勒斯在原地愣了愣,低沉下頭,嘴角的微笑卻高高揚起。


    “不會。”


    “這樣...很好。”


    而後,像童年裏追趕著總是在前急奔的兄長般,邁開了步伐。


    ——


    “不敢相信!完全不敢相信!哈利魯莽也就算了,你也!”


    “身為意識被控製過的人,遇到這種蠱惑人心的東西,”


    “你應該會更謹慎才對吧,怎麽會弄成這樣?”


    “如果福克斯沒突然來找我們,如果我們沒趕上怎麽辦!”


    營帳裏,赫敏嚴厲的訓話,讓哈利與羅恩同時想起了變形學課上的恐怖。


    兩人不自禁哆嗦,哈利卻還是鼓起勇氣,為德拉科分擔怒火。


    “那個…但鄧不利多把複活石留給我…”


    這一句話,讓赫敏大大翻了個白眼,暴躁地說著。


    “鄧不利多也把隱形鬥篷留給你,不是嗎?”


    “你就沒想過,他讓你拿到隱形鬥篷之後,”


    “馬上讓你在厄裏斯鏡看到你爸媽,有什麽含義嗎?”


    “就算不做功課,至少也多想想一些可能吧?不要害死自己!”


    但這般斥責,隻是讓哈利更加摸不著頭緒。


    他看了看羅恩,羅恩也聳了聳肩。


    幸好他還顧著兄弟義氣,清了清喉,故作輕鬆地加入了戰局。


    “赫敏…我覺得你可能還是要說清楚一點…”


    “真是的!”


    赫敏重重地哼了聲,才在深呼吸中,緩和了九死一生的危急後,焦躁的心情。


    “你們應該也知道死亡聖器吧?魔杖石頭和鬥篷?”


    “那個傳說背後有個原理,太複雜的細節就算了。”


    “反正你們也不會有興趣聽。”


    她快速地說著,不時嘲弄了兩個總仰賴她的作業度日的男孩。


    “反正你們隻要記得兩件事情。第一,自然界有自己的魔法規律。”


    “神秘事務司就是在研究這些自然魔法。”


    “第二,法力足夠的巫師,極端強烈的情緒波動,可能可以牽動自然魔法。”


    “就像哈利的媽媽,因為保護哈利的強烈意念,引發了某種高深的魔法。”


    赫敏說完,停了片刻,確認兩人還沒分心走神。


    出乎意料地,卻是德拉科的眼神顯得空無。


    赫敏皺了皺眉,有些掛慮,卻還是繼續說著。


    “死亡聖器,就是三個強大的巫師利用這種原理,想幹涉自然魔法的實驗結果。”


    “魔杖和複活石是最早的產物,也是最有缺陷的。”


    “幹涉自然魔法,反而讓使用者容易墮入死亡。”


    “大哥和二哥都這樣亡故之後,三弟才終於做出了保護措施:隱形鬥篷。”


    “理論上,要躲在鬥篷裏麵使用,才可以免除魔杖和複活石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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