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潘西與達芙妮踏進櫥櫃後,德拉科暗暗歎了口氣。


    三人心底多少都有了覺悟。


    雖然彼此相伴的意願猶在,自己也為兩人驚喜的現身感到溫暖,


    但自己經曆的種種,以及越趨迫切的形勢,讓自己終究必須與兩人踏上歧途。


    轉過身,低著頭整理了心緒,來到櫃台後方的立鏡前。


    過不多時,便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氣勢恢宏的正店裏。


    見到講究衣著的博克先生一貫優雅地開口。


    “馬爾福小姐,很高興再見到您。”


    “博克先生,晚安。”


    問安的同時,博金先生向自己點頭告別,走回了正店的長鏡前。


    “那麽,我能怎麽為您服務呢?”


    “還是,您希望我們能為您成功建立了往來通道慶祝?”


    博克先生難得地幽了一默,令德拉科稍稍揚起笑容。


    心情卻在見到正店裏,聳立的黑巫師塑像後,恢複了沉重。


    “我想請問您幾件事情,關於那個貓眼石項鏈,還有...一個東西。”


    博克先生的眼神閃出滿意的笑容,默默不語地暗示著自己繼續開口。


    “那個項鏈...似乎會說著“赫波”這個名字。”


    發現博克先生的神情,隨著自己的話越趨警惕。


    “您的意思是,您聽懂了項鏈發出的聲音?”


    “是蛇語,對吧?”


    麵對博克先生嚴肅地提問,德拉科謹慎地反駁。


    在他低沉的麵容中,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冒昧請問您,一直都聽得懂嗎?”


    “蛇語,應該不存在在馬爾福家與布萊克家的血統。”


    “有可能有什麽魔法,會讓人突然能夠理解蛇語嗎?”


    收藏著黑魔法知識的大殿中,


    年齡難辨的老紳士,與身形嬌弱憔悴的少女互換著問題。


    都未曾明確答複彼此的提問,卻隨著一次又一次的問題推演,


    一老一少,麵色越發凝重。


    “請隨我來,馬爾福小姐。”


    “您第一次拜訪時,想必對這個石像有所印象吧?”


    終於,博克先生在追問裏謙讓,領著德拉科來到第一座石像前。


    石像上,是個麵色猙獰,有著長髯的光頭男巫,枯老的右手緊緊握著一柄蛇杖。


    石像的底座,斑駁字跡刻成的銘文依稀可辨。


    罪惡的赫波(herpo the foul)


    魂器的發明者、蛇妖的配生者、最古老的蛇佬腔


    “這位是......?”


    德拉科困惑地抬頭,博克先生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


    “赫波。他是古希臘時期的黑巫師,也是第一個突破了黑魔法知識的人。”


    “您剛才說,那個項鏈,會以蛇語訴說赫波的名字,是嗎?”


    德拉科看著博克先生,點頭的同時,輕聲補充。


    “如果,那個項鏈,還會試圖控製接近它的人的心智呢?”


    見到博克先生從容優雅的麵容,因為恐懼而閃瞬蒼白。


    “您知道,什麽是魂器嗎?”


    ……


    ——


    “是他要你們來的?”


    有求必應屋裏,剛踏出櫥櫃的德拉科,不可置信地瞪著眼前兩個矮小的身影。


    費盡了心力,才在小精靈麵前,壓抑著才剛得知,已然令自己不住顫抖的消息。


    “主子差遣克利切,監督尊貴的馬爾福小姐,唯恐馬爾福小姐圖謀不軌。”


    “主子居心不良,擅自揣度高貴的小姐,在盤算什麽陰謀。”


    克利切畢恭畢敬地鞠躬,提及主子時,語氣嫌惡。


    隨即迎來身旁小精靈驚聲怒斥的反擊。


    “克利切不準說謊!”


    “哈利波特是擔心小主人,才請克利切與多比一同關注小主人的計劃!”


    看著小精靈如此,德拉科搖了搖頭。


    心緒還被博克先生的話語糾纏,一時難以消化小精靈們的言談。


    距離與潘西和達芙妮,一同造訪博金與博克,又已經過了幾周。


    在那之後,盡管櫥櫃的修複已然功成,


    德拉科依舊維持著一整年的作息,始終躲藏在有求必應屋裏。


    不願意貿然改變行徑,以免可能向伏地魔通風報信的克拉布生疑。


    與潘西和達芙妮的接觸,也停留在櫥櫃修複初成,重返博金與博克的夜晚。


    深知自己與兩人的交誼,已是魔法界令人熟知的軼聞。


    也因此,更不願流露絲毫三人重修舊好的線索。


    盡管兩人能溫暖心懷,卻著實經不起伏地魔利用情誼的可能。


    當然,留守著有求必應屋,還有更重要的理由—


    博克先生的話,始終留在心底。


    也漸漸地,開始在確保櫥櫃通道穩定無誤的同時,在深夜裏往返校園與正店。


    在博克先生的引領下,緩緩接觸,


    那在學校圖書館的禁忌書區也遍尋不著的知識。


    才慢慢熟悉與明白,魂器,是禁忌一般的黑魔法。


    借由殺戮撕裂靈魂,將一部份的碎片,儲藏在某個容器裏。


    如此一來,肉身殞滅,也不至於身死。


    隻因為靈魂的一部分,仍舊被保存於現世。


    這並不是太困難的魔法原理,卻總令人思之恐極。


    但真正令德拉科畏懼的,是今晚才習得的信息。


    “你們先回去吧。”


    淡淡地說著,想打發兀自為哈利波特爭執起來的小精靈。


    今晚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梳理,不堪再多雜事上心。


    卻在小精靈準備告退時,霎那閃過了博克先生,那開啟新的忙碌的問句—


    “您知道,什麽是魂器嗎?”


    也想起了小表舅的遺言,也是第一次得知這個詞匯的瞬間—


    “是我發現了你的秘密。我偷了真正的魂器。”


    “克利切!”


    多比已經先行換影離去。


    德拉科趕在年邁的小精靈換影前焦急地呼喚,看著克利切轉過了身。


    “是的,尊貴的小姐。”


    “小表舅...他離開前,是不是有想要摧毀什麽屬於伏地魔的東西?”


    克利切冷不防地仰天痛嚎,顫抖地看著自己,豆大的淚水流下鼻尖。


    “克利切辜負了小主子。克利切沒能摧毀它。”


    同時,一麵自責萬分地折扭他那蒼老瘦長的手指,直到德拉科出言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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