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福莊園的起居室靜謐如昔。


    晚餐過後,德拉科與納西莎靜靜地坐在扶手椅裏,


    看著手中的書籍,為各自的心思躊躇。


    貝拉並不怎麽常踏入這屬於馬爾福家的淨土。


    這讓母女倆人在困乏的時節裏,能有短暫屬於家人的相處時間。


    即使如此,除了日常的問候與關懷外,


    納西莎與德拉科也不再如過往般交心深談。


    早已相通的心意,以及對心靈魔法的精熟,


    讓母女兩人隻需目光瞬息交會,便足以體會彼此的艱難心境。


    也足以明白,彼此都埋藏了什麽秘密。


    但今晚,在納西莎與德拉科映著爐火的光影閃爍,無聲凝視彼此的安詳中,


    貝拉急切的腳步聲響徹回廊,穿透厚重的木門。


    擾亂了夜裏難能可貴,象征馬爾福家過往安逸的餘暉。


    “納西莎!德拉科!”


    門扉尚未開啟,略帶焦急卻又欣喜的叫喊先傳入了母女耳中。


    納西莎示警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德拉科已自站起了身。


    呀地一聲,起居室的門應聲開啟。


    貝拉的一頭亂發更顯張狂,顯然剛從什麽地方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


    “出事了!”


    “黑魔王什麽都沒說,但他氣壞了,我沒看過他氣成這樣!”


    貝拉的語氣,與其說是害怕,不如說是狂喜。


    “除了我和羅道夫斯,每個人都被酷刑咒折磨過。”


    “但這不重要,最重要的是—”


    貝拉頓了頓,看著侄女,露出布萊克分家長女的自豪與冷傲。


    “黑魔王指定要找你,說你是致勝的關鍵。”


    德拉科轉過頭,看了看母親。


    納西莎眯上了眼,側過頭去,指甲輕輕掐入了掌心。


    ——


    約莫在同樣的時刻,德文郡郊外一處外表奇異可愛的歪斜房舍裏,


    鄧不利多與哈利正擠在放置清潔用具的矮間中,任蜘蛛爬滿周身。


    “看見你在經曆了這麽多之後,還能調適得這麽好,”


    “我敢說,小天狼星一定很為你驕傲。”


    鄧不利多說著,哈利卻低下了頭,久久不語。


    終於開口時,嗓音嘶啞低沉得有些陌生。


    “很難相信他不會再寫信給我了。”


    “但是......”


    停頓了片刻,抬起頭時,鏡片裏閃著淚光,眼神卻是果敢。


    “我在德思禮家的時候就想通了。”


    “我不能把自己封閉起來,尤其在這個時候。”


    “看看博恩斯夫人,看看艾米琳·萬斯,下一個很可能就是我。”


    “如果真是這樣,我會多拉幾個食死徒墊背,甚至—”


    “和伏地魔同歸於盡。”


    聽著哈利的話,鄧不利多飛快地眨眼,情緒有些激動。


    “你真不愧是你父母的兒子,以及小天狼星的教子!”


    慷慨地稱讚過後,語氣恢複了平靜。


    “現在,我想和你談談預言的事。”


    “如果可以,我認為你應該把預言告訴你的好友。”


    “我指的當然是羅恩?韋斯萊先生,與赫敏?格蘭傑小姐。”


    “我不想—”


    “我知道,你不想讓他們擔心害怕。”


    “但你說得很對,小天狼星不會想看見你把自己封閉起來。”


    “哈利,你會需要朋友。”


    鄧不利多的語氣,不容許哈利有答允以外的答案。


    哈利還在猶豫著,鄧不利多卻已經轉換了話題。


    “另外還有幾件事。”


    “首先,我希望你今年能跟我上個別的課程。”


    突如其來的邀請,讓哈利亂了點方寸。


    “個別上課...?!跟你?!”


    吃驚的語氣卻讓鄧不利多笑出聲來。


    “對,我想,該是我在你的教育上推一把的時候了。”


    “況且,我相信你也知道—”


    鄧不利多稍稍停緩了語氣,朝哈利眨弄了左眼。


    “去年我一直在幫馬爾福小姐上課。”


    似乎暗示著,校長並不想深究哈利如何知情。


    哈利張大了嘴,一陣靦腆尷尬。


    險些讓兩隻蜘蛛得逞鑽進口中。


    過了良久,好不容易支支吾吾地追問。


    “要...要是我跟你上課,”


    “是不是表示我不用跟斯內普學大腦封閉術了?”


    鄧不利多挑了挑眉,溫和地出言糾正。


    “是斯內普教授,哈利。”


    “不過,確實,不用了。”


    “我想,那是一場災難般的失敗。”


    看著哈利如釋重負般地舒了口氣,


    鄧不利多忍不住提出為人師表的叮嚀。


    “但別太鬆懈。你還可能會遇到斯內普教授,哈利。”


    不等哈利開口辯駁,已經說破了哈利的心思。


    “我知道斯內普教授的魔藥學終極巫測班標準嚴格,”


    “但別擅自臆測初等巫測的結果,哈利。”


    看來,校長在瞬間已經用上了攝神取念。


    哈利隻得無奈地點了點頭。


    鄧不利多伸出漆黑枯死的右手,努力掏出那指針繁錯的懷表。


    袍袖上的蜘蛛因此直跌落地,不少爬上了哈利的布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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