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楨楨,一名全職太太。


    我懷疑我丈夫出軌了,出軌對象正是我精挑細選的保姆。


    他們聯合起來給我下藥,想要我的命。


    婚前,我經營了一家健身器材的公司,意外結識了長相帥氣的沈東然,我們很快陷入愛河,結婚生子。


    我接連生下三個孩子後,家庭事業難以兼顧,有心無力,索性將公司交給沈東然管理。


    他很有經商頭腦,將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


    我也就徹底安心,在家中當一名全職太太。


    可全職太太並沒有我想象中的快樂。


    短短半年,我開始嚴重脫發、嗜睡、食欲不振。


    身體虛弱至極,連下床走路都變得極其費力。


    沈東然陪我看遍中西醫,他們都告訴我,皆因我心理壓力過大,需要放鬆心情。


    沈東然因此把我們的大兒子送去全封閉的寄宿學校,又將二兒子送回老家,交給他母親照料。


    年紀最小的小寶離不開我,我們便精挑細選了一個保姆,代為照料。


    可這些並未解決我的病症,與之相反,我病得更重了。


    每天清晨,落在枕頭上的一縷縷黑色頭發是那麽觸目驚心。


    我幾乎每天都在昏睡,清醒的時間屈指可數。


    我經常懷疑,自己是否患有絕症,沈東然怕我難以接受,才會對我隱瞞。


    直到昨天。


    保姆黃玉給我送來的中藥被我意外打翻,我養的小狗糖糖迫不及待的舔了幾口後,就陷入了昏睡。


    起初我並未在意。


    直到糖糖的喂食時間到,它依舊趴在它的小窩中紋絲不動,昏昏沉沉的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若非它的肚子還在緩慢起伏,我甚至懷疑它已經死了。


    我飛快回憶糖糖每天的飲食,除了它舔舐的幾口中藥不一樣,其他的食物並無區別。


    難道我的中藥會讓人陷入昏睡?!


    懷疑的種子在心裏生根發芽,瘋狂生長。


    未知催發著恐懼,死死纏繞著我的心髒。


    這些藥都是丈夫沈東然不厭其煩的為我找了許多有名的中醫,特意為我開的調理身體的藥。


    若這些藥有問題,沈東然就是罪魁禍首?!


    我惴惴不安的攥緊被角,手心裏冷汗涔涔。


    恍惚間,保姆黃玉為我送來一碗中藥。


    黑乎乎的湯藥散發著強烈的腥臭味,我壓下胃裏的翻江倒海,皺著眉說道:“太苦了,我今天不想喝。”


    黃玉為難的皺起眉頭,“太太,先生交代,藥必須按時喝,才會有效果。”


    莫名的煩躁自心底翻湧而起。


    “喝了一整年也不見成效,還不如躺著等死。”


    “太太別這麽悲觀,一切都會變好的。”黃玉眼神中滿是悲憫。


    好似我身患絕症,時日無多。


    不!


    是中藥有問題。


    我心中愈發排斥喝藥,可黃玉態度明確,她會按照沈東然的交代,盯著我喝掉中藥。


    沉思片刻,我道:“那給我切點水果吧,壓壓中藥的苦味。”


    見我主動提出吃點水果,黃玉臉上有了幾分寬慰笑容:“我這就準備,太太先喝藥。”


    我點點頭,目送黃玉離開房間後,便起身,端起湯藥來到小陽台上。


    黑褐色的湯藥被我盡數倒進花盆中。


    隨後,我強打著精神,將空碗放在床頭櫃上,摸了摸糖糖毛茸茸的腦袋。


    小家夥似乎感覺到我的溫度,懨懨的抬起腦袋,蹭了蹭我的手心。


    距離糖糖舔舐中藥已經過去了一整夜,它依舊有氣無力,總是昏睡。


    而我一日三餐,一碗不落。


    難怪我一天到晚都在昏睡當中。


    巨大的恐慌鋪天蓋地而來,幾乎要將我所有理智吞沒。


    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手心的嫩肉之中。


    銳痛隨之而來,我也逐漸冷靜下來。


    很快,黃玉便端著精致的果盤推門而進。


    盤中盡是我喜歡吃的水果,每一塊都切的十分精致。


    顏色搭配得剛剛好。


    但我並沒什麽胃口,草草吃了幾塊,便虛弱的躺下了。


    房門再次關閉,拉得嚴嚴實實的遮光窗簾將所有陽光阻擋在外。


    我一動不動,盡心竭力的扮演一個昏睡中的人。


    不知是沒有喝藥,還是太過緊張的緣故,我的大腦異常興奮。


    腦海中不斷分析沈東然對我下手的原因。


    為了公司?


    他管理公司後,我鮮少插手他的工作,甚至多次支持他的決定,幫他在公司站穩腳跟。


    他有何不滿足?


    各種猜測紛繁複雜,迷迷糊糊間,我再次陷入沉睡。


    沉睡中,我做了無數個噩夢,好像有一雙眼睛滿懷惡意的盯著我,恨不能將我剝皮拆骨,咽進肚子裏。


    “呼!”我驟然睜開眼睛,卻猝不及防的撞進那雙深邃而熟悉的眼眸中。


    沈東然安靜的守在床邊,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穿插在我黑色的發間。


    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裏,滿是關切和擔憂。


    我卻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怎麽了?”


    沈東然扶起我,在我後背墊了一個柔軟的枕頭。


    “聽說你不想喝藥了?”


    他眼底掠過不讚同之色,“諱疾忌醫是病人大忌,老婆,乖乖喝藥,你一定很快就康複了。”


    我仰起頭,清楚看見他眼底的無奈。


    “可我一直都沒有好轉,怕是時日無多了。”


    我垂下眼眸,神色間盡是頹然。


    下一秒,我就被他湧入懷中,淡淡的香水味縈繞在鼻間。


    這不是我之前送給黃玉的最新款香水的味道嗎?


    黃玉平時並不喜歡用香水,擔心複雜的香味會影響小寶嗅覺發育。


    我整天躺在病床上,更不可能用香水。


    難道是沈東然整天在外應酬,有了別的女人?


    心愈發的冷了,我下意識蜷縮著身體,心中愈發不安。


    沈東然好似察覺到我的不對勁,輕輕攬住我,道:“怪我最近忙於工作,沒有經常陪伴你,才讓你一個人胡思亂想,老婆,對不起。”


    他眼底的真誠不似作假。


    我心生恍惚。


    明明我們那麽相愛,沈東然甚至為了救我,險些遭遇致命車禍。


    他怎會給我下藥?


    鼻間縈繞的淡淡香水味卻在不斷提醒我。


    一切,都是我的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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