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在此刻見到了清辭郡主本人。在看到清辭郡主的一刹,俞漸離的心中稍安。見到俞漸離,清辭郡主拿出釵子給俞漸離看:“這個釵子著實特別,也被我買下來了。”俞漸離像是很驚訝似的,行禮道:“承蒙郡主喜歡。”“這種花是如何做的?”“其實工藝非常簡單,我可以教給您。”清辭郡主聽到這句話很是意外,重新看向他,問:“當真?這東西若是拿去賣,怕是可以賣得不錯。”“京裏最大的首飾行是您的,您拿去賣更加合適。”清辭郡主母親的嫁妝裏有一些鋪子,如今都是清辭郡主在打理。她喜歡這些東西,也會賣一些,生意還十分不錯。有時她看到新奇的東西都會買回來,研究後也會改良了拿去賣,這是俞漸離很早就知道的事情。此刻的清辭郡主已經想到了什麽,揚起唇角看向他:“當真?”“自然,而且花燈我那一部分,我可以不收您的銀兩。”清辭郡主似乎覺得很有趣:“有求於我?這種小恩小惠你也拿得出手?知道我是誰嗎?”“您也看到了,我做手工不錯,而且很喜歡設計一些新的東西,想來之後可以幫您設計很多東西,還是能幫上不少忙的。”“你想要什麽?”清辭郡主也不是拐彎抹角的人,直接問道。“過幾日會下大雨,京裏很多地方排水不好,芙蓉園最是容易積水,但獨獨有一個院子不會積水,那裏的排水是我父親設計監工的。”清辭郡主明白了,輕笑出聲:“這樣啊……”她想了想,這似乎也不難,於是道:“看來我過幾日會在芙蓉園水裏丟一個心愛的玉佩,然後讓聖上知道,順口提一下你的父親。”俞漸離恭恭敬敬地行禮:“感謝郡主丟玉之恩。”清辭郡主依舊笑著,伸手點了點他的額頭:“我知道你的父親,我的園林最滿意的一處是他改的。我是看在他的麵子上才不跟你計較,明知道你將小聰明耍到我頭上,我還得原諒你,想想還有些氣。”“的確是我的罪過,之後我定然多出一些新奇的樣式,助您的生意紅火。”“好,去收陸懷他的銀子吧。”清辭郡主說完,轉身瀟灑離開,沒有參加最後競拍的意思。她對楊桐嶼的花燈並不感興趣。扣除花燈的成本與拍賣行收取的部分,俞漸離的那一半銀兩被讓了出去。這筆銀兩對俞漸離來說,絕對是巨額的,但是他此刻沒有半分心疼,反而是輕鬆的。終於又完成了一個目標。明知言和他一同回去時,問道:“你怎麽確定清辭郡主會幫你?”今日俞漸離的表現讓明知言意外,他一直覺得俞漸離不爭不搶,今日竟然敢跟第一次見麵的清辭郡主談條件,還這般淡定從容,著實勇敢。“她得聖心,卻沒有什麽依靠,能讓她有所依仗的便是賺錢。她最認真打理的鋪子是首飾行,我的釵子會引起她的注意。“拋出去我的優勢,讓她能夠看到,她若是感興趣,在交易的時候會親自過來,我也敢試著提出這個條件。她若是不感興趣,便會派人來完成交易,我之前的試探也無傷大雅。”想求人辦事,交上千兩白銀怕是也求不動郡主。他能跟郡主有說話的機會,就意味著郡主就是衝著他來的。兩個人也算是各取所需,誰也不虧。第64章 搶人俞漸離和明知言重新朝看台走時, 參加千燈會的人已經開始散場了。人潮散去,如同四散分流的水源,行走間有著微小的浪濤。不少人離開時議論的內容也都是俞漸離的花燈, 還有楊桐嶼的花燈意外爆冷。期間偶爾還有人認出俞漸離來,恐怕是在俞漸離講解時見過他。他們路過俞漸離時還會主動跟他打招呼:“小兄弟,你的花燈做得真不錯,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花燈。”俞漸離全程謙虛地回應道謝,沒有張揚的模樣。他們回到看台時, 陸懷等人也在收拾東西,見他們回來了, 當即興奮地問:“你們猜楊桐嶼的花燈拍了多少?”俞漸離倒是語氣平靜:“盒子燈是一次性的, 之後都是展開的狀態,價格很難抬上去。”“哎呀, 別掃興, 猜猜看。”“五百兩?”陸懷晃了晃身體,道:“他們最初的報價是二百三十兩, 最終成交價格是三百五十兩, 就這個價格我都懷疑是他的朋友幫忙抬價格了,最後不敢繼續加價了,怕真讓自己人買走了。”俞漸離倒是沒想到會是如此, 不過並未多做評價,跟著其他人準備一同離開。紀硯白在這個時候從曇回的手裏接過一個鬥篷給他披上,同時問道:“可還順利?”“算是順利,不過最終能如何我還不知道,期待結果吧。”“好。”明知言側頭看向他們二人, 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卻伸手將俞漸離拽到了自己的身邊:“散場時擁擠, 你跟緊我。”“嗯,好。”俞漸離並未拒絕,他一向和明知言形影不離。紀硯白並未表現出任何的不悅,安靜地跟在俞漸離的身側,目光稍微向下就可以看到俞漸離的頭頂。離開的全程,他都以這種不遠不近的距離默默守護在俞漸離身邊。*第二日熱鬧的程度顯然超過了俞漸離的預料。之前柳映橋的確跟他打過招呼,說是會來國子監尋他。當時俞漸離對他的意圖有所懷疑,又覺得不太可能,沒想到司天台真的是派他和白胡子老者來要人的。司天台的想法原本是不想表現出對俞漸離的重視來。不然俞漸離剛剛離開司天台,他們就急吼吼地前來要人,這樣國子監反而會重視起俞漸離來。再加上當時馬球比賽正在進行,國子監的山長十分忙碌,怕是也沒時間見他們。誰知道俞漸離積分累計得太快,千燈會還積攢了些人氣,他們還是按捺不住地來了。是發光的金子,想隱藏也隱藏不住。讓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崇玄學居然也來了人,同樣是跟國子監要俞漸離。這群人來得真的是莫名其妙。崇玄學的人說話就沒有那麽拐彎抹角了,直接道:“我們看這小子根骨驚奇,是個學玄學的料,應當到崇玄學跟我們一起修道。”白胡子老頭看著四方大臉的老漢,似乎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道:“你們亂湊什麽熱鬧?你們可知俞漸離的身體是什麽狀態?他能跟你們一起修行嗎?”“這是我們的事情!”老漢說話時甕聲甕氣的,甚至不講道理,“和稀泥的,你給不給吧?”所謂的和稀泥的,指的是國子監的山長,也就是國子監祭酒。他一直都是慢半拍的模樣,好像隻是單純的老了,反應慢。此刻也是慢悠悠地問:“喲,你們都要啊?”柳映橋坐在一側,看著幾位長輩劍拔弩張的氛圍,本不該說話,可白胡子老者一直跟他使眼色,他隻能在此刻說道:“俞漸離有些觀天象的天賦,算術水平也不錯,我們可以培養一二。您也知道,在我們司天台日子相對清閑,不像國子監的監生前途難料。”山長認真聽完,捋著胡須認同地點頭:“嗯,有些道理。”“有什麽道理?!”四方臉老漢扯著嗓子嚷嚷起來,“我們想要他,他八字硬,有利於國運。”白胡子老者聽完氣得手抖,顫抖著指尖指著他罵:“你個老東西,真是越發不要臉了!什麽話都能信口胡謅!”“總之我就是要人!”四方臉老漢用更高的音量反駁道。這時所有人看向山長,山長又一次慢條斯理地問:“哦這怎麽辦啊?”“噝”四方臉老漢看著山長慢吞吞的模樣就來氣,“你又要開始和稀泥是不是?當了這麽多年和事佬,沒當夠?”白胡子老者並不為難山長,而是問四方臉老漢:“這件事你亂摻和什麽?”“那小子肯定有什麽門道,不然……”他回答到一半突然頓住。“不然?”白胡子老者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總之,我要這個人。”其實四方臉老漢也不知道俞漸離究竟有什麽厲害的,隻是想到軍師都想收他為徒,他定然有過人之處。總之搶人就是了,搶回去之後關在崇玄學裏慢慢研究。這時被叫過來的俞漸離已經到了門口,聽到了最後幾句對話,震驚得不知該不該進去。柳映橋沒心情看幾個老家夥吵架,倒是一直在留意門縫外,見俞漸離來了,起身走了出去,主動為俞漸離打開門,並且微微俯下身看著他問:“怎麽不進?”“我……”俞漸離有些回答不出,“我現在就進。”柳映橋讓出位置來讓俞漸離進入屋內,還不忘小聲說了一句:“花燈我也看了,做得不錯。”“感謝您的認可。”“我對你認可的東西很多,不止花燈。”柳映橋回答得很有內涵。俞漸離卻不接招,依舊是疏離的模樣:“哦……那更加感謝了。”柳映橋看著他不由得輕笑出聲,隨後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白胡子老者見俞漸離來了,當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拉著俞漸離跟他說司天台的穩定、清閑,並且補充道:“既然有這方麵的天賦就不能浪費了,你應該多看星星,司天台多適合你!”“呃……”俞漸離不知該如何拒絕。這時,四方臉老漢突然吼了一句:“去什麽司天台,來崇玄學!老道教你上天入地。”這一嗓子太突然,嚇了在場眾人一跳。白胡子老者被嚇得直揉心口:“上什麽天入什麽地?你這個牛鼻子就會吹牛,你早點入土吧!”“你們司天台不是一直自詡斯文嗎?怎麽說話如此粗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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