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林聽?可他沒構成什麽威脅啊!還有誰?不久後,他感覺到自己被帶離了集市,到了一處安靜的位置。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居然聽到了曇回的聲音:“你們就是這麽把人帶回來的?”俞漸離心中一緊,完了,他寫紀硯白同人文的事情暴露了嗎?紀硯白會殺了他嗎?黃啟一邊解開袋子,一邊說道:“小將軍說的,讓我們去拿人,絕對不可以被任何人看到,進府也不能被人知道。”曇回有些崩潰:“這是客人!”黃啟還挺意外的:“客人讓我們去請?還得偷偷摸摸地帶進來,小將軍的待客之道還挺別致的。”俞漸離重見天日,從袋子裏狼狽地露頭,發絲淩亂,衣衫都有了褶皺。他慌亂地到處去看,看到曇回一瘸一拐地朝著他走過來,問道:“俞公子,沒事吧?”這時紀硯白也走了出來,看到了這幅情景,當即給了黃啟一腳:“蠢貨,誰讓你用麻袋的?”“我……”黃啟還覺得自己挺無辜的,“那……用繩子捆回來?那樣豈不是被人看到了臉,那也不行啊!”紀硯白走到了俞漸離身前,幫他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長發,問:“可還好?”俞漸離心虛得不行:“我……我不寫了,行嗎?”“什麽?”紀硯白沒懂他的意思,下意識伸手用大手蓋在俞漸離的頭頂,檢查有沒有受傷,接著朝著黃啟吼,“你動手了?!你把他晃傻了?”“沒有沒有!我身手多利落啊,點了穴,套上袋子扛上就走,嗖嗖嗖就回來了,真把人送走都不會有一點痛苦的。”紀硯白確認俞漸離的頭並未受傷,才抬頭怒問:“你想讓我誇你?”黃啟人還挺實惠,抬手撓了撓自己的頭發,憨厚地道:“虛頭巴腦的就不用了,賞點銀子就行,我還沒討媳婦呢。”“滾!”“滾了賞不?”黃啟不死心。曇回直捂臉,提醒他:“滾了還能饒了你,不滾就討打吧。”“哦。”黃啟一邊走一邊歎氣,“吃力不討好,那下次是捆還是麻袋啊?說清楚啊!”曇回一瘸一拐地推他:“趕緊走吧!我一會兒私下和你說。”黃啟看著曇回這樣,還得扶著曇回,道:“要不下次換我挨打吧,我也想得點賞錢。”“我看你是夠嗆,人不機靈,還火上澆油。”“我抗打啊!”“……”曇回已經不想說話了。第23章 沐浴俞漸離暗暗觀察了一番周圍的環境, 確定這裏是國公府,並且是紀硯白的住處。國公府的府邸並不富麗堂皇,反倒是低調簡樸。房屋大多大氣, 沒有過多的裝飾,也不喜歡文人墨客的雅致,都是些實用的家具擺設, 就連燭台都沒有雕花,簡簡單單, 清淨得像寺院。紀硯白的院落也很冷清,冷清到曇回推著黃啟離開之後, 身邊連其他伺候的人都沒有。難得讓俞漸離覺得這裏還有些個人風格的, 是一麵牆的武器,屏風一樣地架著十餘杆長槍, 各式各樣。房間裏還有沙袋、武術木樁, 上麵痕跡累累,顯然是經常被摧殘。他再去觀察紀硯白的神色, 看不出責怪來, 倒是有幾分擔憂。他知道紀硯白在想什麽,趕緊安慰:“我不會死的,也沒傻。”“那你方才……”俞漸離急切地掩飾:“就是被嚇到了, 現在好了些,不知你請我來這裏是何意?”俞漸離從袋子裏出來,整理自己的發鬢和衣衫,繼續觀察紀硯白的模樣。紀硯白倒是挺坦然的,非常直白地說出了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回答:“哦, 帶你去沐浴。”這個回答讓俞漸離有些迷茫:“啊?”“就是洗澡。”俞漸離仿佛懂了,趕緊解釋:“我雖然不去混堂, 但是我每日都有仔細擦身,不髒不臭的,號房也住得很幹淨,經常會收拾,不會影響到你。”“我沒這個意思,我是看你不去混堂,在號房裏洗得不舒坦,帶你來府上好好洗一次,一會兒讓曇回帶你過去。”俞漸離愣在了當場。紀硯白卻很是理所當然,並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妥。俞漸離隻能試圖理解:“你是想……我能放肆洗一次澡,才這般將我請來的?”誰家用強搶民男的架勢,綁人來自家府邸洗澡的?“嗯,外麵多是混堂,你去了會引來麻煩。我府中是單獨一間,地方很大,能洗得暢快些。我怕帶你進府會傳出去些不好的,所以隻能讓黃啟帶你進來,可他實在愚鈍,倒是將你這般帶來了。”“哦……我懂了。”俞漸離算是明白了,紀硯白也是好心,隻是方法有些太過簡單粗暴。陸懷對他好,就是一個勁地給他送東西,也不管他需不需要。紀硯白想對他好,直接將人扛進府裏,也不提前告訴他一聲,讓他以為自己被人綁了。這時曇回也回來了,笑眯眯地跟俞漸離道歉:“俞公子莫怪,我們少爺也是好心,隻是黃啟那個沒腦袋的不知道說清楚,您跟我來吧。”“來了直接就洗的?”俞漸離還有些不知所措,他確實沒經曆過這種事情。曇回似乎也不太會待客,反而問俞漸離:“要不吃點東西再洗?”“也是……直接洗吧。”俞漸離還是第一次到別人家裏,沒聊幾句,就直接在人家家裏洗澡的。曇回引路的時候,還在跟俞漸離訴說:“我們少爺在京裏沒什麽朋友,以前結交的都是將士,大家直來直往的。少爺想和你做朋友,但是法子有點怪,你別怕,少爺沒壞心思。”俞漸離隻能點頭,接著問:“你怎麽受傷了?”曇回就等著俞漸離問呢,當即開始了自己的演說:“說來話長,那日我們少爺在混堂聽到有人非議你,當即怒從心中起,提腳直接踹,出去教訓了那群人。我怕少爺出手太重,就替少爺出手,之後的懲罰都是我挨的。”俞漸離還不知道此事,不由得一陣感動,也難怪紀硯白突然抓自己來洗澡,原來是因為這個。俞漸離對曇回的方法很是認可:“你的法子是對的,不能太過攔著紀硯白,不然他逆反心理更重,事情隻會更加嚴重。”“俞公子懂我!”曇回感歎完才回神,“你也知道我們少爺的性子?”“略微了解一些。”曇回將俞漸離送到了浴堂,那邊已經準備妥當。國公府沒有過多裝飾,但是地方很大,每間屋舍都很大,院子也大,也不知道是不是地方小了,這群習武之人會施展不開。這浴堂也是大到俞漸離以為自己來了混堂,進去也隻有一個泡池而已。泡池裏的水都是新換的,溫度剛好,散著嫋嫋白霧,輕柔地環繞在周圍,溫柔地將他包圍。曇回遞過來了沐巾詢問:“可需要服侍?”“不用。”曇回也不意外,很是懂事地往後退:“那小的便退出去了。”“好。”曇回離開後,碩大的浴堂隻留下了俞漸離一個人。他站在這裏回了一回神,想著既來之則安之,脫掉了衣衫進入到泡池裏。被水包裹的瞬間他居然有些感動,的確很久沒暢快地泡過澡了。於是他莫名其妙地被抓到了國公府,又莫名其妙地在這裏洗起了澡。奇奇怪怪的事情發生在紀硯白這裏,倒是有幾分合理。許是太久沒有泡過澡,時間久了俞漸離還有些暈眩。他從泡池中出來,披著沐巾坐在一邊休息。這裏的椅子都要高大一些,俞漸離坐上去之後雙腳居然不著地。他思量著,這個椅子應該是專門給紀硯白定製的,還多看了幾眼。突然想到紀硯白說不定也曾經未著寸縷地坐在這裏,他突然臉頰一紅,又急急地站了起來。這般一想,真是有些曖昧了。之前就有些頭暈,此刻站得急了眼前瞬間一黑。他趕緊扶著椅子努力讓自己站穩,這要是光著身子在浴堂裏暈倒了,那可真是丟人丟到家了。他緩了一會兒神,覺得自己不能再泡了,便用沐巾擦幹淨身體,走到屏風後穿上了衣服。國公府連一麵銅鏡都沒有,紀硯白難不成都不照鏡子的?他隻能摸著自己的發鬢,大致整理自己的儀態。整理穩妥後走出去不遠,就看到紀硯白在院子裏練槍法,身體大開大合,都是一些基本的招式,卻招招生風,破空的聲音足以讓人不寒而栗。見他出來,紀硯白收了長槍,回身看向他,道:“旁人泡久了是臉紅,你倒是泛著粉色。”“我的皮膚是會如此。”“我讓曇回給你倒茶喝。”“哦……好。”那邊的曇回似乎剛剛回神,趕緊起身道:“茶用上了!在哪呢?府上有熱水嗎?”說著便急匆匆地往外小跑。見曇回這般慌亂,俞漸離連忙阻止:“那不必了!”紀硯白將長槍放回架子,道:“你要是不喝,這茶又不知要放多久,你要是喜歡,都給你帶著。”“看來你的府上是真的很少來客人。”俞漸離左右看了看,隻能自己找了一處椅子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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