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瞬間,一個黑影朝著他衝了過來,溫德爾下意識地想要攻擊,卻又立刻意識到這是卡約斯,無聲無息地把剛彈出來的利爪收了回去。卡約斯發覺了溫德爾一瞬間的殺氣,但他毫不在意,依舊把溫德爾撲到門板上,撞出了“咚”的一聲巨響。溫德爾十分迷茫,但因為卡約斯事先把手墊在他的腦後,所以他並沒有感到痛意。看著卡約斯麵無表情的臉在麵前無限放大,兩人幾乎嘴唇相貼,溫德爾震驚地向後仰頭: “你在……別!停下來!你到底在幹什麽???”“我是溫德爾,不是加勒德亞卡約斯!”柔軟的唇瓣強硬的按在溫德爾的嘴唇上,擠壓產生了一些痛感,在意識到卡約斯想做什麽的時候,溫德爾用一隻手臂抵著卡約斯飽滿的胸肌,把雌蟲推開了些。卡約斯在距離他的嘴唇幾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說:“我知道。”溫德爾:?你知道,你知道還親……哦。溫德爾驟然意識到,卡約斯誤會了兩人之間的關係,接受了溫德爾的“求愛”,現在卡約斯眼裏的他們大概是雌蟲同性情侶的戀愛關係。等等,他這算是自己給自己帶了綠帽子嗎?溫德爾不願深思這個問題的答案,歎了口氣稍稍把卡約斯推到一段距離之外,問:“你嘴裏的血腥味是怎麽回事?”卡約斯說:“練出來的。”溫德爾茫然:“什麽?”卡約斯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光網上沒找到雌蟲和雌蟲的戀愛方法,有建議說可以按照雄蟲和雌蟲的來,首先是嘴部器官的摩擦以及信息素的交換。”“信息素的交換需要要咬破嘴唇進行,我怕你咬不破,所以提前給你咬開了。”卡約斯冷靜地說。“快點,別發呆,我們剛做到第一步。”卡約斯有點不耐煩地說,他強硬地拉過溫德爾的後頸,試圖再次讓彼此的嘴唇相觸。溫德爾忍無可忍地發力調轉了兩人的位置,把卡約斯壓在門板上,按住他的手腕。柔軟的觸感還在他的嘴唇上鮮明可見,如果卡約斯恢複視覺,就能看到溫德爾的臉已經一路紅到了脖子上。溫德爾沉默了一會兒。試圖和卡約斯講道理:“我們不用按照光網上說的做。”卡約斯通常沒什麽表情,冷硬的五官無論什麽時候看都顯得十分漠然,仿佛對什麽都不在意。溫德爾此時也有些看不出他的想法,靜靜地等著卡約斯說話。卡約斯終於緩緩點頭:“我知道了。”溫德爾鬆了口氣,鬆開桎梏住卡約斯的雙手,準備去拿袍子。卻看到卡約斯開始脫衣服,窄胯已經露出來了一半,流暢凶狠的腹部肌肉清晰可見。溫德爾不合時宜地分神注意到他穿的袍子確實很薄。但這不是目前的重點“你這又是在幹什麽?!”卡約斯理所當然地說:“既然跳過第一步,那我們可以直接進入交/配環節了。”溫德爾:!!???第047章 卡約斯感覺到一件柔軟的織物覆蓋住了自己的肩膀, 攏住他被凍得有些僵硬的脊背。一隻帶著熟悉溫度的手靠近了他赤//裸在外的皮膚,高於蟲族均值的體溫帶來一陣陣熱意。卡約斯被包裹在溫德爾帶來的溫暖中,因期待而微微顫抖著。雌蟲猶豫片刻, 鬆開手上的力度,決定把控製權交給對方。溫德爾用指尖挑起卡約斯褪去的衣物, 然後把衣服重新給卡約斯穿好, 確保雌蟲身上的衣物都覆蓋住了應該蓋住的部位,然後仔細地理了理雌蟲的衣領, 把厚衣服給他穿好。然後,溫德爾後退了一步,顯然是不準備有什麽繼續的動作了。卡約斯僵住了。“你不準備要我?”雌蟲有些焦躁,所以語氣比平時更加冷硬。溫德爾倒是不在意, 他明白卡約斯就是這種性格,這句話也並非真的是在質問他。但卡約斯卻微微皺起眉。似乎是意識到這句話的語氣過於嚴厲,他猶豫一秒,換成了訓練有素的、對雄蟲說話時的溫馴語氣。“您不想繼續下去嗎,我不會讓您失望。”溫德爾迅速打了個冷戰,麵露驚恐:“先換回你原來的語氣可以嗎,我們有事好商量。”偽裝出的柔軟溫順像潮水一樣從卡約斯的臉上和聲音中褪去, 雌蟲冷著一張臉:“你不想?”溫德爾卻能從中看出一絲迷惘和……委屈?“……好吧,我們可以先進行第一步,”溫德爾妥協, “但請不要咬破我的嘴唇, 畢竟我們不是雌蟲和雄蟲, 不需要交換信息素。”卡約斯迅速點頭:“可以。”“把眼睛閉上好嗎?”溫德爾對他說。卡約斯皺了皺眉:“沒有這個必要, 我看不見。”溫德爾溫聲說:“聽話,卡約斯, 把眼睛閉上。”卡約斯感到一陣熱意突兀地湧上自己的軀幹,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輕微的暈眩,他緩緩合上眼睛。突然,黑暗變成了一種帶有意義的選擇,變成了讓他戰栗的、溫德爾逐漸靠近的氣息。出於一種莫名的衝動,卡約斯關閉了自己的觸覺係統。這是他失明後第一次這麽做,讓他感到被動和脆弱。但卡約斯並不害怕,因為溫德爾讓他感到安全他在溫德爾麵前是安全的,他隻在溫德爾的麵前是安全的。溫德爾將一隻手放在卡約斯的後腦,撫摸著雌蟲的灰色中長發,將卡約斯緩緩拉近。他從沒有親吻過別人,也沒有被人親吻過,但在這時一切都好像出於本能。溫德爾看著卡約斯淡灰色的睫毛落在下眼簾上,感覺自己正在靠近一隻棲息著的蝴蝶。他無意識地撫摸了兩下卡約斯的頭發,忍不住笑了笑,把自己帶著笑意的嘴唇壓在卡約斯的嘴唇之上。一聲短促而微小的聲音從卡約斯的喉嚨中傳來,溫德爾安撫地摸了摸雌蟲的頭發,動作又放輕了些。誰能想到麵容冷厲的卡約斯有著如此柔軟的嘴唇呢,細膩的觸感比天鵝絨還要令人愉悅。溫德爾分神想著。卡約斯陷在溫德爾的懷抱中,手指緊緊地抓住溫德爾後背的衣料。他能極其強硬地把溫德爾按在牆上要求交換信息素,因為那是一項有目標有流程的任務。他能高效地完成一項有目標的有流程的任務,但現在發生的一切過於複雜,牽扯了太多他從未接觸過也從沒體驗過的情感,這讓卡約斯感到不知所措。接下來呢?如果不達成咬破嘴唇交換信息素的目的,接下來該怎麽做?“把嘴張開,放鬆點,好嗎?”溫德爾像是輕笑了一聲,沒有離開卡約斯的嘴唇,呢喃著說道。卡約斯感覺到唇上傳來一陣震動,心髒不受控製地猛烈跳動著,沒來由地感到一陣被猛獸咬住喉嚨的瀕死感。我要死了嗎?這個想法朦朧地出現在雌蟲一團漿糊的思緒中,隨即立刻被服從命令的本能所替代。他茫然地張開嘴,感受到一陣癢意出現在口腔內側。溫德爾舔了他被自己咬出的傷口。卡約斯的思緒變成了一片完全的空白。實際上,溫德爾也沒好到哪裏去。他突然意識到,卡約斯的血液中含有雌蟲信息素,這是和他曾經產生淺層標記的信息素,對溫德爾的影響依舊非常大。屬於他自身的雄蟲信息素在血管中歡呼著,蠢蠢欲動地想要奔流向外迎接自己的雌蟲。身體湧上的異常熱意讓溫德爾驟然驚醒。理智回歸,他突兀地結束了這個隱隱處在失控邊緣的吻。卡約斯喘息了一聲:“剛才……”溫德爾立刻看向他。“我在你的唾液中感受到了加勒德亞大人的雄蟲信息素。”雌蟲的臉頰還殘留著尚未褪去的紅暈,氣息有些不穩,但語氣已經恢複了平靜。溫德爾:……真的嗎?非要在他們的第一個吻結束之後說這個嗎?被自己戴綠帽子的悲戚感和給自己戴綠帽子的心虛感一起湧上心頭,剛剛平複下來的心跳再次加速被卡約斯氣的。溫德爾還沒想好怎麽回答卡約斯,雌蟲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加勒德亞大人……對你好嗎?”溫德爾瞟了一眼埋在自己頸窩的腦袋:“你是想問他有沒有虐待我?”卡約斯悶悶地“嗯”了一聲,沒說話。溫德爾古怪地笑笑:“你知道你問的是加勒德亞裏昂吧?”卡約斯說:“但你的身上沒有血腥的氣味。”溫德爾說:“那可是加勒德亞裏昂,他折磨雌蟲的不見血手段有很多。”話音未落,他發現銀眸雌蟲抓著他後背衣服的力度加大,於是補充道:“加勒德亞大人,我是說。”雌蟲難看的臉色沒有絲毫緩解所以不是因為稱呼,溫德爾想。那還會是因為什麽,是卡約斯在害怕自己以後可能經受的折磨嗎?溫德爾下意識地覺得這不太像卡約斯會有的想法。“遵從雄蟲是為了蟲族整體的繁衍,是有意義的,是為了我們的種族”卡約斯低聲呢喃著,語氣堅定,聲音卻嘶啞,漠然表情下隱藏著不易察覺的痛苦。溫德爾暗自歎氣,摸了摸卡約斯的臉頰:“停下來,聽我說。”卡約斯表情空白地抬起頭,驟然沉默下來,下意識地服從著溫德爾的命令服從一隻沒有軍銜的亞雌,對他來說這是從沒有出現過的情況,但卡約斯此時卻不覺得有任何不對。溫德爾斟酌著語句:“你會害怕,這是正常的,沒有雌蟲喜歡被虐待,這隻是一種灌輸給你的錯誤思想”“我不怕。”卡約斯說。溫德爾頓了頓:“但你剛才……”卡約斯低下頭,掙紮著,終於願意泄露出一絲始終徘徊在他心中的恐懼:“我怕你挺不過來。”他不怕加勒德亞的虐待,不怕自己被雄蟲弄得遍體鱗傷,不怕自己死在雄蟲手裏的可能。這些是他多年前就知道的自己的結局所有雌蟲的共同結局。王室說這都是合理的,是為了種族的延續,王室給他看了雌蟲掙紮而死的錄像片段,在他麵前循環播放,讓他明白雄蟲無可置疑的地位。在那種時候,感情和思考的能力都變成了最大的痛苦源泉,所以他為自己關閉了這兩個功能,漠然地、平靜地接受了現實,記住了所有王室想讓他知道的“事實”。但現在,他卻久違地感到恐懼。他怕這樣的結局出現在溫德爾的身上,他怕溫德爾經受痛苦,他怕溫德爾在虐待中受傷,他怕溫德爾失去生命。卡約斯突然記起一件事,他承諾過溫德爾自己會保護他。但現在溫德爾就在被傷害著,但施暴者是雄蟲,是卡約斯應該舍棄自己生命保護的尊貴雄蟲。他對溫德爾的承諾與他一直以來被灌輸的信念相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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