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德爾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太脆弱了,不是很過癮。看在您的麵子上,我還是讓他物盡其用了。”“不過,他應該對您來說無關緊要吧。”他試探著三皇子的反應,看他對這件事知道多少,但三皇子卻並沒有流露出明顯的不悅或是被冒犯的情緒,反而露出了一抹笑容。“論強悍,帝國之中還沒有雌蟲能比得上卡約斯。”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溫德爾。“加勒德亞,這次找你來,就是想繼續和你商討上次我提出的建議。”三皇子不緊不慢地說,目光從卡約斯的身上滑過,看不出情緒。“你是圖裏歐帝國貴族中最年輕有為的雄蟲,卡約斯雖然性格有些……木訥,但論實力,絕對是帝國中的翹楚,說是頂級也不為過。”“你已經成年多年,但雌君的位置一直空置,不如就讓卡約斯成為你的雌君。”溫德爾心中一緊,剛要說些什麽,就聽到三皇子繼續說道,“裏昂族長已經同意了,這次叫你來,是想商討一下訂婚以及公開的時間。”溫德爾:……根本不是商量是通知啊。他沉默片刻,扯了扯嘴角,“既然雄父已經答應了,那我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嘴裏答應著,但任誰都能聽出他話中的不情不願。房間中出現了一瞬間的寂靜。艾納等隨行雌蟲一開始就沒有進入會客廳,而是在其他房間等待。溫德爾身後的卡約斯低著頭,就像這段對話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旁邊的宮廷雌侍也低垂著頭,對貴族與王室之間的秘聞好似充耳不聞。幾秒後,房間中響起了三皇子亞利克的輕笑聲,仿佛完全沒有把溫德爾的態度放在心上。“放心,加勒德亞,雖然你在婚後需要收斂行為,但私底下的事情做的幹淨些,別留下把柄不就行了。”“卡約斯成為了你的雌君,王室也會站在你那邊的。”溫德爾若有所思。一開始,他認為卡約斯是為了自己的信息素,所以一定要成為加勒德亞的雌蟲,而皇室為了束縛加勒德亞的行為,也聽之任之,推波助瀾。但現在看來,加勒德亞出格的行為方法並不是根源所在,而且王室的態度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緊迫堅決。溫德爾當然不會相信“最年輕有為的雄蟲”這樣鬼扯的說法,也並不覺得加勒德亞是王室聯姻最好的選擇。最關鍵的是,根據三皇子亞利克的說法,是裏昂家族的現任族長,也就是加勒德亞的雄父,同意了這件事情。忒西彌的雌蟲們曾給溫德爾普及過圖裏歐帝國王室與貴族之間的關係,王室的地位的確尊貴不假,但並不是能夠隨意命令貴族的程度,尤其是像裏昂家族這種曆史悠久的老牌貴族。所以,為了達成卡約斯和溫德爾的婚約,王室應該也付出了一定的條件。這就讓問題回到了一開始:為什麽王室會如此希望卡約斯成為溫德爾的雌君?溫德爾把問題壓在心底,百無聊賴地吃了一口糕點,表現得完全像個剛剛被告知自己荒唐的喜好要被迫收斂的廢物貴族雄蟲。亞利克看他眉眼耷拉,興致不高的樣子,若有所指地說,“加勒德亞,你知道,卡約斯的資產可是有不少。”“三皇子殿下,您不認為我會缺錢吧。”“當然不會。”亞利克微微一笑,“不過卡約斯是王室的血脈,名下還有一個星球。雖然沒什麽居民,但好在景色美麗,是王室一直以來的度假地。”“貝倫德應該已經通知了你,那裏也是今年貴族雄蟲聚會的選址。”“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去那裏度假?也是為了彌補艾納前段時間的越軌行為對你的損傷。”溫德爾的確記得,自己名義上的雄蟲兄長貝倫德在幾天前曾經給自己送過一封信在光腦通用的時代,貴族們還保持著一些沒有實際意義的禮儀傳統。不過他草草看了一眼之後,發現上麵是邀請他去度假,沒怎麽看就寫了封信回絕。度假?身兼多職的溫德爾可沒時間度假。他剛要同樣拒絕亞利克,卻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那座星球的名字叫什麽?”“雪祖星。”!溫德爾握住茶杯的手指不受控製地收緊,在意識到茶杯即將出現裂痕的時候又驟然放鬆。他對這個名字非常熟悉,因為這是雌蟲科學家霍爾萊利最後為人所知的出現地點,也是基因編輯最重要的一條線索。怪不得在光網上查不到任何線索,原來,這裏是圖裏歐王室名下的資產。隻是不知道,為什麽霍爾萊利會出現在那裏。“當然,如果我能多帶些雌蟲一同前去就更好了。”“好極了,”三皇子滿意地說。“那麽卡約斯會作為你的護衛全程伴你左右,正好你們也趁這個時間熟悉彼此,為以後的婚姻做好準備。”溫德爾:……他現在說婚前保持距離營造新鮮感有利於婚姻的維護,還有用嗎?第035章 回到莊園後, 溫德爾讓阿布戴爾把忒西彌組織中等級比較高的幾名元老,阿布戴爾、凱藍瑪拉、艾納、西恩召集到一起。在密室中,就他在王宮中得知的信息, 緊急開了一場會議。首先就是關於去雪祖星的事情,這關係到基因編輯的可能性, 關係到改變雌雄失衡的局麵, 進一步也關係到雌蟲被壓迫的現實。可以說,這算是忒西彌成立以來, 最重視的一件任務,直接關係到組織想要完成的目標。雪祖星屬於王室財產,通行往來都會受到嚴格的審查。能有正當理由到雪祖星上實地探查一番,是再好不過的選項了。去雪祖星的行程全票通過, 定了下來。第二件事,就是關於卡約斯和加勒德亞的婚約。說到這件事,溫德爾有些原因不明的尷尬,但還是非常詳細地把自己的疑問和顧慮全部說了出來。凱藍瑪拉若有所思:“說起來,王室的確對於裏昂家族非常重視比其他老牌貴族都要更重視一些。”“也許是因為,貝倫德太得民心,所以讓三皇子感到忌憚。”從實驗室中被拽出來的西恩難得不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輕輕點著桌子,邊思考邊分析道。阿布戴爾搖頭,“那就更應該讓雄主的名聲進一步惡化下去, 這樣才能維係貴族和王室之間的平衡。”艾納像小學生一樣舉起一隻手, 耿直地補充道, “而且, 凱藍哥哥的名聲甚至比貝倫德更好,但王室對待他們家族的態度反而不冷不熱。”他頂著凱藍瑪拉的瞪視, 堅持把這句話說完,贏得了凱藍瑪拉的一聲抱怨。“你直接叫他藍欽不行嗎,我可不想和那種垃圾雄蟲沾親帶故。說不定王室就是發覺了他的本性,才會覺得這種垃圾沒有威脅性。”話中的含義讓溫德爾有些意外,“藍欽怎麽了?”凱藍瑪拉冷哼一聲,“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利己主義者。對雌蟲的態度好,是因為意識到了自己雄蟲身份的優越和便利。”“他在雌蟲麵前做好事是為了維護自己貴族雄子的形象,操縱輿論風向;在軍校教書是因為能接觸到更多有實力的好苗子雌蟲,加深自己和軍部之間的聯係。 ”“現在和他那個學生混的火熱,也不知道打的是什麽注意。”話題有點偏了,西恩輕咳一聲,把話題拉回正規,提出了一個相對可行的建議,“雄主,不如你直接回家看看,試探一下你的雄父雌父對聯姻這件事有什麽看法。”溫德爾點頭。他也覺得這是目前最有可能找到突破口的做法。不過……他環視一圈,提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疑問。“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見過蔡司?”距離他失憶已經過去幾個月了,在西恩確定他的失憶不會造成進一步對於智力和行動的影響後,溫德爾也就順其自然,不再強求馬上找回記憶。反正忒西彌的任務比他上輩子接到的暗殺任務簡單了不止一個層級,沒有記憶也不影響他的發揮。隻不過完全不記得自己一位重要同伴的事實,讓他感到有些困擾。凱藍瑪拉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溫德爾,說:“蔡司在執行一項長期任務,最近都沒有回到莊園。”“而且,他聽說你失憶之後,就要求我們不要給你看他的影像。”凱藍瑪拉饒有興趣地說。溫德爾愣了:“為什麽?”凱藍瑪拉聳聳肩:“不知道。”“你們關係一向很好,仿佛認識了很久,而且你之前一直很聽他的,所以我覺得這件事順著蔡司說的會比較好。”溫德爾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什麽叫關係很好,什麽又叫一直很聽他的?一種讓他頭皮發麻的可能性湧上心頭: “等等。我和他……是什麽關係?”在座的幾個蟲族你看我我看你,有點搞不清溫德爾有些恐慌的語氣是為什麽。還是凱藍瑪拉先反應過來,像是露出了一個古怪的表情,而後幾乎笑得前仰後合,“別擔心,雄主,你們沒有任何愛情意味上的關係,不如說你平時都顯得很怕蔡司。”怕?溫德爾皺眉,他不覺得自己會有這種情緒,尤其是對自己認可的同伴。“雄主,你是不是鬆了一口氣來著,我能問問為什麽嗎?”凱藍瑪拉的眼睛中閃爍著不懷好意的笑意,“難道,是和這段時間你一直在私會的雌蟲有關。”什麽私會……忽視凱藍瑪拉的隨地大小演,溫德爾無奈道,“我和卡約斯不是那種關係,不要開這種玩笑。”隨後,他又正色起來,“不過,的確有一件和卡約斯有關的事情,我想和你們商量。”阿布戴爾點頭:“你說。”“我想完成對卡約斯的標記,幫他度過暴/亂/期。”“……”密室內一片寂靜,本來就隔音好的空間,此刻更是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因為溫德爾的語氣都嚴肅起來的雌蟲們,表情漸漸變得一片空白,凱藍瑪拉的眉毛更是幾乎要挑到天上去。西恩目瞪口呆:“雄主?!你才說過你和卡約斯不是那種關係!”溫德爾有些困惑地解釋:“他被標記後如果可以恢複視覺,就能重新回到戰場,也不會對加勒德亞的另一重身份有任何察覺。”也許理由不隻這些,但溫德爾並不想深想:那對於他和銀眸雌蟲都沒有任何好處。阿布戴爾麵色凝重,“我沒有想到,你竟然願意付出自己的身體。”一向脾氣暴躁、對雄蟲這種生物恨之入骨的紅發雌蟲,竟然眼中浮現出了幾分複雜的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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