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宮門外的杜嬤嬤嗓音響起。


    “太後娘娘,蜀州楊家家主楊祖光造訪,說是應譽王之約趕赴鎬京。”


    盧淑惠看向沈玉澤。


    沈玉澤則是微微點頭。


    “娘,那兒子就先告辭了,約的楊祖光有另外的事情要辦,您自己安心待在皇城。”


    盧淑惠提醒道:“玉澤,在外行事,務必在事前細細斟酌,既然你不打算和你爹靠攏,那就必須要把他也當做死敵!”


    聞聽此言,沈玉澤心頭一震。


    盧淑惠的這番話,將他內心裏最後的些許顧慮全部打消。


    原本還以為,盧淑惠會念及生前舊情,會在這件事情上產生某些意外。


    現在看來,純屬多慮。


    看到沈玉澤的模樣,盧淑惠溫和一笑。


    “如果放在四十年前,娘會毫不猶豫地跟著你爹走。”


    “可在四十年後的今天,在娘眼裏,沒有什麽比你,比你大哥,比你妹妹還要重要的人和事了。”


    “包括是你爹,也不行。”


    “正如你所說,你爹隻是一個死人,娘也沒有必要對死人過多掛懷。”


    “假若他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娘也絕不會坐視不管。”


    沈玉澤心神動容,很是誠摯地跪拜叩首。


    “多謝娘親。”


    盧淑惠走近前來,把沈玉澤緩緩扶起,嗓音很是溫和,此刻就是普遍認為的那種慈母。


    “這次在鎬京多留幾天,你大哥的孩子馬上就要落地了,到時候一家人慶祝一下。”


    沈玉澤咧嘴笑道:“那我還得給我大侄子準備禮物呢!”


    “你這個做叔叔的難道不應該嘛?”盧淑惠也笑道。


    “行!我肯定會準備一份與眾不同的禮物,但我多嘴問一句啊,是哪個後妃生的啊?”


    “皇後體弱,禦醫說可能會早產,時間上應該差不多。”


    “得,還得準備兩份。”


    見沈玉澤這麽沒正行,盧淑惠無奈地搖了搖頭。


    正當他想要推開宮門。


    盧淑惠忽然喊道:“對了,靜嫻的肚子怎麽還沒動靜,是你的問題,還是她的問題?”


    “要是她的問題,趕緊找個順眼的女孩延嗣。”


    “過繼也好,不過繼也好,絕不可讓你自己斷子絕孫。”


    “我看那傻丫頭就不錯,還有藥王穀的宋芷柔,都可以好好考慮考慮。”


    沈玉澤翻了個白眼。


    “娘,你瞧瞧,你兒子和你兒媳婦的身子骨,像是有問題的人麽?”


    盧淑惠疑惑道:“那為啥不生?”


    “忙的要死,生個屁啊,走了,不想聽你囉嗦。”


    沈玉澤立刻拍拍屁股走人。


    盧淑惠本來還想囉嗦幾句的,結果沈玉澤急不可耐的推開慈安宮的宮門。


    杜嬤嬤告訴他,楊祖光在皇城午門外等著。


    沈玉澤一路步行過去。


    走到午門外時,除了守門將士,就隻有一個頭發斑白的中年男人。


    看到沈玉澤,那人走上前恭敬行禮。


    “小民楊祖光,拜見譽王殿下!”


    “弟子楊祖光,拜見沈天師!”


    沈玉澤淡淡道:“免禮,楊家主,咱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聊聊吧。”


    隨後,二人便並肩走著。


    楊祖光極其重視禮儀,全程微微低著頭,像是一個陪襯物。


    剛剛行了兩次禮,也是規矩。


    臣民見了親王,理應行禮。


    楊家雖然是陰陽家流派的世家,但楊祖光是從青城派學的本事。


    再者,青城派最初是正一玄門,天師府最早的幾個天師,也都在那裏修過玄,後來因時代變遷被劃分成了全真玄門。


    見到沈玉澤,就必須得行兩次禮。


    二人找了一家環境很是雅致的茶館,讓店小二安排了一個雅間。


    進去過後,楊祖光二話不說,撲通跪在地上。


    “弟子有罪!還望沈天師責罰!”


    沈玉澤笑問道:“你哪裏來的罪?”


    “弟子本是青城山出師的弟子,不應窺探天師之事。”


    “可……不但窺探了,還將此事散播出去。”


    “此乃對天師的大不敬,還望天師予以責罰,否則弟子於心難安!”


    楊祖光雖然低著頭,但臉上的神情非常懇切。


    沈玉澤端坐在椅子上,疑問道:“那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弟子……弟子是受人之托!”楊祖光說。


    “受誰之托?”


    “白玉京!”


    談及這個字眼,楊祖光猛然抬起頭。


    不過,沈玉澤表現的並不驚訝。


    殺死公孫官一事確實夠風采,也夠光彩,但事情鬧得越大,就越能激起沈玉塵對自己的仇恨。


    哪怕不用腦子想,都能知道這是出自白玉京的手筆。


    楊祖光的回答,隻是印證了沈玉澤心中的猜測而已。


    沈玉澤淡笑道:“楊家主,你本事比我想象的還要大,居然能和白玉京直接牽上線。”


    “弟子不才,也想飛升,才會這麽做。”楊祖光說。


    “那你想要什麽責罰?”


    “這個……應當是由沈天師來決定!”


    滋滋……


    此話一出,沈玉澤的右手掌已有黑色雷霆縈繞,其中隱隱還帶著幾抹金色。


    沈玉澤遲疑道:“那……我直接拍的你魂飛魄散,怎麽樣?”


    楊祖光頓時欲哭無淚。


    “沈天師,弟子都這麽實誠了,您就別下死手了,本來推演那一下,就快要了弟子的性命。”


    “而且弟子絕沒有算計您的想法。”


    “隻是,有人想讓您通過這件事情明白一個道理,別和先帝一樣,去試圖打破白玉京的籌謀。”


    話說到這裏,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沉重。


    沈玉澤沒有再繼續說話。


    他也通過楊祖光的言語,又明白了一件事情。


    白玉京,好像很害怕自己會和那死鬼爹聯手,要不然也不會多此一舉。


    沈玉澤感覺有些故弄玄虛了。


    楊祖光解釋道:“白玉京那邊的說法是,這場養蠱籌謀,要麽對您有利,要麽對穆王殿下有利。”


    “他們本想是讓此事順其自然發展下去,但由於種種原因,某些人打算開始扶持您了。”


    “所以,現在很多人都在您的身上押寶,如果您真的和先帝靠攏,會把那些人徹底激怒的。”


    從楊祖光的口中可以得知,白玉京目前好似處於一個投鼠忌器的狀態。


    而他自己,隻能算是一個中間人。


    沈玉澤忽然問道:“楊家主,把他們激怒後,會有什麽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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