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是血族,不是Alpha 作者:聿時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歌詞裏的隱晦表達鬱溪聽懂了,在間奏聲中,宣奕拿著話筒,笑容甜蜜,“今天坐在台下的觀眾裏,有一個是我摯愛之人。”謝星洲在周圍一片議論聲中攥緊掌心,眸中閃過痛苦的神色,他知道宣奕口中的那個人一定不會是他,而早知道是誰的鍾泓雪也默默垂下頭,自嘲一笑。鬱溪為他這番大膽的舉動感到震驚,連手機響了都沒意識到,最後還是旁邊的女同學提醒他,“同學,有人給你打電話。”低頭一看,是個陌生號碼,鬱溪按了接聽,在周圍嘈雜的環境中,對麵的聲音一字不落地傳到他耳朵裏,鬱溪的眼神一寸寸變冷,掛掉電話的同時,果斷起身離開了座位。宣奕的後半首歌唱了沒幾句,戛然而止,他死死盯著台下鬱溪的背影,幾乎是咬著牙發出冷笑,“人類果然都是言而無信的騙子。”鬱溪聽見台上的歌聲停了,轉過頭恰好對上宣奕的視線,他隻猶豫了不到一秒鍾的時間,決然轉身往門口走去。“等一下”話筒掉在地上,音響發出一聲刺耳的嗡鳴,所有觀眾不約而同地捂住耳朵,眼睜睜看著宣奕身姿矯健地跳下舞台,往未知的黑暗中追去。第26章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猜測什麽的都有,謝星洲實在聽不下去,剛想起身離開, 卻發現鍾泓雪先他一步跟了上去。這麽嚴重的舞台事故讓校領導的臉色十分難看, 主持人慌慌張張出來救場,仍然壓不住底下的聲音,幸好這場音樂會已經接近尾聲, 最後隻能草草落幕。而另一邊,鬱溪攥著手機在會場門口迎麵遇上等待的韓兵, 擦肩而過的瞬間他冷聲吩咐:“不要讓任何人跟過來。”韓兵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服從鬱溪的命令已經是刻在他骨子裏的本能,所以當宣奕追出來的時候, 他毫不猶豫地攔在身前, 嗓音冷硬:“你不能過去!”“鬆手, 讓開!”宣奕眼神警告, 可韓兵依舊麵不改色地站在原地, 他眼看著鬱溪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裏,忽然眸中紅光一閃,韓兵瞬間乖順地讓到一邊, 等他回過神時, 宣奕早已追出老遠。能讓鬱溪失控的從來都隻有一件事,可宣奕的父母已經死了,那個消息從頭到尾都是假的, 現在引誘他出去, 懷著什麽目的昭然若揭。鬱溪踏出校門的前一秒, 身後突然出現一雙手,不顧一切地拽住他, 鬱溪在夜色中拚命掙紮,猶如籠中困獸,仇人就在眼前,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他也要闖過去。“哥哥,你不能走!”“滾”兩人相互撕扯,漸漸失去了理智,鬧出的動靜引來了學校保安,停在校門口的那輛麵包車見狀悄然離去,鬱溪忽然失去了反抗的力氣,他任由宣奕抱在懷裏,像一具沒有生機的木偶。這是他離仇人最近的一次,但最終隻能眼看著希望一點點幻滅,他絕望地閉上眼睛,一滴淚自眼尾悄然滑落。那通電話使用了變聲器,但一開口就準確報出他父母車禍的細節。“我在校門口等你,白色麵包車,一個人來。”鬱溪何其聰明,一聽就知道是個陷阱,但他迫切想知道那對夫妻的下落,所以別無選擇。[叮咚!恭喜您成功改變影響本書結局的關鍵劇情節點(2/4),獎勵即刻發放。][您當前累計的生命值為(2.5/100),請再接再厲!]韓兵等人陸續趕到,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他不明白短短幾分鍾之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為了不讓事情繼續鬧大,他隻能先疏散保安,然後向鬱溪低聲道歉:“對不起,我沒能攔住宣奕。”鬱溪連餘光都沒分給他,掰開宣奕的手,留給眾人一個孤獨冷漠的背影。宣奕不死心地追了幾步,“哥哥,你答應過我的……”“不算數了。”鬱溪沒回頭,輕描淡寫地打碎了一個人的全部希冀。宣奕停下腳步,茫然地站在原地,韓兵從他身邊經過,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隻是輕歎了一聲,快速追上鬱溪。“別看了,人都走沒影了。”鍾泓雪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安慰又不知道從何下手,最後心一橫,“喝酒,去不去?”“不去。”宣奕轉身,看見靜靜站在身後的謝星洲,故作輕鬆一笑,“怎麽這麽多人來看我笑話?”“我擔心你,過來看看。”謝星洲清冷的眉眼中有一絲傷情,“那個人值得你這麽做嗎?丟下觀眾奮不顧身地跑出來,在場的媒體記者不會輕易放過你。”“不會放過我的,豈止是他們。”宣奕頗有深意一笑,畢業生音樂會相當於他的畢業設計,出了這麽嚴重的演出事故,能不能拿到畢業證都是兩說。他一個人離開學校,回到了屬於主角宣奕的公寓,這裏的一切都顯得那麽陌生,除了剛到這個世界時短暫地住過以外,宣奕根本就沒回來過。他躺在沙發上,借著月色複盤今晚發生的一切,首先,他完成了改變關鍵劇情的任務,其次,他被鬱溪拋棄了,最後,他竟然被鬱溪拋棄了?宣奕沒來由地有些氣惱,從台上追出去的那一刻,他其實分不清到底是擔心任務失敗多一些,還是擔心鬱溪遭遇危險多一些,人類狡猾、善變這都是他領教過的,按理說他不應該在同一個坑裏跌倒兩次,還是那麽相似的一張臉。點開微博,今晚的事果然已經發酵上了熱搜,網上那群噴子說什麽的都有,宣奕本來沒什麽感覺,可當他一刷新,首頁突然出現一個兩分多鍾的打人視頻,當事人正是他自己,可被打的卻是兩個人。視頻畫麵是人工剪輯拚接的,第一段是在教室,他把周小俞按在地上揍,看起來十分囂張,第二段場景打了碼,但他兩頰緋紅明顯喝了不少酒,扭著張占山的胳膊看他跪地求饒。宣奕嗤笑,能拿到這兩段視頻的人除了鬱溪再找不出第二個人,他不愧是這本書裏的反派,殺伐決斷,下手毫不留情。再一刷新,幾張模糊的照片吸引了他的視線,這分明是他和鍾泓雪的背影,偷拍的人很會找角度,照片裏他們姿勢曖昧,背景是某個五星級酒店,很難不引人遐想。鬱溪到底收集了多少關於他的黑料,宣奕每點一次刷新,就能收獲一波“驚喜”,一夜之間,所有關於他的實錘都浮出水麵,粉絲脫粉回踩,路人吃瓜也要罵上幾句,更別提還有鋪天蓋地的水軍。仔細算下來,他得罪過的人也不少,幾乎每次都是鬱溪出麵擺平,現如今的下場雖然淒慘了點,但也算是情理之中,鬱溪孤注一擲,把他拉下神壇,遭萬人唾罵,逼兩個已死之人現身。宣奕不著急,他在等狂風暴雨席卷整個娛樂圈,他要讓流言蜚語碾碎宣奕的最後一絲尊嚴,他甚至需要添一把火,讓宣奕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鍾泓雪半夜打來電話,問他需不需要配合澄清,宣奕笑了,“我身上背的罪名還差這一條嗎?若是你不想和我扯上關係,我可以發文澄清,但這個節骨眼上應該沒人相信我說的話。”“我怕什麽?”鍾泓雪笑得沒心沒肺,“混不下去了來找我,我給你當金主爸爸。”宣奕剛撂下電話沒多久,又收到欒玉澤的微信,他被網上鋪天蓋地的信息砸懵了,根本分不清真假,刪刪減減隻剩下一句:我相信你,宣奕哥哥。相比之下,謝星洲顯得十分冷靜,他沒有急著發微博替宣奕澄清,也沒有說一些冠冕堂皇的話,隻是在淩晨時分,默默發給他一些趁機造謠、煽風點火的相關取證,宣奕給他回了個感謝的表情,然後反手給這些謠言添了些“證據”。作為自黑第一人,他頗有成就感地看著那些熱搜。#宣奕打人##宣奕私生活混亂##宣奕抄襲##聲下光年冠軍黑幕##畢業生音樂會演出事故#每一條都足夠將他釘在恥辱柱上,再難翻身,鬱溪的目的達到了,甚至遠遠超出他的預期。秦豔、韓兵作為為數不多的知情人都覺得這手段太狠,宣奕說到底也隻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大學生,一夜之間遭受這麽多的攻擊和謾罵,肯定難以承受,但他們不敢質疑鬱溪的決定。鬱溪整整一宿沒合眼,他在等一個至關重要的電話。可惜直到天亮,那個使用變聲器的人也沒再打來,反而讓他等來了宣奕的電話。按理說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們之間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但鬱溪猶豫了片刻,還是按了接聽。宣奕隔了幾秒才開口說話,嗓音啞得厲害,“為什麽?”這話問得沒頭沒尾,鬱溪卻一下子就聽明白了,他平靜道:“我早有預謀,你可以恨我。”“原來都是假的。”宣奕自嘲一笑,“鬱溪,你好手段。”鬱溪淡定反擊:“跟你父母做的事比起來,我還差遠了。”宣奕掛斷電話,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要的就是鬱溪這句話,未來的某一天,這句話會成為鬱溪揮之不去的噩夢、痛苦和愧疚的根源。至於現在失去的一切,他會一樣一樣拿回來,時間早晚而已。經過一天一夜,熱搜絲毫沒有反轉的跡象,跟宣奕合作過的代言先後發出解約聲明,所謂牆倒眾人推也不過如此。宣奕像模像樣地點了幾瓶酒,打開後都替換成可樂,坐在客廳邊看電影邊“借酒澆愁”,想要演好一個絕望頹唐、鬱鬱不得誌的人要從方方麵麵下功夫,於是他三天沒出公寓,客廳裏擺滿了空酒瓶,頭發長得遮住了眼睛,整個人瘦了一圈,看起來有一種憔悴、病態的美。終於在第四天,他頂著這副模樣踏出了房門,來到際星娛樂談解約的事。秦豔見到他差點兒沒認出來,直到宣奕開口叫“秦姐”,她才反應過來,把他帶到會客室。宣奕沒怎麽客套,當即說明來意:“我想跟公司解約。”秦豔遞給他一杯熱水,神色複雜:“這件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你是知道的。”“那麻煩幫我問問,我不想跟他再有任何交集。”宣奕語氣客氣又疏離。“好,你先坐這歇會。”秦豔拿著手機走到門外,但她不知道的是,一牆之隔對於宣奕的聽力根本沒有什麽限製。她撥通了鬱溪的電話,等了一會兒才由秘書轉接過去,“喂,鬱總。”“說。”鬱溪聽起來似乎很忙。“宣奕過來了,鬧著要談解約的事,您看是按公司正常流程走,還是……”秦豔猶豫了一下,按正常流程走,宣奕勢必要賠償大筆違約金,但如果鬱溪還念著舊情,說不定一切還好商量。“按流程走。”鬱溪冷聲打破她的幻想,“還有別的事嗎?”秦豔搖頭,“沒了。”第27章 宣奕一字不落地聽完全程, 依舊麵不改色,秦豔推門回來,臉上的笑和平時別無二致, 目光裏卻藏著同情, 她正思索著該如何開口,宣奕已經放下一次性紙杯起身,“解約合同擬好之後麻煩通知我, 需要賠償多少違約金也請一並告知。”“宣奕。”秦豔叫住他,嗓音似有不忍, “你今後有什麽打算?”宣奕輕笑著回頭,眼神空洞,“我打算找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 重新開始。”秦豔眼神錯愕, 隨即欣慰一笑, 剛要表示讚成, 卻聽見他冷笑出聲, “但你覺得這可能嗎?”望著宣奕離去的背影,她知道那個對感情、對夢想滿懷熱忱的少年永遠留在了這個夏天,畢業典禮上那首沒唱完的歌成了揮之不去的遺憾。鬱溪掛斷電話, 秘書拿著他的手機小心翼翼退出會議室, 李勘輕咳一聲,試探著說道:“鬱總,大家都在這熬一宿了, 工作也不是一天能做完的, 你看是不是……”“散會。”鬱溪掃了一眼死氣沉沉的會議室, 高強度工作帶給他的疲憊感根本無法抵消心底不斷滋生的痛苦,宣奕離開的第三天, 他一分鍾都沒有闔眼。待到所有人都陸續離開後,李勘關上了會議室的門,走到鬱溪身邊,表情關切地說道:“鬱總,你這樣沒日沒夜的工作身體會吃不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