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鵲舟難得的一句深情玩笑讓文硯在門口呆立了很久都沒緩過神來。他沒聽錯吧,剛剛鵲舟是叫了他親愛的是嗎?那可是在他們彼此距離最接近的時候他都沒從鵲舟那裏聽見過的稱呼。哪怕隻是一句刻意的逗弄,文硯覺得自己也能珍藏很久了。文硯開門回家的時候,遺憾的同時又有些慶幸。他遺憾是因為鵲舟在說完那句話後就施施然離開了,沒給他作出任何反應的時間,慶幸則也是因為鵲舟說完那句話就離開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反應才符合現在的人設了。方斕又一次把家門給堵上了,說什麽都不準文硯再踏出家門一步,還三番五次警告文硯不要再跟那個叫鵲舟的人來往。文硯表麵上答應得很好,晚上卻鎖了自己房間的門打開自家房間的窗,緊張又期待的等待著意中人的到來。這種毛頭小子背著家長偷摸等待和初戀私會的感覺,要不是因為《魔方》這遊戲的存在,他怕是這輩子都體驗不到。晚上十點的時候,一陣微風吹進窗戶。因為等待太過漫長而不得不拿起本書來打發時間的文硯若有所感抬起頭來,率先映入他眼簾的就是一隻黑黑的耳朵。文硯:“……”怎麽說呢,雖然有想到過鵲舟大概率會用貓的形態來爬牆進屋,但真看到鵲舟用貓形態來的時候,他心裏還是有點小小的失望的。畢竟人不能,至少不應該對一隻可愛的小貓咪生出什麽異樣的感覺來。黑貓動作幹脆利落地跳進了屋內,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文硯將書合上塞回旁邊書架,看著黑貓等待著他變回人形。但黑貓似乎並沒有要變回人形的意思,就那麽眼巴巴地望著文硯。文硯懵了一下,後知後覺想起來鵲舟化形是有時間限製的,距離他上一次人形到現在還沒有12小時,他就算想變成人也變不了。文硯心裏歎了口氣。算了,反正這遊戲現在被改得不能有親密肢體接觸了,就算是人形又能怎麽樣呢?況且他倆現在在遊戲裏的身份還沒正式在一塊兒,對著人形反而是種折磨。文硯認了命,從座位上起身過去彎腰將黑貓抱了起來。“很晚了,要一起睡覺嗎?”文硯輕聲道。黑貓沒出聲,但在被文硯放到床上時很愉悅地打了個滾。文硯強忍住吸貓的衝動,去關了燈然後回到床上躺下準備睡覺。這一覺文硯睡得挺踏實的,反正有鵲舟在他身邊的時候他都能睡得安穩。他想鵲舟應該也和他一樣。鵲舟的確也睡得挺安穩的,但第二天早上他比文硯早一些醒了過來。早醒一步的他沒有急著起床,而是直接在文硯身旁化為了人形。追人嘛,當然還是要想方設法讓對方心跳加速了,這樣能最快的促進兩人間的感情。不過這也就是他原本就跟文硯有一腿的情況,如果是對著一個從未在一起過的陌生心儀對象,他現在這種行為就很值得被報警抓起來了。文硯醒來的時候,他的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整個人就已經先被美顏暴擊了一下。隻見不知何時變回人形的鵲舟此時此刻正麵對著他側躺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他的一條胳膊還不知有意無意地搭在自己的腰間。大腦還沒徹底清醒過來的文硯就這樣呆呆地盯著鵲舟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對方眼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他才回了神,作出一副有些慌亂的樣子來。不是害怕的慌亂,而是因心跳過速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手足無措的慌亂。鵲舟一睜眼就對上了這種慌亂,他假裝若無其事地打了個嗬欠,對文硯說了聲早安。文硯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那條搭在他腰間的胳膊也因此滑落下去,這讓他有一瞬的空落,但他必須忍住。“早、早安。”文硯說著就下了床,穿反了拖鞋道:“你要吃早餐嗎?我、我去弄。”鵲舟伸長了胳膊去抓住想要離開的文硯的手腕,說:“你就這樣開門出去的話,我說不定會被你媽媽發現。”文硯立刻歇了開門出去的念頭,回過身來視線亂飄道:“那……那你要走嗎?”“不要。”鵲舟說,“要不我躲你床底下吧。”文硯聽出鵲舟語氣中的躍躍欲試,不免在心中扶額。這家夥怎麽回事?怎麽突然這麽熱衷於偷情這一套了。文硯想是這麽想,其實他自己還挺吃這一套的。人嘛,總會想要體驗一些平時體驗不到的東西,如果萬事都循規蹈矩,還要遊戲來幹什麽用?“好、好吧,但是床底下空間很小,你在下邊會不會難受?要不你重新變成貓好了。”文硯說。“可是現在變成貓的話,我就又要有12個小時不能和你說話了。”鵲舟看起來有些委屈,“你……是不是有點嫌我煩?我這樣是不是挺打擾你的正常生活的啊?”文硯不知道這世上有很多人在麵對這種茶言茶語的時候都會回答“對,你就是打擾到了我的生活,請你離開”,在這一刻,他隻覺得全世界的人見了鵲舟這樣都得心軟一下,哪怕他深知這些委屈都是刻意裝出來的。“當然不會打擾,我隻是怕你會不舒服。”文硯小聲道。“沒事的。”鵲舟一聽文硯沒再嫌自己煩就笑了起來,道:“隻要是在你身邊,就不會不舒服的。”文硯被鵲舟那笑晃了眼,但片刻失神過後,他更想知道的卻是鵲舟這到底是吃錯什麽藥了,他怎麽能這麽臉不紅心不跳的把什麽話都往外說?這誰能招架得住。其實此時此刻的鵲舟也沒文硯想得那麽淡定,向來不善於說這種肉麻話的他在說完那一句之後就有點後悔,差點繃不住的當著文硯的麵皺眉。好在他下一個舉動就是往床底下鑽,這一鑽就沒人看得見他現在的表情了。嘔。在文硯離開臥室後,鵲舟想,如果文硯這樣都不能被他輕鬆拿下的話,他就…就……得,拿不下就拿不下,拿不下拉倒,搞得好像他上趕著要把自己送出去一樣,掉價,果果那逼崽子聽了都得把自己係統樂炸。“今天早飯怎麽弄這麽多?”屋外忽然傳來方斕的聲音,聽起來是廚房的方向。正在廚房裏準備早餐的文硯麵不改色說:“這幾天在外邊沒吃飽,今天早上起來覺得很餓,就想多吃一些。”剛準備說文硯浪費的方斕一聽這話就心軟了,歇了說教的心思,說:“好吧,那你要吃完。”“你不吃麽?”文硯見方斕除了廚房就往門口走,問。方斕一邊穿鞋一邊道:“家裏這些紙板總要有人出去賣,你不能去,就隻有我去了。”文硯沒攔著方斕,隻告訴她要小心。方斕倒是不怎麽擔心自己的安危,拉上收拾好的紙殼子們就出了門。文硯看著緊閉上的房門,心裏蠻不是滋味。其實方斕是個好媽媽,她現在的不正常也隻是因為受了渣男的傷害而已。眼睜睜看著這樣一位母親不顧自身安危的出去討生活,誰心裏都不會好受。的確,這裏隻是一場遊戲,方斕這位母親隻是個虛擬的人物,但現實中和方斕有類似境遇的人數不勝數,太多的心酸故事每天都在不斷地上演。還好,還好現實中的他足夠有錢,他可以盡自己的最大努力去資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而那個促使他堅持去做這些事情的人此時此刻正在他的臥室裏等著他。文硯深吸了一口氣,將鍋中的麵條撈出來分成兩碗端到了餐桌上,隨後回到房間打算把他那位人生的引路人給從床底下薅出來。不過用不著他薅,鵲舟在文硯進房間前已經從床下出來了,他理了理頭發上粘到的灰塵團,用很平常也很生活氣息的調調問文硯:“今天早飯吃什麽?”“番茄雞蛋麵。”文硯說,“我做得次數不多,希望你能喜歡。”嗯,現在的氣氛不像是在偷情了,像是小情侶頭一天同居。也不好說這進度是倒退了還是前進了。但毋庸置疑的,鵲舟絕對絕對改換了策略,因為他現在整個人看起來都正常多了,完全不像之前那麽……文硯不好形容那種感覺,總之是蠻不對勁的。吃完麵,鵲舟稍微點評了一下並指出文硯少放了點鹽導致整個麵味道淡了些之後,就主動去洗碗了。洗完碗出來,兩人也沒有別的什麽安排,就大眼瞪小眼彼此對視了一會兒。其實鵲舟是想過要邀請文硯出去走走逛逛的,但文硯考慮到方斕的精神狀態,沒敢答應,說自己還是打算在家裏等等,不然方斕回家又一次發現他不在的話肯定得瘋。鵲舟尊重文硯的決定,於是隻能跟著文硯窩在家裏。家裏沒有電視和電腦,連手機也沒有,所以他們唯一的娛樂活動就是看書。文硯看得還是昨天隨意從書架上抽出來的那一本,鵲舟則翻了翻文硯的高中課本。鵲舟的高中知識點是在《世界魔方》的第一場遊戲裏學的,由於之後又經曆了很長的一段遊戲時間,他已經要把這些平時用不上的知識點給忘光了,這會兒重新再看看權當是複習一下,以後要是時間和精力允許的話,他應該會去參加一下成人高考,看看能不能把自己的學曆給整高一點,那樣也能進更高等也更正規的學府裏多學些跟遊戲設計和製作有關的知識。雖然鵲歸山在這方麵能教給他的東西已經很多了,他自己的自學能力也還不錯,但鵲歸山又不是萬能的,他自己一個剛入行沒多久的新人也不可能完全靠自學來成為行業翹楚。找個專業院校係統化的進修一下沒什麽不好的。一個白天的時間就這樣在零星的交流中匆匆過去,臨近傍晚,鵲舟合上書問了文硯一個嚴肅的問題。“這種正常些的安靜陪伴和早上那種騷點兒的,你更喜歡哪種?”麵對這個問題,文硯嗆了一下,好半天才蹦出一句:“我都、都不討厭。”“不討厭就是喜歡,你考慮清楚再回答,這很關鍵。”鵲舟也不裝了,坦然道:“這關係到我接下來用那種方式追你,如果你選一個會讓你不舒服的方式,我會白努力的。”畢竟說肉麻話需要點勇氣和臉皮,他可不想費勁巴拉了半天結果起了反效果。文硯深吸了一口氣,說:“我確實都不討厭。”人沒有必要為難自己的男朋友,有些態該表的時候就得表,不然就鵲舟這個追人技術,他倆你演我我演你演個十年八年的都不會有結果。鵲舟呼出口氣,說:“那我知道了。”文硯表麵目光躲閃,心裏卻無力吐槽。這種時候說什麽我知道了?這種時候應該說“那你就是喜歡我”啊。他都看不下去打明牌了,怎麽這人還在這兒走他那該死的破流程?第318章 文硯覺得鵲舟此人大概是沒什麽可指望的了,他倆想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估計還得靠他親自出馬。不過礙於遊戲對於各方麵的限製,文硯也不著急這一天兩天的,而是打算挑個好時機。當晚方斕正常的回了家,沒有出什麽意外。方斕回來後鵲舟又變成了貓,藏在文硯臥室的角落裏,身前立著打開的數學書供他消磨時間。之後兩天文硯在方斕的百般阻撓下都沒能踏出家門半步,這讓他的生活看起來有些無聊,但他本人覺得還行,沒什麽不可以接受的。他來參加遊戲測試又不是真的為了玩遊戲的,他隻是想借此機會多偷來一些和鵲舟待在一起的時間。他們一起宅在家裏,哪怕隻是各自看著書,這樣的氛圍文硯也很喜歡,因為他知道隻要自己想開口說點什麽,一定會得到鵲舟的回應。他之前說都喜歡沒有在糊弄鵲舟,無論鵲舟是安靜的呆在他身邊,還是搞點奇奇怪怪的操作,他都很喜歡。不過這樣愜意的時光終究是有盡頭的。在宅家的第三天下午,有人坐不住,趁著方斕在家便登門拜訪了。敲門進來的有兩個人,一個是方斕比較熟悉的陳開開,一個是方斕沒見過的人。那人自我介紹叫劉荏,文硯認識他,是之前旁觀過對他身體的研究的人,同時也是被分配在他周邊暗中保護他和他的家人的成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