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硯在醫生和張蕊之間選擇了留張蕊,一來是因為張蕊現在還沒在大眾麵前暴露真麵目,殺了她的話自己很難脫罪。二來則是醫生必須死,他得為死去的白貓和黑貓報個仇。文硯在與那些蛇蟲鼠蟻搏鬥的時候假裝不經意的撞爛了醫生所在屋子的家門,待得清理完那些小魚小蝦,他便直接進了屋去。醫生就在屋中。其實醫生在發現文硯的不對勁後就做好了從窗戶逃走的準備,畢竟那可是失控的異化者,他又不是什麽很喜歡在目的達成的時候遺憾死掉的人。不過對這一刻期待了太久的醫生還是貪了一手,他想更直觀的確認一下文硯是否真的徹底失控了,為此,他沒有立刻逃走,而是把張蕊和方斕連人帶椅子搬到了屋門口。一個文硯一進門就能看到的位置。他想在目睹文硯親手把這兩人殺死後再離開。被綁了手腳堵了嘴的張蕊想罵也罵不出聲,她整個人無比憤怒的坐在椅子上,心裏已經把醫生大卸八塊了。該死的,說好了隻是配合演戲,那醫生居然這麽瘋,連她這個同伴的命都說賣就賣了。天殺的臭老鼠,她就該一口吃了他!文硯剛一進屋就看見了一臉恨意的張蕊和半昏迷的的方斕,他沒有停下,因為停下會讓他的偽裝露出破綻。不過他本身也不用因此停下。一個瘋子的行事是沒有邏輯和規律可循的,當一個瘋子麵前忽然出現兩個目標時,他可能隻會擇其一而殺,也可能會同時殺倆。文硯沒有絲毫猶豫的選擇了張蕊,他掐住了張蕊的脖子,將張蕊連人帶椅子一塊兒舉到了半空。張蕊吐不出口中布團,隻能從喉嚨裏發出嗚嗚的聲音。文硯沒打算真的殺張蕊,張蕊隻是被他當成了接近醫生的工具。他一把將張蕊擲了出去,方向正是醫生所在的方向。張蕊連人帶椅子一塊兒砸在牆上,脆弱不堪的椅子瞬間散架,張蕊也被撞得不輕,但身上的繩子好歹是隨著椅子的四分五裂而鬆了些,讓她得到了自由活動的機會。張蕊忍著身上的疼痛連滾帶爬著要跑,文硯卻已殺到近前。此時的醫生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他躲到了另外一邊,並且已經打開了窗戶想要從窗戶離開這裏。他已經確認過了,文硯這是真瘋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沒必要再在這裏多留。可出賣過同伴的他哪那麽容易能走掉?在文硯一次次下殺手的時候,張蕊一次次的躲避撤退,且撤退的方向非常明確,就是朝著醫生那邊去的。醫生要她死,她也不會讓醫生好過,大不了他們倆今天一個都別活。抱著這種心態,半個身子已經在窗外了的醫生硬生生被張蕊給拉拽了回來。屋外,陳開開看著自己已經倒了一片的同事,眼角直跳。他的配槍在幾秒鍾前已經被那死小子一腳踹飛到了牆角,現在的他赤手空拳,沒準還真不是這小子的對手。真是見了鬼了,他這輩子就從沒見過反應這麽快的人,跟條泥鰍似的,怎麽都抓不住。“陳叔,自己人,別打了。”鵲舟主動投降求和。“誰特麽跟你是自己人!”陳開開呸了一聲,“我還就不信了我今天抓不住你個小兔崽子!”“真自己人!你擱這兒抓我還不如上去看看文硯那邊啥情況了。”鵲舟又一次躲開了陳開開的擒拿。陳開開這會兒也想起了文硯。是啊,文硯那孩子還不知道是怎麽了,可別有什麽意外。不,不對,這小子之前不還說讓他們趕緊走麽?怎麽這會兒又跟他提起要上去看文文硯了?草,這小子擱這兒轉移他注意力呢!陳開開本以為自己短暫的中計會給鵲舟可趁之機,但鵲舟並沒有,鵲舟是真停下來了在邀請他一塊兒去樓上看看。陳開開腦子一轉,驚道:“你們把文硯怎麽了?!”他懂了,一定是文硯已經出事了,樓上應該有埋伏,就等著把他引上去來個前後夾擊了。鵲舟是真服氣了,說:“這問題你該問他自己去啊,他怎麽了我哪兒知道啊,我不也是被他丟出來的嗎,差點兒摔死我了。”鵲舟這話說得屬實是誇張了,文硯之前扔他下來的時候動作其實挺溫柔的,一看就不是個瘋子能弄出來的力道,差點摔死什麽的屬實扯淡。“他扔你?我怎麽沒看到,你少睜著眼睛在那裏說瞎話。”陳開開警告道。鵲舟說:“要不是現在變回貓我還得等十二小時才能重新變人,我高低給你表演個大變活人。”陳開開想說你放什麽狗屁,但一想到鵲舟的忽然出現和文硯一直抱著的那隻黑貓的忽然消失,他又有點遲疑。不是……這麽扯淡的事情真的可能存在嗎?開什麽玩笑?可是之前黑貓展現出來的智商又確實不符合常理……“算了,你不去看我自己去看。”鵲舟不願再多費口舌,自個兒往樓上去了。其實鵲舟並不怎麽擔心文硯,因為他在文硯把他放地上的時候就猜到了文硯的想法。挺聰明的一招,讓他對文硯刮目相看。現在是時候上去了瞧瞧文大少爺這一出裝瘋賣傻換來的成果了。“喂!你個臭小子誰準你走了!給我站住!”陳開開最後還是選擇了把鵲舟的話當成屁話,邊喊邊追著鵲舟上了樓。樓上的房門開著,兩人到門口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還被綁在椅子上的方斕。方斕這會兒還沒醒,鵲舟繞過她直接進了屋裏,陳開開快速查看了一下方斕的情況,確認人還活著後就也跟了進去。兩人是在廚房裏找到文硯的。因為房屋布局的原因,廚房裏側是開了一排窗戶的,文硯就站在窗邊,不遠處是昏迷不醒的張蕊和胸口破開個大口子的醫生。陳開開被這一幕驚得頭皮發麻,但更讓他吃驚的還在後邊。徹底沒了最後一口氣的醫生忽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見,他所在的地方隻留下一隻灰黑色的一個巴掌大的死老鼠。“這、這……”陳開開震驚到失語。鵲舟也挺震撼,“所以……一個給貓看病的醫生的本體其實是一隻老鼠?那是挺變態的。”第315章 醫生變成老鼠死掉,張蕊、方斕、鵲舟、文硯全被帶回了警局。文硯一路上都很擔心,因為他跟鵲舟被裝進了兩輛不同的警車。文硯在車上問過陳開開,問他們會不會傷害鵲舟,陳開開對此一言不發,全程一個字也沒有跟文硯說過。這讓他說什麽?他根本就還陷在這世上有妖怪的震驚中回不過神來。到了警局,四人被分開帶進了四個審訊室。文硯是最先被審的,因為陳開開和他最熟,很多問題陳開開得先問過他之後才能去同自稱是貓妖的鵲舟談話。至於方斕和張蕊,那兩位受害者目前還沒有醒過來,暫時還沒得問。狹小的審訊室內,文硯坐在椅子上,身前卡著個板子,手也被束縛了起來,但不疼,隻是無法大範圍活動而已。陳開開和一位筆錄員在他前方的桌案後方坐下,約莫半分鍾的沉默後,陳開開開口道:“名字。”“文硯。”文硯乖巧答道。“性別。”“男。”“年齡。”“18。”文硯很配合,陳開開卻有點煩躁。他盯著文硯看了一會兒,忽然就不想按照計劃上的那樣一句話一句話挨個問了,而是直接道:“你出現在現場的前因後果我們都知道,我就不浪費時間去問了,文硯你是個好孩子,你老實告訴我,今天的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你……忽然變得像個怪物一樣。”文硯說:“陳叔,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超自然的力量嗎?”陳開開想說不信,但一回想起文硯那時候的力量和氣場,他是半個字都說不出口。“其實我一開始也不信。”文硯替陳開開說了,“但是你也看見了,我就是有了正常人不應該有的力量,我現在的力氣很大,你們用來束縛我的這套設備,說實話隻要我想,我下一秒就能毀掉它,但那沒有必要,畢竟我不是什麽恐怖/分子。陳叔,你接下來應該想問我這力量是從哪裏來的吧。”文硯沒給陳開開說話的機會,自己自顧自往下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力量具體是從哪裏來的,但我猜它原本就存在於我們每個人的體內,隻不過我的力量受到刺激被激發了出來,而你們的沒有。至於我是受到了什麽刺激……陳叔你已經知道我被校園霸淩的事了,當一個人在絕望到走投無路的時候,大概就會激發出這種力量吧,但力量的產生往往伴隨著理智的喪失,隻不過我運氣好,沒有完全喪失理智。”“對了,你之前不是還想知道到底誰跟我有這麽大過節,非揪著我不放麽?那是一個妖怪組織,他們的目的就是要讓我這個有理智的能力激發者喪失理智,這樣我就能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見誰都殺的怪物,而他們則可以坐收漁翁之利,坐等著我把所有活人都殺光,這樣他們就能統治世界了。聽起來有點好笑是不是?”別說陳開開了,文硯自己說這段兒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像個重度中二病患者。陳開開嘴角抽動了一下,說:“你的意思是……他們綁架你或者綁架你的同學和家人都是為了促使你喪失理智?”“嗯,那兩隻貓……也是因為我。包括你們也是,你還記得被醫生扔出門的那個塑料袋吧,裏邊除了裝著黑貓的屍體外,還裝著一些蟑螂老鼠之類的,它們都是妖怪,如果我當時不假裝失去理智將你們推下樓去,那些妖怪就會趁你們不注意的時候變成人形殺了你們。”文硯在看到鵲舟恢複人形時就知道鵲舟不打算再藏了,所以他也沒再幫鵲舟隱瞞身份,直接把自己進入遊戲以來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交代了一遍,包括上次被綁架後他和鵲舟是如何逃出來的,事無巨細。陳開開聽完有些傻眼,不是因為這些東西太荒謬,而是因為這些事情不但荒謬,還全都合情合理,且中間也沒什麽邏輯不通的地方。陳開開清楚地知道文硯沒有在說謊,因為沒有人的謊言能如此天衣無縫。可這世上真的有超能力和妖怪麽?有嗎?那太離譜太荒誕了。沒有嗎?那他親眼所見的那些又是什麽?陳開開知道,他不得不承認一些事情了。“好吧,你說的這些我暫且相信,但你能解釋一下你為什麽會覺得張蕊也是妖怪的同夥嗎?她和那醫生看起來可不像是同一陣營的。”陳開開說。“妖怪內部也會有紛爭,況且你也看見了,醫生的本體是隻老鼠,而張蕊的本體據說是一隻貓,貓和老鼠天生對立,他倆之間表麵合作背地裏想要殺掉對方再正常不過。”文硯道。“但你並未親眼見過張蕊化為原形吧,張蕊在你麵前也從未表現出什麽不對來。”陳開開說。“鵲舟見過,你一會兒問他去。”文硯說。“他說見過就見過?你別忘了他也是妖怪,說不定他也在騙你。”陳開開說。文硯否定得很快,“不可能。”陳開開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說:“你看,你已經被他洗腦得很成功了。”文硯蹙眉看著陳開開,語氣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充滿耐心,“我說他不是就不是,這一點你們不用質疑。何況……如果他真的在騙我,今天在樓道裏又為什麽要幫著我救你們?他本可以憑借我對他的信任趁機殺了你們逼我失去理智的。”陳開開一想覺得是這麽個道理,但是文硯對鵲舟的無條件信任還是讓他沒辦法對鵲舟完全放心。這孩子分明就是一副被完全洗腦的樣子,要不是條件不允許,恐怕他都要給那個叫鵲舟的小子建個神廟來供奉了。“他的事我一會兒親自去問。”陳開開退了一步,問文硯:“你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文硯已經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陳開開不問他問題的話,他也沒什麽好說的,就搖頭說:“我該說的都說了,我現在隻有一個請求。”“講。”陳開開示意。文硯說:“別傷害鵲舟,問完你們想問的之後也別關他,他不是罪犯,也不是什麽實驗品。如果你們對他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我不保證自己是否還能維持理智。”“這不是請求。”陳開開笑笑,說:“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但有一點我需要你明白,他不是沒有犯罪,他襲警了,你也一樣。”在文硯翻臉前,陳開開起身合上了自己麵前的記錄本,說:“別緊張,如果最後能確認你說的這些都屬實的話,功過相抵,你和他都會平安無事。好了,我要問你的暫時問完了,但你還不能離開這個房間,你在這裏好好休息一下吧,畢竟也一晚上沒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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