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文硯決定將小黑貓帶回家,但在此之前他得把班級衛生給做完。在文硯做衛生的時候,鵲舟重新蹲回了課桌上。雖然鵲舟不知道這個學校的衛生安排方式是什麽,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再怎麽安排也不會把一整天的衛生都安排給一個學生。所以那些原本該和文硯一起打掃衛生的人都提前走了吧。鵲舟想到這,腦袋往下低了低,視線落在了他所蹲的這張桌子桌麵上擺放著的一本練習冊上。練習冊的封麵上寫了練習冊主人的名字,林遠熙。鵲舟不知道林遠熙是誰,但隻要不是文硯就行。剛剛還一副溫順模樣的小黑貓忽然亮出了自己尖尖的爪子,兩隻前爪交替著在練習冊上來回摳抓,看起來就好像是在磨爪子一般。可練習冊是紙做的,哪裏比得上專門的貓抓板呢,三兩下就被黑貓抓破了封麵。文硯聽見動靜看了過來,見此情形被嚇了一跳,連忙三兩步跨到黑貓麵前,扔了拖把用兩隻手從背後架住了黑貓的兩隻前爪。“這個不能抓,這是別人的東西。”文硯卡著黑貓的胳肢窩把黑貓上半身撈了起來,小聲告誡道。黑貓尾巴甩了甩,不知道聽沒聽明白。文硯把黑貓提起來放到了自己的課桌上,說:“你在這裏等我吧。”黑貓往課桌上看了一眼,嫌棄得直接跳到了地上。文硯撓了撓頭,“抱歉,我桌子有一點髒。”那哪是有一點髒呢。文硯的課桌上被用粉筆和蠟筆畫滿了各種東西,亂七八糟的,桌麵還被用小刀一類的東西給劃出了很多的劃痕,如果將那些蠟筆的塗鴉擦掉,不難看出那些劃痕其實是可以組成一個個肮髒不堪的詞語的。這些東西當然不可能是文硯自己弄上去的,那麽到底是誰弄上去的就不言而喻了。而文硯之所以不去擦掉那些蠟筆粉筆的痕跡,大概是因為就算擦掉了也會有人再重新塗抹一遍吧,那還不如放著不管呢,至少不用做那麽多的無用功。“再等我一分鍾可以嗎?等我收拾好就帶你回家。”文硯說。鵲舟於是蹲在地上等了一分鍾。文硯很守信用,說一分鍾就一分鍾,在這一分鍾裏,他把所有工具都放回了原來的位置,然後擦了擦手,打開書包拉鏈把裏邊的書都給拿了出來。被騰空的書包很快出現在鵲舟麵前,鵲舟又一次被文硯抱了起來,然後被放進了書包裏。“委屈你在裏邊待一會兒了,抱你出去的話會被人看到的。”文硯說著,揉了揉黑貓的腦袋,然後把書包拉鏈給拉上了,隻留出很小的一個縫用來透氣。鵲舟的視野一下子就黑了下來,隨後他感覺到一陣顛簸,應當是文硯把書包提起來背到了背上。文硯背著黑貓出了學校,不巧在校門口遇到了剛在學校對門的路邊攤吃完烤串的幾個同班同學。“喲,這不打掃衛生的嗎?衛生做完了?有沒有把地掃幹淨啊,我可不喜歡在垃圾場裏學習。”為首的一個叫宋嘉的男生道。鵲舟隔著書包聽見那聲音,覺得耳熟,應該是之前在二樓走廊上說話的人之一。文硯應該是沒有打算搭理他們的,因為鵲舟能感覺到文硯的步伐沒有停下來,而是在繼續向前走。“跟你說話呢,這麽沒有禮貌啊?”宋嘉旁邊的一個男生說。“唉,他沒禮貌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不管他,一會兒總有人會教他怎麽禮貌一點的。”宋嘉說。文硯加快了離開的腳步。他知道宋嘉說的一會有人教他是什麽意思,那些人應當是又找了人在他回家的路上堵他。他們總是這樣,自己在老師麵前假裝著乖孩子,暗地裏卻隔三差五的找那幫社會上的混子來堵他。有時候那些人來是為了要錢,有時候則是單純的要打他一頓。文硯其實一直都想不通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他到底有哪裏惹到了這些家夥。文硯隻知道從他進入這所學校進入這個班級開始上課的第一天開始,那些人對他就沒什麽好臉色。他就好像是一隻羔羊不小心誤入了披著羊皮的狼窩,他是異類,是不合群的,也是狼群的食物。算了,隻要能保護好黑貓就行。文硯在經過回家必走的一條巷子時遇到了宋嘉找來的人。那是三個有著典型混混模樣的年輕人,紋身、染發、打了唇釘,衣服不好好穿,看起來吊兒郎當的,其中一個手裏還拿著根棒球棍。文硯以前挨打的時候會把書包當成盾牌抱在懷中,避免較為柔弱的腹部被不斷擊打。但今天他在靠近那三人時提前把書包取下來扔在了一邊。拿著棒球棍的男人嗤笑一聲,打趣道:“怎麽今天不用你那書包當擋箭牌了?”文硯二話不說直接悶著頭朝他衝了過來,手握成拳,一拳直衝他麵門而去。被文硯跟扔垃圾似的扔在一邊的鵲舟心裏嘖了一聲,他知道文硯這麽丟他是不想被那些混混看出來他很寶貝這個書包,但說實話,文硯扔得也太凶了吧,他好不容易好一點的腿傷都差點又被摔裂開了。肉/體碰撞的聲音不斷響起,鵲舟透過書包沒拉好的那一小截拉鏈往外看,正好看到文硯被推倒在地的那一幕。那些混混可不會手下留情,在文硯倒地的瞬間便齊齊對著文硯伸出了腳。鵲舟閉了閉眼,有些不忍再看。同時,他心中的怒火也達到了一個峰值。媽的,他什麽時候看文大少爺打過這麽憋屈的仗?鵲舟想刀人的心情達到了頂點,也就是在某個瞬間,他忽然察覺到自己的身體出現了異樣。另一邊,正被拳打腳踢和正對著文硯拳打腳踢的四人都沒有注意到,在距離他們三米遠的地方,小小的黑色書包忽然被從裏邊撐開了拉鏈。一個黑影從書包裏一躍而出,身形迅速膨脹伸展,最後定格為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模樣。意外重回人形的鵲舟沒時間多想自己怎麽突然變人了,他腳一蹬地快速朝戰場那邊衝了過去,對準其中一個背對著自己的混混的後背就是一拳。打架什麽的鵲舟可太擅長了,幾乎也就是那麽三兩下的功夫,剛剛還氣焰囂張地三人全都倒在了地上,其中兩個已經昏了過去,剩下那個雖然還醒著,但鼻子一直在不停地留著鼻血。“你你你是什麽人!”那人結巴著看向鵲舟,眼裏有憤怒,但更多的是恐懼。“滾。”鵲舟說。那人愣了一下,見鵲舟一挑眉毛去撿起了旁邊掉落在地的棒球棍,心下一驚,連忙手腳並用爬起來跑了。至於他那兩個昏迷的同伴……誰還有功夫去管他們啊!先保住自己再說吧!鵲舟見人跑了,嘁了一聲,隨手把棒球棍扔在一旁,然後便蹲下身去看了看文硯的情況。文硯其實沒太看清剛才那幾分鍾時間裏都發生了些什麽,但他知道是有個很厲害的人過來把那三個混混給打了,而自己應該是暫時的得救了。這人是誰呢?文硯想看卻看不清,因為他的額角先前被混混用棒球棍砸了一下,流下來的血讓他的視線變得有些模糊。鵲舟看文硯抱著肚子蜷縮在地上,一副努力想要睜大眼睛看他但又不怎麽睜得開的模樣,有些心疼,便不免用怒其不爭的語氣道:“他們打你你就任由他們打麽?把棍子搶過來打回去就好了,他們先動的手,你就算一棍子把他們腦袋砸爛了又怎麽樣?”文硯沒說話,不知道是不想說還是疼得說不出話。鵲舟也沒強求,事實上,他這會兒隱約有種預感,他好像馬上又要變回成貓了。“如果還能動的話,就自己去附近的警局報警吧。你不報警把他們抓進去的話,他們下次還會來找你的。”鵲舟說完就走了,實際上卻是在文硯看不見的地方重新變成了那隻小黑貓。變回貓後,鵲舟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抽幹了全身的力氣似的,整隻貓都虛得不行,走兩步都能腿軟得趴在地上的那種。天呐,到底是誰派他這隻弱小的貓咪來執行這種可能危及到全世界安危的任務的?生怕世界毀滅得不夠快是麽?在鵲舟離開後,文硯又在地上緩了一會兒才慢慢爬了起來。他的小半張臉已經被血染紅了,樣子看起來有些可怕,就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似的。不過惡鬼現在沒工夫管別的,他隻想去撿起自己的書包然後離開這裏。可當文硯走到自己的書包麵前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書包拉鏈大敞著,而裏邊什麽都沒有。糟糕,難道有人把黑貓抱走了麽?是剛才救了他的那個人麽?不,那人走的時候手上好像什麽東西都沒有。貓呢?貓去哪裏了?是自己走的,還是被逃跑的那個混混帶走的?正在文硯急得團團轉時,一聲貓叫瞬間讓他定了心神。“咪嗚。”第285章 小黑貓從一個綠色的大垃圾桶後邊探出了頭來,文硯立馬提著書包走了過去。“你怎麽自己跑出來了?外邊很危險,快進來吧。”文硯把書包放到小黑貓麵前,剛要伸手去提,小黑貓就自己跳了進去,然後調整好姿勢蜷縮著趴下,看樣子是準備睡覺了。文硯有些哭笑不得。在拉書包拉鏈的時候,他背後暈倒在地的那兩人裏忽然有一人發出痛苦的低吟,像是很快就會醒過來。文硯不敢耽擱,連忙把書包背好快步離開了。在出了巷口後,文硯腳步停頓了一下,似有些猶豫。警察局和他的家在兩個方向上,他在糾結自己是否真的要聽從那位救命恩人的建議去報警。報警的話,那些人之後會更加猛烈地報複他麽?可不報警的話,難道他們就不會再來找他的麻煩麽?思及此,文硯也不再猶豫了,腳下一轉朝警局的方向走去。由於文硯這會兒的樣子過於嚇人,走在路上時,來往路人看到他那滿頭滿臉的血都下意識離他遠了一些,就好像他是什麽隨時會提刀亂砍人的神經病似的。這種刻意的遠離在文硯進入警察局以後就消失了,因為局裏的警察們一看他這樣都主動湊了上來。文硯有些緊張,結巴著說自己想要報警。警察們看他穿著校服,問他的監護人在哪裏。文硯報出一串身份號碼,表示自己上個月剛滿18歲,已經成年。待在書包裏假寐的鵲舟文硯有些詫異。他記得文硯目前在讀的年級是高一,正常來說高一的孩子都是15、6歲,文硯年紀高出一大截肯定還有其他的他目前還不知道的原因。一位看起來脾氣很好的警察帶著文硯去做了筆錄,全程都很是耐心地引導他講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在了解完情況後,那警察表示他們會去抓人,等抓到人以後會再聯係文硯。文硯沒想到報個警這麽麻煩,小聲說自己沒有手機,他們可能聯係不上自己。“那家裏人的手機呢?”警察問。文硯有些尷尬地搖頭,說:“家裏手機壞了,沒有錢買新的。”好慘一少爺。鵲舟想。正在這時有位女警過來給文硯送了條熱毛巾示意他把臉擦一擦,文硯接過道了聲謝,先把沒有受傷的地方的血跡擦掉,然後他就聽見稍遠一些的地方有位警察咦了一聲,說:“這小孩兒怎麽怪眼熟的。”“你看誰都眼熟,交接完東西就回你的城東去吧。”送毛巾的女警說。“不是啊,真的很眼熟。”那男警察走了過來近距離看了看文硯的臉,想起來了,說:“哎,你是那個……那個叫什麽來著,文硯是吧?”文硯看了男警察一眼,點頭說:“嗯,您之前辦過我們家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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