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餘夏沒有提到過自己進這個房間以後和男友以這種狀態做過愛,葉莎和常彤彤進房間後也沒有被分開來分別扮演嫖客和失足少女。照理來說,同為女人的葉莎和常彤彤都沒被區別對待,那同為男人的他和文硯也不應該被分屬在兩個陣營裏。這不合理,也不公平。照鵲舟看來,同為男性,文硯應該和他經曆同樣的事情才對。既然是同樣的事,那文硯就斷不可能以失足少女的身份出現在他的房間裏。難道說……被子底下的人不是文硯?鵲舟又想起了之前看到餘夏男友的屍體時的疑問。一個正常人真的可能會在這種處處充滿危險的環境裏隨意發情嗎?鵲舟當時對此給出的答案是餘夏的男友被房間控製了身體,或者說受到了某種藥物的影響。但現在看來,說不定餘夏的男友本身並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出現問題的是他眼裏的那個“餘夏”。一個故事在鵲舟腦海中成型。在來到別墅的第一天,餘夏和男友一起進入特殊房間,然後因為性別不同被安排成不同的身份,進入時並未待在一起。然後餘夏的男友經曆了和鵲舟一樣的事情,最終在這樣一間屋子裏遇到了受到藥物影響的女友餘夏。為了幫助女友擺脫藥物控製,餘夏男友和餘夏進行了身體上的交流,但餘夏男友也因此被羅依一的怨靈判定為惡心的嫖客,被先閹後殺拋屍別墅走廊。可餘夏本身的狀態看起來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所以餘夏男友看到的那個餘夏大概率不是真的餘夏,而是由房間幻化出來的假餘夏。這是一個陷阱。鵲舟輕嘖一聲,抬膝毫不客氣的頂撞上了假文硯的屁股,把被子下的人撞得嘶嘶抽氣。鵲舟趁假文硯疼得忘記掙紮的空檔扯來一旁床上的床單,把床單當做繩子捆在了蠶繭外圍,最後打了個死結。“你就這樣呆著吧。”鵲舟說罷,一屁股坐在了空蕩蕩的軟床上。別說,拴一個大活人還挺累的。但這是假文硯的話,真文硯又在哪裏?難道說他們被房間扔進了平行空間麽?他們做著一模一樣的事情,但是卻互相看不見對方。如果真是這樣就難辦了,這豈不是說明接下來的任務都得他一個人去完成嗎?他可以擺爛等著文硯那邊去探索嗎?話說文硯在房間裏看到的是什麽人?會是他麽?文硯能分辨得出來麽?鵲舟忽然就很在意這一點。文硯的記憶到現在都還沒有恢複,那傻逼東西該不會分辨不出他,真和那個假的他做了吧?!與此同時,另一空間內。文硯用手環刷開了房間的門,眼睛因屋裏暗淡的紫光不適的眯了眯。進入屋內,床上蒙著眼罩蜷縮起來的人讓文硯定住了腳步。“鵲舟?”文硯與床隔著一米距離喚了一聲。床上人聞聲動了動,像是剛剛才蘇醒過來,嘴唇微張,難耐的吐著灼熱的氣息。文硯眉頭蹙得愈深,覺得鵲舟這狀態不太對勁。“幫、幫我……”鵲舟聲音沙啞。文硯沒動。他知道眼前人的不對勁是因為中了春/藥,但他所認為的不對勁並非是這一點。不該是這樣的。雖然文硯沒什麽實質性的證據,但他就是下意識的認為鵲舟在發情狀態下不該是這樣的表現。他應該更強勢一些,像豹像虎,即使窮途末路,也不會把脆弱的一麵展現於人前,倒在地上搖尾乞憐。文硯又開始不合時宜的在腦中幻想了。“幫我,求你……”床上人說。文硯回神,後退了一步,麵冷如寒霜,說:“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誰?”床上人並未回答他,而是摸黑起身下床,挪動著赤/裸的身軀像文硯所在的方向踉蹌而來。文硯隻覺瞎了眼了,側身避開這人的一撲,挪到床邊扯起床單把人裹了個嚴實。“你不該扮成他的樣子。”文硯把扭曲掙紮著的蠶繭踢到了床底下,眼不見心不煩。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鵲舟忽的從床上起身,邁步往房門處走去。時間差不多了,現在這個點估計很多人都進了房間了,他不能再拖,再拖下去的話,羅依一說不定就已經被變態給傷了。門開,鵲舟大步往走廊一側的雙開大門行去。他已經想好了一個還算靠譜的行動計劃,至於能不能成功就全看天意了。厚重的華麗大門被鵲舟一把拉開,還站在門後端著托盤的兩位侍者紛紛扭頭看向來人,其中一位恭敬的問道:“先生有什麽吩咐嗎?”鵲舟一把掀了說話那人手中的托盤,怒道:“你們都是怎麽辦事兒的?!隨機分配就給我分配那麽個小瘋子是吧!見人就咬!老子根兒都差點兒被她咬斷!你們今天必須得給我負責!”兩位侍者彼此對視一眼,先前說話的那個忙畢恭畢敬道:“請問先生想要怎麽負責呢?”“把你們管事兒的給叫來!我要換人!”鵲舟大聲道。第155章 管事兒的人很快就來了,是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身邊還跟著個穿著裙子紮著麻花辮的小姑娘。鵲舟先是看了那小姑娘一眼,小姑娘十來歲的模樣,應該和羅依一一樣是初中生。“這是給我換的?”鵲舟衝小姑娘揚揚下巴,眼睛卻盯著相貌不算出眾的管事。管事還未回答,小姑娘就先開口了,狠狠的呸了一聲,說:“換個屁啊,我可和那些蠢貨不一樣。”鵲舟心下了然,對這個小姑娘的身份有了個猜測。這位恐怕就是葉莎常彤彤口中的那個小太妹了。“不一樣麽?在你們這兒賣的不都是些小孩兒嘛,你也是這裏的小孩兒,能有什麽不一樣的。”鵲舟不以為意道。小姑娘對鵲舟把她和其他女孩兒混為一談的態度非常不滿,一張精致好看的小臉扭曲了一下,憤聲道:“你!”小姑娘的嘴巴被管事兒的一把捂住了。管事人看也不看小姑娘,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對鵲舟說:“先生說的那位咬人的小畜生在什麽地方呢?還請帶我去找她,先生想讓我們怎麽處置她都可以告訴我們,我們會讓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鵲舟感到一陣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不適,但有半張麵具作為遮擋,他的情緒並沒有暴露於人前。鵲舟轉身帶著管事人和小姑娘走到長廊上,邊走邊大聲斥責他們管教工作的不到位,把管事人罵了個狗血淋頭。“我真服了,我是信任你們才到你們這邊來,結果你們就給我整這死出,我要是斷子絕孫了你們賠得起嗎?!”“抱歉抱歉,實在抱歉。”短短一段路,這已經是管事人第三次說出這句話了。“道歉?道歉有用嗎!啊?翻來覆去就是那一句,你們的誠意我是一點都沒看到!”鵲舟道。“對不起,實在對不起。”說話間三人來到了房門前,鵲舟用手環把門刷開,一把將門推得砸到了牆上。“來!進去進去,你自己進去好好看看你們養的那個小畜生!”鵲舟拽了管事肩膀一把。此時,由於鵲舟一路扯著嗓子喊,不少房間裏的人都聽到動靜打開門來看戲吃瓜了。鵲舟對那些視線視若無睹,隻把管事人往屋裏推。管事的磕磕絆絆往裏走了幾步,本是想去看看那個給他惹事的小畜生在什麽地方,不料一看之下他神色立變,轉身驚慌大喊:“火!著火了!來人救火!”鵲舟一愣。他剛剛推門的時候就發現房間裏閃著些橙色的光,他還以為是氛圍燈有自動改變顏色的功能,沒太在意,結果那竟是火光麽?可這裏怎麽會著火的?鵲舟繞過要往外跑去叫人的管事,自己往裏走了幾步,隻見先前被他用來裹住假文硯的床單被套已經被火焰包裹,且火勢越來越大,已經一點點蔓延到了旁邊的軟床上。這個情況已經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撲滅的了,鵲舟也打算往外退,但在退出去之前他多看了房內幾眼。燃燒著的床單被套是散落在地上的,裏邊包裹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可人能去哪裏?就算他趁自己不在出了房間,房間外總共也就那一條路,鵲舟之前就站在路的盡頭和管事掰扯,根本沒看到有人出來過。憑空消失了?鵲舟正打算離開房間,轉身冷不丁撞進一人懷中,腦袋也跟那人的腦袋撞上了,磕得生疼。鵲舟向後退了半步,定睛去看,是他剛剛還奇怪怎麽不見了的假文硯。假文硯依舊裸著上身,但腰上和鵲舟一樣圍了條浴巾,總算不像之前一樣不堪入目。不,不對。鵲舟重新抬眸看去,看到了假文硯臉上的半張麵具。“你……”“先走。”文硯打斷了鵲舟的話,拽一把他的胳膊就往房間外跑。身後房間中的火勢愈發大了,從床上燒向了窗簾,很快邊席卷了整個房間。門外走廊,管事的已經叫來了很多侍者,他們有的手拿滅火器,有的端著裝滿水的盆子,大步流星往起火點衝。“火是你放的?”鵲舟在一片混亂中問了句廢話。文硯應了一聲,解釋:“床頭抽屜裏有蠟燭和打火機,我點了火,想引發混亂後趁機找到羅依一,你倒是先來了。”“看來是空間重疊了。”鵲舟說著,在沒人注意到他的時候溜進了一間嫖客已經跑了的門戶大敞的房間裏。房間裏的女孩不是羅依一,但她整個人還處於被藥物控製的狀態,神智不是特別清醒。鵲舟雖然知道這隻是遊戲,npc死就死了,不影響他最後通關就行,但全息遊戲帶給人的真實感到底還是讓他狠不下心把女孩扔在這裏不管。“你去找羅依一,我把她們帶出去。”文硯像是看出鵲舟顧慮,主動提議。鵲舟聞言也不再多說什麽,應了一聲就轉身衝向其他房間。火焰並沒有被第一時間撲滅,火勢越燒越旺,想要救火的侍者們根本沒辦法頂著熱浪衝進房間裏,隻能徒勞的在房間外向內潑水。“感應滅火裝置是怎麽回事!怎麽不起作用了?誰是負責人!”“不行,火太大了,撲不滅!得叫消防隊來才行!”“對,快打火警電話!把那些小孩兒全都帶走!還有那些東西!快叫人去處理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