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根本不會關心羅依一的舉動,羅依一沒有背書那就沒背,不背算了,無所謂。羅依一遲到了,班主任倒是會讓羅依一站到教室外頭去上早自習,卻從不問她遲到的原因,隻會一味的給予懲罰。至於質問羅依一的書是怎麽回事……事實上班主任根本就不知道羅依一的書都是破的、髒的,而其他科任老師就算知道了也隻會罵羅依一一句,說她不愛惜書本,說她在褻瀆知識。但是今天,她的班主任不但詢問了她遲到的原因,沒有讓她在教室外頭罰站,還關心了她背書的情況並且在麵對她破損的書籍時問她是不是別人做的。這個世界是怎麽了?羅依一茫然極了,長久的忍氣吞聲讓她喪失了把真相講給別人聽的勇氣,麵對鵲舟的質問,她幾乎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隻是視線下意識落到了鵲舟斜後方那個女生的身上。女生惡狠狠的瞪著羅依一,像是一種無聲的威脅。羅依一緊握的拳頭又握緊了一些,掌心痛得讓她暫時忽略掉了腹部的疼痛。女生的視線如針一般紮在羅依一的身上,羅依一嘴巴無聲的開合了幾下,剛要放棄,那針紮般的視線就被一道身軀擋住了。鵲舟向旁邊微挪了一下身子擋住了背後女生的視線,最後問了羅依一一次:“我隻給你這一次機會,你現在說什麽我都信你,但這次過後如果你某天變卦想換其他的說辭,我不會允許,也不會再信你。”羅依一徹底慌了神。鵲舟也不急,就耐心的同羅依一對峙,直到上課鈴響他也沒有要挪窩回講台上的意思。“我……”良久,羅依一艱難的開了口,嗓音微啞,說:“我……不知道您說這些是什麽意思,老師,這些書確實是……我自己要撕的,畫也是我自己畫上去的,我……我知道錯了,對不起。”鵲舟沒說話,隻是盯了羅依一一會兒,就轉身回講台上去了。“上課。”鵲舟冷聲。“起立!”值日生立馬帶頭喊到:“老師好!”“老師好!”“同學們好,坐。”鵲舟說著翻開了書,找到辦公室教案上寫的那一篇課文,按照教案上說的流程上起了課。上課期間,鵲舟一次也沒有和羅依一對視過,倒是頻繁的抽一位坐在前排的女生起來回答問題。女生就是之前瞪過羅依一的那一個,鵲舟觀察到過羅依一變化的目光,所以轉身回講台的時候他也注意看了一下羅依一視線落點處的女生,記住了女生的相貌,然後在上課大家都回到自己座位的時候判斷出女生名叫謝婉。“謝婉,來,給大家解釋一下這個詞語的意思。”鵲舟第四次把謝婉叫起來回答問題。謝婉簡直要哭了,她前三個問題就都沒有好好的回答出來,這回要是再答不上來,她肯定會完蛋。話說鵲老師怎麽老是點她起來回答啊?要點也應該點林玲他們啊……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羅依一那個小賤人是不是私下裏跟他說過些什麽?!真是可惡!第144章 謝婉又一次沒回答上來鵲舟的問題,鵲舟有些生氣的說:“謝婉你回去以後有好好的預習課文嗎?為什麽什麽問題你都回答不上來?你們的爸爸媽媽送你們來學校是為了學習知識的,不是來混吃等死的!”謝婉表麵上一副“我知道錯了”的小模樣,心裏卻把鵲舟罵了個狗血淋頭。她回去就要跟她的爸爸告狀,就說班主任當著全班同學的麵罵她,她要她爸爸讓鵲舟好看。“算了,懶得說你,你今天放學回去把這篇課文裏學到的詞語各抄二十遍,明天給我檢查。”鵲舟讓謝婉坐下了。謝婉氣得差點把牙給咬碎。可惡可惡可惡可惡!這絕對是拜羅依一所賜!該死,敢告她的狀,羅依一那賤人死定了!語文課下課後,鵲舟把羅依一喊到了教室外,讓羅依一背古詩。羅依一磕磕巴巴的背了一首,另一首卻怎麽都背不出來。鵲舟心說羅依一當然背不下來,對於一個不是天才的小女孩兒來說,能在課本上的古詩被汙跡遮擋住一大半的情況下光憑聽講就能背出來,那簡直是天方夜譚。鵲舟知道原因,卻不打算表現出一副理解羅依一的樣子來。他很生氣,這種生氣並不表現為對羅依一大吼大叫,而是表現為一種漠然,像冷戰一樣。“今天之內想辦法把第二首詩背下來。”鵲舟說完,把書扔還給羅依一,轉身離開了。羅依一沒接住書,書落到地上,好些書頁如天女散花般散落一地。羅依一沉默的蹲身去撿,撿到還剩最後一張的時候,一隻腳踩在了書頁的正中間。羅依一抬頭去看,看到了謝婉居高臨下的臉。謝婉死死的踩住那一頁書不讓羅依一抽出來,惡狠狠道:“是你告的老師對不對?你私下裏朝他告狀了,你個賤人,我說過的,如果你敢告訴老師,我就讓你……”“我沒有!”羅依一打斷了謝婉的話,“我沒告訴老師!他剛剛問我的時候你也聽見了,我都說了是我自己弄的!”“我呸,你要是沒告訴他,他怎麽會一節課點我四次名?他都沒有點林玲他們,肯定是你跟他說了些什麽!”謝婉滿臉不信。羅依一咬了咬牙,小聲嘀咕說:“明明是你自己不認真預習的……”“你說什麽?”謝婉俯身一把薅住了羅依一的頭發。羅依一吃痛,什麽都不再說了。謝婉鬆開了手,讓羅依一的腦袋向旁側歪了歪,冷哼一聲說:“你等著瞧吧。”說罷,謝婉頭也不回的跟著自己的好閨蜜一起往樓道走去。三年級二班的第三節課是體育課,學生們得在上課之前到操場上整隊集合。羅依一收拾好自己的書以後也去了,她是最後一個離開教室的人,臨走前關掉了教室的燈。上課鈴響以後,昏暗的教室裏走進來一個拎著塑料袋的人。鵲舟把塑料袋放到了羅依一的座位上,塑料袋裏裝著他剛剛去校醫室找醫生開的可以治療拉肚子的藥。放好藥,鵲舟轉身打算去操場,一回頭就看到了站在教室門外的文硯。文硯見鵲舟朝自己走來,下巴微揚示意了一下藥的方向,問鵲舟:“她真吃壞肚子了?吃什麽了?”“不知道,沒來得及問,但應該是真的拉肚子。”鵲舟說著,在和文硯一起去操場的路上把之前發生的事情大致跟文硯講了一下。文硯聽完點頭,說:“撕書確實不像她能做出來的事,那個謝婉有很大嫌疑。”“是吧,我第一反應也覺得不是她自己弄的。雖然上一個房間裏羅依一的那些兒童讀物也都東一張西一張的,但上邊沒有亂塗亂畫的痕跡。而且有些書的紙很厚,被撕掉的紙緣部分卻能看出撕得很幹脆利落,那根本不像幼兒園的孩子能做得到的,大概率是她爸家暴的時候撕的。”鵲舟說。文硯嗯了一聲。“所以這個房間真正想要表達的是校園暴力麽?這個主題放在恐怖遊戲裏還是比較經典的。”鵲舟道。“大概率是。”文硯說著,換了個話題,“我剛才問過一些同事關於羅依一的事情,她的家世在校內好像不是什麽秘密,挺多人都知道的,說她爸爸家暴,媽媽把爸爸殺死了,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已經煮成了熟肉,有些部位還找不到了。”“唔,她們還真吃啊。”鵲舟感慨,卻不覺得有多惡心反胃,誰讓被吃掉的那個人是個人渣呢?不過他還挺佩服羅依一母親的心理素質的,要知道人肉這種東西可是他當初餓得要死的時候都沒幻想過的。“嗯,據說羅依一本人不知道自己吃過她爸的肉,隻以為她爸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家,還是後來警察找上門,她才知道她爸被她媽殺了。”文硯說。“那她媽現在在坐牢麽?還是說已經被執行死刑了?”鵲舟問。“在坐牢。”文硯說,“判了好幾年的有期徒刑,她坐牢之前把羅依一交給一個親戚扶養了,叫葉芳,是羅依一的姨媽。”“具體幾年?”鵲舟問。文硯搖頭,“不清楚。”鵲舟也不糾結於此,轉而問其他的,“葉芳人怎麽樣?”文硯打聽消息打聽的很全麵,當即就回答說:“單身,自己開了個餐館,專門做宵夜,每天晚上都很忙。性格方麵說不好,因為她沒來過幾次學校,包括家長會也很少來。”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操場邊緣,鵲舟站在最外圈的一條跑道線上,視線在操場掃視一圈,很快鎖定了三年級二班的方位,剛好在和他們對角的位置。兩人都沒有要靠近過去的意思,他們來操場的本意也不是要羅依一知道他們在這裏,而是想要暗中觀察羅依一在體育課上的行為。“唔,你有潔癖嗎?”鵲舟忽然問。文硯瞥了他一眼,“幹什麽?”鵲舟指指他們旁邊的一棵大樹,“坐會兒?站一節課也蠻累的。”兩人過去到樹幹邊坐下,這個位置挺邊緣,附近的學生可能會注意到他們,但遠處的三年級二班就很難會發現他們。秋天的風很涼爽,吹在身上挺舒服,鵲舟打了個嗬欠,半邊身子靠在粗壯的樹幹上,眼睛一閉一閉的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會睡過去。“你要是困了就睡會兒,我一個人看著那邊就可以了。”文硯很快注意到了鵲舟一點一點的腦袋,在一旁輕聲開口道。鵲舟唔了一聲,使勁兒甩了甩頭,稍微清醒了一點點,說:“沒事,頂得住。”文硯覺得鵲舟可能頂不住,但鵲舟想頂,他就琢磨著可以說點什麽來幫鵲舟保持一下清醒的頭腦。找話題不是文硯的強項,他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單獨行動的,包括在此之前進入的幾個其他靈異副本,他每一次都是靠自己通關,很少和其他人有交流。但這次不一樣,這次他有了個一起行動的隊友,隊友看起來還是個首次入副本的新人,按理來說他更不可能會跟新人走太近,可鵲舟於他而言就像有一種天生的吸引力一樣,讓他一次又一次突破自我做一些以前不會做的事。他們以前一定一定是有過交集的。文硯再一次肯定了這一點,同時嘴上假裝不經意的開啟一個話題說:“你怎麽看別墅黑板上的那些等式。”鵲舟慢半拍的答:“你是說那些圖案符號?唔,應該是指代一些東西吧。”文硯有些無語,很想說一句:“那不然呢?”不過文硯最後隻是說:“你覺得它們指代了什麽?”鵲舟又打了個嗬欠,說:“都有些什麽圖案來著?我就記得個倒三角和一個拳頭,哦,好像還有個嘴唇是吧?”“還有愛心和刀子。”文硯補充。文硯一說鵲舟就記起來了,把這五個圖案在腦子裏循環播放了幾圈,遲疑道:“結合問題來看的話,這些應該是意味著那個對羅依一影響最深的人對羅依一做過的事情吧。”“比如拳頭,挺直觀的,應該代表著施暴什麽的,比如如果對羅依一影響最深的人是她爸的話,她爸家暴,就可以把拳頭代表的液體罐數給倒進門上凹槽裏。”鵲舟說。文硯也是這麽想的,提出一些補充意見道:“每個人對應的也可能不止一個圖案。如果嘴唇代表著謾罵的話,她爸應該還能把嘴唇對應的罐數給一並算上。”“有道理,所以除了破譯所有符號對應的行為以外,我們還得挖掘出那個影響最深的人對羅依一做過的所有事情。”鵲舟想想就頭疼,因為這相當於是三個謎題融合到了一起,光解開其中一個還不夠,得三個全對才能把門給打開。“好難。”鵲舟扒拉了一把自己的頭發,發出一聲疲憊的歎息。“一個一個來吧,最重要的還是先找到對羅依一影響最深的那個人,如果這一步錯了,後邊的就全都白費。”文硯說著,視線朝三年級二班的方向一瞥,發現那群孩子已經不在原地了,而是排好隊在跑道上慢跑。隊伍是朝著鵲舟文硯所在的方向跑來的,已經跑出了一圈的四分之一的距離。文硯快速在上下起伏的人頭堆裏找到了羅依一的臉,見沒什麽大事發生,視線剛要挪開,卻不期然捕捉到了跑在羅依一身邊的一個男同學在那一瞬露出的陰險笑容。下一秒,齊跑隊伍一陣騷亂。羅依一摔倒了。第145章 鵲舟猛得從地上竄了起來,瞌睡醒了個徹底。“我草,怎麽跑步也能跑摔?”鵲舟罵了一聲,站在原地忍著沒朝班級隊伍那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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