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的。”白彥清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就在殘魂消散的瞬間,門口的光幕也散了。喬懷瑾小心翼翼地脫下衣服,“這衣服好像沒有剛才那麽新了……”“可是那人在衣服上做了什麽,你一穿上它,那人的殘魂就出來了。”白彥清說,“就你膽子大。”喬懷瑾將衣服疊好,小心地收起來。“出去之後,我想找到那個叫阿笑的人。”“嗯。”白彥清點頭,找個幾百年前的人而已。“咱們快點出去吧,你身上的傷還要多休息。”喬懷瑾和白彥清兩人從門口出去。又是一個長長的通道,不過這次不用他們再點燈,每隔五步便有一盞,照得整個通道亮如白晝。“他一定很愛那個叫阿笑的人。”喬懷瑾感歎。白彥清沒有出聲,靜靜地走在他側麵。喬懷瑾又說:“那你說,任陽坡被屠城會是因為鬼璃紫焰嗎?”“這也說不準。”除了天魔,白彥清還真不知道究竟會有誰想要這種東西。這條通道比想象中的短很多,最後開門的機關格外普通,喬懷瑾輕輕一轉就開了。天還是黑的,隻有一輪下弦月掛在天上,發著淡淡的光。白彥清又拿出那盞燈,“這是城外,我們出來了。”出來了還是要回去,那些弟子還困在地宮裏,必須得帶回來才行。但白彥清的傷還沒好,喬懷瑾想等天亮再走,起碼不會碰到整城的亡魂。白彥清將收起來的被子鋪好,兩人靠在出口處休息。喬懷瑾睡不著,但是靠在白彥清身上讓他很安心,隻是對那抹殘魂還放不下。天一亮,白彥清指路,喬懷瑾禦劍而行。一個時辰後才進了地宮。安靜的地宮因兩人回來了變得熱鬧,不過都識趣的沒有上前打擾。“宗主,喬師弟,你們終於回來了!安全就好。”謝一舟一臉高興地迎上來,“我們正商量去找你們呢。”“你們沒事吧?”喬懷瑾掃了一眼,之前昏迷的人也差不多都醒過來了,看起來沒有出什麽問題。謝一舟搖搖頭,“你們去了三天,我們商量如果再過兩天還見不到你們回來,就出去尋你們。”“三天?”喬懷瑾看向白彥清,他們居然在地宮裏待了三天。“我以為隻有一天一.夜。”“你們遇上什麽了?”“我們去了地宮,倒是可以出去,還得再看看。”喬懷瑾微微皺眉,如果可以,他還是想盡快把這些人送出去。把衣服送還給那個叫阿笑的人是他自己想去,與其他人無關。“瑾兒,過來。”白彥清在另一邊鋪好了被子,正站在那裏喊他。喬懷瑾愣了一下,才發現白彥清叫的是自己,應了一聲走過去。“你的傷還沒好快休息。”說著,又倒出顆藥來,一抬眼就發現白彥清盯著他。喬懷瑾抿嘴,拉著白彥清坐下,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藥塞進他嘴裏。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就算不記得往事了,還有這麽多弟子喊他宗主呢,半點樣子都沒有。白彥清乖乖地咽下藥,眼睛還在笑。謝一舟見此,隻能默默地轉身回到弟子群裏。他感覺到了宗主身上的敵意,但這種事情也沒法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直說。他控製不住眼神往白彥清那裏看,那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扇大屏風,還下了隔音結界。這下,所有人都看不見也聽不著。喬懷瑾覺得怪不好意思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和白彥清擠在一起。偏偏白彥清還覺得這根本沒什麽,壓著他不讓出去。“哥,那下弦月是不是出了任陽坡?”喬懷瑾想帶著弟子從地宮裏走。“東西被我們得了,自然是可以走的。隻怕藏在這裏的天魔不會那麽輕易讓我們過去,它到現在都沒現身。”白彥清說。“他們不是隻能到百年後的地宮嗎?我們現在可以送他們出去,等到晚上再折回來殺掉天魔。”喬懷瑾越想,越覺得這個辦法可行。現在天還亮著,城中的亡魂也還在沉寂,正是避開天魔的好時機。白彥清沉思,隨即點頭,隻能開百年前的地宮隻是他的猜測,“所有人一起吧,我們兩個一起。”喬懷瑾一聽,立刻爬起來。讓人快點收拾好,送他們出城。眾人一聽,都格外高興,被困了好幾個月,要不是白宗主和喬師弟(小師叔)來了,他們差點就撐不下去了。這裏本來就是臨時避難的地方,也沒什麽東西好收拾的。傷勢恢複得差不多的自己走,剛醒的便收其他弟子扶著。很快,一行人整整齊齊地跟著喬懷瑾進了地宮深處。第一處石室裏積了厚厚一層灰,空蕩蕩的。這裏原本存放著的金銀珍寶都在喬懷瑾的袋子裏,沒在這裏多耽誤一息,徑直往通道裏走。通道變得陳舊,一扇古舊的石牆將通道阻斷。這是他們三天前通過這裏的時候落下的石牆。“謝一舟,你來。”白彥清拉著喬懷瑾往旁邊一站,吩咐謝一舟將這石牆破開。謝一舟原本在隊伍最後頭,以防萬一。聽到宗主的聲音,連忙上前幹活。一共破了十二道牆,謝一舟累得臉色發白,總算是不辱使命。白彥清難得地衝他點點頭,讓他去了隊伍最中間。“等等。”喬懷瑾還按之前的位置選的通道,剛踏進去就覺得不對勁,讓人連忙退了出去。“怎麽了?”白彥清問。“我記得之前選路的時候,是因為其中一個通道有風。這個沒有。”喬懷瑾卻在接下來的兩個通道都感覺到了一風,隻是一條通道風大,一條風小。“選風大的。”白彥清的說,“我們離開之後,出口沒有關。”一路走到石室,石室還亮著,同樣積了一層厚厚的灰。棺槨也還是被他們掀開的樣子,一點兒沒變。喬懷瑾歎了口氣,忘不了那抹殘魂最後的眼神。“剩下的路沒有多少,很快就出去了,大家再快一點。”喬懷瑾喊了一聲,按照時間來算,天應該快黑了。下弦月正掛在東邊,柔和的月光不至於讓人看不見。弟子們一個接一個從地下出來,抬頭看著許久不見的月光,幾乎落下淚來。“我們得救了,我們得救了……”這些弟子修為一般,平時也就替凡人除個小妖小怪。像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說不害怕是假的。好在,現在都安全了。“我得給師兄傳個信,對了,還有守在外頭的師侄。”喬懷瑾沒一會兒就把信寫好了。“你們先回宗派,本座還有事要辦,不便同行。”白彥清沉聲。“是,宗主。”一行人向他行禮,便朝著蘭川的方向去。突然,一群身穿甲胄的護衛將這裏圍起來了,那個自稱姓胡的城主走了出來。圓圓的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容,將所有人都打量了一遍,道:“想離開這裏也不是不行,把我要的東西交出來,天高海闊任爾等逍遙。”“什麽東西?”喬懷瑾站出來,將其他弟子攔在身後。白彥清皺眉,也站到了他身邊。“仙君說笑了,自然是你從地宮裏拿的東西。”胡城主依舊笑眯眯的,卻篤定了他想要的東西在喬懷瑾身上。“我確實沒有你說的東西。”喬懷瑾長歎一聲,“不過你覺得就憑這些人,能擋得住我們嗎?”“仙君大可以試試。”喬懷瑾看向白彥清,他不確定這個姓胡的究竟是說真的還是詐他們。他可好不容易把弟子們都帶出來了,要是最後折在這裏,他會氣死的。白彥清上前一步,正則緩緩出鞘。姓胡的表情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寒光一閃,劍氣湧向護衛。姓胡的臉色終於變了,一直眯著的眼睛也睜開了一條縫。一個身影突然閃過來抓起姓胡的,閃到了幾丈之外。那群護衛急忙拿出武器抵擋,加入靈石鍛造過的精鋼長槍被劍氣砍成兩截,連同護衛,也倒飛了出去。“還要試試嗎?”白彥清的語氣很淡。姓胡的站定,絲毫不管摔倒在地、無法動彈的護衛,輕笑道:“這種護衛確實擋不住白宗主。阿笑,攔下他們!”“領命!”喬懷瑾突然看向出聲的那人,那是阿笑?第49章 阿笑一身黑衣,身材與喬懷瑾差不多,梳著高馬尾。圓圓臉上是與之不相符的冷漠,眼裏透著一股死寂。“阿笑……”喬懷瑾看著他喃喃。白彥清將喬懷瑾往後一拉,迎麵對阿笑的長刀,轉眼間兩人便過了數十招。喬懷瑾回過神,看向胡城主。又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一個閃身,泛著寒光的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胡城主的笑在臉上凝固,“你想幹什麽?”“你們早就死了,隻能待任陽坡,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白彥清會幫忙抓住阿笑。喬懷瑾現在更關心的這幫已經死了的人怎麽出來的。胡城主低笑了兩聲,“他們死了,我可沒死!”喬懷瑾想起來,白彥清說過這個城主是天魔。天魔有辦法帶著亡魂出城?“既然如此,任陽坡為什麽還有你拿不了的東西?”胡城主臉上閃過一絲陰狠,不大眼睛睜開了,“要不是找不到藍玉,我無法打開地宮,怎麽會落到你手裏!”藍玉?喬懷瑾想到了他從雜物箱子裏翻出來的那顆和混沌珠相似東西,裝著藍色的氣團。原來那個東西就是打開地宮的東西。“你逃來任陽坡這麽久,會找不到藍玉?其實你早就知道了,隻想把我們一網打盡,才遲遲不肯動手吧。”喬懷瑾這種猜測是沒有根據的。那顆藍珠子就在秘室裏,隻要不瞎就能找得到。他還以為真的像白彥清說的那樣,亡魂無法打開百年後的地宮。可要真不能打開地宮,他們此時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原本也沒想過這麽做,可惜那幫小兔崽子縮在地宮裏不出來,又引來一條大魚……”胡城主臉上又掛上了笑容,卻是看向白彥清的方向。“阿笑也是渡劫期的修士,白宗主的勝算並不高。到時候你,你們這群人全都走不了。”喬懷瑾盯著他,不作聲。“你把地宮裏拿到的東西給我,我就放你以及你們離開。用一個魔和一個對你們毫無用處的東西這筆交易很劃算……”“閉嘴,老東西!”喬懷瑾冷著臉,把劍往他脖子上遞了遞。“這麽菜,當什麽天魔!”“那又怎麽樣,你這樣是殺不死我的。”喬懷瑾一拳打在他臉上,“所以才說你菜啊!菜雞!”殺不了他,還不能讓他痛嗎?有本事從這具身體裏出來呀。一拳拳打下去,姓胡的連慘叫都發不出來。突然,喬懷瑾回頭看著聚在一起的弟子,陰森地說道:“你們誰要是那麽廢物讓這個菜雞占了身體,我就把你們的臉打爛!”謝一舟咽了一下口水,他第一次發現喬懷瑾生氣是會揍人的。“不會,我們修過靜心咒。天魔沒辦法占據我們的身體。”有弟子喃喃道。“……阿笑!”胡城主剛喊了一聲,又得到了喬懷瑾的一拳。喬懷瑾沉聲問:“你們打得過那群死人嗎?”好些弟子連忙點頭。“那不跑等什麽!”喬懷瑾沉聲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糟糕,被師尊盯上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隴月花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隴月花枝並收藏糟糕,被師尊盯上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