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有些突然變暗,白彥清垂眼看他們,“誰讓你們找到那裏去的!”“沒有……是我們自己知道那裏有個藏書樓,想去那裏找點關於天魔的事情……”許心月有些忐忑,她第一見白彥清發火。“宗主,不關心月的事情,是我!我無意中碰到了什麽,然後就看到了……”“嗬。”白彥清冷哼了一聲。謝一舟再也說不下去了,他不該生出小心思,許心月卻被白彥清的這一聲激怒了,她猛地站起來,質問道:“我為什麽不能知道天魔的事情,你知不知道十一年後,天魔將這裏全都毀了。”“誰準你起來的。”白彥清平靜地看著許心月。許心月心頭一涼,又跪了下去,語氣弱了很多,“師尊,為什麽?”“看來你們有了不俗的經曆。”白彥清說,“但那絕不是你們任性妄為的理由,去大殿跪著。”說罷轉身進了屋。許心月的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落,她沒忍住都說了,為什麽師尊還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謝一舟歎了口氣,拉起她,“去大殿吧。這次是我們錯了,希望懷瑾不要有事。”白彥清看著躺床上的喬懷瑾,心口的暴戾突然平靜下來了,手指描摹著他的眉眼,心中的渴望卻遠不止如此。白彥清想了想,脫了外衣,躺到喬懷瑾身邊。床上鋪的都是喬懷瑾從凡人那裏買來的,將他摟在懷裏,白彥清發出一聲滿足的歎喟。凡人的東西真不錯。喬懷瑾這一昏迷就是七天,除了胸口還有些疼之外,沒有任何不適。他坐起來,才發現自己是在師尊的房裏,身上隻著裏衣。“醒了?”白彥清推門進來,見他坐起來,便帶了笑意,上前摸了摸他的額頭。“沒有大礙,喝水嗎?”“師尊。”喬懷瑾喝了白彥清倒的水,連忙問道:“我記得封印裏有個東西飛出來跑進我身體裏了。”第32章 “白虎闕下的封印破了。”白彥清看著喬懷瑾,“天魔不知所蹤。”喬懷瑾覺得不太可能,他親眼看到有東西飛進他的身體裏,“怎麽會不知所蹤呢?”“我看過了,你的身體沒有什麽異常。”“那飛進去的是什麽?”喬懷瑾不是不相信白彥清,隻是親眼看見有東西跑進來了,總得弄清楚。白彥清不作聲,垂著眼眸,“天魔若是不能合在一起,無法侵入混沌之體的。”喬懷瑾愣了一下,“所以是必須等到所有天魔出來,混沌之體才能發揮作用。那混沌之體究竟有什麽用?”“我不知道。”白彥清輕聲說,“你才醒,許心月的那一掌雖然隻用了五成功力,你卻是結結實實受了一掌。”喬懷瑾突然生出一股不確定來,白彥清究竟有沒有騙他。抿著嘴,好一會兒才問道:“他們兩個怎麽樣了?”“在罰跪。你休息,不要多想。”白彥清按在他肩頭,讓他躺下。喬懷瑾見白彥清沒有走的意思,一直看著自己,便閉上眼睛,即便這樣,還是能感覺到他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臉上。許久,感覺到白彥清起身離開,喬懷瑾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立刻進入內視狀態,既然天魔不能入侵混沌之體,那有沒有可能在混沌珠裏。元嬰閉著睛睛,雙手捧著的那顆透明珠中間多了一個墨點。喬懷瑾盯著瞧了許久,差點看漏了。那團墨點牽起一根細如發絲的線朝著元嬰的方向延伸。喬懷瑾猛地睜開眼睛,眼裏透著驚恐,天魔果然在他的身體裏!也許不久就會纏在他的元嬰上!他轉過頭,看著白彥清離開的方向。他想瞞住他體內的混沌珠,可是現在怎麽?他該怎麽辦?師尊又知道多少,他又能知道多少!“懷瑾,你怎麽了?”白彥清聽到動靜坐到他旁邊,眼神帶著關切。喬懷瑾咽了咽口水,喉嚨又幹又澀,眼睛泛紅,怔怔地看著他,“師尊……天魔纏在我的元嬰上。”“天魔……它在我的身體裏……”白彥清的臉色變了,猛地抓住他的肩膀,厲聲問:“你說什麽!”“師尊,怎麽辦?”喬懷瑾心裏有些慌。他猛地被白彥清拉進懷裏,一股冷清的氣息將他包圍。白彥清的呼吸打在他的耳邊擲地有聲:“別害怕,我不會讓你出任何事的!”“乖,會沒事的。”白彥清輕輕拍著他的背,手上帶著靈力,漸漸地喬懷瑾的呼吸變得舒緩沉穩。白彥清將他放在床上,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他滿身戾氣地來到青陽山的封印前,語氣裏是快要壓抑不住的怒意,“看來,我說的話你並沒有當成一回事,我說過不許碰他的!”黑影出現在他前麵,“這跟我沒關係,要怪就怪他自己,為什麽好好端端的解開封印!”它圍著白彥清轉了一圈,“你既入魔,為什麽不徹底一些。你不是喜歡他嗎,隻要徹底入魔就能救他。莫非是舍不得你劍宗宗主的身份?”“他為什麽能解開封印?”白彥清身上的戾氣似乎變得平和了一些。黑影突然生起氣來,“我怎麽知道,在師伊陽之前也沒能有人把我們封印起來!”白彥清眼神一凝,“所以,你們確實是五位天魔。”黑影似乎哼笑了一聲,“沒錯。所以我早就說過了師伊陽再做多少準備都沒用!”“怎麽把天魔弄出來?”黑影在空中閃了幾下,“我不說了嗎?隻要你放棄抵抗,徹底入魔就可以救他,到時四方天魔皆聽你我號令。”白彥清眼裏閃過一絲紅光,伸手蓋在封印上。黑影不由得大叫,“住手!”白彥清充耳不聞,冒著黑氣影子被時不時閃過一抹淡藍色的光,黑影無聲地大喊。等那陣淡藍色的光消失,黑影似乎變得淡了一些。“這次算是警告!”白彥清輕聲道。出了封印地,白彥清的眉頭緊皺。看來必須要想辦法解決天魔的事情了,至少不能讓它待在喬懷瑾的身體裏。“師弟,你終於回來了。”白彥清一踏進屋裏,發現鄧立不知道在他屋裏坐了多久,喬懷瑾正泡著茶。看向鄧立的眼神帶著微許不滿,“還沒好,你起來幹什麽?”喬懷瑾愣了一下,見白彥清正看著他,隻好回自己房間去。“師弟,我徒弟是不是在你這兒?”鄧立也是好幾天沒見自己徒弟,特地跑來問的。“被我罰了,師兄要領回去?”鄧立臉上的表情一僵,“犯了什麽錯被你罰了?”白彥清冷眼看著他,“你說呢?”喬懷瑾睡了七天,根本睡不著,除了胸口有點隱隱作痛,什麽感覺都沒有。沒一會兒,他聽到了鄧立的聲音,不是很晰。他好像在和師尊吵了兩句,很快就匆匆走了。突然想到,許心月和謝一舟兩個人不會還跪著吧。跪著也是活該,誰讓他們倆那麽魯莽,是該受點教訓。反正修仙的人多跪那麽些天也不會傷到什麽。他倒是忘了之前被罰跪的時候,兩個膝蓋又青又紫的。他把玩著從楚忱那裏要來的瓶子,這瓶子沒裝上天魔,反正被他自己裝上了。怎麽想都感覺有點奇怪,混沌珠怎麽能裝天魔呢?古茂師尊說得很明白,混沌珠的作用隻是運轉靈氣的。喬懷瑾突然坐直了,他好像想到了什麽,可是那點頭緒怎麽也抓不住。思來想去,最後也隻能放棄這個問題。第二天,喬懷瑾端著茶點送到白彥清麵前,小聲問:“師尊,我能去看看師姐他們嗎?白彥清睜開眼睛看著他。“你想替他們求情?”喬懷瑾卻被白彥清現在的狀態嚇了一跳,不由得退了一步。隻見他瞳孔泛著些紅色,周身那股清冷帶著些許攻擊的味道,眉眼更是染上了一絲邪氣。“師尊……你怎麽了?”白彥清卻站起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在怕我。”喬懷瑾抬頭仔細打量他,片刻後搖搖頭,“我不怕你。隻是師尊,你的情況不太對,你怎麽了?”白彥清鬆開他的手腕,又坐了回去,“沒事,你不是要去看許心月?去吧。”喬懷瑾還盯著白彥清看,發現他眼睛裏的那點紅色消失了,但是周身的邪氣還在。“師尊……”“還不走?”白彥清的語氣帶著厲色。“那弟子告退。”喬懷瑾行禮後退了出去,總覺得白彥清這樣的狀態很不對,擔心他出點什麽事情身邊沒有人,就在門口徘徊。誰知道屋裏的人像是知道他在一樣,一道看不見的屏障將喬懷瑾遠遠的阻隔在最外麵。喬懷瑾有些慌了,轉身就要往青龍闕跑,半途突然停下。他不相信鄧立,尤其是在發生天魔附著在他身體裏這件事情後。他甚至都不確定許心月和謝一舟他們是不是知情的。他不敢找鄧立,也不敢找其他峰主。最後隻能給楚忱他們傳信,希望他們能快點過來。整整三天,這道屏障都沒有撤過。喬懷瑾的眼睛熬得通紅,終於等來了一身風.塵的楚忱和厲博延。“師兄!”喬懷瑾的語氣有些焦急。“怎麽回事,你在信裏也沒說清楚。”楚忱走到屏障前,果然被擋住了。“不知道,我害怕師尊入魔了,他……”喬懷瑾喉嚨滾動,猛地抓住楚忱,“你沒有讓鄧立知道你們來了吧。”厲博延沉聲道:“放心,你先休息一會兒,不要急。”喬懷瑾怎麽可能不急,好在厲博延他們來了,他也鬆了口氣,至少不用幹著急了。“三天前就這樣了,我帶師兄們先休息一下吧。”喬懷瑾稍微平緩了一些,三天從聆音閣飛到青陽劍宗必定是用了極大的靈力一息也不耽擱地飛。“這屏障隻能等老白自己撤,不管怎麽樣,先等等吧。”喬懷瑾把人帶到了自己的住所,好在地方夠大。他不禁把事情的經過一一說給他們聽,滿臉氣憤,“我覺得,鄧立肯定知道什麽,他一直在引導許心月他們去查。偏偏他頭一天見過師尊,第二天就這樣了。”“雖然說鄧立隻是一峰之主,但整個青陽劍宗他也是能說一不二的。甚至比你師尊更像個宗主。他值得做這樣的事情?”厲博延聽完,卻怎麽也找不到鄧立這麽做的原因。“是不是你的錯覺?”楚忱也問。“不可能,我第一次聽他和師尊說話,就覺得他很不對勁。”楚忱與厲博延對視一眼,他們實在無法替鄧立找到這麽做的原因,尤其是在知道天魔的情況下。但喬懷瑾話的可信度更高,楚忱便說:“會不會受到天魔蠱惑?這也很難說,還是先看看情況吧。”喬懷瑾便不說話了,楚忱和厲博延也沒有開口,屋子裏變得很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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