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懷瑾顧不得其他,就著趴著的姿勢大口大口地喝著泉水。不知道過了多久,喬懷瑾清醒了。他才發現自己趴在地上,身體已經不疼了,感覺渾身都很輕鬆。他恍惚記得自己很渴,喝了很多水,應該就是這個小坑裏的,隻不過小坑已經沒水了。鼻尖全是鐵鏽味,難聞得很,身上又緊繃繃的,很不舒服。許心月也不見了蹤影,難道自己被丟下了?喬懷瑾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發現自己懷裏多了一株璃寶蘭,洞裏爭死鬥活的兩隻妖獸也沒了聲響。該不會是許心月將那兩隻妖獸引走了吧。喬懷瑾急匆匆地往洞口去。洞口有一大攤血跡,一隻體型很大的四腳妖獸歪著脖子躺在地上沒了聲息,尾巴被扯掉了一截,全身血糊糊得看不出來原本毛發的顏色。他鬆了一口氣,這隻妖獸身上沒有劍傷。說明是被另一隻妖獸殺死的,估計吼天猿也傷得不輕,許心月應該沒什麽問題吧。將須彌袋裏的東西統統倒進手鏈裏,再將這具妖獸屍體裝進去。喬懷瑾不知道這妖獸身上有什麽可以用的,先拿了再說。見手上全是血痂,用力拍了拍,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水洗,還是先找到許心月再說。繼續往前走,洞裏壁上出現了劍氣留下的痕跡,地上有大量的血跡,已經半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出了洞外,天已經大亮,喬懷瑾順著血跡追上去。“什麽人?!”突然一聲大喝,喬懷瑾立刻戒備地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那是一塊背風的巨石。謝一舟扶著受傷的許心月從巨石後麵轉過來。“她沒事吧?”“你沒事吧?”兩人異口同聲,都對對方目前的情況表示驚歎。“我沒事,她怎麽樣了?”喬懷瑾連忙答道,想上前看看許心月的情況。許心月怏怏地,抬了抬眼皮,“你別過來!”喬懷瑾一癟嘴,“不過去就不過去,誰稀罕似的。”說著轉身就要走,想了想,又從懷裏把璃寶蘭拿出來扔過去。“誒!”謝一舟一邊伸手接住他扔過來的璃寶蘭,一邊喊住喬懷瑾:“你自己渾身都是血痂不知道啊!”“謝一舟!”許心月坐在地上直吸氣,“我沒被吼天猿弄死,也要被你摔死了。”喬懷瑾就想笑,一笑就感覺臉也緊繃得厲害。頓時整個人都僵住了,他該不會全身上下都糊了一層血吧。一旦這麽想,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哪裏有水,哪裏有水!”謝一舟聽到許心月罵他,連忙去扶她,隻給喬懷瑾指了個方向。他眯了眯眼,看著喬懷瑾極快消失的背影,道:“那山洞裏有什麽?他的實力好像高了不少。”許心月的腹部被吼天猿傷到了,也是她大意了。以為這吼天猿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沒想到還有反擊之力,她一個練了十幾年劍還與天魔交過手的修士竟然被個半死不活的妖獸傷到了。在殺了吼天猿後,謝一舟就過來了,許心月安心了許多。“那山洞看著不像有什麽,隻有一個沒用的珠子一不小心被他吞下去了。”許心月說,“那個珠子我看過了,再普通不過,隻是後來有些奇怪。”謝一舟點頭,“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咱們得多弄些秘寶增強實力。”“走吧,先找喬懷瑾去。”許心月突然有點想笑,“那家夥不認路。”喬懷瑾確實不認路,但是他會聽,往有水流聲的方向走就行了。確認這裏的水很安全之後,扒光衣服就下了水。這大概是哪個山泉裏流下來的,水格外地冰冷。喬懷瑾不敢去深的地方,他不會遊泳,隻敢在淺水裏蹲下去,讓整個人泡在水裏。等他洗幹淨換好了衣服,許心月和謝一舟兩人才過來。來的時候正看他把衣服上的金絲寶石玉墜什麽的拆下來。“你不是聆音閣的師叔嗎?他們那麽有錢,你怎麽這麽小氣。”許心月可沒見過誰還抽衣服裏的金絲的。喬懷瑾頭也不抬,“你不懂,這叫該省省該花花。”他把不要的東西都扔了,抬頭看著兩人說:“你們要不要梳洗一下?”說著還拿出了清潔用的東西。三個人煥然一新地坐在火堆旁,烤肉滋滋冒油,香氣撲鼻。餓了好幾頓的喬懷瑾正吃得香,就聽許心月歎了口氣,“還有十一年天魔就要現世了,以後可就未必有這麽好吃的東西。”喬懷瑾嘴裏咬著肉,抬眼看了他們兩人一眼,“什麽天魔?”謝一舟吃得最是斯文,道:“宗主沒有跟你說過天魔的事情嗎?我也是聽師尊說的,當時心月也在,我們還以為以宗主寵愛你的態度應當早就告訴你了呢。”喬懷瑾將嘴裏的肉嚼了嚼,咽下去,眼睛在他們兩人中轉來轉去,“我剛才覺得咱們是好兄弟好姐妹了,吃的肉都分你們一半,你們現在反倒來誆我。”許心月瞪著眼睛就要發火的樣子,謝一舟拉了她一把,說:“我們沒誆你,師尊說青陽山下壓著天魔,宗主是看守天魔的。我們三個都是天靈根,比一般人修得更快,所以我們是青陽劍宗乃至整個天下的期望。”“所以讓我們務必跟你一起,爭取拿下最有用的寶物,增加自身實力,待天魔現世之時將其誅殺。”喬懷瑾一挑眉,沒泄露半分情緒,反問道:“你覺得這話裏有幾分可信?天魔是什麽,怎麽來的,除了宗主和鄧師伯,還有沒有別的人知道。如果別人都知道那為什麽沒有人提過?為什麽一定得青陽劍宗來誅天魔,這不是天下人的責任嗎?”“而且。”喬懷瑾說:“你們怎麽知道十一後天魔現世,也是鄧師伯說的?”許心月和謝一舟對視一眼,正因為他們經曆過天魔,所以才確定鄧立的話是真的。但顯然,喬懷瑾是不信的。“不信就不信吧。”謝一舟歎了口氣,“總之咱們進這秘境就是為了找寶貝來了,多找些總沒壞處吧。”喬懷瑾點點頭,確實沒壞處,自己用不上還可以拿給其他弟子用嘛。隻是,楚忱師兄與師尊的關係那麽好,也是一年前才知道這件事的,鄧師伯如果真的知道嗎?“對了,鄧師伯是說咱們整個青陽劍宗壓著天魔,還是師尊那個青陽山壓著天魔啊?”“師尊不是一直沒出過青陽山嗎,肯定是青陽山底呀。”許心月說完才想起來,白彥清其實是出去過幾次,前往聆音閣,隻不過每次去的時間都不長。“哦,那我回去問問師尊。”喬懷瑾突然覺得鄧立一定在圖謀不軌。三人填飽肚子,稍作休息後,許心月說:“我知道有個地方長著一株靈草,咱們先去那兒吧。”喬懷瑾沒有意見,隻是他們不把他當成搶機緣的就行。昨天他們好歹也算同生共死,許心月應該不至於這麽小氣。跟著許心月七拐八彎的,喬懷瑾頭都要轉暈了。“喬懷瑾,你在山洞裏的時候怎麽了,我怎麽都叫不醒你,身上還往外滲血。”“我也不知道。”喬懷瑾確實不知道,隻是感覺修為好像漲了不少,他都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甚至還能聽到草叢裏的小蟲子在動。近的又能看到哪裏?喬懷瑾突然對自己的變化有點興趣。嗯?!他身體裏有個小孩兒!拇指大小,四肢健全、口鼻清晰,雙手捧著一個透明的珠子放在胸口。這莫非就是元嬰?那珠子看來還真是個寶物,喬懷瑾晃晃腦袋,也太不像個寶物了。“回去找師尊看看。”喬懷瑾抬頭,“還有多久啊。”“再有小半個時辰就到了。”許心月趴在謝一舟背上說。但是越走這裏就越奇怪,花草樹木越來越稀,長得扭七歪八又瘦又小。小半個時辰後就徹底看不見綠植了。周圍開始變得安靜,按照這兩天得到的經驗,附近一定有大妖獸在周圍守著。三人下意識屏氣斂息,小心翼翼地繼續往前。沒多久,許心月拍拍謝一舟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來,那株靈草就在這附近。“確定嗎?”喬懷瑾怎麽看這裏也不像有寶物的樣子,腳下的石頭都咯得腳疼。許心月連忙點頭。喬懷瑾也不說話了,心想,可能上輩子她真的在這裏找到了寶貝吧。許心月指揮謝一舟將她上輩子的那株天魄草摘下來,天魄草在陽光下泛著銀光,細長的兩根葉子,根部發白。喬懷瑾瞧著挺像蔥的,不過見許心月那麽高興的樣子,還是不要說出來吧。謝一舟摘下天魄草的一瞬間,他感覺到一陣風極快地穿過,原本安靜的周圍多了鳥撲騰翅膀、蟲子翻身的響動。“是不是有點奇怪?”喬懷瑾本能地覺得這裏變得不一樣了。“這該不會是什麽陷阱……啊!!!!”“喬懷瑾!”許心月往前一撲,傷口裂開也沒有能碰到他的衣角。謝一舟從山崖下躍上來,手裏捏著天魄草,忙問:“怎麽了怎麽了?喬懷瑾呢?”喬懷瑾在石頭上站得好好的,突然腳下出現一個大洞,將他吞進去了。不住地往下掉的失重感讓他腦子混成一片,眼睛閉暈過去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托起,輕輕放到地上然後消失。還在山上的許心月猛地捶了一下地麵,恨恨說道:“上次我們拿了天魄草怎麽半點事沒有,他一跟著來,這地都能吃人了!”謝一舟看了看手裏的天魄草說:“上次他也在……”但是沒出任何事情。第28章 喬懷瑾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地上,沒有受傷。頭還有點暈,躺了一會兒才起來。這地方不大,一眼就能看到頭,不遠處有座兩層小樓,樓頂有個什麽寶貝在發光,將這不算太大的洞穴照得如白晝一般。小樓前還有一方田,田正茂盛地長著各種天材地寶。喬懷瑾咽了咽口水,作為該省省該花花中的一員,很難不想把這片田裏的好東西薅走。但他沒急著動手,這裏看起來太怪異了,放著秘境的肥沃土地不種,跑到地底下種?等了一會兒,他小心翼翼地在田邊逛了一圈,頓時膽子大了起來。把田種得這麽好的人,應該壞不到哪裏去。“有人嗎?”喬懷瑾象征性地喊了一聲,隻有他的回聲傳來。果然沒有人。喬懷瑾看了田裏的寶貝一會兒,又轉頭看向那座小樓。小樓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特別的,他試探地朝小樓走了兩步,沒什麽異常。可從第五步起,喬懷瑾便感覺身上多了一重壓力,腳步有些凝滯,不過還好,並不算太難受。第六步、第七步,每一步的壓力都成倍的增長,到第九步時,已經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五髒六腑都開始隱隱作疼,腳沉得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喬懷瑾在第七步的時候有過離開的念頭,怎麽看這都是不讓人亂闖這小樓而設下的警告。現在,他反倒升起了一股不服輸的勁頭,同時也想看看自己究竟能走到第幾步。能進秘境的實力最高隻有金丹期,他現在到了元嬰,秘境竟然沒有將他吐出去就已經很奇怪了。第十三步!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糟糕,被師尊盯上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隴月花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隴月花枝並收藏糟糕,被師尊盯上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