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沒有人騙你,咱們有話好好說……”厲博延皺眉,寧研師叔看上去已經神誌不清了,根本聽不見別人說什麽。“師尊沒騙您。”白彥清一邊說一邊靠近寧研,企圖趁她分神之際將喬懷瑾帶到一邊。“不!他騙我!”白彥清的話並沒有讓寧研變得安靜下來,反而更進一步刺激到她。他仔細回想,企圖找出師尊可能欺騙寧研師叔的事情,可惜一無所獲。“今天,你們誰也別想阻止我!”寧研臉上一片肅穆,瞬間再起掌,掌風帶起旁邊的桌椅飛出去,摔在地上稀碎。那是在掌風碰到的時候就已經碎了的。白彥清手一伸,一柄指兩寬,長三尺六寸五分的劍出現在他手中,一個弓步向前一揮。寧研以靈氣相抗,在撤回靈氣同時帶著喬懷瑾往後撤。笛聲漸起,一圈圈看不見的音波以楚忱為中心向外蕩去想讓寧研靜下來。可寧研絲毫不受影響,楚忱隻得灌入更多的靈氣來催發音聲。白彥清與厲博延怕傷到寧研,不敢下重手。寧研卻像瘋了一樣,根本無所顧忌,一手抓著喬懷瑾一手與白彥清與厲博延打成平手。白彥清一劍刺去,厲博延此時打出一掌,同時攻向寧研同胸.前。寧研推出一掌,靈氣同時擋住兩人,一時成為僵局。喬懷瑾穩了穩心神,大喊一聲:“師尊。”同時迅速脫手,飄出一丈遠。白彥清與厲博延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出手,製住寧研。寧研露出滿臉凶惡,在兩人攻上來時,突然爆發出強大的靈氣,白彥清察覺到的時候已經趕不及去救喬懷瑾。轟的一聲,木屋突然從裏麵炸開。白彥清隻來得及接住被靈力擊飛出去的喬懷瑾,喬懷瑾隻感覺五髒六腑都跟火燒似的痛。痛得連呼吸都困難。“師……尊。”喬懷瑾一張嘴,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白彥清一抹嘴角滲出一的血,沉聲道:“別說話,我替你療傷。”楚忱與厲博延也落了地,眼前的屋子已成了廢墟,好在幾乎所有的弟子都在山崖上的宮殿裏,這山下倒是沒什麽人,否則以寧研師叔洞虛境的靈力,年輕弟子不死也要重傷。“懷瑾怎麽樣了?”楚忱看了一眼,白彥清正抵在喬懷瑾的背心替他療傷,頓時放下心來,將目光放到廢墟裏的寧研身上。寧研搖晃了兩下,似乎才醒過神,環視一周,眼裏透著驚慌。“師叔……”寧研年向楚忱,嘴角突然流出血來,楚忱慌了,與寧博延飛速衝過去扶住她。“師叔!”厲博延扶著她坐下,連忙替她輸送靈力,手微微有些發抖。她已經坐不穩了。“我……對不……起……”寧研看向昏迷的喬懷瑾,滿臉痛苦,指著他說:“……忘了,他……”寧研話說到一半,突然噴出一口血來,嘴巴張著,還想再說什麽,可是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指著喬懷瑾的那隻手也猛地往下落。“師叔,沒事的,沒事的,很快就會沒事的。”楚忱一把抓住她要落下手,渾身都透著慌亂,卻隻能強行鎮定。“師叔,有什麽話你好了再說。好了再說。師叔……師叔,你醒醒,你醒醒啊!”厲博延閉上了眼睛,抵在寧研背心的手也漸漸無力。卻突然被楚忱一把推開,“我來!”“師叔,你醒醒!醒醒!”楚忱根本不顧靈力如石沉大海一般,一遍又一遍地輸著靈力,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小忱,忱忱!”厲博延一把抱住楚忱,低聲在他耳邊一聲一聲地喊。楚忱最終忍不住,失聲痛哭。“師叔見伊陽師伯去了,咱們不能太自私是不是?”厲博延拍拍他的背心,“別讓師叔這樣去見伊陽師伯,得給她穿漂亮一些,好不好。”楚忱壓抑著情緒,鬆開厲博延,抱起寧研走到空地處。厲博延給喬懷瑾把了把脈,道:“內傷需要療養,先把他送回屋裏去吧。”白彥清點點頭,聲音發緊,有點啞,“我一會兒就來送師叔。”侍女給寧研換上新衣服,重新梳裝。她向來喜歡素一些的,衣服首飾都很淡雅,躺在棺槨中倒像是睡著了一樣。聆音閣換上了素縞,也給其他關係較好的宗派報了喪。整個仙界隻有聆音閣會弄這些凡人才弄的禮儀,在許多人眼裏,一旦踏入仙途,那就是踏入大道,哪還能用凡人的規矩。偏偏聆音閣還守凡人的規矩,除夕端午沒一個不過的。不過,這葬禮倒是安靜,沒有吹吹打打,也沒有道士來主持。也沒有哪個凡間道士敢來給仙人主持葬禮的。因此停靈七日便挑了個風水寶地下葬。這七日,喬懷瑾一次也沒醒。白彥清除了去送寧研師叔外,就沒再踏出過房間半步,一直看著他。白彥清幾乎沒有體會過後悔的情緒,但如今在這短短的時間裏體會到了兩次,他承認不想看到喬懷瑾受傷。想到以後喬懷瑾可能會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受傷,呼吸就亂了。拿起他的玉牌,伸手撫過。玉牌渡了一層光,又隱去。“你拿他的命牌做什麽?”楚忱是來看喬懷瑾的,這幾天他的精神不大好。白彥清抬頭問他:“你好些了嗎?”說著又拿起另一塊,這一塊命牌是聆音閣弟子才有的,照之前那樣施了法。“你……”楚忱驚訝道:“你要替他擋傷害?”第25章 白彥清沒有接楚忱的話,他心裏不想喬懷瑾再受傷,就自然在他的命牌上施了可以抵擋住一洞虛境傷害的法術。他將兩塊命牌放到喬懷瑾枕邊,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回到桌邊。楚忱白彥清不接他的話,也不作聲了,趴在桌上發呆。偏偏他又是個靜不下來的性子,沒一會兒又問:“懷瑾還沒醒,趕得上這次秘境嗎?”“趕得上。”白彥清說。“博延不是說過坐飛船去嗎?”楚忱哦了一聲,他都把這個忘了,好像博延確實說過要造個大一些飛行法器,讓人有腳踏實地的感覺,還有些什麽他沒記住。“你……”楚忱吞吞吐吐,本來是想問他對喬懷瑾這種態度會不會影響到他,轉念一想,這樣豈不是在說他應該當好的他的封印。要是有人敢這麽跟他說話,他一定把人揍得腦袋開花。“你倒是挺相信寧博延的。”楚忱直起身體,“可他受這麽重的傷,進秘境時可怎麽辦。讓他跟你們劍宗的人一塊還是跟咱們聆音閣的人一塊?”“進了秘境碰到哪邊是哪邊吧。低級秘境而已。”“百年出一次的秘境,就算是低級秘境也不同尋常。”楚忱低聲說了一句,他們三個都沒進去過,修煉得太快,西川秘境出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過了金丹達到了分神境。要是再晚個幾十年,喬懷瑾估計也沒機會進了。“師尊……”喬懷瑾似醒非醒的時候聽到耳邊總有人說話,嗡嗡的。睜開眼睛才發現真的有人說話,是白彥清和楚忱。“哎,你醒了。老白守了你七天了。”楚忱笑了笑。喬懷瑾看向白彥清,有些高興,隻是身體還疼著,笑起來有些勉強。“寧師尊呢,她怎麽樣了?”楚忱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她仙逝了。”喬懷瑾張了張嘴,寧研這段時間一直很正常,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她……入了魔。”楚忱歎了口氣。“可能心裏一直記著伊陽師伯的事情吧。”白彥清倒了茶喂喬懷瑾喝下,輕聲問:“怎麽好些了嗎?”喬懷瑾瞬間忘了楚忱說了什麽話,不由自主地看著白彥清,臉上倒是微微有些羞澀,師尊第一次這樣關心他。“還……還好,就是有些痛。”喬懷瑾說。“好好休息。”白彥清站起來,走到桌邊把杯子放下。喬懷瑾的眼神一直跟著他動,絲毫不知道此時他的眼神有多熾熱。楚忱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爽快地坐到床沿,喬懷瑾眼前揮揮了手。“啊?”喬懷瑾靠在床頭,眼神迷茫地看著楚忱,不明白他為什麽一臉不滿。剛才不還聊得好好的嗎?“我問你話呢?師叔叫你過去幹什麽?”“沒幹什麽,就是教了我一套心法,讓我勤加練習。”喬懷瑾仔細回憶,將發生的事情轉述了一遍。途中厲博延來了,喬懷瑾又從頭講了一遍。這對重傷未又剛醒來的人來說負擔有點重了,喬懷瑾臉色有些蒼白,手裏捧著白彥清給他倒的茶,小口小口地喝著。“這心法不是聆音閣的。”厲博延於是說,至少他看過藏書閣裏所有的藏書沒有這麽一部心法。喬懷瑾這下更疑惑了,“會不會是寧師尊自創的心法,察覺到自己時日無多,所以就想傳給我。”厲博延搖搖頭,要是自創心法,她早就說給楚忱聽了,總覺得他們有什麽地方忽略了。“你確定進去的時候,師叔還是正常的?”楚忱不是懷疑喬懷瑾做了什麽,而是怕寧研早就入了魔,這心法根本不能練。喬懷瑾再仔細回想了一下,點頭。“確實和平時沒什麽區別,到我後來背熟了,她才開始有些不對勁。”“心法的事暫時放下,不要多想,等你好些就出發去平臨,不能遲了。”白彥清發了話,幾人也不再多說。寧研已經死了,他們也推測不出什麽東西來。也就不再打擾喬懷瑾休息,先走了。養傷的這段時間喬懷瑾很快樂,白彥清幾乎跟他同進同出。這讓他不禁多生出幾分癡想。他趴在走廊的欄杆上,嘴裏哈出的氣變成一陣白霧。天上灑下的陽光正好,要是平時他一定非常喜歡這樣的天氣。但他還是想和白彥清一起賞雪,隻有他們兩個人。去年也沒來得及問他喜不喜歡雪。“傷還沒好,不要著涼。”身上一重,喬懷瑾一回頭就看到白彥清站在他身後,還給他披上了大衣裳。他眼睛一亮,透著歡喜,連忙站起來,“師尊。”白彥清點了下頭。“……師尊喜歡下雪嗎?”喬懷瑾問的時候帶著小心。白彥清看著他,嘴角微微勾起,“喜歡。”喬懷瑾臉頰微紅,像是看了一場盛大的煙花,高興得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隻能微微低下頭,才能掩飾那因白彥清升起的強烈情緒。白彥清似乎笑了一聲。喬懷瑾放緩呼吸,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奇怪,“那下次一起來看雪嗎?”“嗯。”喬懷瑾覺得這是他最幸運的一天,要偷偷藏進心裏的。修養了一個月,傷也好了大半,隻是臉色有點差,喬懷瑾也想早些去平臨。早去早安心,最重要的是,他也想看看厲博延說的飛船是什麽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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