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弟子覺得五行劍法練得差不多了,可否傳授弟子另一套劍法?”許心月向白彥清問安後提出自己的要求。白彥清睜開眼睛,盯著許心月。許心月剛開始還理直氣壯,時間越長,她反而低下頭,心裏越發忐忑,手也微微顫抖。她提出的要求有什麽問題?五行劍法她早就會了,更深的劍法她也學了十年。她完全可以不經過白彥清的同意自己練!“回去麵壁十日。”白彥清的語氣很平淡,跟他平時說話沒什麽區別。卻讓許心月心頭一震,好像那點小心思被看穿了一樣。“師尊……”許心月有些心虛地喊了一聲。白彥清已經閉上了眼睛,不打算再聽她說話。許心月抿緊了唇,不甘心地離開白彥清的屋子。一抬眼就見喬懷瑾正朝著這邊張望,手裏還捧著碗。“賊頭賊腦的探什麽呢?!”許心月滿腔怒火,衝著喬懷瑾脫口而出。“誰探了!你不要自己討厭我,就總來找我的麻煩!”喬懷瑾還真沒興趣探聽她找師尊什麽事情,隻不過餘光看到有個人出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你……”“心月。”屋裏傳出白彥清的聲音,不高不低,隻是普通地喊了許心月一聲。許心月不敢再多說,狠狠地瞪了喬懷瑾一眼,大步往外走。心裏頭的火卻燒得更盛,喬懷瑾想怎麽作就怎麽作,到她這兒,就是麵壁。憑什麽?上輩子鄧立師尊也看重她,可是在喬懷瑾麵前,還不是一樣讓她讓步。現在的師尊是青陽劍宗的宗主,年少成名,任誰提起他,那都仿佛是傳說中的神仙人物。可是,連這樣的人都偏向喬懷瑾,喬懷瑾究竟有什麽好!哪裏比她強!許心月一個人坐在屋裏,越想越不服,越想越生氣。氣得一劍將桌子劈成兩半。喬懷瑾第二天練劍時候才知道許心月竟然被罰了,麵壁十天呢。他偷瞄了白彥清好幾眼,挺想問問為什麽的。但為了自己著想,還是算了。原來許心月昨天出門的時候對他那麽大的火氣是因為被罰了,該不會把這種事情都也算在他頭上了吧!大概是喬懷瑾之前心髒不好,所以很少把這些事情放在心裏太久,沒過兩天就忘了。甚至覺得沒有許心月拿鼻孔瞧他,日子過得更舒心。心情一好,劍也練得更順,還能抽空做些點心小吃送給師尊,分量不大,白彥清倒也給麵子地吃掉。喬懷瑾偶爾還是會跑進山裏,看到帶點靈氣的花草帶回來種在院子裏。原本冷清的院子慢慢變得熱鬧。鄧立進來的時候差點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進門了又退出去瞅了一眼才進來。“見過鄧師伯,鄧師伯來看師尊嗎?”喬懷瑾正蹲在牆角邊種紫藤花。他想在這裏搭一個花架,再擺張桌子。鄧立看了這變化極大的院子,不禁笑得格外親切,“這些,都是你弄的?”喬懷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幸好師尊不嫌我不務正業。”“你師尊收你為徒弟算是收對了,我還一直擔心你師尊心如止水,對修道有礙。人嘛,哪能沒有七情六欲呢。這樣很好。”“師伯過獎了,師尊正在屋裏呢。師伯請!”喬懷瑾請鄧立先進去,他則去換衣服,準備泡茶。“師弟,你這徒弟算是收對了。”鄧立一進來就笑,目光落屋裏與之前不同的地方,笑意更達眼底。“師兄有事請講。”白彥清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鄧立的到來。“是這樣,這次收到消息,說廬江會鎮那邊疑似出現妖魔,家畜總故失蹤。我尋思正好讓這批弟子下山瞧一瞧。修道之人,該心懷蒼生。現在這些弟子過得太安逸了,沒見過什麽世麵,對以後總歸是不好的。”鄧立想得比較多。“你這兩個弟子也築基了,正好跟著一塊下山瞧瞧。這幾百年都沒什麽妖魔作亂,想來這次不會有什麽大事,正好讓柳牧帶著一塊,你意下如何?”白彥清:“他們願意去我不會攔。”“那就這麽決定了,明兒就讓柳牧來帶他們。”“你還沒問他們。”白彥清語氣淡淡。鄧立一時語塞,這種下山遊玩的好機會,哪裏會有弟子不同意的,要不是這兩人都築基成功了,多的是人想去。“你把人叫進來問問。”此時,喬懷瑾正好泡好茶,端進來,茶旁邊還有兩碟小點。“師伯,師尊請用茶。”“懷瑾,去把你師姐喊來,我有事情要問你們。”鄧立瞥了一眼白彥清,見他還是沒有表情,覺得這話說給聾子聽了。“我這就去。”喬懷瑾放下茶點轉身就跑出去。鄧立不禁又笑出聲,“想不到師弟你從小就克己複禮、循規蹈矩的,弟子竟然如此活潑。”白彥清給自己倒了杯茶,根本不理會鄧立的笑話。沒一會兒喬懷瑾和許心月一前一後地進來了。自從許心月挨罰之後就沒怎麽過來,除了每天按時給白彥清請安,整個人看上去萎靡了許多,除了一雙眼睛還晶亮。喬懷瑾去敲門的時候,還嚇了一跳。許心月看他的眼神陰惻惻的,有點滲人。“見過師伯,見過師尊。”許心月的聲音有點嘶啞,心裏卻是一喜,猜測是不是柳牧給她帶到信了,準許她去劍塚挑劍。現在去劍塚挑劍,正好能趕上去廬江鎮。“是這樣的,明天你們大師兄將帶人去一趟廬江鎮,隻是疑似有妖魔,不會有什麽大事。我想著你們也築基了,可以下山見識一番。”鄧立道。去廬江鎮?“我要去!”許心月連忙開口。“……”喬懷瑾剛聽到要下山,心裏可高興了,他還沒出去玩過呢。不過在聽到地點是廬江鎮的時候,覺得不去玩也沒事的。“既然要下山除魔,弟子能不能去劍塚挑劍?”許心月不死心,“萬一廬江鎮的妖魔實力比我們強,擁有自己的本命法器也能多抵擋一二。”“可是我才學劍三個月,拆招都勉強,去了也會拖後腿。我聽說山下的妖魔都很強……”喬懷瑾在白彥清的注視下,聲音越來越弱。第6章 喬懷瑾的態度過於明顯,不僅白彥清看著他,連許心月看他的目光都帶上了探究。鄧立聽完倒是哈哈一笑,“放心吧,如果危險的話,哪裏會讓你們幾個小毛孩子下山,你們大師兄快要結丹,這陣子心境不穩,正好讓他也去散散心。”喬懷瑾偷偷瞄了一眼白彥清,見他已經移開了目光,心裏也鬆了一口氣。要不是鄧立突然過來,喬懷瑾都忘了廬江這回事了。他潛意識裏隻想過自己的生活,廬江鎮是女主許心月和男主謝一舟相遇的地方。但相遇場景卻不是很美好,那裏的妖魔跟宗派得到的情報有出入,那是一隻入魔的狼妖,實力遠在築基弟子之上。喬懷瑾微微皺眉目,他好像忘了具體的經過,隻記得有傷亡,最後是女主了結狼妖,還了廬江鎮一片寧靜,但原身沒有跟著下山,那他下不下山好像也沒有什麽區別吧。“我要去,真的不能先去挑劍嗎?”許心月皺眉。她想帶上劍再下山。“你們隻能明年才能去劍塚。”鄧立笑眯眯地說,“等我回去就說說你們大師兄,竟然都沒跟你們說清楚。”許心月死心了,看來不是大師沒有把話帶到,而是連鄧立都不同意她提前去取劍。“弟子明天等大師兄來接。”她暗自打氣,沒有劍也沒事,已經比上一世好多了,雖然靈力修為低微,但她多了十幾年的技巧,也知道上次事發的時間,這次一定能救下他們的。鄧立點頭,“那就這麽說定了,明天讓柳牧來接你們。”是跟喬懷瑾他們說,也是在跟白彥清說。瞧著根本就沒有把喬懷瑾的拒絕放在心上,就這麽單方麵地做了決定。喬懷瑾也懶得再開口,這次出門有驚無險,就當出去玩,到時候就當個看客,需要幫忙的時候他再幫一下。白彥清目不斜視:“送你們師伯出去。”“免了,還是讓你們兩個徒弟在出門之前,好好在你跟著盡孝吧。”鄧立一甩袖子,背著手就往外走。鄧立雖然這麽說,作為晚輩,喬懷瑾和許心月也不能真的不去送鄧立。到了門口,喬懷瑾突然喊住鄧立。“師伯,我們這次下山總不能每個人手裏拿著把木劍呀,有損咱們天下第一宗的威名。您看明兒柳師兄來時候能不能給我們帶柄鐵劍。”鄧立想了想,覺得也是。哈哈笑道:“好,明天讓你們大師兄帶。”鄧立離開後,許心月才看向喬懷瑾,語氣不屑:“算你還有點用。”喬懷瑾不由得翻了個白眼:“是你自己笨。”懶得理她,轉身回了院子繼續弄自己的紫藤花。明天就要下山,也不知道這紫藤能不能活下來,早知道晚一天再決定,正好錯過時間呢。許心月被喬懷瑾氣到了,眼神不善,最終也隻得冷哼了一聲回了自己的院子。她現在心靜不下來,滿腦子都是要去廬江鎮的事情。第二天一早,喬懷瑾先做好了早點,然後泡上一壺茶,放在一邊的小爐子上溫著,等許心月來了才向白彥清辭行。“出門在外,要互相照應。”白彥清盯了兩人一會兒,才叮囑道。兩人連忙應下。白彥清即便叮囑人也是冷冷清清的,喬懷瑾不禁心想,究竟有沒有人能讓他產生生動的表情呢?那個人,一定是讓他很喜歡很喜歡的人吧。喬懷瑾心裏有點悶悶的,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柳牧到來,他真的帶著兩把劍,劍身樸實無華。他立刻把那點感受拋到了腦後,上前接過劍。眼裏透著喜愛,“大師兄,這劍真好。”柳牧將另一把劍拋給許心月,看著喬懷瑾笑道:“等你明年拿到自己的本命劍就不會這麽說了。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咱們就啟程吧。”喬懷瑾連忙點頭,對剛到手的劍很有新鮮感,沒人能拒絕帶著劍當大俠的感覺吧。“大師兄,咱們怎麽去?”喬懷瑾臨了才想到出門的方式,他不會騎馬也不會傳說中的禦劍。這麽大個宗派弟子出行,難道隻靠兩條腿?柳牧笑了,“你們兩還不會禦劍,一會兒會有其他的師兄師姐帶你們。”喬懷瑾眼睛一亮,“那太麻煩師兄們了,我很重,到時候會不會帶不動。”“不會。”柳牧很有耐心地回答他的問題。許心月一路都皺著眉頭,冷眼瞧著喬懷瑾嘰嘰喳喳地往柳牧身邊湊。心裏止不住地冷哼,這裏不會禦劍的隻有喬懷瑾自己,不要扯上她。柳牧帶著兩人到了一處平台,四腳下雲霧繚繞,仿佛這平台建在雲霧之上。平台中央站著和他們穿著一樣顏色衣服的弟子,共五位,三男兩女。“大師兄。這就是許師妹和喬師弟嗎?”一名男弟子迎上來,衝他們幾個笑,一點也不見外的樣子。“師兄好,我叫喬懷瑾。”喬懷瑾行禮,又朝著其他四位行禮,笑眯眯地:“幾位師兄師姐也好呀。”“小師弟長得可真好看。”兩個姑娘湊在一起笑嘻嘻地跟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