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好。”鄧立高興地說,說罷又皺眉道:“你這剛渡劫,還是先下去休息吧,你師尊也是,你才剛築基,不過他一向這樣。一會兒再來說話吧,先去休息。”許心月有些輕鬆,鄧立一向是個好師尊。“是,那弟子先行告退。”喬懷瑾從剛才鄧立過來時,行了禮就一直默不作聲地站在邊緣,聽到這裏,他不由得輕挑了一下眉毛。這應該不是他的錯覺吧,聽著像是鄧立極了解白彥清的為人,在弟子麵前替白彥清說話。如果不是他前世看過各種創作,還真沒品出這杯好茶。喬懷瑾抬眼看向白彥清,可惜他一如之前,臉上看不出半點情緒。心口突然有點悶悶的,張了張嘴,微微低頭,還是決定再看看。“你這男弟子也不錯,瞧著不久之後也要築基了。你這徒弟收得好啊。另外入門的三個還在熟讀心法的階段呢。”鄧立笑眯眯地想拍白彥清的肩膀,被他躲過去了。“你來這裏是為了看人築基的?”白彥清抬眼看向鄧立。“現在看到了。”鄧立立刻一臉氣憤,“我來還不是關心你,好不容易收兩個好徒弟,你……”“多謝師兄關心。”“你……真是氣死我了,我走了。”鄧立一甩袖子,頭也不回地走了。喬懷瑾目瞪口呆,好像白彥清並不在鄧立的做法。“師尊……”喬懷瑾喊了一聲,覺得耳根有些發熱。白彥清扭頭看他。喬懷瑾隻覺得耳根更熱了,他喊的時候已經後悔了,低著頭,完全不敢抬頭。“去修煉吧。”白彥清眼底劃過一絲笑意。“是,師尊。”喬懷瑾飛快地朝白彥清行禮,腳步匆匆地回自己院子。喬懷瑾捂著飛快跳動的胸膛,他想,哪怕多見白彥清幾次也解決不了現在的問題。他明明就不是這麽膽小的人,為什麽白彥清一在場,他就什麽都不敢了。坐在屋裏,手裏把玩著那枚玉簡,喬懷瑾的地眼睛盯著虛空,腦子裏想的卻是白彥清。不知道過了多久,長歎一口氣,突然覺得自己挺像傳說中的戀愛腦,別人都在卷生卷死的修煉,隻有他還在想著奇奇怪怪的事情。戀愛腦是沒有好下場的,喬懷瑾又重重地歎了口氣。就像柳師兄提醒的那樣,不能浪費了大好天資。不過,聽白彥清那語氣,天靈根築基好像理所應當比其他人更快。那剛才白彥清在給許心月劍譜後又拿一份給自己,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也該早些築基。喬懷瑾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肯定是這樣。原著裏白彥清從來沒有收過徒弟,現在收徒肯定是因為他和許心月天資好。他將玉簡一放,又盤腿開始修煉,不消片刻,又體會到了那玄妙的感覺。一個時辰後,齊懷瑾的院子上空聚滿了烏雲,時不時有閃電閃爍,就像隨時會落下驚雷。白彥清一個閃身就到了齊懷瑾的院子前,眉目清冷地盯著上空的烏雲。“師弟,情況如何?”鄧立在聽到柳牧傳來的消息,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白彥清沒作聲,那烏雲聚在院子上空已經很久了,卻遲遲不肯落下第一道雷。“師尊,喬師弟這是……”柳牧的眉頭也皺得厲害,這種情況他從未見過。許心月也早換好了衣衫,一臉緊張地站在一旁。前世,喬懷瑾別說築基了,連引氣入體都花了兩年。她現在終於有了一絲與前世不同的真實感,如果是前世的喬懷瑾,那他就一定會因為“意外”死在秘境裏。不,也許自己會讓這種“意外”再早一些。可是現在,喬懷瑾與她同樣是天靈根,說築基就築基。這樣的天才,根本就不會,也不能發生“意外”。或者,她可以趁現在將喬懷瑾發展成同盟。這個念頭從心底升起,許心月不由得打了個顫,她竟然會冒出這種想法,真是太可怕了。喬懷瑾能想到的人隻有他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他可以在犯錯後對著鄧立痛苦流涕,立下誓言痛改前非,可轉臉又會明知故犯,甚至變本加厲。這時,昏暗的天空突然發出刺眼的亮光,緊接著一聲炸響,一道巨大天雷落在喬懷瑾屋頂的上空。好在這道雷擊落下後,天空的烏雲立刻散開。白彥清臉色微變,二話沒說進了屋。喬懷瑾倒在床上,昏迷不醒,除了頭發焦了,衣服也破了之外,看上去沒什麽大礙。白彥清搭上他的手腕,垂下眼眸。“怎麽樣?”鄧立跟在白彥清後頭進來,迫不及待想知道情況。築基的弟子他確實見過不少,但三道天雷隻降下一道的卻隻見過這一次,並且威力遠超三道。見白彥清沒有開口的意思,性急地上前抓住喬懷瑾的另一隻手腕,眉頭微皺,看向白彥清:“師弟……”白彥清抬頭看著他,神色莫名。鄧立鬆開喬懷瑾的手,笑道:“他是你的弟子,自然由你來教導,隻是這體質似乎與眾不同。”“混沌之體。”白彥清輕聲道。“原來如此!”鄧立多看了喬懷瑾兩眼。餘光看到柳牧和許心月跟在後頭,又道:“這屋子沒法住了,把他移到你的側間住?”白彥清微微點頭。許心月上前一步道:“師尊,還是我來照顧喬……師弟吧。”“不必。”白彥清打橫抱起喬懷瑾往外走。“你就是這樣,不喜歡解釋。”鄧立皺眉說了白彥清一句,又轉頭看向許心月,“你師尊的意思是,喬師侄沒受什麽傷,不用照顧。而且,你是姑娘家,終究不方便。”“是弟子想得不周到。”許心月被鄧立一安慰,心裏暖暖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其實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一邊考慮要不要與喬懷瑾打好關係,一邊又糾結喬懷瑾的為人。這提議倒是顯得有些不過腦子。“你好好休息吧,我們就先走了,替我向你師尊說一聲。”“恭送師伯。”許心月行禮。送走鄧立和柳牧,許心月想了想,去了白彥清的住處。許心月走到門口,正好見白彥清將喬懷瑾放到榻上,這裏比旁邊的院子還要空,“師尊,我把師弟的東西都帶來了。”白彥清點過頭,許心月才將須彌袋放到桌上。“無事就練劍去吧。”白彥清正打算將喬懷瑾身上的衣服換掉,想到屋裏還多了個人,轉頭道。喬懷瑾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陌生的屋頂,差點以為自己被雷劈得又穿越了,尤其是還渾身酸痛。“你醒了。”許心月站在門邊,看到喬懷瑾醒來心裏平靜得很。“師……妹。”喬懷瑾本來不想喊的,不過自己一醒來看到的就是她,說不定還是被她照顧的,不打招呼說不過去,喊得有些艱難。許心月聽到這兩個字麵容有一瞬間的扭曲,深呼吸壓下莫名升起的怒意,“我比你先拜師,你叫我師妹?!”“師姐!”喬懷瑾立刻改口,自從跟女主成了嫡親同門,他一點都不想跟女主把關係搞僵。叫師姐挺好的,起碼跟原著裏不一樣了。這樣,他平時隻要修煉一下,再吃吃喝喝,等有一定能力再下山玩玩,痛痛快快過完這輩子就行。許心月深深地看了喬懷瑾一眼,不管他是不是裝乖,至少,現在聽話。“這裏是師尊的房間,你的房子被雷劈壞了,大師兄說一時調不來人修,你暫時就住這裏吧。”說著,許心月又打量了他一眼,“你最好以後都表現得跟你現在一樣老實。”喬懷瑾愣愣點頭,圓圓的眼睛裏不管怎麽看都是乖巧。許心月看他這副樣子就來氣,憤憤轉身就走。喬懷瑾聽到她遠去的腳步聲才鬆了一口氣,想到許心月最後的那句警告,莫非許心月是重生而不是穿越?不過單憑一句話也確實難以分辨,而且,不管是穿越的還是重生的,許心月都好難搞啊。還說了什麽?暫時跟師尊住一塊。喬懷瑾頓時忘了身體的酸痛,猛地站了起來,“跟師尊住一起?”第4章 最初的驚訝過後,喬懷瑾又放鬆下來,應該隻是住現在的這間屋子吧,怎麽會住在一起呢。自己嚇自己。喬懷瑾拍拍胸口,才發現自己穿的雪白裏衣,不是他之前的那套。剛放下的心又提起來,臉色都變了。該不會是許心月給他換的衣服的吧!不會的不會的,千萬別自己嚇自己。提心吊膽地換好衣服,一身玉色內門弟子更是襯得他風華月貌,唇紅齒白,精氣神十足。“拜見師尊。”喬懷瑾在房間裏做好心裏建設才來到主屋向白彥清問好。“弟子已經好了。”白彥清轉頭看他,“以後就住側間,每十日考校一次功課。”喬懷瑾突然抬頭,滿眼驚訝地看著白彥清,“之前沒說過十天考校一次功課……”越說聲音越小。“你不願意?”白彥清連表情都沒有變。喬懷瑾立刻搖頭,衝白彥清笑了笑,“那弟子先下去了。”待白彥清點頭後,喬懷瑾才退出主屋。飛快地回到自己住的房間,才大呼一口氣。天天和白彥清見麵倒是沒什麽,反正之也是這麽打算的。但真的沒有人願意十天考試一次啊,上輩子見大哥考試的時候,全家都崩緊了神經。所以在他眼裏,考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沒想到去見了趟白彥清,每十天就多了一次考試,結果還沒敢問究竟是誰給他換的衣服。其實轉念想想,也不可能是許心月換的衣服,畢竟是女孩子。那就隻有柳師兄了,又麻煩人家了。可惜他身無長物,隻能以後再謝謝他。喬懷瑾私心打算,還是早些搬回自己院子的好,做飯也方便,請柳師兄吃頓好的作為感謝是再好不過的。住了兩天,喬懷瑾才發現真的有人過得像上過鬧鍾一樣。每天晨光微的時候,白彥清帶著劍出去,兩個辰時後會準備回來,梳洗過後,就會一直在屋裏打坐。剛開始喬懷瑾還有些拘謹,第三天他已經在把除了主屋的地方都逛了一遍,還找到了茶葉。想必是之前柳牧師兄留在這裏的,等白彥清練完劍回來的時候,他的桌上已經放上了剛泡好的茶。第四天回來的時候空了很久的小花瓶裏多了幾株野花。白彥清盯著小野花多看了兩眼。喬懷瑾一直都仔細留意著白彥清的反應,見他做什麽白彥清都一副隨他便的樣子,心裏頓時明白柳牧師兄說的“隻要不吵到他”就行的話。許心月也每天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有意避開,兩人幾乎沒有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