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火車,眼前的景象既熟悉又陌生,讓秦舒瀾大感驚訝。上世紀八十年代的省城火車站熙熙攘攘,人們大多背著紅白藍的行李袋,火車站門口停滿了綠色的嘉陵摩托車和三輪車,大聲叫賣著。不遠處的公交站台,黃白相間的公交車售票員正在催促乘客購票,路邊還有蹬著人力三輪車的小販,擺滿了各種小吃。


    顧辰推著輪椅前行,來到小販前停下,買了兩個包子遞給秦舒瀾,“先墊墊肚子,到了醫院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昨晚他們不歡而散,秦舒瀾還以為他在生氣,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顧辰推著輪椅,根據卡片上的地址,終於找到了位於省城的州城醫院,那也是規模最大的醫院。州城醫院隻有四層,八十年代還沒有電梯,病人爬四樓已相當吃力,因此骨科通常設在一樓和二樓,樓上則是住院部。


    “您好,我們來找周啟平醫生,他上班了嗎?”他們詢問道。


    值勤護士打量了他們一眼,冷冷地問:“有預約嗎?”


    秦舒瀾這時想起,那天離開周啟平家時,本打算一起過來,後來因為月經,算是預約過嗎?


    “我們之前見過周醫生,他同意隻要到州城醫院就直接來找他。”


    護士查看了一下排班表,回答:“抱歉,周醫生是我們醫院的主任醫師,每天來看病的人很多,如果沒有預約,可能無法立即安排你們。”


    顧辰此刻也按捺不住,問道:“周醫生的辦公室在哪?我們可以自行前往。”


    "先生,恐怕不行,周醫生今天的病人很多。"值班護士還未說完,顧辰已徑自推著秦舒瀾走進去。


    州城醫院的骨科醫師眾多,兩人一路尋找,直到最後一個診療室,才看到正在忙碌的周啟平。


    "小秦,你們來了?"周啟平見到他們,先是驚訝,接著說:"你們稍等,我處理完這個病人就安排你們。”


    秦舒瀾點頭同意,兩人剛要離開,剛才的值班護士追了上來。


    "你們怎能隨意在醫院亂闖?會打擾其他患者就診。如果你們還不離開,我就叫保安了!"護士語氣嚴肅,目光中帶著輕蔑。


    秦舒瀾隱約察覺到異樣,這個護士幾次阻攔並要求登記,是否有所圖謀?在八十年代的醫院,有些護士私下接受患者的小禮物,這似乎已成一種不成文的規定。


    "隨你叫吧,周醫生答應稍後幫我優先看診。不信你可以去問他。"兩人的爭執吸引了正在診療的周啟平的注意。他走出診療室,冷聲質問:"你怎麽在這兒?"


    值班護士見到周啟平,立刻收斂不少,態度謙恭地說:"周主任,這兩位沒預約的堅持要見您,所以我讓他們登記一下。"


    "他們是我的病人,從遠方趕來,情況特殊,我讓他們直接來找我。"周啟平如此解釋,護士自然不敢再為難,低頭回到崗位。


    整個下午,秦舒瀾都在接受各種檢查。經過討論,周啟平認為越早治療越好,於是他們當晚就辦理了住院手續,被安排在三樓的病房。由於沒有電梯,顧辰不得不全程背著她上下樓,甚至包括上廁所。


    深夜,由於第二天有手術,秦舒瀾因為空腹而難以入眠。在後世,她的身體強健,極少生病,從未有過住院經曆,因此心裏有些緊張。


    顧辰洗完澡回來,精神煥發,白色背心下隱約可見結實的肌肉,散發出強烈的男性魅力,這使秦舒瀾不由想起了他們的婚禮之夜。


    "早點休息,明天就是手術了。"顧辰看著空蕩蕩的病房,沒有多言,隻是鋪開外套,徑直躺下。


    醫院的瓷磚地麵冷硬,直接躺下可能會著涼,但醫院床位有限。他們的舉動很快吸引了其他病床的目光,投來疑惑的眼神。


    察覺到異樣,秦舒瀾連忙提醒:"別睡地上,醫院地板容易著涼。"盡管顧辰表示自己身體健壯,但她還是擔憂。


    感受到周圍異樣的視線,顧辰心中歡喜於秦舒瀾的關心,但同時也注意到那些異樣的目光。考慮到還要在這裏待幾天,為了避免引起閑話,秦舒瀾大方地讓出一半床位,臉頰微紅地說:"床還有地方,上來睡吧,睡地上容易得關節炎。"


    顧辰這次沒有再推辭,小心翼翼地躺到狹窄的床上,使得原本的空間更為擁擠。盡管他表現得很有風度,側身而睡,但這是他們婚後首次共享同一張床,即使有距離,也是前所未有的親密。


    自顧辰出院後,秦舒瀾常常工作至深夜才歸,每次回家總能看到他在地上熟睡。久而久之,這樣的場景已經成為他們的常態。


    秦舒瀾認為這樣挺好,但她明白顧辰這麽做是出於對她的顧慮,畢竟新婚之夜她意外受傷。顧辰雖然有意保持距離,但他的臉龐依然對著她,溫暖的氣息輕拂過她嬌嫩的頸項,令她耳根瞬間泛起紅暈。


    他的男性氣息過於強烈,即便有所隔閡,她仍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氣。看著她羞澀的耳根,顧辰突然起了惡作劇的心思,輕輕撩動她耳邊的發絲。


    秦舒瀾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了一下,若是在平時,她定會毫不客氣地一腳把他踹下去,但考慮到身處醫院,且自己腿部受傷,她隻好按捺住心中的怒火。


    "再亂動,你就下去吧。"她瞪了他一眼,想起前世的單身生活,從未與異性共享同一張床,表麵上雖怒氣衝衝,內心卻緊張不已。


    顧辰卻以一種調笑的口吻說:"我們夫妻之間,親密些反而能避免他人懷疑。"


    看著她慍怒的表情,顧辰心中暗自歡喜,他知道她在害羞,於是更加玩味地逗弄她。


    "你倒是怕了?"他故意問道。


    秦舒瀾被他的話氣得不行,反駁道:"誰怕了?我隻是擔心有人禁不住誘惑,對我的病情不利!"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秦舒瀾明白顧辰並非輕浮之人,但他偶爾的惡作劇令她感到惱火。


    "在我眼中,我就這樣不堪嗎?"顧辰此刻有些不滿,畢竟他全心全意照顧了她這麽久,卻成了意圖不軌的人。


    察覺到他的不快,秦舒瀾心中暗自得意,挑眉反問:"不然呢?"


    否則新婚之夜他就迫不及待地與原主行房,對她來說,男人往往隻考慮下半身,顧辰自然也不例外。


    這句話深深刺痛了顧辰,本想捉弄她,結果卻讓自己先火了。


    他生氣地翻了個身,背對著她,而秦舒瀾則露出一絲勝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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