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蒲千陽和祝雲宵房間裏用於賓館聯絡的座機突然響了起來。蒲千陽接起電話,另一邊傳來了昨天的接待的聲音。“你好,請問是昨天晚上入住的蒲千陽先生與祝雲宵先生嗎?”接待的聲線有些顫抖。蒲千陽回答:“對,是我們,怎麽了?”“非常抱歉,我剛剛誤操作好像把你們的房卡的權限注銷了。”接待好像都要急哭了,“可不可以麻煩你們來一下前台,我給你們重新辦一下卡?”“要兩個人去嗎?我一個人拿兩張卡不行嗎?”“因為要重新走一遍過程,我需要再核對一下兩位的身份證和真人。”“……”雖然這個接待的操作確實看起來不是很熟練,但真的就能這麽巧的嗎?接待好像意識到了蒲千陽的沉默,再次道歉說:“真的真的對不起!”“行吧,馬上來。”掛了電話,見房間內的陷阱也已經布置完成,蒲千陽思考了一下,把桌上的盒子也帶在了身上。在出門時,他還特意用房卡刷了一下房間的門鎖,門鎖顯示為紅色。兩人的房卡確實失效了。見狀,蒲千陽還稍微相信了一點。等到兩人來到前台,那位煙熏妝接待正在給另外一組同行的遊客道歉。等到前一組遊客辦完房卡刷新後,蒲千陽遞上了自己手上的兩張房卡和兩人的證件。大概是為不少客人重新辦理了房卡,這次接待的動作倒是快了很多。可係統還是那個係統,在進度條來到99%的時候再次卡住了,一動不動。“這係統是看人下菜碟啊。”蒲千陽調侃道,“上一組客人辦得就順利,到我這裏就卡了。”接待滿臉愧疚:“一般它不這樣的。”聽到這句話,蒲千陽心中一寒,手緊緊地抓握著那個自己特意帶出來的盒子,笑著回複說:“那真是不巧啊。”第97章 我們聯合又等了一會兒,一旁的機器傳來了刷新完成的提示音。接待把房卡和身份證一同遞給了蒲千陽,再次道歉說:“真的非常對不起,給二位添麻煩了。”比起你們正在添的麻煩,這點小問題又算什麽呢?蒲千陽收回四張卡片,回道:“沒關係,也沒等多久。”在回去的路上,蒲千陽刻意放慢了一些腳步,對著祝雲宵囑咐了幾句話。聽到這幾句話的祝雲宵先是陷入了沉默,隨後緩緩地點點頭,推開旁邊厚重的單向防火門走到了樓體之外的應急樓體上。蒲千陽用新得到的房卡刷開了房門,房間裏的一切好像完全沒有變化。可蒲千陽輕輕摸過內側的門把手進行檢查,卻發現自己提前布置好的魚線已經繃斷了好幾根。房間已經有人進來過了,走門進來的。那麽問題來了:當你知道別人手上有一樣你想要的東西,並且確定那東西被別人帶在了身上,那你會怎麽辦?一,守株待兔,等人回來趁其不備先下手為強。二,主動出擊,半路劫鏢。很明顯,對方選擇了第一個解決方式。而這也是蒲千陽希望他們選擇的。畢竟自己做的提前準備就是為了在這個自己已知的空間內創造一定的優勢。那麽說到先下手為強……蒲千陽當即把門向身後重重一甩,隨後整個人往前方撲去。房間的門發出了膨的一聲,卻不是那種與門框碰撞發出的聲音,而是結結實實地砸在了人體上的那種鈍響。隨即房間的門又彈了回來,一個不算高大但絕對結實的身影直接對著蒲千陽襲來。就這麽一個照麵,蒲千陽就認出了這人是當時在車站時遇到的檢票員。他心中苦笑一聲,千算萬算,卻沒想到一開始自己就已經被盯上了。目前看來,被派來跟蹤自己和蒲千陽的是麵前這個冒充檢票員的男性和一個冒充接待的女生。現在他來了,那她會不會來?一邊思考著,蒲千陽一邊和檢票員周旋。在剛剛的交鋒中,他已經清楚地意識到現在的自己無論是在個人的力量還是戰鬥的技巧上,自己都無法直接戰勝麵前的對手。好在自己有所準備。為了躲避男人的攻擊,蒲千陽往衣櫃的方向閃身,用足尖勾起了提前埋下的細繩。一旁的衣櫃下方被提前墊了不太穩固的支撐,在蒲千陽的牽引下,有兩處支撐被繃緊的繩子拉得偏離了原本的位置。衣櫃順著蒲千陽預設好的方向倒了下來,剛好砸中了檢票員。雖然衣櫃的襲擊來得突然,但衣櫃本身的重量不大,檢票員也不過被砸了個突然。蒲千陽要的就是這個突然。好不容易布置的陷阱,他又怎麽會隻留這一項攻擊即使是訓練得當的人,在麵對突發狀況的時候也一定會分心。一分心就會忽略一些細節。所以在衣櫃倒下的時候,檢票員就沒有注意到,原本被衣櫃和床鋪隱藏的繩索此時已經纏繞在了他的雙腳上。在他推開衣櫃邁向蒲千陽後,原本鬆弛的繩索隨著他的動作突然收緊。失去重心的檢票員跌倒在地,蒲千陽當即跳到倒下衣櫃的背麵,用自己的重量加上衣櫃的麵積,完全限製住了檢票員雙腳和腰部的移動能力。隨後,他用繩索死死地絞住了檢票員的喉嚨。“太遜了吧,居然搞這麽狼狽。”一個清脆的女聲從窗外響起,隨即蒲千陽所在的房間的窗戶被向外拉開,另一個身影閃進了房間,同樣直接向蒲千陽襲來。雖然換了一張臉,聲音也有所變化,但這個人無疑就是剛剛出現在樓下的假接待。眼看對方離自己越來越近,可蒲千陽完全沒有主動鬆開手裏繩索的想法,繼續保持著當前門戶大開的姿勢。這是他選這個房間的第二層目的:無論是走門還是走窗,隻要想來衣櫃這裏,就一定要越過床鋪。而床鋪頂上,有天窗。看到他這麽冷靜,假接待甚至動作頓了一下。“現在!”蒲千陽斷喝。下一秒,祝雲宵便手持木棍從天窗一躍而下,重重敲在了假接待的後背上,讓她的攻擊中斷,隨後用膝蓋將木棍橫向壓在將假接待的喉部。這裏可以說是人類最脆弱的地方之一,若是祝雲宵當真把全身的力氣都放上去,憑借木棒的強度是可以直接壓斷她的咽喉的。假接待戴著指虎,最開始的幾下反擊重重地錘在了祝雲宵的腹部。祝雲宵雖然吃痛,被金屬指虎擊中的地方傳來尖銳的疼痛,但依然保持著用木棒壓住她喉嚨的姿勢。經過大概二十秒的時間,檢票員和假接待雙雙暈了過去。至此,這場戰鬥算是結束了。雖然蒲千陽沒有什麽道德,也不打算對不懷好意的人心慈手軟,但殺人無論在什麽時候都是不會被允許的。所以他在發現兩人已經昏迷之後就立刻鬆開了手裏的繩索,和祝雲宵協作把檢票員拖出來後把人捆好扔在一邊。麵對假接待,他也采用了相同的捆綁手段,甚至在考慮到女性的骨架比較小有從同款捆綁中逃脫的可能性後,又額外加了一道保險。辦完這些,蒲千陽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濕了,而第一次把別人的性命捏在手裏的祝雲宵嘴唇也不斷顫抖。“隻是暈了,沒有死。”蒲千陽解釋道,“這種物理原因導致的昏迷應該很快就會醒的。”果然在他的話說出口後,房間一端身體比較健壯的檢票員已經醒了過來。他輕微活動了一下被捆住的雙腿和雙臂,發現綁住自己的繩結非常牢固。就在蒲千陽要鬆口氣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幾人的頭頂傳來:“我承認有點小瞧你們了。”一聽到這個聲音,蒲千陽的腦海中又回響起了初見時的那種靈魂尖嘯。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快跑!快跑!快跑!蒲千陽一抬頭,葉君生正站在房間上方已經打開天窗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亂成一團屋子。這次他沒有像平常在學校的門衛亭裏一樣化日常妝,慘白的皮膚在黑夜的映襯之下有如鬼魅,手裏轉著一把小刀。“有一說一,做得還不錯,雖然跟我十六歲的時候差得很挺遠的。”隨後葉君生從天窗一個矮身就跳了進來,徑直站在了床的中央。環顧四周,他很快就明白了戰鬥的發展過程,嘲笑道:“敗在兩個小孩子小鬼當家一樣的陷阱裏,丟人。”這次已經有一定心理準備的蒲千陽非常幹脆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把自己的精神從那種尖銳的噪音中抽離出來。雖然精神上恢複了一些,可自己的身體此時當真已經動彈不得了。“為了我們兩個小角色,出動三個人,我該覺得榮幸嗎?”蒲千陽直視著葉君生。“原本計劃裏是隻打算來兩個人來著。”葉君生檢查了一下還在昏迷的假接待的情況,隨手割開了捆住她的三道繩結,“而我隻是那到保證任務不失敗的底線。”“更何況,你們應該算三個人,你,他,再加一個祝瀟。那再加一個我也不算以多欺少。”然後,他站起身輕巧地從蒲千陽和祝雲宵兩人之間穿了過去,割開了檢票員身上的繩結。做完這些,葉君生閑庭信步般走回到蒲千陽身邊,搜尋一番後拿走了他身上的餅幹盒。葉君生拋了一下餅幹盒,感受著手中物品的重量,“你看,折騰這麽一大頓,結果有什麽變化嗎?”葉君生指揮檢票員把假接待抗了起來,三人從門口離開。臨走前,葉君生仿佛突然想起什麽一樣,倒退一步對蒲千陽說:“不過還是有一點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