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屏幕中的卻並不是平常大家認知中的鑒寶節目的舞台,環繞式沙發的布局反而使得節目更像是一次訪談。果然在主持人登場後,便宣布道:“正如上一次預告的一般,這一期的鑒寶節目是一次非常特殊的訪談。”“節目組有幸邀請到了長年居住在海外的著名收藏家蔣以升的女兒,蔣菲女士來到我們的節目現場,大家掌聲歡迎。”在現場一片熱絡的掌聲中,蔣菲女士在聚光燈下登上了舞台。電視外的老板娘疑惑道:“這個叫蔣菲的怎麽看都不像是什麽收藏家的女兒啊?哪有正經人家的女兒把頭發染成這個顏色的?”原本蒲千陽對於這種以劇本為核心生產力的節目不感興趣,可聽老板娘這麽一說,他反而抬起頭看了一眼屏幕。隻見蔣菲一頭耀眼的紫發端莊地盤在腦後,上邊插了一支銜著一顆巨大的黃寶石的鳳釵。盡管節目組為她選擇了非常中式的妝容,可依然壓不住她那飛揚的氣質。“hello~各位觀眾你們好。”蔣菲大方地跟台下的觀眾互動。“你這就以貌取人了,染個頭怎麽了。”老板哼了一聲,“就算其他的都不說,她那個爹就大有來頭。聽說為了藏好他那些收藏品,在全球各地的大型銀行的倉庫都開了獨立的存儲空間。一年的花費就得這個數。”老板娘看到老板比劃的數字,嘖了一聲,繼續處理麵前泡在盆裏的豆角。“蔣菲女士你好,雖然從海外專程過來車馬勞頓但還是一樣光彩照人啊。”待到蔣菲入座,主持人將節目引入正題,“這次來到大陸,不知道帶了些什麽家族收藏給我們長長見識呢?”“那是自然。”蔣菲輕輕抬起下巴,五六個工作人員就輪流推著小車上了台。不多時,十多件蒙著紅色絲絨布的收藏品就在展台上一字排開,蔣菲也在主持人的引導下一件件地介紹了過去。拍攝期間,在近距離拍攝的場景之外,不乏她親自佩戴和把玩的畫麵。就像寶刀配英雄一樣,一些飾品在美人的佩戴下仿佛煥發出了它應有的美麗。將手腕上一隻作為壓軸展示的精妙的古董機關表取下來,蔣菲坦白道:“我和我父親的理念有一些不同。他覺得收藏品應該擺在玻璃櫃子裏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可我覺得有些收藏品就應該拿出來使用。”“這樣啊,其實有不少新一代的收藏家也有著差不多的觀點呢。”主持人點點頭,然後按照下方節目導演的指示推進流程,“那麽蔣菲女士要為我們展示的最後一樣物品是什麽呢?看起來跟其他的收藏品很是不同,是有什麽驚喜嗎?”這一次,蔣菲沒有立刻揭開蓋在產品上的布,反而淡淡地說:“其實我這次來還有一個目的。”這一句話,倒是把現場的人和電視外的人的胃口全都吊了起來。“十年前,我們家在香港的獨立倉庫遭遇了一場大火,雖然撲滅得及時沒有什麽收藏品受到不可修複的損傷。”“可自從我接收家族藏品的管理後,卻發現了幾件離奇失蹤的藏品。”“之所以我這些年頻繁地出現在各個國家的節目中,就是為了向全世界發出宣告。”“錢也好,什麽其他代價的也好。請歸還但當年從倉庫流失的物品。”說完,她抬手揭開了最後一片絨布。第77章 坦白被蔣菲揭開的最後一片絨布之下,並不是一件傳統意義上的收藏品,反而是幾張照片。照片上收藏品的角度看起來非常端正,應該是當年為了入庫記錄而拍攝的。從畫麵上看,這些收藏品的精致程度確實不亞於她所帶來現場的這些展品,甚至在一些雜件在設計上還更勝一籌。主持人安慰道:“收藏品失竊這種事確實令人傷感,也無怪蔣菲女士你在各個國家奔波講演呢。”“雖然希望非常渺茫,但隻要有這種可能,我就要進行嚐試。”蔣菲看著鋪陳在台麵上的照片堅定地說。可聽到她的話的老板娘不這麽想。“這丫頭是不是有點天真啊。這麽大張旗鼓地找東西。”她把處理好的豆角抖了兩下甩掉多餘的水分,不以為然地說,“就算你不追究責任,別人也不會還啊,畢竟是這麽貴的東西。”這次老板沒有反駁她的觀點,“確實,換成是我我肯定不還。”兩人達成共識,手上的材料的處理也結束了,便帶著東西雙雙起身向後廚和倉庫的方向走去。節目的尾聲,在職員表出現的時候,蔣菲把台麵上的一疊照片拿了起來,一張張地在鏡頭前展示過去。當她拿出其中一張照片的時候,蒲千陽差點把嘴裏的飯吐出來。這世界上還有這麽巧的事情嗎?圖片上那些被一枚枚地隔著薄木板排列在一份檀木盒子中的指尖大小的麻將牌,怎麽看怎麽跟自己手邊的鐵盒子中的麻將都是同款。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份。啊這……蒲千陽的表情被祝雲宵注意到。他便順著蒲千陽的目光看過去,自然也注意到了電視裏蔣菲展示的照片,可就這麽一個時間差的功夫,蔣菲已經換成了其他的照片。“怎麽了?”祝雲宵關心道。“沒什麽。”蒲千陽收回目光,看著麵前基本空了的盤子問道,“吃飽了嗎?不夠你再點些什麽?”這個消息,自己還是先瞞著吧。-------------------------------------“不得不說,理科的卷子難做,但抄起來還是很好抄的。”拿著祝雲宵寫完的卷子,蒲千陽將答案進行了一個臨摹。如果不是兩個人字體差異過大,他甚至計劃偷偷把祝雲宵的名字塗掉換成自己的。祝雲宵把早上切好但已經氧化變黃的蘋果倒進了垃圾桶,切了一份新的端過來,“我真的挺佩服你的。遇到這種事情居然還能記著寫作業。”“說實話,相比於關老板和你還有祝瀟之間的秘密所帶來的隱藏危險,我更擔心寫不完作業被老師拎到外邊罰站。”抄完最後一個等式,蒲千陽用手夾起一塊蘋果扔到了嘴裏,“這大概是刻在東亞學生骨子裏的血脈恐懼。”“你不是成績好嗎,就算不寫作業,難道老師還會真的罰你?”祝雲宵把桌麵的已經寫完的卷子收到了書包裏。蒲千陽轉著筆,模仿老師的經典語氣:“雖然你成績好,但是不寫作業的懲罰也要一視同仁。不然老師之後怎麽管理班級?”“最重要的是,我的班主任會跟我媽打小報告。”“那就是另一個悲傷的故事了。”聽到蒲千陽提到自己的母親,祝雲宵後知後覺地問:“阿姨,最近是出差了嗎?”“在那裏呢,跟我媽打個招呼?”蒲千陽抬手指向了陽台。在光潔磚麵鋪成的陽台上,有一處用紅磚特意砌出來的小型花圃,它圍著的深色的泥土裏長著一些一看就是人為精心打理的花草。窗外夜風的吹拂下,在一簇應季開放的花中隱隱露出一座小小的石質靈龕。若不是上邊刻著字,它乍一看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花園裝飾物一般。祝雲宵立刻道歉:“抱歉。”蒲千陽一擺手,“你又不知道,她不會怪你的。倒不如說,每次我邀請同學來家裏玩她都挺高興的。隻有在那個時候,她才會裝裝樣子給我切蘋果,其他時候都是隨便洗一下讓我自己啃。”隨後他站起身來,走了兩步拉開陽台的推門,半蹲在了那一座小小的靈龕前,從旁邊的防水的盒子中抽出一根短短的香,用打火機點燃後插在了泥土裏。那炷香燃燒時,並沒有散發出普通寺廟中常見的線香的那種香火味道,聞起來反而更像是普通的家用香薰。這股香氣被夜風一裹挾就吹進了家裏,盈了滿室的淺淡芳香。做完這一切的蒲千陽回到家中,把那一層厚重的窗簾拉了起來。瞬間,房間裏的光源便隻剩下了兩人頭頂的那一盞燈。沒有光線能出去,也沒有目光能進來。這裏儼然成為了兩個人的秘密空間。蒲千陽把那個盒子擺到了桌子的中央,“言歸正傳,關於這個盒子和你的事。是你先說還是我先說?”終於還是到了這一步了嗎?祝雲宵心想。自己應該從什麽地方開始講呢?半晌後,祝雲宵抬頭看向蒲千陽,“你上午的牌還在嗎?或者你家裏還有沒有其他的棋牌類遊戲?骰子也可以。”蒲千陽起身拿來了他能找到的所有這個類別的東西。盡管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在接下來的二十分鍾內,他依然可以說是目瞪口呆。但凡自己押了大,麵前三枚甚至大小不同的骰子一定搖出來的是小。上一秒自己親手扣下去的牌,下一秒揭起來就變了花色。對麵的祝雲宵看著雲淡風輕,可卻能做到控製桌上的每一處牌點。幾輪下來,蒲千陽被殺了個片甲不留,甚至連全明的牌也沒打過。唯一“贏”的一局,也是輸的。因為是他賭氣想要輸,結果到最後一輪抓牌的時候卻抓了個順子。他徹底服氣了。要是賭場上真坐了這麽一尊佛,全場人的口袋都是對他開放的,想拿多少拿多少。把手裏的牌往中央的牌堆一扔,蒲千陽半是好奇半是感慨地問道:“怎麽做到的?”“練的。”祝雲宵把桌麵上的物品收攏好,隨後那雙在牌局中操縱一切的手卻局促地十指交錯地緊握在了一起,“有人教我練,我就練。”“那你得練多久啊。”“很久。”久到祝雲宵自己都不記得了,好像從一開始自己的玩具就隻有這些東西。“所以,那個教你的人是祝瀟嗎?”“不是他。”欸?第78章 一個故事這倒是出乎蒲千陽的意料。兩個人都姓祝,名字又有些相像,外加在小說裏,這種手法一般都是家族絕學,他自然就認為兩人是父子兼師徒的關係。如果不是祝瀟教的祝雲宵,那會是誰?祝雲宵直接回答了這個問題:“是我媽媽,吳芸,芸芸眾生的芸。”取你名字中的一個字,取我名字中的一個字,就是我們孩子的名字。很老套的取名方式,但是其中富含的愛意與祝福永不過時。說出這個名字後,祝雲宵仿佛邁過了心中的一道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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