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哥兒緊緊的扣住許澤平的手,堅定的回答:“平平,我信你。”盛安十六年,五月十九,許鬆山夫婦以及程哥兒,再次將許澤平送上了前往江南的馬車。至於許澤禮,昨日傍晚就離開了清水鎮,與許澤博二人前往了永安州,最終的目的地是關北省,他們要跟隨鏢行將許澤英迎回河洛縣。抵達永安州以後,同行的還有洪通判的長子,洪定金。洪通判的長子比許澤英年長三歲,今年二十二歲,是與許澤平一屆的秀才。經曆十一天,許澤平再次回到了金州城。“少爺,我們現在可是要回博文?”坐了七八日的船,許澤平下了船,踩著地上都還覺得有些飄。他活動活動身子,才覺得踏實了些,回頭看著挑著行禮的小虎:“小虎,你都不累嗎”小虎撓了撓頭,“小的都習慣了。”今日才五月三十日,後日才開學,明日回博文也不遲。現如今他想去常青書坊一趟,他得了解了解現如今市麵上話本子的情況,他才好決定下一本話本子走什麽方向。“我們先找個客棧休息一晚,明日再尋馬車回博文。”“好勒,都聽少爺的。”悅來客棧許澤平辦理好入住,剛置辦好東西,帶著小虎下樓準備去尋個食肆吃個晚膳,就遇上了一樁難搞的事....“掌櫃的,小爺看上來你們家客棧,清場,今夜小爺包場了!”一名勁裝打扮的少年郎衝了進來,啪的一手,就將一包銀子摔在了櫃台上。隨著少年進來後,悉悉索索的進來一行壯漢,這行壯漢約莫七八名、明顯是練家子,跟著少年明顯的職責是擁護他。呼啦啦的一行人嚇得掌櫃的腿軟,比起許澤平還在思索他們的身份,明顯掌櫃的眼力勁強多了:“小少爺、軍爺們,您們可莫要為難老夫了,現如今這客房都住了不少的客人,您們這一清場,讓小的這生意怎麽做啊?”掌櫃的這話,前麵的小少爺明顯的不買單,他昂起下巴:“小爺,我雙倍買單!小爺我最是喜好清淨,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打擾我睡覺了!”說完,扭頭就瞪了一眼剛走下樓的許澤平主仆,怒氣衝衝的盯著許澤平:“你們看什麽看?眼珠子不要了?!”聽聞掌櫃的話,許澤平下意識的就瞧見了少年腰間的令牌,清晰的看見了一紋鷹翅下的西河二字。這道鷹翅紋在左邊,表明正一品官職。結合掌櫃的話,這眼前少年的身份就比較明了了,出自西河水軍!瞧著年紀,應該是西河提督家中的子嗣,而且還是十分受寵的子嗣。否則哪位敢光明正大的別著西河水軍的令牌?西河提督江洪湖今年六十有七,與原配孕有二女一子、與繼室孕有一子一女。原配身份不顯,出自金州元家。繼室身份顯貴,出自伍家,乃是伍閣老的嫡幺女。也就是說洪江湖的繼室夫人與宮內的伍貴妃是"親姊妹"...為何打個冒號,因為他記得阿兄跟他提過,伍貴妃的身份成謎,看似是伍閣老的嫡長女,實際上有可能是伍閣老弟弟的庶出女兒。西河提督前後有兩位夫人、且家中妾室數十人,但不知為何子嗣不順,雖有諸多女兒,卻隻有兩個兒子!而到了他兒子這輩更是慘烈,長子沒有成家卻孕有一子,次子雖有四五個孩子,卻全是女兒。許澤平將西河提督的關係一捋,他就知道眼前的少年是誰了。西河提督的長孫!怪不得能夠這麽囂張跋扈。即使這少年的生母不祥,很可能是個外室,但洪江湖就這麽一個繼承家業的孫子,自然是如寶似玉的寵著。許澤平能夠對西河提督這麽了解,也多虧了他有個百事通的阿兄。呂家一事後,他們許家算是與伍家這一派係結下了梁子。為了避免入朝後,許澤平被伍家派係所坑害,許澤禮將與伍家有關係的大大小小的勢力全部科普給了許澤平聽。至於阿兄是怎麽得知的,許澤平也追問過。但是許澤禮沒有正麵回答過,隻是含含糊糊的表示山人自有妙計。見著阿兄含糊,許澤平隻當他有自己的底牌,也就不再追問,反正在他的心裏,阿兄就是無所不能的!隻是為什麽他覺得這麵前的少年很眼熟?尤其是那雙眼睛,好像就在那裏見到過?“小少爺,真是抱歉,小生隻是覺得你有幾分眼熟,就如同小生哪位故人一樣的俊朗肆意,讓小生有些許的出神。”洪東寶生來就沒有見過生母,打小就長在祖父身邊,對關於生母的一切都很敏感,尤其是關於自己的外貌。因為伺候的奴仆都說,他唯有這雙眼睛他生的不似他阿父。他阿父一雙鷹眼,雙眸如箭。可是他偏生長了一雙含情的桃花目,溫柔又多情。現如今他聽著許澤平說起他與故人有幾分相似,立馬就來精神,他直言道:“你這故人是男是女?現如今在何處?”“小生這故人是位男子。”“那可是個哥兒?”洪東寶快步的走了過來,焦急追問。許澤平搖了搖頭:“非也,我的故人是位老人,今年七十有二。”洪東寶一聽,瞬間喪氣了,隨後大怒:“你竟然說我像個糟老頭子,來人,把這個書生給小爺抓起來!”“少爺,您可別誤會。”許澤平能伸能屈,連連求饒:“人都要老的時候,誰說他年輕時候不俊俏?”洪東寶一聽也是這麽如此,他橫了許澤平一眼:“算了,不與你一般見識。快滾吧!”“小少爺,小生也想走,隻是這”說罷,許澤平就將目光挪到了掌櫃的身上。掌櫃的見戰火即將燃到自己的身上,也隻能夠硬著頭皮說道:“小少爺,這書生當然還不能夠走,因為這書生剛才辦理好入住。”“多少銀錢,小爺雙倍給你!”洪東寶睨了許澤平一眼,十分的不耐煩。見著這小少爺的脾氣如此的急躁,許澤平不太想招惹,但是他又想到了阿陽爺爺,阿陽爺爺現如今都七十多了,還能夠等兒子多少年?若是他不抓住這次機會,攀上眼前的這少年,他以後如何去了解西河水軍?就在許澤平猶豫之際,一道溫柔空靈的女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東寶,你來了金州城如何能夠住客棧,這不是落了我元家的麵子嘛?”少女一席粉白比甲及裙,梳著雙環髻,十分的嬌俏。許澤平瞧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這女子與元知州有兩分相似,在結合其話,他已經知道眼前少女的身份了,應該是元知州的嫡女。元知州有兩兒一女,女兒最小。洪東寶一瞧見少女,麵色就緩和了下來,不自在的說道:“表姨,你怎麽來了?”元靈靈嬌哼一聲,指了指他的額頭:“你怎麽又同表兄鬧便扭了?”“還不是阿父太霸道了。”洪東寶抱怨的說道,“明明祖父都願意讓我參軍了,他就是不準我入伍,我看著他就煩,所以就離家出走了。”“也好,過兩日就是你外太婆的八十大壽了。”元靈靈拉住了洪東寶的手,不經意的往樓梯口一瞥,就瞧見了許澤平主仆,不經俏臉一紅:“東寶,你快隨我回去吧。”洪東寶很喜歡這個表姨姨,二人的年歲差不多,總是能夠說道一塊去,小時候隨阿父來送年禮的時,就喜歡跟在她後頭。現如今表姨姨開口了,自是要給麵子。瞧著表姨姨突然緋紅的臉頰,好奇的問道:“表姨,你的臉怎麽紅了?”元靈靈一聽,下意識的瞄了許澤平一眼,然後趕緊攥著許澤平就走:“廢話那麽多幹什麽?趕緊跟我走。”第193章 重回江南2洪東寶剛跟著元靈靈上了元家的馬車,就鬧著要上前麵騎大馬,“表姨姨,我才不要坐馬車一點都不威風,我要去騎馬!”“東寶,你別鬧,姨姨求你去辦件事情。”元靈靈有些許的難為情,她扯著洪東寶的衣角,支支吾吾的說道:“你讓李哥,去打探一下剛剛那客棧書生的名諱。”洪東寶一雙桃花眼瞪圓溜了:“姨姨,你看上那書生了?”元靈靈一聽,羞死了,她瞬間扭過了身子:“東寶,你就說你答不答應?”洪東寶一行人呼啦啦的離開後,許澤平領著小虎就出了客棧,打算去食肆吃點東西。此時太陽落山,街上的小販稀稀散散的都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挑著東西回去了。逐漸散場的街道也開始寂靜,許澤平他們要去的食肆挨近金州城有名的風情樓..咳咳,越往那邊走,也越發的熱鬧。若是平時許澤平定是會選擇安靜的小巷子包抄過去,今日不知為何,他下意識的越過小巷子走大道。“好小子,還挺銳敏的嘛。”一道粗獷的身影迅速的走小巷子跨了出來,伸手想要拎住許澤平的衣領,被許澤平一個下腰給躲了過去。幸得在博文讀書騎馬、射箭樣樣了得,練就了許澤平這一身敏銳的身手,打架或許不擅長,但是躲躲簡單的偷襲還是能夠應付的。許澤平利落起身,他看清了眼前的這壯漢,詫異的說道:“你是那名叫東寶少年身邊的人?你家少爺不是都說不為難我了嗎?”李戍哈哈大笑:“讀書人,我看你是誤會了。”“我誤會了?”許澤平眼含警惕,他摸了摸腰間,摸到了張逍林贈予自己的匕首:“那不知這位兄台,你尋我是為何事?”“我家小少爺對你還挺感興趣的,不知讀書郎姓甚名誰?哪裏人士?家中兄弟姐妹幾人?”李戍將許澤平的小動作看在了眼前,並不放在心上,像許澤平這樣的讀書人,他不說一打十,一打三還是可以的。許澤平不知洪東寶是何用意,純粹隻是了解了解自己嗎?許澤平並不想將自己的真名諱透露出去,可是轉念一想,憑著洪家的家世以及元家在金州城的號召力,了解自己還是很簡單的....加上阿陽爺爺,許澤平還是說了自己真實信息:“小生許澤平,家中排行老小,東湘人士。”“五日後,我家小少爺要去楓鳴山打獵,不知許少爺可有興趣?”李戍笑眯眯的說道:“都說你們讀書人,禮樂射禦書數樣樣都來的,可是不假?”“東寶少爺的心意,小生倒是萬分心動。”許澤平先是深表心動,再是婉拒了,先攀談洪東寶沒有錯,隻是不知是好是壞這麽就冒上去了,許澤平還是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危險做保證:“隻是小生乃是博文學子,博文一月隻放三次旬假。”博文學子?李戍雖然是個莽夫,但是大景四大書院他還是有耳聞的:上京國子監、文東泰山院、淮蘇淮湖、蘇皖博文。這四大書院出來的學子不說成為一方大儒流芳百世,多數成為個舉人、混個小官當當還是可以的。“那許少爺,那李某就多有打擾了。”李戍抱了抱拳,就瀟灑的轉身離去。“少爺,他們這是?”小虎想到剛剛洪東寶在客棧的囂張跋扈,心裏就不經一顫,那個小少爺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希望他可莫要捉弄少爺啊!“無礙,先不用管他們。”許澤平安撫的說道:“這天子腳下,他們豈敢肆意妄為?再怎麽說我也是個秀才郎,見了官員都有可不跪的特權。”在許澤平的安撫下,小虎才放下心來。用過晚膳後,許澤平將小虎送了回客棧,然後自己才轉身走向常青書坊。徐掌櫃盼星星盼月亮,再次盼來了許澤平,眼睛都笑眯了:“許秀才,您來了,這次可是帶來了新話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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