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梳兒孫滿堂....”隨著梳頭麽麽的喜慶唱詞,許林氏的眼角就忍不住的泛起淚花,明日之後,老二就是別人家的人了。程哥兒將手帕遞到許林氏的手上:“舅娘,今日是阿姐的大好日子,可莫要紅了眼。”許林氏用手帕潤了潤眼角,“是是是,今日可是大好日子。”待到梳頭麽麽將許澤柔的發髻梳好,是寓意極好的元寶髻。烏黑的鬢發被一縷縷的盤在頭上,露出了女子俏麗的鵝蛋臉、圓圓的杏眼微微勾勒眼角,端莊又不是俏皮。許澤柔止不住的扶了扶自己的發髻,她透露銅鏡看向許林氏,緋紅的眼角無一不說明她的不舍:“阿娘,小柔好看嗎?”“好看,阿娘的小柔是最最最好看的。”許林氏將手搭在許澤柔的肩膀上,嗓音中止不住的哽咽:“阿娘,來為小柔係紅繩、上頭簪。”想必這個時候,母女二人要說一會兒體己話。程哥兒使了一個眼神,伺候的人就跟著他出了廂房的內室。翠果守在外室看著時辰、翠竹則是攙扶梳頭麽麽去休息。而程哥兒估摸著時間,想必這邊的親眷要登門送賀禮來了。正如程哥兒所料,他剛剛起了這個念頭,冬天就告訴他林家太爺太夫人到了。自打自己放了林家小舅的鴿子後,林家就很長一段時間不登門拜訪來了,饒是過年過節的也是兩家走走節禮。外公和外婆上了年紀,身體不似從前,不愛動彈了,甚少出來走動。若非今日是阿姐出閣的好日子,外公外婆也是不會出來的...程哥兒小跑到門口時,正好瞧見阿兄和平平一人攙扶著外公、一人攙扶著外婆跨進大門。至於他們身後跟著的林幸父子被他們忽視個徹底。程哥兒瞧著林幸身邊的靦腆哥兒,連忙迎了過去:“可是雲哥兒?”林白雲一抬頭正好對上程哥兒白皙絕美的模子,他從小長在小河村,哪裏見過這等好看的人?一時間都驚住了,他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是,你是哪位?”林幸看著落落大方的程哥兒、在看看結結巴巴的自家哥兒,心裏就十分的煩躁,這個賤皮子小啞巴還真是運氣好!“我是程哥兒,打小養在許家的表公子。”程哥兒笑眯眯的拉住了林白雲的手,他也察覺出來了林幸對他的惡意,故而沒有理會林幸,直接拉走了林白雲:“今日阿姐出閣宴,忙活起來,可能會顧念不了你,我帶你先去花廳休息,到時候我將我身邊伺候的侍童留給你,你有什麽事情就找他。”程哥兒?林白雲不禁想到了阿爹在自己耳邊念叨的話,說這個程哥兒就不是好東西,小小年紀的就喜歡搬弄是非,明明是個啞巴孤兒,還看不起他們家....巴拉巴拉的一長串,其中不乏一些辱罵詞。現如今看著溫柔大方的本人,他不禁蹙了蹙眉頭,這程哥兒真如同阿爹說的那麽不堪嗎?又想到阿爹在村裏的風評,他咬了咬嘴唇,這或許是阿爹自己在搬弄是非吧?林家人到場後,許鬆睿一家、許澤博一家也陸陸續續的來了。“吉時到,行大禮!”許鬆山以及許林氏坐在正廳堂前,正廳兩邊皆是笑意盈盈的親朋好友,隨著司儀的傳唱,丁一強與許澤柔緩緩登場。翠竹翠果兩姊妹則是跟在許澤柔後麵,幫她整理裙擺。許澤禮、許澤平這些男子坐在正廳的左邊,而程哥兒、蔣雅雅這些女眷坐在正廳的右邊。今日大喜,就不拘小規矩,熱熱鬧鬧的慶祝許澤柔的出閣禮。“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家宜室。今日許家有女初長成....”在司儀唱詞以後,正廳紛紛鼓掌慶賀。丁一強與許澤柔齊齊行了三跪九叩禮,出閣禮一成,明日許澤柔就是丁家婦了。許鬆山想要含辛茹苦養了十九年的閨女要嫁人了,想想喉間也有些哽塞,他抹了抹自己的額頭,朝著丁一強嚴肅的說道:“我許氏女再有什麽不是,那也是我做父母的教的不到位,日後若是犯了什麽差錯,你盡管全須全尾的送回來就是,若有半點閃失,即使我們老不死的不在了,她也還有阿兄幺弟。”老丈人發話,丁一強哪裏敢嗆嘴?他恭敬的遞上熱茶:“柔娘是我三書六禮親自抬進丁家大門的,我日定是捧在手心裏將她嗬護著,又豈敢讓她受半點委屈?”許鬆山輕哼一聲,喝了這杯茶水,將一紅封扔到了托盤上。丁一強心中一鬆,看來老丈人這關是過了。“元章,我這二女打小性子就強,明日去了你們丁家,你可是要多多指點她。”許林氏的態度緩和,小心囑咐的說道:“萬事夫妻好商量,可莫要由著你們自己的性子來行事。”“是,都聽阿娘的。”夫婦二人對視一眼,恭敬的奉上了熱茶。這禮節一成,外男與家眷就分了開來,家眷留在內院、至於外男自是跟著許澤禮兩兄弟前往外宴上。在阿姐行大禮之時,許澤平可沒少注意到陳凱旋的視線投放在程哥兒身上。偏生阿姐的大好日子,他不能夠破壞,自然是將火氣憋在心裏。現如今宴席上,他得盯著陳凱旋,不能夠讓他落單。不知道陳凱旋會如何行事,但許澤平明白他一定會找機會離席的....“平平,好小子,都和我一般高了。”一入席,丁一強就遭到了許家眾人的輪番灌酒,饒是酒量再好,四五壺下肚,眼神也不禁有些迷離:“你不來同我喝酒,可是跟姐夫生疏了?我還記得你剛上私塾的時候,才這麽一般高的小豆子。”丁一強一邊說著,一邊比劃。許澤平給許澤禮使了一個眼神,暗示阿兄少給丁一強灌酒,明日可是頂頂重要的吉時。許澤禮擺擺手,示意無事。他都已經算好了,等外席結束,給丁一強灌一碗醒酒湯然後派人送他回丁家。大景朝婚宴遵從禮記,正室發嫁時間是在下午黃昏之時。兩家商定看好的時辰是戌時整。這一天的時間,足夠丁一強這個漢子休整了。也就是他與許澤禮眉眼官司這麽瞬間,陳凱旋人就不見了。看著外席上熱鬧喝酒的長輩們,許澤平緊了緊拳頭,後院皆是家眷,他不能夠大聲喧嘩,若是真的傳出外男私闖許家後院的謠言來,吃虧的還是未成親的程哥兒。他起身走到小虎跟前:“可是看到陳大人了?”小虎低聲說道:“陳大人說他肚子不舒服,去茅坑了。”第191章 許、丁大婚許澤平咬了咬牙,該死的。外院推杯換盞,內院卻都是圍著許澤柔說些體己話,提點著日後去了婆家要怎麽做...許澤柔的左手邊坐著外婆李元娘,右手邊坐著她阿娘許林氏,一身常服的許澤柔眼眶紅紅,不難看出她已經哭過一場。饒是一向刻薄的林幸,此時都是笑意盈盈的陪坐著。阿姐那邊,有小叔他們一言一句的提點著,程哥兒也插不上話,他低頭逗弄著蔣雅雅懷裏的大胖小子,許家的嫡長孫許烐行。許家不論男女哥兒,取字遵從的是金木水火土原則,許澤平這輩從水、下一輩自然是從火、恰好舟又是在水上遊行、故而下一輩取字烐。是告誡他們,你們都是在父輩的托舉下前行的。蔣雅雅見程哥兒滿眼歡喜的逗弄著小船兒,不由調侃:“程哥兒,這是想做阿爹了呀?”程哥兒羞惱的盯著蔣雅雅:“嫂子,你要是再胡說,日後我就不跟你好了。”說著,程哥兒就起身換了個座位以示自己的決心。啪恰好此時,一枚小石子不近不遠的落在了程哥兒腳下。程哥兒一驚,順著小石子落來的方向看去,隻見一雙深沉的雙眼盯著自己。程哥兒渾身一震,克製的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音,透過窗戶,他看到了坐在回廊頂上的男子——陳凱旋!看著男人指著的方向,是後院茅廁的位置。再瞧著滿院的家眷,他沒有想到陳凱旋這個男子這麽的大膽!程哥兒默不作聲的搖頭,陳凱旋又指了指他們所在的方向,潛台詞是莫非你讓我下來?今日是阿姐的好日子,不能夠讓陳凱旋這個外男破壞了阿姐的好日子。程哥兒隻好點頭。“程哥兒,你是真的不跟我好了?”蔣雅雅吃驚的說道:“若是這樣,日後小船兒隻怕會和你這個小叔叔生疏的哦~”程哥兒轉過頭來,又是滿臉的笑意,他佯裝不在意的說道:“那可是日後的事情了,現在啊,小船兒的小叔叔要應急去了。”人有吃五穀雜糧,自然是有三急的。她看著風風火火走出去的程哥兒,無聲的笑了笑。出了內廳,程哥兒就叫上了自己的兩個侍童冬天和夏天,現如今舅娘他們都在內廳,也不用擔心雲哥兒有急事。他在夏天的耳邊輕輕說道:“去請平少爺到後院茅廁。”然後就帶著冬天繞過回廊,到了茅廁旁邊的小菜園子。這菜園子是姑奶奶還在世的時候開墾出來的,平日裏喜歡種點時令菜。姑奶奶過世後,慢慢的也就荒廢下來了。陳凱旋選擇這個味道自然不是為了嗅臭味...而是他觀察了一圈,這個位置是最寂靜的,許家的下人忙著伺候席上的客人,而這些客人又都一個個貪杯喝酒。遠遠的程哥兒就見著了陳凱旋,此時的程哥兒心情很壞,他的眉眼冷峻:“陳家阿兄,不知你找我有何貴幹?”陳凱旋看到程哥兒冷若冰霜的小臉,就已經明白了他的心思,艱難的開口:“程哥兒,不知我上次問你的話,你現如今可願再次回答?”“陳家阿兄,不管你問幾次,我都是一樣的回答。”刺耳的回答貫徹陳凱旋的心扉,他勉強的擠出笑容:“明日我就要去關北了,以後都不會再來叨擾你了,不知程哥兒你可願給我個好彩頭?”程哥兒聽聞此話,心裏一愣,隨即露出了笑顏,屈了屈身子:“程哥兒在這裏祝願將軍前程似錦,鵬程萬裏!”“再見。”陳凱旋釋懷的一笑,當即離開了現場。等到許澤平急匆匆的趕來時,隻見著程哥兒一人站在原地,他焦灼的詢問:“程哥兒,可還好?”程哥兒伸到許澤平的麵前,許澤平意會的將手握了上去,二人十指緊扣,攜手走到了走到了雜物房。繞過這個雜物房就筆直的通往了後院的正廳,這時候,程哥兒才開口:“平平,你覺得陳將軍是什麽樣的一個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書之小炮灰也要讀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仙元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仙元並收藏穿書之小炮灰也要讀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