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梁子心知肚明,便又奉上一雙鴛鴦香囊,隻說:“這一對是繡娘單做出來的鴛鴦香囊,隻給皇上和皇後佩戴。”焉薄晚聞言,臉色稍微舒緩,隻見小梁子捧著一個檀木托盤,托盤上放著兩隻香囊,一隻繡著鴛,一直繡著鴦,都是姿態美麗、活靈活現的。叁叁探頭看著,便拿起一個係上。看見叁叁係上了香囊,焉薄晚的臉色便大大改善了小梁子鬆了一口氣。所謂鴛鴦,指的是一種雁形目鴨科動物,鴛指雄鳥,鴦指雌鳥。這種鳥雌雄異色,身為雄鳥的鴛鮮豔奪目,羽毛華麗,而作為雌鳥的鴦也秀麗可愛,但和色彩濃豔的雄鳥一比,就顯得灰撲撲的了。而叁叁直接拿了灰撲撲的雌鴦香囊。小梁子便笑著對叁叁說:“皇上怎麽拿了鴦的那一個?而不拿鴛呢?”叁叁便道:“雄鴛長得漂亮,配得起皇後。”說著,叁叁笑著問焉薄晚:“是不是挺好看的?”焉薄晚隻道:“娘唧唧的,哪裏好看?”說罷,便將香囊係在腰上。日日不離身。第33章 曾繁得到了皇帝賞賜的茶綠色茉莉香囊後,便沒有再收到餿掉的飯菜了。不過,曾繁依然高興不起來。“麗嬪已經變成麗妃了……”曾繁擔憂地對她的大宮女水麝說道,“一枚禦賜的香囊不但擋不住她,還很可能增添她對我的殺意。”水麝點頭:“是啊。當初在禦花園,麗妃執意拉你出去,才讓你在眾妃麵前露出染血的裙子……還有,聽說阿瑩要被打發去慎刑司,麗妃又是第一個跳出來的反對的。這次‘假孕’的事情,和她怕是脫不了幹係。她既然出手,自然不可能善罷甘休。”曾繁歎了口氣:“阿瑩如何了?你知道嗎?”水麝回答:“皇子殿下遞了話進來,說阿瑩暴斃了。估計也是麗妃殺人滅口的手段吧。”曾繁揉了揉眉心,露出歎惋之色。水麝卻說:“阿瑩這個吃裏扒外的,也是該死。”“她自然該死,但不該現在就死。”曾繁擔憂地說,“她死了,就少了一個證人了。”水麝不以為然:“要說,其實這事還是看聖心。隻要皇上一直眷戀您,等風頭過了,再尋個由頭將你放出來,也不是不可以的。”曾繁捏著手裏的綠香囊,搖頭說:“聖心更不可測了。”“據說香囊也是皇子殿下的手筆。”水麝說,“殿下是唯一的皇子,現在又受寵。他與您是母子。他不忘關照著您,也是您的一重保障。”曾繁低聲道:“也是。楚楣平常不聲不響的,對我也稱不上熱乎。但到底是一條船上的,他為了我也算是盡心了。”曾繁不住把玩著這枚香囊,隻道:“楚楣是個有心機的,他通過皇帝的手將這枚香囊送給我,真的是為了張揚皇上對我的恩寵嗎?”“這有什麽不對嗎?”水麝反問。曾繁搖頭:“楚楣比誰都知道,越是身處劣勢,越要隱忍。而非張揚。”曾繁越想越覺得不對,便去拿剪子。水麝見曾繁要剪開香囊,連忙勸阻:“主子不可,這是禦賜之物,怎能損毀?”“當然。”曾繁笑答,“我隻是用剪子將針腳挑開,過後複原,會跟新的一樣,你放心。”說著,曾繁小心地挑開香囊,果見香囊裏頭除了香料之外還有一枚黑漆漆的丸藥。皇後的宮室裏有一汪池子,原本是要養荷花的。但皇後不喜歡荷花,便全部拔了。現在,池子裏養了一雙鴛鴦。焉薄晚處理政務之餘,偶爾開窗眺望,就能看到一雙鴛鴦鳧水,像極了他與叁叁的香囊。現在的焉薄晚權傾天下,與之相對應的,他也是忙得停不下來。他原本想讓叁叁一直陪他留在宮室,但又知道叁叁會無聊,便許他去尋別的妃嬪打發時間。焉薄晚處理政務的時候瞧不見叁叁,便瞧瞧身上的香囊,或是屋外的鴛鴦,也能解解煩悶。焉薄晚正看著窗外發一會兒愣,便聽見急促的腳步聲是叁叁的。隻有叁叁才能這樣橫衝直撞地跑進皇後宮室。其他人這樣子,都是要拖出去的。焉薄晚聽到叁叁的腳步聲,心便軟下來,但語氣還是硬邦邦的:“怎麽了?”叁叁手裏拿著一圈白色的絲線,臉上訕訕的:“我的風箏線斷了。”焉薄晚捏了捏眉心,心想:我在批折子批到頭暈,這皇帝倒去和美女放風箏了。“斷了就斷了。”焉薄晚不以為意,“找我做什麽?”“那風箏是我畫的,我還挺喜歡的。”叁叁說,“掛在宮殿的屋簷上了,晚哥輕功好,能不能幫我把風箏拿下來?”焉薄晚也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他在處理國家大事,結果叁叁叫他上樹拿風箏?他萬人之上的尊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