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蘭帝國。


    魯卡站在落地窗前,掛掉通訊。


    萊伯利坐在他身後的沙發裏,問:“怎麽說?”


    魯卡踱步到桌邊,把光腦扔在辦公桌上,答:“卡爾用特殊通訊設備傳信回來,說她一切都好,和宗方在一起。”


    ‘哢嚓——’


    玻璃杯碎裂的聲音響起。


    萊伯利俯視著手中的玻璃碎渣,深深的吸了口氣,額角青筋爆起。


    他猛地起身,徑直往門外走。“我去接她回來。”


    魯卡看他離開的背影,未置一詞。


    他的手敲著桌麵,一下一下,垂眸思考。


    其實卡爾的傳信裏還有下半句:提防聯邦。


    魯卡很清楚卡爾的背景,他被聯邦培養,被聯邦資助,為聯邦效力,這樣的卡爾竟然告誡他們要提防聯邦,到底他們在南部戰場發現了什麽?


    他用火機點煙,煙霧熏的他皺著眉,魯卡兩指夾著煙,撥通了光腦裏昂斯的音訊。


    “上校,有什麽指示?”


    “派人盯著聯邦中央大樓那邊,記住,不論有任何動向,立刻向我匯報。”


    “是。”


    昂斯正打算收線,卻被魯卡叫住。


    “能不能用我們的設備給卡爾回信?”


    “理論上可以。”昂斯說完,等了一會兒,光腦的另一端沉默了許久,他忍不住問道:“上校,您要給卡爾回什麽?”


    魯卡拿起擺在他辦公桌上的相框,裏麵的照片是喬穗穗還在他別宮的時候仆人為她照的,她站在一片花海中,笑得燦爛。


    男人的指腹摩挲著照片裏少女的笑臉,垂眸道:“沒什麽,你去忙吧。”


    昂斯稱是,收了線。


    掛斷的提示音持續響起,魯卡卻還在一直看著照片。


    ——


    此刻,阿努比斯在聯邦中央大樓的陰暗地下室中靜靜站立。


    他的手中緊握著一個小巧的引爆器,這個裝置的力量足以摧毀整座大樓。周圍的牆壁上掛著管道和電線,發出細微的嗡嗡聲,一如他此刻腦海中的嗡鳴。


    父親的話每個字都帶著無可置疑的威嚴:“將引爆器安放在指定位置,比,收起你那沒用的同情心。我們沒有退路。”


    他再次試圖反駁,聲音略顯顫抖,眉頭緊鎖:“父親,那裏不隻有我們的目標,還有許多普通獸人,我們真的要走到這一步嗎?”


    父親的臉上幾乎沒有表情,他的聲音冷漠而堅定:“如果你不能執行,我會找別人來完成。不要讓你的軟弱妨礙了我們的計劃。”


    “我做。”


    狹小的坑洞裏,阿努比斯從回憶中抽出來,他的手指輕輕觸碰著引爆器的機械鍵。


    最終,他蹲下身,從背包裏拿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引爆器,接好引線,做好一切裝置,按下了計時鍵。


    做完這一切,他戴上帽子,將衣服的拉鏈拉到最高,遮住大半張臉,悄然離開,如魚入江海,低頭混入來來往往的人群裏。


    南部戰場。


    卡爾和宗方正說服喬穗穗回皇庭去。


    “我要等阿努比斯來,我們約好了。”喬穗穗看著對麵坐著的兩個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倆竟然統一戰線了,局勢真是瞬息萬變。


    卡爾用手捏住她的鼻尖,咬牙切齒道:“他要來早來了,咱們來了這麽多天,他人呢?就你一頭熱,給他忙前忙後,現在事也都搞明白了,你總要考慮一下你自己的狀況吧?”


    “我很好啊。”喬穗穗不解。


    宗方推了推眼鏡,給她冷靜的分析:“你打算靠營養液維持多久?這裏沒有你能吃的食物,短期還可以,但時間長了你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允許。難道要我給你打營養針嗎?”


    喬穗穗抿抿唇,無話可接。她知道卡爾和宗方擔心她,但如果她找不到證據幫阿努比斯證明反叛軍的清白,即便她說出真相,也沒人相信。


    “那不然,我們再去一趟實驗基地?能拿出點文件來也好.”


    卡爾環胸盯著她,說:“塌了,我和你親眼看見的,怎麽去?”


    “那那再去死骨囚找找黑匣子?隗收這麽緊張找黑匣子,說不定那裏麵真的有關鍵性證據呢?”


    宗方聞言眉心微皺,問:“什麽黑匣子?”


    於是喬穗穗把他們調查的全過程都仔細說了一遍,宗方聽過後沉默了一刻,然後拿起餐刀,割開了自己的小臂。


    “宗方,你做什麽!”喬穗穗趕緊拉住他的手,卻見他對自己安撫的笑笑,然後用刀尖從血肉裏挖出了一個芯片。


    芯片取出後的下一秒,小臂上的傷口快速愈合,眨眼間隻剩下還未幹涸的血跡。


    “我想這就是他們要找的黑匣子。”


    宗方把芯片插入一個鋁製轉換器中,連接投影,在點開播放前,他看了喬穗穗一眼。“你確定準備好要看了嗎?”


    喬穗穗點頭。


    宗方摸了摸她的發頂,然後點了播放。


    整個片段不到一分鍾,充斥著爆炸、哭喊和各種慘絕人寰的環境音,現場隻能用‘血肉模糊’來形容,是真正的人間煉獄。


    喬穗穗被震驚到說不出話來,連卡爾都不忍心的移開了眼。


    “再放一遍。”她說。


    宗方又從頭放了一遍,這一次,喬穗穗重點去看投放炸彈的那一幀,一個模糊的黑影在天空一閃而過,她讓宗方暫停然後放大,經過清晰還原處理後的畫麵中,那黑影是一艘戰艦,並且有很清晰的聯邦標誌。


    “找到了找到了!是證據!”


    喬穗穗激動的有些發抖,她的眼圈已經紅了,拉著宗方的手臂說:“有了這個,就可以證明聯邦的罪行。”


    宗方不忍心潑她的冷水,但有些話越早告訴她,越好。


    他調整了下呼吸,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五指穿過她的發,順滑的青絲從指縫中穿過。


    “喬喬,如果我說,這一切罪惡的源頭,都出自我父親的手筆,你會不會瞧不起我?”


    喬穗穗一怔,抓住他的手問:“宗方,你知道什麽?”


    “我的父親表麵是索特共和國的首相,其實,他是現任聯邦首腦的心腹,同時也是清道夫組織的管理者。”


    卡爾淩亂了,問:“合著我給你爹打工?”


    宗方瞥了他一眼,說:“清道夫是他創立的,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追殺殲滅反叛軍,把真相永遠埋葬,但後來漸漸演變成了首腦的黑手套,專做髒活。”


    “那任務中讓我暗殺的那些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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