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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6


    夜色浩淼,月光如水。


    幕黑的天空,那輪圓月散發著淡淡的銀光,整個戈壁籠罩在一片蒼茫中,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寂寞。戈壁的晝夜溫差大,白天的熱浪已消失貽盡,月光款款,把這片蒼茫空曠的戈壁鍍上了一層銀色,崎嶇的碎石路在兩道明亮的車燈下,泛著刺眼的光芒。微風不斷地從敞開的車窗裏吹進來,夾帶著一股濃濃的塵土氣味。


    在燈光的照射下,前麵的路更加難走,車身隨著路上深深淺淺的坑窪不斷顛簸著,車上剛買的樂器叮咚隻響,發出清脆的聲音。富貴慢慢減緩了車速,可還是把沉沉欲睡的小於顛簸醒了,他坐起來望了望車外深沉的夜色,伸了個懶腰問:“走到哪裏了?”


    富貴回頭瞄了一眼,剛才還不斷打諢逗趣的戰友們都閉著眼隨著車身搖晃著,他換了個檔位,辨認了一下方位,接過小於遞來的煙說:“還早呢,你要是困就睡會兒。”


    小於輕輕地吐出一口煙,那縷青煙在車上盤旋了一會兒,接著就急速地飄向車外:“不睡了,我陪你聊天吧。”


    富貴笑笑,調整著方向說:“我開車不會瞌睡的,你就放心吧。”


    說話間,車猛地顛簸了一下,小於痛苦地呻吟一聲,從後麵捅了富貴一下:“車上有紙嗎?”


    富貴從車上找了一卷衛生紙遞給他,看到他右手緊緊地捏著左手指,問:“怎麽了?”


    他的叫聲,驚醒了熟睡的戰友們,撒騰看了看小於的手說:“流血了?”小於接過紙,在手指上包了幾圈說:“剛才揍那些家夥的時候不小心被砍刀掃了一下,本來凝固了,剛才車顛簸碰了一下,又流了點血,沒什麽大礙。”


    富貴打開車內燈,借著微弱的燈光看了看他的手指,傷口不深,這才放下心來:“那幫家夥真是窮凶極惡,欺負女人不說,還糾集那麽多流氓鬧事,看開始氣勢洶洶的架勢似乎要把我們給吃了。”


    楊愛國把車窗關上緩緩地說:“這就不難看出,這些家夥平時一定魚肉鄉裏,橫行霸道慣了,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裏。這樣教訓他們一下也好,讓他們知道天外有天,以後能夠收斂點,我們也算給當地的百姓除了一害。”


    一提起除害,一向沉默寡言的孫雨廣也難以抑製心裏的興奮,他向前探了探身子說:“開始他們也夠囂張的,還帶著凶器,今天也就是遇到了我們,要是一般人,我看他們真敢把人砍個半死。你們說地方現在怎麽這麽亂啊?難道警察就不管嗎?”


    楊愛國點點頭說:“不管哪個地方,都有些狐假虎威的地痞混混,他們一般都有後台,不是有錢就是有權,今天砍了人,被公安抓去,可明天就能大搖大擺地出來繼續作惡,所以才助長了他們的囂張氣焰,膽子越來越大。”說完頓了頓,臉上露出一份自豪:“你們還記得四五年前,我和黎明去參加打黑行動嗎?那些人警察都不放在眼裏,我們逮捕的時候,居然有人警察都敢打,尤其那個頭目,還有內部人給他通風報信,結果我和黎明追了十來天才把他抓住。所以啊,今天這些家夥這麽張狂,一定有來頭。”


    撒騰撓撓頭皮說:“能有什麽來頭?哎,他就是再有來頭,咱們也是伸張正義,為民除害,還能把我們怎麽樣?哎,還記得咱們小時候學習過的雷鋒叔叔吧?他每次出門都做好事,我們這應該也算做好事吧?你看,咱們先是救人,接著就是救那個女服務員,後來就是為民除害,打擊黑惡勢力。我想,這次要是政委或者大隊長知道了,怎麽也得給申請個三等功什麽的吧,再不濟也得通令嘉獎吧?”


    小於默默地想了一會兒,高興地一拍大腿說:“撒騰說的是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要是早想到,咱就該讓她們寫封表揚信給政委和大隊長帶回去,沒準還真能立一功呢。嘖嘖,立功的機會就這麽溜了。”說完搖頭晃腦,一副沮喪的表情溢於言表。


    富貴看著他失落的樣子笑的車都開不成了,隻好把車停在路邊。剛下車,後麵車上的劉龍跑過來問:“怎麽不走了?”


    小於跳下車,摟著劉龍把他剛才的話說了一遍,遺憾地說:“這立功的機會失去的多可惜啊。”


    劉龍白了他一眼,轉過身小便,說:“你做夢呢?”說完看了看後麵車上一直按響喇叭的黎明,擠眉弄眼地說:“還記得杜磊說的話嗎?跟黎明出來,不被處分就不錯了,還想立功?”


    小於生氣地推了他一把,不服氣地說:“那你說,我們今天做了這麽多好事,別人都不知道難道就不可惜?”


    劉龍扣上褲子,微微一笑說:“沒什麽可惜的,我現在隻想老天保佑我們:那些流氓沒什麽後台,能讓我們逃過一次處分就夠了。”


    小於被他說得有點沮喪,黑著臉衝富貴揮揮手:“挺好的心情,被他幾句話就弄得糟透了,沒文化的人就是不會說話。走吧,不理他了。”


    207


    盡管小於那些天一直為沒能受表揚而耿耿於懷,但富貴從來沒想過靠做了好事而受表彰,因為在他心裏,路見不平,伸張正義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何況,他作為一名軍人,這些事更是義不容辭的。


    直到過了幾天,他們正在訓練,撒騰匆匆地跑過來,悄悄地說:“富貴,我剛才看到大隊長把黎明叫去了,會不會是我們教訓那些流氓的事?”


    富貴怔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把撒騰拉到一邊,定了定神說:“你聽到他們說什麽了?”


    撒騰搖搖頭說:“沒聽到。不過,我看大隊長叫黎明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微笑,估計不會是壞事。”說完想了一下,用肯定的語氣重複了一遍:“一定不是壞事!”


    富貴鬆了口氣,可那股不祥的感覺依然在心裏縈繞著,他撩起衣襟擦了把汗,正打算仔細問問撒騰,忽然看到黎明急匆匆地跑進訓練場,老遠就扯著嗓子大喊:“六中隊應急分隊緊急集合,換上便衣,隨我執行任務。”


    富貴看到他一臉的怒氣,就感覺形勢不對,如果執行緊急任務,怎麽會換上便衣?果然,看到杜勝利製止住緊急集合的隊員們,拉住黎明問:“你要幹嘛?什麽緊急任務?我怎麽不知道?”


    黎明的臉漲得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高高暴起,衝杜勝利瞪著眼吼道:“你給我滾開,我要帶著他們隨我去把那家飯店砸了。”


    富貴暗叫不好,剛要過去看看,通訊員小金跑過來喊道:“富貴,中隊長讓你立即到辦公室。”


    等富貴到了中隊長辦公室外,猶豫了一下,才大聲喊道:“報告。”


    辦公室裏傳來中隊長帶著火氣的聲音:“進來。”


    富貴走進去,敬禮道:“報告……”


    他話音未落,在辦公室來回踱步的中隊長就不耐煩地揮揮手:“得了,富貴,我問你,你們到省城那天,是不是隨著黎明酗酒鬧事了?”


    富貴心裏沉了一下,他探詢地抬起頭,看到的是中隊長憤怒的目光,教導員靜靜地站在窗前,應該是在看著訓練場上的黎明。


    房間很靜,除了訓練場上傳來的吵鬧聲,幾乎隻能聽到中隊長喘著粗氣的聲音。


    教導員終於轉過身,低著頭走了幾步,忽然停住,抬頭瞟了富貴一眼,似乎想說什麽,但還是歎了口氣,坐在椅子上,手指放在桌子上輕輕地打著節奏。


    富貴感到很熱,盡管牆角的電風扇不知疲憊地轉動著,但吹來的風卻是悶熱的。


    外麵已經聽不到吵鬧聲了,他不知道黎明現在怎麽樣了,他想往外看看,用眼睛的餘光往外瞟了瞟,從他站的角度根本看不到訓練場,隻有那幾棵楊樹上茂盛的葉子在隨風搖曳著。


    他此刻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在無助地等待著家長的懲罰。他迎著中隊長射來的兩道冷冷的目光,和他對視著……


    中隊長咳嗽一聲,避開富貴的目光,從不抽煙的他從桌子上拿起一包煙抽出一支,笨拙地叼在嘴上點著,接著就咳嗽起來。


    咳嗽了好久,他才把還剩很長的半截煙狠狠地熄在煙灰缸裏,瞟了富貴一眼說:“怎麽?還要我提醒你?”


    富貴聽到他說酗酒滋事,不禁愣了一下,心裏感到萬分委屈,他執拗地說:“我們沒有酗酒滋事。”說完就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詳細地述說了一遍。


    當他說完,中隊長和教導員相互對視一眼,中隊長皺了皺眉頭,沉思了好久回頭盯著富貴,似乎想從富貴的眼睛裏發現什麽。許久,也許沒能從富貴的眼睛裏看到什麽,失望的眼神離開富貴,點點頭說:“你所說的和我們了解的大相徑庭,不過,我們會進一步調查的。”說完沉思了一下,緩和了一下口氣說:“那我問你,在你們製止他們的行為時,誰先動手的?”


    富貴毫不猶豫地回答:“是我。”


    中隊長微微怔了一下,上下打量著富貴:“你?真的是你??”


    教導員也站起來,嚴肅地盯著富貴:“富貴,告訴你,這件事影響太大,那些人有十來個住院了,其中三個重傷害,估計後半生隻能和輪椅相伴。這件事集團軍首長都知道了,要求從嚴從快處理。你現在的每一句話都可能給你的前途帶來很嚴重的影響,你要為自己的話負責任,想好了再說。要是別人做的,你別擔著,你也擔不起。”


    他的話讓富貴萬分的疑惑,盡管沒有想過受嘉獎,但也沒有做好被處分的準備。怪不得剛才黎明鬧呢,原來竟然是這樣的結局!富貴握緊拳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看著教導員說:“我剛才說過了,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和別人沒有關係,如果有什麽後果,我……我應該負責。”


    中隊長歎了口氣,望著窗外喃喃地說:“有些事你付不起責任。”


    教導員也站起來,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說:“你們下手也太狠了,你們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特戰隊員,一拳能把牆打穿,何況他們是血肉之軀?”說完扭過臉說:“算了,你先回去吧,回去好好想想,最好寫份書麵報告,要詳細一點,明天給我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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