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今日來的目的是審問幕後凶手,不管李友知不知道,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李友活著走出這個房間。至於安樂那點小嗜好,他並不在意。  孟如虎好心情的走出刑堂,心裏記掛著齊斂的傷勢,連四堂也沒去直接回了院子。門口的守衛換成了地缶和黃末,孟如虎經過兩人身旁時狠狠瞪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若是再出差錯,你們都別活著出刑堂。”  “是。”地缶和黃末身子一緊,臉上的表情更加嚴肅。  孟如虎這才滿意的回房,看到齊斂靠在床頭看書,頓時笑容滿麵的湊過去,“娘子你該多休息,手上的傷還沒有好。”  “隻是一道小傷口,敷上藥過兩天就能痊愈。”齊斂放下書,輕聲笑起來。看了眼外麵的天色還不到吃午飯的時候,疑惑問道,“夫君今日不用去四堂嗎?”  “娘子你都受傷了,為夫哪有心情處理事情。”孟如虎半開玩笑的抱著齊斂,明明是個成熟穩重的男人,說出的話卻帶著幾分小孩子撒嬌般的討好。  齊斂一時忍俊不禁,想到孟如虎幾次都因為他的傷耽誤事情而被方姨訓斥。雖說孟如虎不在意被方姨數落幾句,但因為他的緣故而連累孟如虎,齊斂心裏總是有幾分愧疚不安。拉著孟如虎的袖子認真說道,“夫君,你快去四堂吧,不然方姨知道後又要說你了。”  孟如虎聽到這話,委屈的抱著齊斂直哼,“為夫就想多陪陪娘子,我就一個晚上不在,就讓娘子受傷,為夫這心裏難受的狠。”  齊斂被說得心裏一暖,不再勸說,也沒心思看書,安靜的讓孟如虎抱著,一時靜默無言。  “娘子你昨晚去竹林是想做什麽?”孟如虎突然出聲,他問的很謹慎,完全是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提起,但他話一說完明顯感到齊斂身子緊繃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  “我……”齊斂支支吾吾說不出話,原本在心裏準備好的說辭對上孟如虎那雙銳利的星眸時,一時無法順利說出,隻能閃躲著移開目光,小聲說道,“隨、隨便走走。”  這個理由孟如虎自然是不信,看齊斂手足無措的模樣,他又不想逼得太狠,主動轉移話題,“明天陸大夫和付蓉就會回來,到時候我請他們過來一趟為娘子治傷。”  “多謝夫君。”齊斂心虛地不敢拒絕,飛快抬頭瞥了眼孟如虎,心裏一亂強行開口解釋,“我昨夜等夫君等的睡不著,就想出去透透氣,走著走著到了竹林,誰知道突然竄出一個醉酒的人,多虧章堂主和謝開救了我。”  謊話一出口,後麵越說越溜,齊斂想了一晚上才想到這個理由,聽上去是沒有任何破綻。不過孟如虎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一眼就發現齊斂在說謊,他也不戳破,順著齊斂的話往下說,“娘子沒事就好,我回頭去賞他們。”  “多謝夫君。”齊斂勉強擠出一抹微笑說道,畢竟是第一次對孟如虎撒謊,他整個人都不在狀態,根本不敢去看孟如虎的神色。  兩人正說著,外麵護衛來報說是方姨和遲公子前來看望夫人。  齊斂聽到遲續要來,臉色一變,心裏生出幾分緊張,怕被孟如虎看出端倪,勾起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說道,“夫君,我腳疼的厲害不方便出門迎接小姨和遲公子,你幫我向他們說聲抱歉。”  “一家人說什麽客氣話,小姨他們不會怪你。”孟如虎笑著安慰,讓齊斂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他出門去見兩人。  來到外廳見到桌上放著一碗雞湯,香味刺激的人胃口大開。孟如虎一聞味道就知道是方姨親手熬製的,一臉嘴饞的湊到方姨身旁嬉皮笑臉,“小姨的手藝真好,娘子腳傷嚴重不方便出來見客,還請小姨您多擔待。”  “行了,她受驚又受傷我這個做長輩的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讓她好好躺著,這雞湯我給她送進去。”方姨笑著白了孟如虎一眼,端起雞湯往房內走。  孟如虎也跟著笑起來,看見遲續提著一堆補品站著,不禁挑眉問道,“你怎麽不在遲叔身旁照顧?他現在正是缺人的時候。”  “今天我去醫館抓藥聽陸大夫說夫人受了傷,我把這事告訴我爹,他一聽就急的不得了,非要我上山來看夫人的傷勢。”遲續兩手一攤,無奈的聳肩,勾著孟如虎的肩膀小聲問道,“李友究竟做了什麽事情,被刑堂挖去雙眼懸顱示眾?”  “這事你不用知道。”孟如虎發出輕蔑的冷哼,眼底帶著冷意,從桌上拿了一個蘋果塞到嘴裏,重重的咬了一口仿佛泄憤一般,“他死有餘辜,至於那雙眼睛是安樂的一點小樂趣,你又不是不知道。”  提起安樂,遲續厭惡的皺眉,胃裏一陣翻湧,捂著鼻子說道,“令人惡心的家夥,他養的那條紅鸚鵡魚不知道吃了多少雙人眼。”  孟如虎聞言大笑,三兩口吃完蘋果,摸著下巴露出意猶未盡的神情,“那條魚鮮紅如血,色澤漂亮,不知道用來紅燒是什麽味道?或者清蒸也不錯,應該很滋補。”  “如虎……”遲續被孟如虎一番話說的差點嘔吐起來,忙喝了杯茶壓下胃裏的不舒服,小心看了眼房內問道,“夫人的傷勢如何?怎麽一個人夜晚出現在竹林?”  “一點小傷不礙事,其他的事情你別多問。”孟如虎臉上帶著些許煩躁,不太願意提這件事情。他自己都沒有弄清楚其中的原委,又如何告訴別人答案。  遲續見狀也不再追問,指著一推補品對孟如虎說道,“這是我爹費盡心思弄的,務必讓夫人服用,免得浪費他一番良苦用心。”  一番好話從他口裏說出來硬是帶著三分諷刺,孟如虎聽得直皺眉,想起這兩父子的關係,語重心長的勸道,“遲叔就你這一個兒子,這些年他也老了,將來還等著你給養老。你別三天兩頭氣他,有時間多盡些孝心。”  “我這個兒子可比不上外人,他要是死了,多的人給他送終,還輪不到我。”遲續不屑的挑起嘴角,似笑非笑的臉上帶著幾分怨氣。  孟如虎討了個沒趣,也不再提此事,見遲續還在生氣,起身從櫃子裏拿出一壇酒放在桌上,“來,我們喝一杯。”  還沒等他開封,房裏傳來方姨震天響的怒斥聲,“有這個喝酒的時間你不如去四堂處理事情,出了這麽大的事你總得和兄弟們交待交待。”  “小姨您放心,我都叫安樂處理好了。”孟如虎一邊解釋一邊手腳麻利的收拾桌子,把酒壇子放回去的時候還不舍的用力嗅了兩口。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方姨看到他這沒出息樣的樣恨鐵不成鋼,直接一腳踹過去,“整天隻知道喝酒。”  孟如虎委屈的揉腿又不敢反駁,瞥了眼房內對方姨笑著說道,“喝了小姨的雞湯,娘子的傷用不了幾天就能完全康複。”  “你當我這雞湯是神藥呢?”方姨被哄地轉怒為笑,一把拉住孟如虎,對遲續說道,“今日有勞遲公子了,替我向遲管家問聲好,要他多注意身體,大當家還有諸多事情要仰仗他。”  遲續聽出這是在下逐客令,眼底閃過一絲不悅,麵上還是客氣的擺出笑臉,“多謝方姨的關心,我這就回去告訴他夫人的情況,免得他擔心。”  “一路小心。”方姨客套的說著,一等遲續出門,迫不及待的拉著孟如虎說悄悄話,“她一個女人,大晚上不睡覺去竹林幹什麽?”  孟如虎就知道方姨把遲續支開是要問他這件事,當下也不再嬉皮笑臉,認真解釋道,“娘子出門散心。”  這話方姨顯然不信,瞪著眼睛繼續質問,“竹林離這裏有五裏路之遠,來回要小半個時辰,她要是真想散心何不去看你院子裏的荷花池?”  “這個季節又沒荷花有什麽好看的。”孟如虎立刻反駁,頓時遭到方姨冷眼,隻好放緩語氣說話,“娘子喜歡竹子,去竹林有何不可?”  “你就知道向著她。”方姨氣得一巴掌拍在孟如虎胸膛上,隻把孟如虎拍的倒退兩步,“要不是章荼這個月申時就會去竹林巡邏,大晚上孤男寡女還指不定出現什麽不堪的事情。”  一聽這話孟如虎臉色一變,陰沉的似乎要發怒,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娘子可不是那種不知廉恥的人,李友那個不知道死活的東西敢對我娘子無禮,殺了他還真是便宜他了。”  方姨清楚感到孟如虎身上的殺意,心裏閃過一絲害怕,當下規矩許多,不再對孟如虎拳打腳踢,耐心的把自己的擔憂說出來,“我知道她是你娘子,所以你信任她。可是如虎你有沒有想過,一旦她有不軌的心思,首先遭難的就是你。”  孟如虎正想反駁,方姨快速的繼續說道,“我也不是非要說她的不是,就是希望你能留個心眼,枕邊人也要多加防範。你身上肩負的重任事關你父母的清白,切莫因為輕信他人而丟了性命。”  方姨的這番擔心並無道理,她借著進房送雞湯之便也對齊斂旁敲側擊的一番,得到的解釋和孟如虎說的一模一樣。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也是很滿意齊斂,不希望齊斂是個心懷不軌的人。可齊斂和她說話時明顯有著心虛,這不得不讓她多想。  當初在這山下給孟如虎選妻,就是看中山下女子身世簡單,自從齊斂嫁進來之後齊家人全消失了,派人去尋竟然一路追到了京城,再往後卻是沒有消息。她真怕齊斂看似簡單實則深藏不露,會壞了他們的大事。  “小姨,娘子心性單純善良,對諸多事情都不懂,她認識的人都沒我殺過的人多,肯定不會是什麽奸細,更何況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您就放心好了。”孟如虎自是明白方姨的擔心,笑著安慰道。  方姨沒他這麽心大,見勸不通隻能又氣又憂的離開。  孟如虎送走方姨,回到房內看到齊斂有些心不在焉的躺在床頭,走近兩步問道,“娘子哪裏不舒服?”  “我沒事。”齊斂抬頭露出一個笑容,往外瞧了一眼問道,“遲公子今日怎麽來了?遲叔的傷勢好了嗎?”  一連兩個問題帶著幾分急躁,孟如虎從中聽出齊斂似乎很在意遲續的行蹤,心裏有些吃味,麵上還是笑著回答,“遲叔從陸大夫那裏聽說你受傷的事情,就要遲續帶著許多補品來看望你,現在遲續已經走了。”  “走了?”齊斂驚訝的直起身子,眼底浮現一絲疑惑。根據孟如虎所說,遲續來此的理由十分充分,而且沒有和他見麵,他先前還以為遲續會借著這個機會進一步威脅他,哪裏想到遲續就這麽輕易離開。  雖然遲續的行為毫無破綻,但齊斂還是堅信寫信之人就是遲續。不為別的,單是遲續對孟如虎那份隱秘的感情,就足以讓他對遲續存有無法抹滅的敵意。  齊斂知道他這麽想是有些小人之心,不符合範夫子所教他的君子之義。可麵對與孟如虎有關的事情,他實在大方不起來,他的夫君絕不容許任何人覬覦。  “娘子是想見他一麵嗎?”孟如虎有些不高興的問道,他明明白白看到齊斂聽到遲續走了之後臉上浮現的驚訝和失望。  “不是。”齊斂快速的反駁,忙收回心思認真回答,“我看他不辭辛勞的來此,想對他說兩句感激的話。”  這個解釋也合理,孟如虎心裏還是不舒服,走到床邊一把抱住齊斂,委屈又霸道的說道,“遲續不是外人,娘子何必如此見外,要若是想感激,等下次見麵再說也行。”  “那到也是。”齊斂笑著應和,想了一會又問道,“我聽夫子說遲公子寫的一手好字,一直想找機會欣賞,不知道夫君可有遲公子的字跡。”  從他進房裏,齊斂三句話不離遲續,孟如虎心裏有氣,又不好發作,悶著聲音答道,“有幾封他以前寫的信,我去拿給娘子看。”  “多謝夫君。”齊斂頓時一喜,聲音裏帶著迫不及待的喜悅。若是能和遲續以前的字跡對比,他就能確定信究竟是不是遲續所寫。  孟如虎感到齊斂的高興,心裏更加不高興。他明知道信在最右邊櫃子最下麵一層,偏偏要從最左邊找起,把每個櫃子大開大合,弄出巨大的動靜。  信還沒有找到,好幾個櫃子都已經被弄亂,齊斂看著淩亂的櫃子,這才意識到孟如虎似乎在生氣。  齊斂有些不解,剛才還好好的,怎麽一會就變了?撐著身子關心問道,“夫君,你怎麽了?”  孟如虎聞言手裏的動作一停,口是心非的回答,“沒什麽,我幫娘子找信。”話一說完又是猛烈的動作,用力過大直接把抽屜全拉了出來,裏麵的東西直接撒了一地。他也不撿,又去開下一個櫃子。  齊斂看著孟如虎越來越粗暴的動作,聯係到剛才發生的事情,試探著勸道,“夫君不用找信了。”  果然話一說完,孟如虎的心情瞬間轉變,眼底藏著笑意,還是違心的說道,“馬上就能找到。”  “夫君以後再找吧。”齊斂再接再厲的勸說。再讓孟如虎翻下去,剩下的櫃子也難遭幸免,他還是等腳複原之後自己找比較好。  孟如虎假心假意的又找了一會,找到最右邊櫃子時裝腔作勢的揮手,“娘子,為夫手好酸,下次再找吧。”說完也不等齊斂應聲,大步邁向床榻,坐下就再也不肯動。  齊斂看他脾氣來得莫名其妙,去的也莫名其妙,頓時忍俊不禁,“夫君剛才為何事生氣?”  “生氣?我沒生氣。”孟如虎一臉嚴肅的回答,死不承認剛才的行為。  齊斂見他這樣,也就不再繼續提這件事,望著孟如虎不停笑。孟如虎被齊斂笑的莫名其妙,到最後惱羞成怒的地捂著齊斂的嘴巴,故作凶狠的威脅,“不準笑。”  “好,我不笑。”齊斂發出模糊的聲音,努力憋住笑意。  臉上雖是正經的表情,可是眼裏的笑意掩蓋不住,孟如虎臉上一時掛不住,挪開手欺身而上,以唇封住齊斂的嘴巴。這下齊斂真的再也笑不出來,紅著臉閉上眼睛任由孟如虎親吻。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以後再敢笑話為夫,就這麽懲罰你。”一吻結束,孟如虎說著狠話,還不忘在齊斂臉上啄一下。  齊斂臉上的熱度還沒退,腦袋暈乎乎的直點頭,也沒聽清楚孟如虎說了什麽話。  鬧了一陣,下午的時間已經過半,齊斂回過神來繼續勸道,“夫君你去四堂吧,免得方姨操心。”  提起方姨,孟如虎這回不再拒絕,他本來因為齊斂的事情傷了方姨的心,再不去四堂那就更令方姨失望,想了想說道,“為夫這就去,娘子你注意休息,有事就叫他們,不要勉強自己。”  “好的,夫君。”齊斂聽話的應下。  孟如虎出門沒多久,齊斂看著地上散落著各種各樣的物品,不禁搖頭輕笑。他這個夫君搞起破壞從來不會手軟,卻也從不愛收拾東西。  齊斂無奈的笑起來,下床慢慢的挪動過去,把地上散落的物品依次分類的放回原處,整理完之後他發現隻有一個櫃子沒有被孟如虎動過,這屋裏能放東西的就是這些櫃子,齊斂猜想信應該是放在最後一個櫃子裏。  心裏頓時激動起來,打開櫃子果然看到一疊信,粗略的數過去有四五十封,上麵的字跡雖是越來越好,但能看的出來是出自同一個人手筆。  這些信就像小石子一樣堵在齊斂胸口,看的他極不舒服。一想到遲續以前就與他夫君這麽親密的書信往來,齊斂越發的嫉妒,更加不喜歡遲續。  打開最近的一封信,上麵的筆跡和昨天那封信有些不同,看不出來是同一人。  齊斂鬱悶的把信放回原處,心中暗暗記下信上的筆跡。昨天的筆跡他已經記下,隻要找人分辨字跡,那他便能確認遲續究竟是不是寫信之人。  而這件事不能去找範夫子,若是讓範夫子知道,遲續和他夫君也必定會知道。所以他得找別人,去鎮上便是最好的選擇。在此之前,要等傷好才行。  如孟如虎所說,陸大夫和付蓉第二天一大早就回了山上,還沒有落腳就被孟如虎拉來給齊斂看傷。  陸大夫仔細診斷了一番,看到孟如虎一臉嚴肅,有些好笑的說道,“大當家不必過分憂慮,我開幾服藥給夫人服用,過幾天便能痊愈。”  “多謝陸大夫。”孟如虎神色一鬆,親自送陸大夫出門。  在床上躺了三天,齊斂腳踝消腫了許多,孟如虎終於允許他下床,但卻不準走太遠的路,出了院子就不行。齊斂也聽話,就抱著紅燒肉坐在門口看天空,或者是在屋裏看書。  今日值勤的人是天極和玄一,齊斂前幾天都沒有看見他們,他發現今天兩人站立的姿勢和往日有些不一樣,平時都是一動不動,今日站了一個上午,已經悄悄動過好幾次,像是在忍耐痛苦。  齊斂感到奇怪,也知道不該多問,在天極把午飯遞給他時,不經意看到天極手腕處有一道已經結疤的紅痕。隻是粗略一瞟,也讓人觸目驚心。  天極察覺到齊斂的目光,不動聲色的收回手,“夫人若有事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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