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自然是有,吃完飯我就送給你。”遲續壓低聲音曖昧的說道,換來齊玉一陣笑聲。  孟如虎知道這是遲續慣常哄人的技巧,不過這女子也非良人,愛慕虛榮四個字就寫在臉上。兩人各有所圖,一個願意出錢,一個願意出色,錢財換美色都不虧。  看齊斂一直注意那邊的動靜,孟如虎怕齊斂學壞,擋住齊斂的視線說道,“這事遲續會處理,我們回去。”  齊斂點頭,收回目光,跟著孟如虎去酒樓。他現在可以確定,齊玉沒有認出他,一時之間心裏頭不知是輕鬆還是失望,靠在床頭不想說話。  孟如虎見齊斂情緒低落,半蹲著在床邊問道,“娘子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我沒事,就是有些累。”齊斂握著金鐲子,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  孟如虎見狀安慰道,“娘子先休息一會,睡醒之後我帶娘子去逛逛廟會,今日初一聽說神算會擺攤,我們晚上去算一卦。”  “神算?”齊斂疑惑的抬頭,想起範夫子曾教導的話,認真說道,“未來之事無法預測,禍福榮辱並無天意,所謂神算盡是唬人的話,不足為信。”  “娘子說的對,我們就去沾個喜慶。”孟如虎自然也不信占卜之言,純粹就是想帶齊斂去湊熱鬧,放鬆心情。他感覺到齊斂今日有些怪異,心裏頭肯定藏著事情,卻又不願意和他說。  看孟如何興致勃勃的模樣,齊斂也不想掃興,輕笑著說道,“都聽夫君的。”  睡了一覺,齊斂心情好上許多,不再愁眉苦臉。兩人在酒樓吃過晚飯,散著步向廟會走去。晚上比不上白天那般熱鬧,黑色為安靜的道路增添了一絲朦朧的神秘感,火紅的燈籠搖曳在高空中,遠遠望去如同一條紅色的長龍,指引著前進的方向。  齊斂手裏也提著一盞紅燈籠,形容如蓮花盛開,不是用來照亮,而是祈福所用。來逛廟會的女子手裏都提著一盞燈籠,有的小巧玲瓏,有的規規矩矩,形狀各異看的人眼花繚亂。  越往裏走人群越多,孟如虎把齊斂護在懷裏盡量挑人少的地方行走,到了求簽的地方幾乎是人潮擁擠,排隊的人群從裏麵排到了門外。  齊斂和孟如虎站在隊伍中央,不時看見有人從廟裏出來,臉上各有喜憂。齊斂好奇的向裏麵望了一眼,隻看到各色的燈籠,看不清裏麵的情況。  孟如虎視野要高一些,能清楚看到算命的先生,約摸五十左右的年紀,胡須發白,給人摸骨看相,半閉著眸子顯出幾分仙風道骨。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排了半個多時辰才輪到齊斂和孟如虎,齊斂進屋之後感到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外麵喧鬧的聲音似乎被隔絕在門外,絲毫幹擾不到算命先生的悠閑姿態。  “夫人請先求簽。”算命先生撫摸著發白的胡須,兩眼笑眯眯帶著幾分慈祥。  齊斂聽了此言跪在蒲團上搖了搖竹筒,從裏麵掉出一根簽,上麵寫著下簽。齊斂不信占卜摸骨,看見下簽心裏也沒有任何感覺,麵色如常的把簽放到桌案上。  算命先生拿起卦簽,看清簽上的字,又抬頭瞧了瞧齊斂的臉色,頓時笑逐顏開,手指撫動胡須的速度陡然加快,閉著眼睛嘴裏念念有詞。  齊斂離桌子不過一步的距離,即使這般近還是沒聽清算命先生說得話,隻看到卦簽上麵的‘下’字被一隻蒼老有力的手指不停的撚來撚去,那力度似乎要將上麵的字抹掉一般。  等了一會,算命先生終於停止念詞,睜開眼睛望向齊斂的眼神帶著詫異,把卦簽放下說道,“此簽所為下簽,顯示的卻是富貴之命。夫人將來定能高中,飛黃騰達。隻是有一事老朽很不明白,這女子身怎能行男兒事?”  齊斂心裏一緊,慌亂的看了眼不遠處和僧人聊天的孟如虎,看孟如虎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才放下心來,小聲說道,“此簽之事還望您保密,莫要告訴我夫君。”  算命先生眼裏還是有幾分疑惑,又細細瞧了瞧齊斂的麵相,算出的結果和卦簽無異。縱使心中不解,也沒有多問,想著卦上的‘下’字,提醒道,“夫人不久會有大災,若能平安渡過,將來便是平步青雲,望您小心謹慎,切莫大意。”  “多謝您的教導,我記下了。”齊斂行了個禮,壓下心底的惶恐,向孟如虎走去。他本不信算命言語,但被這位老者一說,心底又不禁信了幾分。  孟如何才和僧人聊了兩句就見齊斂向他走來,當下也不聊天了攬著齊斂的肩膀問道,“娘子求的什麽簽?”  “上上簽,先生說我將來是大富大貴命。”齊斂笑著說道,掩去真正的簽字。  孟如虎一聽大笑起來,滿心歡喜地牽著齊斂的手向門外走,“娘子這簽求的好。”  齊斂低頭抿嘴輕笑,離開之時回頭看了眼算命先生的攤位,桌前站著一人惴惴不安,而老者還是那副仙風道骨的悠然模樣,閉著眼睛念念有詞。  齊斂心神一動,小聲問道,“夫君,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件很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原諒我嗎?”  孟如虎一愣,臉上的笑意隨之消失,擔憂的望著齊斂,認真說道,“娘子別說傻話,你怎麽會對不起我呢?我娘子是世界上最好的媳婦,讀書做飯樣樣精通,為夫可是喜歡的不得了。”  齊斂聽著不自覺的笑起來,他能感到孟如何眼底的情意,那雙耀眼的星眸裏滿是他的身影,率先一步踏出廟門回頭說道,“我和夫君開玩笑的。”  “娘子也學會調皮了。”孟如虎緊隨其後一把扣住齊斂的腰,趁著街上沒人用力親了齊斂一口。  兩唇相貼的溫度燒的齊斂麵紅耳赤,雖然周圍漆黑一片,但這也是大街上,齊斂被孟如虎大膽的行為驚的心髒直跳,氣息不穩的說道,“夫君,你怎麽能......”  “我親我娘子,旁人又能說什麽閑話。”孟如虎笑著湊在齊斂耳彎說話,大有再來一回的意思。  齊斂怕孟如虎真的繼續,連忙錯開幾步假裝認真走路。孟如虎知道齊斂臉皮薄,回味了一下剛才的滋味,大步流星趕上齊斂。  兩人並肩的那一刻,齊斂忍不住抬頭去看孟如虎,正好對上一雙充滿笑意的眸子,讓他又忍不住想起剛才的事情,才降下溫度的臉頓時又紅了。  孟如虎自是看清了齊斂臉上的表情,打趣的說道,“娘子,為夫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沒有沒有。”齊斂答的飛快,一邊搖頭一邊走路,忽然手心裏一暖,一雙大手把他的手握在其中。  齊斂悄悄勾起嘴唇,用力的回握,把剛才的算卦拋之腦後。沒有發生的事情現在擔憂也沒用,與其惴惴不安,還不如享受此刻的溫柔。  “娘子,夜深了,我們回去吧。”孟如虎看了看四周,隻有幾個店零零散散的開著,大部分都已關門,沒有可以繼續逛的地方。  齊斂也跟著孟如虎的動作看過去,街上的燈籠已經滅了許多,顯得不遠處的一家店格外明亮熱鬧。不少女子站在門口大聲吆喝著,喊著‘大爺來玩’之類的話。  進去那家店的也全是男子,各色穿著打扮的都有,讓齊斂感到奇怪的是,竟然有男子直接就摸那些女子的臉蛋,而女子們也沒有拒絕,反而嫵媚的笑起來。  齊斂看了一會,越發不解,拉著孟如虎的衣袖問道,“夫君,那家店是做什麽的?真熱鬧。”  孟如虎連忙伸手擋住齊斂的眼睛,嚴肅的說道,“煙花之地,娘子莫要放在心上,就當沒看見。”  “好的,夫君。”齊斂不太懂,範夫子沒有教過這些,他隻能聽出孟如虎不願意多提,於是也就不再問,心裏暗暗記下‘煙花之地’這個名稱,打算回去請教範夫子。  孟如虎不知齊斂心中所想,為了避開那座青樓,帶著齊斂特意繞了一條遠路。兩人到酒樓的時候,齊斂已經困得眼睛快要睜不開。  這一天齊斂也確實累到了,白天受驚一場,晚上又走了很多路。孟如虎把齊斂抱到床上,輕聲說道,“娘子,為夫替你寬衣洗漱。”  他這話一說完,齊斂眼睛陡然睜開,一把推開孟如虎的手,緊張地攥著領口,“我自己來。”說完也不敢去看孟如虎的神色,強做鎮定的躲到屏風後麵洗漱。  孟如何靠在床邊,摸著下巴思索。他娘子什麽都好,就是太過害羞。  齊斂洗漱完回到床上,看到孟如何在發呆,小聲提醒道,“夫君,該你洗漱了。”  “娘子你先睡,為夫馬上就來。”孟如何回過神,一手脫了衣服赤身裸/體的走向屏風。  齊斂看的臉色發紅,又舍不得挪開眼,等孟如虎走到屏風後麵才收回光,紅著臉疊孟如虎的衣服,疊好之後才躺上床。沾上枕頭的那一瞬間沉沉睡去,連孟如虎什麽時候洗完都不知道。  這一覺直接睡到日上三竿,齊斂醒來的時候腦子還有點懵,看到外麵天色大亮,著急的起床穿衣服,慌慌張張的模樣似乎要出門。  孟如虎裸著身體坐起來,一把將齊斂拉到懷裏,還未睡醒的嗓音帶著幾分沙啞,“娘子你要做什麽?”  “我要去小姨......”齊斂話說到一半立即清醒,鬆了一口氣放下手裏的衣服,失笑著說道,“我都忘記我們是在外麵,今日不用去小姨院裏。”  孟如虎聞言也跟著笑起來,把齊斂抱到床上,閉著眼睛說道,“娘子,再睡一會。”  “嗯好。”齊斂乖巧的應道,他此刻已無睡意,看孟如虎還是很困的模樣配合的躺在床上,側過頭盯著孟如虎俊朗的側顏發呆,不禁無聲笑起來。  躺到中午,孟如虎才再次醒來,兩人吃過午飯打算直接回山上。才牽出馬匹,街頭傳來響亮的鑼鼓聲,道路兩旁的百姓全跪了下去,個個口裏喊著‘恭迎縣令大人’。  孟如虎眉目一挑,停下動作。  作者有話要說:  還沒有存到三萬字  今天發一章 紀念又老了一歲()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齊斂看到一個身穿官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出現在路中間,後麵跟著好幾個衙役,其中兩人抬著一塊金匾,上麵寫著‘妙手回春’,一行人似乎是向陸大夫的醫館而去。  孟如虎怕醫館出事,帶著齊斂繞道提前到達醫館,急急忙忙的進去卻看到陸大夫和付蓉一如平常般的在整理草藥,當下麵色嚴肅的說道,“縣令一行人似乎要來醫館,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陸大夫盡管開口。”  “多謝大當家的好意,此事已有人告知陸某,縣令是來送禮,並非尋事。”陸禮笑著說道,停下手裏的活讓付蓉斟茶。  一番話令孟如虎奇怪不已,陸禮雖然醫術高明,但終歸也隻是一個平民百姓,根本不足以驚動官府,更何況陸禮以前還有案底,縣令來此不是問罪反倒送禮當真是令人不解。  為了弄明白心中的疑問,孟如虎也不急著走,和齊斂坐著喝茶。才喝完茶就聽見鑼鼓聲已經到了門外,忽得又整齊的消失。外麵一下子安靜下來,響起縣令的聲音。  “陸大夫好久不見,聽聞您醫術高明,父老鄉親都誇您是活神醫,本官應百姓們的要求,今日特意來送您這塊‘妙手回春’匾。”縣令站在門外,對著陸禮作揖,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  一縣縣令對平民行禮已是不合常理,更何況這還是個隻會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今日擺出的這副低姿態讓孟如虎心裏更加生疑,不動聲色的看著陸禮和縣令互相說著客套話。  “有勞縣令,陸某不敢當。”陸禮推拒了三回,終於接下牌匾。打算請縣令進來喝杯茶,話還沒說出來口,就見縣令一臉急著要走的模樣,眼裏還帶著害怕。陸禮不明所以,禮節性的又說了幾句客套話,讓店裏的人去送縣令,他則進後院繼續整理草藥。  隻有一個下人出來送行,縣令麵子上過不去,心裏又氣又怒,卻又不敢發作。望了人群中某處一眼,帶著衙役急匆匆離開,仿佛後麵有人追趕一般。  孟如虎望著縣令著急的背影,意味深長的笑起來,對齊斂說道,“為夫臨時有點事情要辦,娘子你在這裏等著,為夫很快便會回來。”  齊斂點了點頭,想要問孟如虎是什麽事情,腦海中閃過方姨的教導,讓他不要追問孟如虎的行蹤,隻好壓下心裏的好奇,起身送孟如虎離開。  “夫人,孟大哥這是要去哪裏?”付蓉和店裏的長工把牌匾安置好,出來就看見孟如□□著馬疾馳而去的背影,不免有些著急的問道。  “夫君要辦點事情,很快便會回來。”齊斂答道,又重新坐回去等人。  外麵看熱鬧的人群已經散去,唯獨一個神色冷峻的男人向著醫館走來,也不和人打招呼,悠閑自若的去了後院,付蓉見了也未阻止。  齊斂認出這是昨日救下付蓉的男子,有些好奇的問道,“那位公子是去找陸大夫嗎?”  付蓉輕輕點頭,臉上露出笑意,“今日縣令會來送匾都是他的功勞。”  能讓縣令親自登門,定不是普通人。齊斂心裏奇怪那人的身份,倒也沒有多問。  付政進入後院,看見陸禮在一推草藥中挑練分類,刻意放輕腳步從後麵抱住陸禮,壓低聲音曖昧的說道,“陸叔在忙什麽?”  “今日之事多謝王爺,陸某自當銘記在心,日後相報。”陸禮繃直身子,盡力穩住嗓音。他昨日聽付蓉說了事情的經過,知道張易以後再也不能騷擾付蓉時心裏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  張易仗著自己的身份欺辱了不少良家女子,還把注意打到付蓉身上。陸禮一方麵擔憂,另一方麵也隻能教導付蓉多多小心。  他們身份普通,鬥不過張易,如今有付政出手解決這個麻煩,於情於理他都應該感激付政。這會被付政抱著,陸禮也隻好承受,盡力忽略身後火熱的溫度,專心手裏的事情。  “陸叔,草藥分錯了。”付政騰出一隻手把陸禮分錯的草藥放回正確的藥篩中,腦袋埋在陸禮肩窩裏說道,“他也帶人也找過來了,我若是再在此處停留定會讓他產生懷疑,要是暴露你們的行蹤陸叔肯定會怨我吧。”  陸禮心神一跳,一時之間不知道是驚還是喜,手裏的草藥幾乎被撚成汁,過了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王爺一路小心。”  “陸叔心裏巴不得我趕快走,是不是?聽到他來了你很高興,想要立刻見到他是不是?”付政溫柔的語氣一變,冷俊的臉龐帶著令人生畏的陰冷,用力掰過陸禮的身子,氣憤的質問,“你心裏終究是念著他,哪怕隻是聽到他的消息你就高興的好像要立刻去找他一樣。”  陸禮承認他心裏是有幾分喜悅,但不至於像付政說得那麽誇張。想掙脫付政的手,費了一番力氣也沒有掰開,忍著疼痛說道,“我並不想見他,若是讓他帶走蓉兒,我有何臉麵去見我師姐?”  “你說謊,你就是想見他。”付政低聲怒吼,兩眼死死的盯著陸禮,在陸禮以為要他做出什麽不理智的行為來時,那雙淩厲到令人害怕的眸子頓時蓄滿淚水,口氣一軟可憐兮兮的說道,“陸叔......”  他也不說話,就是一直叫陸禮的名字,委屈的模樣好像陸禮欺負他一般。  饒是陸禮做足了心理準備,還是被付政突如其來的哭聲給嚇到。這還是他第一次見付政哭,哭得還挺傷心。陸禮其實有點想笑,付蓉哭起來是讓人心疼,付政哭起來就有點滑稽了。既不是那種含蓄的哭法,也不是隱忍的落淚,隻會扯著嗓子瞎嚎,五官全皺在一起,硬生生多了一份蠢樣。  顧慮到臨川王爺的麵子,陸禮忍著沒笑出來,像哄小孩一樣對付政說道,“王爺別哭了,陸某隻想把蓉兒撫養成人,看著她風風光光的出嫁就是我最大的心願。至於其他的事情,陸某早已不放在心上。”  這話不管是真是假,付政自動選擇相信,立刻收住淚水,恢複平日裏的強勢,“陸叔要說到做到,將來要是真的見到他,別話來沒說兩句就往他懷裏撲。”  動不動就不往別人身上湊這裏付政才幹得出來的事,陸禮自覺做不出這種丟臉的行為,還是順著付政的話說道,“王爺提醒的是。”  得到陸禮的承諾,付政心裏還是有些不爽,又怕一時心急弄巧成拙,要是陸禮被他說得真的想去見他爹,那他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更何況兵法有雲,攻城為下,攻心為上,他今日這一哭多多少少能撬動陸禮的內心。  思忖了一番,付政擦幹眼淚,正色說道,“我和他此次來崇國一是應吳貴妃的請求為三皇子慶生,二是向崇國借道攻打延國。此戰我估計需要三個月之久,陸叔不要太擔心我。我身經百戰,又用兵如神,定不會有任何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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