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明大師的確忙,但是我們去了,他也是有空的。”“祖母若是一開始讓人傳告訴我,想讓惠明大師看看我是不是仍舊是克六親的命格,我也就不推遲祖母的好意了。我本來是怕自己的命格不好,由我去給母親祈福,反而不妙,正準備前來告罪呢,沒想到祖母心裏是這麽想的。既然這樣,我肯定是要去的。我也想看看那惠明大師是不是天上的神仙轉世,能看一個人的前世今生什麽的。”林老夫人和林悅同時打斷了林如安要說的話。林老夫人語氣裏帶著幾許身為林家人的傲氣,林悅那話是說的真切誠懇,但裏麵的意思就不怎麽好聽了。在場的人神色都有些不大好看,林如意看了眼林悅,而後往林老夫人身邊靠了靠,垂下了眼。林老夫人因他這不敬的話氣的心肝兒都疼了,但想著林老太爺,她到底沒說出讓林悅滾回去的話,最後她怒氣衝衝的轉身離開了。林悅挺有閑心的,隨意點了個丫頭道“給我備輛馬車,我身體不好,受不了顛簸,騎不了馬。”那被林悅點到的丫頭神色一頓,有些為難。林如安上前溫潤的說道“馬車上麵安置些柔軟的物件,準備些酸甜的果子,我今日頭不舒服,不能吹風,同大哥一起坐馬車。”那丫頭一聽林如安的話,忙點頭如小雞吃米,立刻轉身去安排了。林如安對著林悅扯了扯嘴角小聲道“大哥不介意我同坐吧。”林悅上上下下瞅了他兩眼,淡聲道“我當然是不介意了,反正名頭不好的人是我又不是你。”林如安聽了這話,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神色有些恍惚,看向林悅的眼神有些複雜。等林悅和林如安坐上馬車後,林府眾人朝南安寺的方向走去。林府的馬車有自家的標識,一般識貨的人看了都會自動避讓的,他們十分順利的到了南安寺。上香也是有規定的,男女賓客是分開的。林如安和林悅等男子走的是另一個門,不至於打擾到女客。林如安到了大殿,十分恭敬的請香叩拜了一番,林悅站在一旁無聊發呆。一旁大概是剛剛剃度的小沙彌過來請林悅上香,林悅微微一笑道“我和這佛有衝,就不去上這香了。我心不誠,會惹佛祖生氣的。”小沙彌懵逼了,他大概是第一次遇到這樣坦白心裏話的人,他動了動嘴,許久後道“現在不誠,以後心就誠了。”“我們沒緣,誠心不了。”林悅不改初衷,四周的香客聽聞這話,對他怒目而視。正在為家人祈福的林如安這時也跪不下去了,林悅這話太拉仇恨值了,他站起身對著糾結不已的小沙彌道“小師傅,我大哥心情不好,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說完,便扯著林悅離開大殿了。林家在這南安寺有屬於自己的房間,每次前來直接入住便是。林悅在大殿後麵隨意攔了個小沙彌問道“小師傅,敢問南齋房的客人現在可在?”那小沙彌是個莊重的,他行了個佛禮,道“施主,林老夫人現在正在惠明大師的禪房,你們直接去便是了。”聽到惠明大師四個字,林如安麵上有些抗拒,但林悅卻是笑眯眯的開口道“那惠明大師的禪房在何處?”小沙彌看了他一眼,然後指了個方向。林悅沒理會林如安,直接朝惠明大師的禪房走去。林如安麵上有些糾結,最後還是跟了上去。不過林悅剛走了兩步,便聽到一道歡快的聲音“林公子,你們也來上香啊?”林悅順著聲音回頭,看到了斐清那張興致勃勃的臉,而斐清身邊還站著一個眉目如畫,氣質冷清的年輕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太子齊染。在外人眼中,林悅和太子是不熟悉的,可以不用上前打招呼,林如安卻是知道太子的。林如安看了看四周,知道齊染今日這是微服而來,便沒有行禮,而是上前一步詢問道“斐小侯爺、齊三公子,你們這是?”太子微服而來,定是不願別人知道身份,他也不好直呼太子名諱,隻好以姓和排行代替。斐清眉頭一皺,有些不樂意的撇嘴道“我們去見惠明大師。”今天齊染突然出現在斐家,要他陪著來上香。斐清自己最不耐煩應付這些和尚的,但是齊染的話他又不好不聽,便跟來了。還好,遇到了林悅這個有趣的。林如安心裏一木,心想,今天是個什麽日子,見惠明大師的人還真不少。他心裏這麽想著,耳邊隻聽林悅那慵懶的聲音響起“那可真巧,我們也是去見惠明大師的,不如一起。”斐清眨了眨眼,聽林悅那口氣可不像是拜見,倒像是前來拆台的。林如安麵色微紅的咳嗽了兩聲幹巴巴的道“是啊,是啊。”他心道,他這個大哥性子果然是灑脫的非同一般,竟然還邀請太子一起去見惠明大師。齊染看了林悅兩眼,風輕雲淡的開口道“既然同路,那一起吧。”林悅對和齊染同行表現的十分坦然,一旁的林如安則是心虛不已。不過他又有些高興,心想,若是太子和斐小侯爺在場,祖母怕是不好問有關林悅命格的事吧。林悅、齊染、斐清和林如安朝惠明大師的禪房走來時,林老夫人正在和惠明大師說林悅的情況,她滿臉愁緒“我們家最近不大太平,尤其是我那不成器的孫子,前些日子掉入水中差點溺亡後,性子就大變有些令人琢磨不定,一會兒他來了還請惠明大師幫著多看看。”而那廂,林如安怕林老夫人說話衝撞了齊染,在他們到達之前,他看著齊染一臉歉意道“齊三公子恕罪,祖母連同家妹正在禪房,容我去通稟一聲。”齊染點了點頭,林如安微微行了個禮,然後走到禪房門口敲門而入。林如安進了禪房,朝惠明大師行了佛禮後,便對著林老夫人低聲道“祖母,我和大哥剛在門口遇到了齊三公子和斐小侯爺,他們也是前來拜訪惠明大師的。”林老夫人因林如安那嚴肅的臉愣怔了下,一時沒反應過來齊三公子指的是誰,在林如安朝皇宮的方向比劃了下,她才猛然反應過來。林老夫人忙站起身道“既是如此,快快請。”林悅一路上對這個惠明大師挺好奇的,畢竟是他一句話改變了林悅的命。等林如安請齊染和斐清入內時,他打定主意了要好好看看這惠明大師到底是何方神仙的。第28章 幾人進入惠明大師的禪房後,林悅的眼睛便盯在了房內唯一的和尚身上,這和尚自然是傳說中的得道高僧惠明大師。這惠明大師生的是一副好相貌,即便是沒有頭發也不影響他那份俊逸。最關鍵的是他無論是站還是坐著,周身氣勢都像極了大殿供奉著的佛像,冷漠無情又仿佛事事在心。莊嚴寶相這四個字,大概就是專門為惠明大師這類出家人準備的詞。說來當初能給林悅批命格,那惠明大師的年齡也不算小了,可是現在他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十分年輕。這也是南安寺信眾格外多香火格外旺盛的緣故。香客總是想著,若不是這寺廟有靈,惠明大師的容顏怎麽會一直不變?惠明大師也的確有成為大師的資本,他看人的目光是不悲不喜的。即便是麵對齊染這個太子也和麵對普通信眾沒什麽區別,行佛禮時神情淡淡的。斐清看到和尚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大概是因為佛門講究因果輪回,而他們斐家出武將,在戰場上殺人如麻,手下亡魂無數,即便是為了保家衛國,但手上終歸是沾染了鮮血,有礙壽命。總之他見了和尚就憋悶的很,出氣兒都有點困難。此時麵對惠明大師那雙好像什麽都看透了的眼,他就覺得背脊密密麻麻的癢起來了,若不是顧及著自己的麵子,他能當眾給扭扭身體解解癢。齊染對著惠明大師虛還一禮,然後風輕雲淡的道“惠明大師不必多禮。”斐清看在齊染的麵子上一臉憋悶的還了個亂七八糟的佛禮,然後站在一旁假裝自己不存在。而林悅則隻是直直的盯著惠明大師瞧,最基本的禮節都是沒有用。齊染看了林悅一眼,麵上冷冷清清的。林悅和惠明大師算是有糾葛的,若不是當年惠明大師為他批注命格,林悅也不至於落到今天這地步。以齊染近期對林悅的了解,這人沒有在見惠明大師第一眼直接張嘴和人家算賬已經算是好脾氣了。想到這裏,齊染嘴角閃過一絲輕笑。而一旁的林老夫人看到齊染那轉瞬消失的笑容,雖極力保持平靜,但臉色還是有些沉。她以為齊染這是在笑林悅對惠明大師過於無禮,等於在笑他們林家教導無方,林老夫人覺得是丟人丟臉。齊染收回視線後,朝林老夫人看去,道“不知林老夫人先一步在此,打擾了。”林老夫人笑了下道“太……齊三公子太客氣了。”然後她頓了下道“既然齊三公子有話和惠明大師說,那我們先告退。”說完她微微朝齊染行了個禮,又朝惠明大師道“我們晚些時候再來叨擾大師。”說完這話林老夫人便準備帶著身後的孫女離開。若是換個地方,她說不得要讓林如意這些小輩在齊染麵前露露臉,但這裏是佛門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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