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一腳踢中他後背,毫不客氣地將他踩在地上。那人還想掙紮,卻見閃著寒光的劍刃幾乎貼在他的臉上,嚇得顫抖不己,險些要尿褲子。“少,少俠饒命……”“少囉嗦!說,竇準到底是什麽人!”那人直勾勾地盯著劍刀,生怕它刺下來:“不,不知道……”“喔?”偏偏唇邊揚起一抹淺笑,右腳一勾,將那人翻了個身,正麵朝上,腳再次踩上去,右手慢吞吞地抬起,劍刃貼著那人的左耳。“真的不說?切下一隻耳朵如何?”“啊……”那人一聲慘叫,閉眼叫道,“我說,我說!”偏偏滿意地一笑,將劍移開。那人心跳得厲害,胸膛不停地起伏,火光之下,臉上全是汗水:“他,他是長野派的掌門。”“什麽?”偏偏微驚,沉著臉道,“你敢戲弄小爺?長野派的掌門不是朱實尚嗎?”那人一動也不敢動:“朱,朱公子其實是二掌門,專門負責中原這一片,其,其他的,小,小人真的不知道……”“哼!”偏偏掃他一眼,將腳放下。那人雖是得了自由,隻敢坐起身,卻不敢站起,雙眼緊盯著偏偏手中的劍,生怕它再次靠近。“大山。”大山快步走過來:“小公子。”偏偏看向軒轅招堯騎來的那匹駱駝:“把上麵的東西轉移到其他駱駝上。”“是。”大山雖是不解,仍是照做。“上去。”偏偏向地上那人示意。地上那人以為自己聽錯,愣愣地站起身,看了看駱駝,又看了看偏偏。“小爺叫你上去。”偏偏冷冰冰地重複一遍。“是,是。”那人趕緊跳過去,一竄而起,落在駱駝上。偏偏抬腳一踹,駱駝狂奔遠去。“小公子,您這是……”高山走過來,不解地道。偏偏撿起地上的劍鞘,將劍插進去,輕哼一聲:“活,是他的運氣;死,算他倒黴。”“原來是這樣。”高山多看了他一眼,對他多了一份好感,之前的擔心也煙消雲散,又走回原處繼續休息。軒轅招堯依舊單臂支頷,目光落在偏偏身上,唇邊帶笑,若有所思。偏偏無意中抬起頭,正巧撞見他的眼神,不由得抖了抖,狐疑地看著他。以往每次堯露出這般的眼神時寸,一定是發現了有趣的事。他看了看天色,已東方露白。他一聲不響地走回軒轅招堯身邊,衝他一笑,熟練地擠入他的懷抱。“再睡會兒。”“我可是一點兒都不記得你,你就一點兒也不怕我?”軒轅招堯挑起眉,沒有到少年的回答,卻能察覺到少年的身軀僵了一瞬,隨即摟著他的雙臂收得更緊。“不怕,你失去的隻是記憶,並不是本能。”“喔?這話似乎意有所指。”軒轅招堯頗覺有趣。偏偏無聲地一笑:“我會幫你找回記憶,就算找不到,我也會讓你重新愛上我。”“這麽自信?”軒轅招堯此時是一片空白,以他的狂傲個性來說,對於他人的囂張本該覺得反感,但內心深處卻偏偏滲出淡淡的喜悅。“愛上我就是你的本能。”偏偏自大地道。軒轅招堯笑而不語。第181章淤血偏偏睡得並不沉,第一縷陽光灑下時,立即睜開雙眼,首先見到白色的熟悉的布料。他下意識笑了笑,想到堯已失憶,笑容又漸漸淡了,在男人懷中沒有動彈,看向不遠處的高山幾人。昨夜實在辛苦,那幾人仍然睡得很沉,一動不動。偏偏盡量輕巧地抬起頭,男人的睡顏落入他的眼簾裏,安靜而迷人。偏偏默默地看著他半晌,小心翼翼地將男人的手臂撥開,稍微退開一點距離,蜻蜓點水的一吻落在兩片薄唇上,隨即偷偷地向男人緊閉的雙眼瞄了瞄,做賊心虛地退出男人的懷抱,蹲在他麵前,盯著他看了許久,才不舍地將人推醒。“堯,醒了,該出發了。”軒轅招堯睜開眼,點了點頭:“按下來去哪兒?”“先回綠城休息休息。”偏偏將水和布巾遞給他,又走過去將大山幾人叫醒。吃過東西後,收拾一番,幾人便出發回綠城。因為軒轅招堯的駱駝被偏偏送人,他們隻有四匹駱漿。軒轅招堯似笑非笑地看著偏偏。偏偏笑眯眯地湊過去:“我們共騎。我前你後,你可以靠著我睡一覺。”“上去。”軒轅招堯微微一笑,暗道,這真是個敏感的小東西,之所以主動提出在前麵,是為了讓他信任他吧。畢竟,沒有人會輕易把後背對著他人。偏偏對他展顏一笑,躍上駱駝,隨即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將他包圍,是軒轅招堯跳了上來,兩人幾乎挨在一起。“出發。”偏偏吩咐道。“是。”大山幾人都在前麵帶路,偏偏緊隨其後。“講一講以前的事。”軒轅招堯突然道。他和這少年大約相隔十六歲左右,又是同一個姓,除了情人之外,還有何關係並不難猜。有趣,雖然他失去記憶,但仍然不覺得這種禁忌關係有任何問題。偏偏心底一片柔軟,情不自禁地一笑:“第一次見你是去年的春天,在一片桃花林裏……”幾乎花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偏偏才將二人之間的感情曆程講完。偏偏半晌沒有聽到身後的聲音,好一陣失落,不滿地道:“睡著了?”他正要回頭看看,臉蛋被捏了一把,隨後腦袋被固定住,直視前方:“吹之前的那首曲子。”“喔。”偏偏從腰間抽出那支橫笛,軒轅招堯則從他手中接過韁繩,就像是圈著他的腰。偏偏又忍不住傻嗬嗬地一笑。一路無事,也沒有碰到任何人。國字臉幾人或許早已離開,或許已被沙漠吞噬,不得而知。或許是歸心似箭的緣故,一行人速度不慢,剛過晌午就到了綠城。偏偏大方地付給高山、三湖和大壯三人每人一張1兩的銀票。三人喜不自勝,心中皆知大山得到的酬勞肯定更多,但他們都是知足的人,歡天喜地地道了謝,眾人在城門外分道揚鑣。偏偏帶著軒轅招堯和大山仍舊去了那一家客棧。客棧老板為了偏偏承諾的一千兩銀票,派了一個見過軒轅招堯的夥計從昨晚偏偏離開後就一直守在客棧門口注意著每一個過住的行人。那夥計遠遠地見到兩人,趕緊跑進去匯報,不一會兒老板就出來了,見到偏偏和那位俊美的男子一起走進來,心下好一陣失望,但仍是笑眯眯地迎上了。“恭喜小公子,找到這位公子了?您交代的事,老夫可一直放在心上,還專門派了一個夥計守著,沒有想到您自個兒把人找著了,實在可喜可賀啊。恭喜兩位重逢!”軒轅招堯低首看偏偏,見他臉上浮起一層淺淺的紅暈,勾唇一笑,率先進客棧,不著痕跡地環顧四周,試圖搜尋到任何熟悉的畫麵,仍是一無所獲。老板趕緊向屋內嚷道:“小二,趕緊過來招呼。”不一會兒,那夥計又快步跑出來,接過大山手中的韁繩。大山將駱駝上的包袱都取下來,拿在手中。偏偏見了那老板的反應,也是一陣好笑,大方地掏出一錠5兩的元寶:“兩……不,三間上房,熱水熱飯,好生招待,多餘的是打賞。”老板笑得雙眼眯成兩條縫:“哎喲,多謝小公子,趕緊裏麵請。”“另外,派人去請城裏最好的大夫來。”偏偏交代兩句,跨入門檻,見到軒轅招堯乖乖地站在櫃台前,暗送一口氣,快步走過去。三人上了二樓,偏偏謹慎地看了看四周,低聲道:“大山,你也知道,我在這裏有仇家。為免連累到你,今天你就別出門了,就在這客棧吃飯。明日一早我們就回駱城。”“放心吧,小公子。”大山憨厚地笑了笑。偏偏先付給他十兩銀子。大山道了謝,進了房間。軒轅招堯道:“住一晚的話,不怕那些人又過來找麻煩?”“無妨。”偏偏推他進去。軒轅招堯所說也是他擔憂的問題,隻不過,一連兩天軒轅招堯都沒有休息好,更何況還有傷在身,必須休整一天。偏偏打開包袱,軒轅招堯立即看出裏麵的衣物明顯屬於兩人所有。其中一件紅色的披風尤為顯眼。軒轅招堯食指一勾,就將它挑了起來,一眼看出披風的料子和身上的白色披風一模一樣。“我送的。”“嗯。”偏偏猶豫了一下,將自己的所有物都撿出來。“不怕我跑了?”軒轅招堯看出他的意圖,打趣道。偏偏小聲嘀咕道:“還不是怕你不自在。”之前他對再次俘獲軒轅招堯的心還覺得信心滿滿,此時心底突生一股傷悲。他和堯本來已經成為一個整體,但現在卻仿佛無論何事都要分出彼此,以往留下的親密痕跡正在一點點消失。“客官,熱水來了。”小二的話打破室內不同尋市的平靜。“進來吧。”偏偏抱起一堆衣物,故作鎮定地道,“你先沐浴,我過去了。”說完,不等軒轅招堯開口,他便走了出去。隔壁便是偏偏的房間,將手裏的衣物放在床上,不由自主走到窗邊,推開窗戶。這個房間並不是上次住過的房間,窗戶朝向卻是相同。不遠處便是綠油油的草原,安靜的駱駝走來走去。“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所說的,大抵就是他此時的心情罷。店小二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公子,小的給你送熱水來了。”“進來。”偏偏沒有回頭,聽見小二將熱水倒入浴桶,嘩啦嘩啦地響。將浴桶裝滿,小二細心地問:“不知小公子可有別的吩咐?”偏偏這才轉過身:“一會兒大夫來了,讓他稍等片刻。”“是。”小二躬身之後,退出房間,順手帶上房門,又是一室幽靜。偏偏歎了一口氣,心不在焉地脫了衣衫,將自己整個沒入水中。待他從熱水中冒出來時,或許是去了乏意,心情好了許多,洗去全身上下的沙塵,換上幹淨的白色衣衫,係上紅色的腰帶,黑發仍用紅色的發帶起來。打理好之後,他才出門讓小二請大夫上來。那大夫等了許久,有幾分不滿,見到偏偏手心的銀兩,臉色這才好看了些。“堯,洗好了嗎?”偏偏敲了敲門,唇邊浮起一抹苦笑,也說不請楚自己此時是一種什麽心情。印象中,除了在尋歡仙穀和軒轅招堯鬧別扭的那次,這還是他們二人第一次隔著門板說話。“進來。”偏偏推開門,便見男人坐在桌邊倒茶,墨色長發已經烘幹,尚未綁起。身上的衣衫隨意地係著一根腰帶,露出銅色的結實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