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偏偏察覺到他的反應,心一沉,難道這種蠱毒很難解?摟著軒轅招堯脖頸的手臂更加用力,抬頭望向男人。軒轅招堯安撫地輕拍他的背,唇邊勾起一抹深沉的冷笑:“你以為如此,本公子就會感激你?”老太婆一愣:“軒轅公子不知者食心蠱是何物?”“本公子知道。”軒轅招堯道。老太婆更加奇怪:“那麽軒轅公子也該知道食心蠱千金難求,怎麽不該感激我?”“本公子當然不會感激你。”軒轅招堯眼底浮起毫不掩飾的殺氣,臉上笑容米人,口氣溫柔的似乎是與情人對話,“本公子不止不會感激你,反而更想殺了你。因為,是你讓小騙子一個人獨自忍受非人的折磨。”人算不如天算,原本他根本沒有打算來苗疆,後來忽然想到曾再書中看到過食心蠱的信息。所以,他才決定走一趟,之所以參與到招親這種麻煩事中來就是為了從苗雲兒手中得到一隻食心蠱。雖然食心蠱會讓服用的人非常痛苦,但若是有一絕頂高手在此人服用蠱蟲後,為其輸入真氣,會將痛苦降低到一半。待蠱蟲融入血液之後,從此便百毒不侵。若非如此,他怎麽舍得讓小騙子服用這種厲害的東西?但這個老不死的老太婆卻自作主張,讓小騙子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遭受折磨。隻要一想到小騙子無助地蜷縮在角落裏嗚咽悶哼甚至落淚的情形,他的心就一陣鑽痛,恨不得將這個女人千刀萬剮!老太婆幽幽一歎,此時她才真正相信了穀偏偏之前所說的話,這個被人稱為“軒轅公子”的人確實不好惹,對穀偏偏更是情深意濃。“堯,這個食心蠱?”穀偏偏聽得稀裏糊塗,唯一確定的是這食心蠱不會毒死他,反而對他大有裨益。軒轅招堯在他額頭親了親,眸子裏的溫柔幾乎能將穀偏偏融化,此時的他才算是放下心:“有這食心蠱在體內,以後你會百毒不侵,任何毒藥甚至毒蠱都無法傷你分毫,等我和這老太婆算過賬,再仔細講給你聽。穀偏偏輕“啊”一聲,目不轉睛地凝視他,臉上神采飛揚,雙眼閃閃發亮,有些難以置信。是否百毒不侵,他並不是十分在意,他隻知道他不會死了。“我不會有事了?”軒轅招堯點都,在他唇上使勁親了一口,笑意盈盈:“乖,先站在一邊,讓我先解決這老太婆。”老太婆一驚,冷聲道:“老身還以為自己已經夠不講理了,沒有想到你比老身有過之而無不及!”“對偏偏下手時你就該想到這一點。”軒轅招堯淡聲道。老太婆哈哈一笑:“你確定要殺了我?何不問問你的小情人答不答應?”穀偏偏心虛地輕咳一聲,生怕老太婆會說出什麽“小丈夫”之類的。“喔?”軒轅招堯頗為意外,饒有興致轉向穀偏偏,“偏偏,你不想讓我殺她?”穀偏偏如今對這老太婆既是感激又是憤恨,可謂複雜之極,但仍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不管怎麽說,老太婆對他並無惡意,而且他想要的藥還在老太婆手中。“為何?”軒轅招堯卻是不解,沉聲道:“因為食心蠱?你可以原諒她,我卻不能輕易放過她,隻要是傷害你的人,本公子都要讓他付出代價。”“堯,但是……”穀偏偏握住他的手,撇嘴道:“你不能殺她,她……”老太婆悠然一笑,哪兒還有之前的半分狠厲,揶揄道:“嗬嗬,之前還跟隻被激怒的小狼似的,竟然也會害羞?還是讓老太婆說吧。你的小情人向我球一種可以駐顏的奇藥,希望能讓那人十六年內容顏不老。如果老太婆沒有猜錯,那人就是軒轅公子吧?”從穀偏偏提起她的情人比他大,再聽他求贈駐顏的藥物,她便猜到這小娃的情人定是比他大十六歲,著實吃了一驚。穀偏偏不自在地背過身去,環手抱胸,假裝欣賞陪葬的花瓶上的圖案。“小騙子……”軒轅招堯方才還強硬的心霎時融化為一灘水,將人兒緊緊抱入懷中,眸中帶笑,又是心酸,又是歡喜。心酸的是原來他的小愛人心裏一直在害怕將來自己會先他一步而去。這人兒怎會有一顆如此玲瓏的心?簡直叫他無論如何都愛不夠,恨不得就這樣將他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甘苦與共,生死與共。穀偏偏感應到他對自己的心疼,忍不住一笑,卻有低吟一聲:“堯,疼……”軒轅招堯立即又緊張起來,連忙鬆開他,大掌輕撫他的背:“又開始疼了?”“不是。”穀偏偏搖了搖頭,“昨天疼的太過,渾身酸痛,你抱得太緊了。”“那就好,我輕些,靠著我。”軒轅招堯心是放下了,眉頭卻擰在一起。從找到小騙子到現在,小騙子的臉色就一直沒恢複過,讓他不由得又想起在尋歡仙穀不好的回憶。他現在隻想盡快解決這一切,然後帶小騙子找一個地方好生休養。“說吧,你的條件。”一個來曆古怪的老太婆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送這樣一份大禮。老太婆頷首,道:“老身還是從頭開始講吧。老身在這墓裏已經呆了三年之久,幾乎忘了如何和人交流。之前見到這小娃,猜到他是為了箱子裏的東西而來,沒打算留他。但這小娃卻對著棺木下對不說,還主動給我食物,最讓我意外的是……這小娃對蠱書的態度,她不得不承認,穀偏偏的純粹讓她動容。若是其他人見了蠱書,愛者或許會據為己有,恨者恐怕事一毀了之。穀偏偏卻提及著書者的心血,她又不是冷血之人,且又是著書者之一,怎會不因之而觸動?第116章李飛揚——仰黎非所以,她才決定將食心蠱送給穀偏偏。一方麵是確實喜歡這娃,相見即是有緣,有心送他一份大禮;另一方麵也是想讓穀偏偏為她報仇,之因送穀偏偏夜明珠的人勢力覺非一般,有絕對的實力與她的仇人對抗。她聽說過軒轅招堯的大名,但一向很少關注中原之事,是以並未從披風上猜出穀偏偏與軒轅招堯的關係。食心蠱隻會讓人疼痛難忍,並不會致命。蠱蟲侵入之後,穀偏偏一直以堅韌不拔的意誌力抵抗。她看不下去,在他神誌不清之時,曾給他輸入了一些內力,隨後穀偏偏便暈了過去。未過多久,軒轅招堯就找了過來。聽到這裏,穀偏偏愣了一下,他絲毫不知老太婆曾幫過他。軒轅招堯從老太婆的話中大致猜出一些真相:“你是苗雲兒的母親?”老太婆卻搖了搖頭,穀偏偏與軒轅招堯都覺意外。老太婆冷冷一笑,道:“老身確實是飄雲殿上一任的店主苗華翠,苗雲兒並非老身的女兒。”穀偏偏一驚:苗雲兒果然不懷好意,目的正是為了箱子裏的蠱書。原來,苗雲兒本來並不叫苗雲兒,乃是叫做霞理,隻不過是大長老恩魈坐下一名較為得寵的弟子,而這大長老卻是苗華翠的丈夫。這二人經常眉來眼去,不知何時勾搭成奸。三年前,苗華翠為他二人所害,恩魈將鑰匙偷走,並以寒掌暗殺苗華翠。幸虧苗華翠擅蠱,以假死入葬。索性,四位長老中的另外三位對“殿主”極為忠心,所以將那箱子作為陪葬品也放入了苗華翠的棺材之中。這三年來,苗雲兒派了不少高手入墓,卻無一人得以進入主墓室。說到此處,軒轅招堯已能將事情猜個大概。苗雲兒弄出比武招親這一招就是為了找來更多高手為她賣力,取的箱子裏的秘技。好一招“借船過河”。穀偏偏好奇地問道:“這三年來,前輩在這墓中是如何生存的?”苗華翠道:“那苗雲兒終非老身的正統傳人,她得到了鑰匙,也破了法陣,卻不知者墓中的秘密。這墓中有一條密道直通山的另一邊,兩步之外便是一條激流,老身平日便是不老河中魚為食。”“條件。”軒轅招堯道。苗華翠笑道:“軒轅公子果然是爽快人。你為老身殺了恩魈和霞理這兩個賤人,老身便送你駐顏奇藥。這筆交易對軒轅公子來說應該一點兒也不吃虧才是。”她本打算讓穀偏偏殺了恩魈那個負心人便罷,但既然有軒轅公子這麽厲害的幫手,當然要把那兩個賤人都殺了!軒轅招堯但笑不語。殺人當然容易,但他與飄雲殿無冤無仇,若不做好安排,總是招人話柄。出師無名終是麻煩,若要對苗雲兒和恩魈動手,還需一個由頭。他沒有立即表態:“本公子好奇的是,前輩武功蓋世,為何不自己動手?”苗華翠歎一聲:“若能親自動手,自是更好。但自從三年前中了恩魈的寒掌,老身功力雖然仍有精進,身體卻大不如從前,若是與人動手,隻能堅持半個時辰,半個時辰的時間,要殺恩魈與霞理二人,卻是頗為不容易。”“若是本公子有辦法祛除你體內的寒氣呢?”軒轅招堯氣定神閑,語出驚人。苗華翠大喜過望,嘶啞的嗓音激動得顫抖:“此話當真?若真是如此,老身自當親自報仇,駐顏之藥仍會贈與軒轅公子。”話雖如此,她的目光仍然將信將疑。穀偏偏笑道:“前輩放心吧,堯的內功較為特殊,陰陽相容,以陽真氣注入前輩體內,定能成事。”苗華翠痛快道:“那便有勞軒轅公子。”如此一來,他布下的那招暗棋怕是用不上了,不過也無妨。軒轅招堯沉吟片刻,低頭端詳穀偏偏的臉色:“偏偏,可有不適?”“沒有,放心吧。”穀偏偏明白他這就要為苗華翠運功,對他投以安然一笑。軒轅招堯點了點頭,抱他在椅子上坐下,是以苗華翠席地而坐:“前輩,請。”當下,軒轅招堯也盤膝坐下,雙掌貼在苗華翠背後,將真氣徐徐輸入苗華翠體內。陽真氣沿著體內經脈行走,苗華翠全身上下浮起一層淡淡的白霧,寒氣逐漸被逼出體外,發絲與衣衫全部浸濕。刑磐、蒙涅與李飛揚三人終於等到軒轅招堯和穀偏偏出來時,已經是半個時辰後。穀偏偏一眼發現主墓室內多了兩個人,樸湖和婁揚,兩人身上都有些誒劃痕,受了些小傷;箱子被婁揚抱在懷中。“終於出來了。偏偏,感覺怎麽樣?”刑磐見到二人現身,迎上前去。穀偏偏笑道:“前輩已經為我解毒,多謝邢大哥關心。”“恭喜軒轅公子和穀小公子。”蒙涅淺淺一下,拱手祝賀。“蒙公子客氣。”穀偏偏道。軒轅招堯頷首而笑:“之前多謝蒙公子出手相助,日後若到杭州,務必讓刑磐一盡地主之誼。”刑磐好笑地道:“雖然我是不介意,但蒙公子幫的是你們,你和偏偏也該有所表示吧?”軒轅招堯瞥他一眼:“本公子可是為你好。”刑磐茫然,公平靠在軒轅招堯身上,暗笑不已。蒙涅對軒轅招堯與穀偏偏的反應有些莫名,但並未感覺出惡意,笑道:“軒轅公子言重了。方才刑樓主已邀請在下去杭州,在下也應下了。”穀偏偏與軒轅招堯相視一眼,唇邊勾起幾乎一模一樣的弧度,動作真夠快。李飛揚忽然嗬嗬一笑,小聲道:“穀小公子沒事真是萬幸。對了,穀小公子,不知那位前輩究竟是何人?她怎麽會突然願意為你解毒?”樸湖與婁揚二人對這裏發生的事一知半解,沒有插話,隻在一邊安靜地聽著。穀偏偏與軒轅招堯早已料到有人會起疑心,方才在室內已經商量過如何解釋。對於刑磐,他們不會隱瞞,但其他幾人畢竟是外人,此時沒有必要讓他們知道。穀偏偏道:“自然是有條件的,那位前輩很久之前受了較重的傷,堯運功為她療傷,並答應帶她出去,她才答應為我解毒。”他一邊說一邊對刑磐眨了眨眼,示意私下再談。刑磐了然一笑。軒轅招堯不經意向婁揚瞄了一眼,婁揚笑嗬嗬地道:“幾位都對盒子不感興趣,在下就鬥膽收下了。”軒轅招堯沒有搭腔,攬住夠哦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低聲問道:“可有不適?”“沒有,有點餓,不知我們在這裏呆了多久了。”穀偏偏道。軒轅招堯柔聲道:“等她出來我們就離開。”“嗯。”正在此時,石門響動一聲,以為風韻猶存的女子,徐徐走出。刑磐一愣,這人顯然是之前的老太婆,但卻換了一張臉,心知定是穀偏偏給她的人皮麵具。苗華翠已將自己打理好,頭發盤的一絲不苟,身上著淡紫色衣裳,顯出幾分不一般的威儀,不知是衣衫的襯托還是心情改變的緣故,比起之前,精神煥發。“軒轅公子,各位,可以出發了。”“請。”軒轅招堯言簡意賅一個字,直接將穀偏偏打橫抱起。穀偏偏嚇了一跳,瞄瞄其餘人:“堯,我可以自己走。”“還有很遠的路。”軒轅招堯為鬆手。穀偏偏沒有堅持,掏出夜明珠放到他手中,道:“那你背我吧。”軒轅招堯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刑磐。刑磐幾不可察地頷首,以便於蒙涅交談,一邊走到軒轅招堯身後。穀偏偏被蠱蟲折騰許久,身體疲憊不堪,趴在軒轅招堯背上沒多久,就沉沉睡去。此時有苗華翠帶路,眾人要輕鬆許多,隻需放心地跟在她後麵即可。其餘幾個不知情的人見到苗華翠對墓內路線這麽清楚,對她的設分多多少少有些懷疑,但他們都是聰明人,不相信苗華翠,卻可以相信軒轅招堯,畢竟軒轅招堯也是要出墓。有了苗華翠的帶領,眾人隻用了一株半香的時間便回到最初的墓道。出了墓道,見到趙明聰早已出來,斷臂的周謙被他搬出,二人一起等待有人來接他們出陣。樸湖悄然看了看眾人,見無人注意自己,暗中從袖中掏出一枚袖鏢,甩向婁揚背心。婁揚背後一寒,急忙偏轉身軀避開飛鏢,沉聲道:“樸公子,你!”“哼!苗殿主可沒有規定除了墓穴不許爭搶。”樸湖冷笑。他肯定軒轅招堯和刑磐等人肯定不會插手他們之間的爭鬥,因為沒有理由;而趙明聰背著周謙,也不方便動手。正在此時,李飛揚嘴角浮起一絲詭異的笑,手指間突然多了幾枚銀針,隨手一揚,向穀偏偏和蒙涅二人疾射而去。“叮……”一聲幾不可聞的聲響,刑磐擋住飛往穀偏偏的銀針。蒙涅敏捷地避開飛針,不解地看向李飛揚,想不出自己何時的罪過此人。“李飛揚,看來你就是苗雲兒安排的另一個人了!”刑磐冷眼看向李飛揚,無需多言,舉劍攻擊,欲將他拿下。李飛揚微驚,仗劍防守。軒轅招堯冷眼旁觀,淡聲道:“刑磐,或許你該叫他仰黎非。”第117章順利返回“什麽?”刑磐怔住,手中的劍一頓,狐疑地看向李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