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讓我原本篤定公子是我的信心減弱了一半,公子的心上人果然是葉大俠,於是我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守住公子,不讓公子被葉大俠拐跑了,我要變強,從葉大俠手裏把公子搶回來,然後認認真真地喜歡公子,這樣公子也一定會喜歡我的。 葉大俠離開後,我和公子又被送回天然水牢,那時候開始,公子便與那筏竹筏的老伯伯討教陣法。這兩年裏,公子一半的時間都用在破解老伯伯的陣法上,並向老伯伯研習陣法精髓,我也沒有放鬆,為以後打敗葉大俠,奪回公子的心而努力。 在這裏呆了五年之久,現在就要離開山穀了,也就算是要和豹豹它們分別了,有點不舍。 “終於……終於可以離開了。”晨風一臉激動,對於能離開天然水牢,晨風就差淌兩行熱淚了,我知道晨風早就憋壞了,一直向往在聖醫門還有外麵那種熱鬧的生活。 不過我是真的有點不舍這個天然水牢的,這裏的山穀很好玩,有好多很好吃的果子,還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小白和紅黑都非常喜歡那個山穀,還有豹豹他們陪我玩,可惜,要離開了。 待竹筏漂到湖中央時,我看見豹豹背著它的兩隻小豹崽竄到竹林外麵,朝我們這邊看過來,像是在為我們送行一樣,靜靜地看著。 我不由想起,當初自己為了接近豹豹,連續整整一個月渾身髒兮兮地跑回去讓公子擦傷藥才換來豹豹的信任。於是我深吸一口氣,朝豹豹大聲喊道:“豹豹,白白!”姐姐說,說‘白白’比較親切一點。 迎接的人有隨塵二公子,還有姐姐,竹筏還沒靠過去,我就提前跳過去,晨風緊張喊住,不過我平安落地,晨風便鬆了一口氣。 我看到姐姐,眼睛不由一亮,我終於跟姐姐一樣高了,我咧嘴一笑,高興道:“姐姐,我長高了。”以後我也可以保護公子和姐姐了。 冷美人的姐姐也有了一絲淡淡的笑容,教訓道:“沒出息,你現在連五尺都沒到,(五尺約為一米六六),囂張什麽。” 我得意道:“公子說過,男孩子十五歲才開始要慢慢抽高的,不急,等到我成年以後,一定會比姐姐高很多。”姐姐比我大三歲,我如今就跟姐姐一樣高了,嘿嘿,以後一定會更高的,我心情非常好。 隨塵二公子看著我,表情略微驚訝,道:“你是那個祁烈?” 我點頭,笑道:“是的,二公子。” 隨塵二公子點下頭,似有些感歎道:“變化真大。” 公子和晨風下了竹筏,接著公子抬起雙手,彎腰向筏竹筏的老者深深一鞠,道:“多謝長老這些年的栽培與照顧,哲悅感激不盡。” “在老夫麵前,你無需過謙,能從水牢出來靠的還是你自己,你憑自己的本事和努力,完全通過了老夫的測試,否則也隻能被關在這裏一輩子的。”那位執法長老依舊一身布衣,神情卻很欣慰,感歎道:“本來老夫估計,再快的天才也要十年時間,不想你五年便破了我所有的陣法,並研習其精髓,連醫聖的醫書拓本也參透了一部分,出了這天然水牢以後,你替老夫去鹿山一趟,看望老夫的一位故友。” “鹿山!”姐姐吃了一驚。 我疑惑看姐姐,直接問:“姐姐,鹿山怎麽了?” 姐姐凝眉不答,公子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鄭重答應下來,之後我們便告別布衣老者,與隨塵二公子一起回聖醫門,姐姐走在我旁邊,眼神比以前淡漠了許多,不說話的時候,整個人看過去非常冷。 於是我故意落在後麵,朝布衣老者揮手道:“伯伯,白白。”然後趁機問晨風,“晨風,你知道鹿山在哪裏嗎?” 晨風道:“鹿山,很亂啊,鹿山的山腳下有個非常出名的重型牢獄,那裏麵關的全都是些窮凶極惡的犯人,那一帶非常可怕,平常百姓都沒人住在那個地方,好像已經成為了‘三不管地帶’。” “三不管?鹿山不是座山嗎?”我納悶了,什麽是三不管? “是山沒錯啊,不過鹿山山腳有重型牢獄,所以時不時就有死人,周遭都是亂葬崗子;打劫殺人也是常有的事……” “我不怕。”現在的我可不是當初被公子和姐姐一直保護著的小孩子了,紅黑和小白都是非常厲害的。 “還有呢,不止這些,鹿山那裏多的是坑蒙拐騙的行當,烈兒你怎麽突然提起鹿山來啊?”晨風不解道。 “因為公子要去鹿山啊。”我答一句。 “啊?我怎麽沒聽說?”晨風愣在原地,沒反應過來。 我偷笑一下,果然晨風剛才沒注意聽布衣老者對公子交代的事。 隨塵二公子帶我們去的是公子之前的住處,我和晨風率先跑到門口,然後同時驚呆了,公子這裏的院子是重新建的,好漂亮! 晨風感動地眼淚流出來,拿袖子拭淚道:“我沒在做夢,我們終於回來了吧,烈兒!” 我側頭笑起來,點頭道:“恩,是公子的院子變漂亮了。” 公子站在我們身後,歉意道:“晨風,這幾年委屈你了。” 晨風用袖子擦幹淨臉,哽咽道:“公子,我是太高興了,我們可算從水牢回來了。” 我看了看晨風,這五年,對我而言,雖然說是被關在天然水牢,但我幾乎天天帶紅黑和小白去山穀冒險,最重要的是還有公子在我身邊,一點也不無聊和寂寞,但是對晨風而言,大概那個山穀就像是座監牢。 我想了想,拉住晨風的手,道:“晨風,我們先去看看公子的院子變成什麽樣了吧。”我拉著晨風跑進院子,很多地方變得好看很多,環境也更加雅致。 “哲悅,你總算回來了。”大堂門口出來兩人,說話的是其中那個笑嘻嘻的許庸醫,站在一旁的則是變得沉穩許多的衡旭大公子,兩人看到我和晨風時,卻是愣了愣。 晨風朝衡旭大公子行禮道:“大公子、許公子,公子就在外頭了,馬上就進來。” 許庸醫與衡旭大公子慢慢朝我們走來,許庸醫瞧著我,好奇問:“晨風,你身邊這位可愛的少年是誰啊?” 這時公子在我們身後調侃道:“你這庸醫不好好呆在你的鬼醫穀,跑我這裏來做什麽?” 許庸醫看向我們身後,故意咳一下,正經八百道:“當年我欠三少的診金還沒還清,聽聞三少終於從水牢裏放出來,所以我爹趕著讓我來還欠下的診金。” 公子挑眉,笑得好看,“哦,好像是你還欠了一個月的烤雞。”說著,公子朝我的脖子看過來,小白正團成一圈,圍在我脖子上睡覺。 我也想起許庸醫當初隻喂了小白兩個月,確實還差小白一個月的烤雞,不由笑了,這下小白又可以吃整整一個月的烤雞了,朝許庸醫道:“許庸醫,烤兔肉也可以!”小白也吃烤兔肉的。 許庸看著我,詫異道:“哲悅,他是誰啊?” 我莫名,許庸醫難道失憶了,他不認識我了? 公子沒回答,而是伸手把我脖子上圍成一團的白白絨毛抓了下來,一隻踏火玉狐呈現在許庸醫和衡旭大公子麵前,小白尾巴掃了掃,懶洋洋地從公子手上爬起來,這次跳到我肩膀,要我抱著它睡。 許庸醫驚得下巴都要掉了,晨風在一旁笑得很得意。 許庸醫突然猛盯著被我抱到懷裏的小白,再看看我,瞪大眼睛,終於道:“你、你是當年那個小烈兒?!” 我鬱悶極了,那個‘小’字是多餘的,於是我理直氣壯道:“我叫祁烈。”然後我再告訴小白,它今後的一個月每天都有很多烤雞還有烤雞和烤兔肉吃,小白果然美死了,“啾啾——”地用小嘴巴蹭過來。 這回許庸醫話都不說了,直接走到我眼前,驚訝著伸出手,似要掐我的臉,紅黑突然就從袖子裏竄出來,“嘶嘶——!”地警告著許庸醫,就差咬上一口,“哇啊——!”許庸醫被嚇紅黑了一跳,急忙退開。 我把紅黑乖乖哄進袖子裏,紅黑不肯,從我衣領處竄出個小腦袋,警惕地看著眾人。我抬眼便見許庸醫用不可思議的眼睛瞧著我,許庸醫這次肯定道:“你……你真是烈兒!” 連衡旭大公子也上下打量我。 我高興道:“是啊。”雖然許庸醫和大公子他們好像不太記得我了,但我還是很清楚記得他們的,於是我又道:“哦,對了,不要惹紅黑生氣,它現在開始會咬人了。” 許庸醫鬱悶地看了一眼紅黑,退到衡旭大公子身邊去,然後開始調侃公子:“我說哲悅,你到底是怎麽樣養的啊?當年那個瘦幹幹的小矮子,如今長成這般可愛模樣。嘖嘖,厲害啊!以前小烈兒瘦幹幹的,完全真沒看出來,原來他還有那麽可愛的小酒窩。”許庸醫說著,笑嘻嘻地又要湊過來,衡旭大公子非常迅速地將許庸醫一腳踢開,道:“哲悅,去後院吧,已經備好酒菜了。” 姐姐也道:“公子,我釀了一些酒,拿過來讓您嚐嚐。” 於是晨風張羅燒水,等下吃飯後要洗澡,我則跑去跟姐姐搬酒壇子,姐姐把釀的酒放在地窖裏,我接過姐姐遞上來的酒壇子,挺重的,待姐姐從地窖爬出來,我才問:“姐姐,三叔真的沒死嗎?”公子告訴我,三叔還活著的時候,我心裏高興得不得了。 “恩,還活著。”姐姐笑了下,提了兩壇子酒,我抱起一壇子最大的,朝後院的石亭走去,姐姐道:“我也是前幾天偶然得到的,不過他目前的下落還沒查到。” “哦。”我低頭失望道。 石亭中,公子飲了一杯酒,驚訝道:“好酒。”連許庸醫、大公子和二公子他們都對姐姐拿過來的酒讚歎不已。 姐姐淡淡笑了下,道:“公子喜歡就好,之前我還有些擔心技術生疏,味道會不好。” “欣兒姑娘,看不出你年紀輕輕,居然能釀出這麽有味道的酒,真的很厲害,對了,這酒還有嗎,送我一壇吧。”許庸醫真心佩服,外加嘴饞道。 姐姐搖頭,答道:“這種的果酒當初釀得不多,就這三壇了。” “哲悅,我不管,總之我要一壇,不給我就賴你這了。”許庸醫立即拍桌子無賴道。 我坐在姐姐旁邊,看著公子與他們的談話,眼睛也瞄到公子那裏剛斟滿的酒,趁著許庸醫與公子談話之際伸手端過來,想要嚐一嚐姐姐釀的酒,聞著確實有一種果子的香氣還有酒的醇香,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我剛要喝下,公子便將我手裏的酒拿走,淡淡道:“烈兒喝茶就好。” 姐姐也教訓一句,“你還沒成年,喝什麽酒。” “哦。”我隻好端起茶杯,委屈地點點頭,公子不讓我喝酒,姐姐也不讓我喝,我低頭看地上放著的兩壇子酒,想著要不要讓小白幫我偷偷藏一壇子起來。 我伸腳輕輕一踢,誰知酒壇子居然就被我踢翻了,“砰咚”一聲,咦,我愣在那裏半天沒反應過來,酒壇子怎麽是空的? 公子和姐姐他們也聽到聲音,低頭看腳下滾到一旁的酒壇子,姐姐愣了愣,立即站起來走到角落,撿起酒壇,裏麵確實空空如也,我急忙摸下手臂,紅黑不在,不會是…… 於是公子拿起另外一個還立著的酒壇子,我跟著湊過去,往裏一看,空空的酒壇子裏有一條紅黑小蛇正窩在裏麵打醉嗝,紅黑果然偷酒喝了。 我急忙把紅黑勸出來,藏入袖子裏,又有點擔心姐姐找紅黑算賬,對姐姐笑道:“紅黑剛才說,姐姐釀的酒非常好吃。” 姐姐瞪了我一眼,卻沒有責怪的意思,我心情大好,朝公子得意笑笑,公子好笑地看著我。 許庸醫則痛心道:“這麽好的酒居然被一條蛇給喝光,浪費啊,就這麽一條小蛇,它哪裏懂得喝酒,到底把兩大壇子酒喝哪裏去了?” 我撓撓頭,似乎許庸醫還不知道紅黑的身體其實是很大的,當初的那條紫麟蛇王就是紅黑。 公子幫我整了下被風吹亂的衣領,道:“酒喝完了可以再釀的。欣兒,連紅黑都這麽喜歡你釀的酒,下次多釀一些好了,讓它飽餐一頓。” 我也笑道:“紅黑真的很喜歡姐姐的酒。”雖然紅黑此刻正窩在我袖子裏,舒服地打醉嗝。 姐姐收拾酒壇,這回不吃我這套,警告道:“地窖裏還有其他的酒,不過時間未到,所以沒開封,烈兒,你可不能放紅黑進去。” 我點頭保證道:“絕對不讓紅黑去搗蛋。” 許庸醫看看姐姐,然後再看看我,酸溜溜道:“唉,有個貼心的婢女給你釀美酒喝,還有一個這麽可愛的酒窩美人陪在身邊養養眼,哲悅,你可真是好命啊!我看以後誰家有小孩就交給你養好了,再難看的小鬼,都能被你養成水靈靈得讓人很想掐一掐……” 許庸醫說著,頭趴在石桌上,手已經伸到我眼前,我側頭看許庸醫,公子嘴角不由勾起一抹壞笑,於是許庸醫的指尖剛要觸過來,原本在我腿上打瞌睡的小白突然發飆地用爪子掃過去…… “哎喲,好痛!”許庸醫立即退開,鬱悶地看著自己被小白毫不客氣抓傷的手,道:“怎麽回事啊?” 小白給許庸醫的手留下了幾道抓痕,此刻正懶洋洋地打著哈欠,許庸醫有些怨恨地看向小白,道:“枉我養了你兩個月,你這小東西,一點也念舊啊。” 於是我替小白找了個理由解釋道:“小白很久沒接觸人了,所以有點凶,我以後會叫它注意點的。” “誰讓他起色心了,活該。”很少說話的衡旭大公子道了一句,卻完全不同情許庸醫,許庸醫做賊心虛地燦笑一下,立即不對小白生氣了。 公子優雅挽袖,給我倒了杯茶,然後笑眯眯對我告誡道:“烈兒,以後要是碰上許庸醫這樣的,不用阻止紅黑和小白,也無需客氣,讓它們多咬上幾口也沒關係。” 隨塵二公子提前回去,然後衡旭大公子和許庸醫也起身告辭,晨風趁機拉住姐姐詢問這幾年發生的事情…… 原來公子這幾年名聲大噪,雖然他被聖醫門關進水牢,但外麵還是流傳出聖醫門三公子醫術超群的流言。葉大俠,哦,公子說過,現在要叫葉莊主的,葉莊主的毒莊如今在江湖中地位超然,兩年前就沒人敢得罪葉莊主,現在就更沒人了,連聖醫門的人都敬他三分。 我洗完澡後,直接爬到公子床上,小白也跟著跳上去,公子隨後洗完,另外再披了件外袍走過來,我看樣子就知道公子不會馬上陪我睡了,不由打了個哈欠,公子坐到床邊,讓我先睡下,道:“烈兒今天先早點休息吧。” 我睜著眼睛看公子,公子不陪我睡,我睡不著啊。 這時,姐姐敲門進來,道:“公子,烈兒在這裏吧。” 公子起身,我也從床上爬起來,姐姐找我幹什麽? 姐姐將手裏的燭燈放在桌上,看到我窩在公子床上,教訓道:“烈兒,你都這麽大了,還要公子陪你睡,快起來,我另外給你備了房間,把小白也帶走,不要老是霸占公子的床。”姐姐說著,就把我從床上拉起來…… 我急忙抱住被子,不肯下床,道:“我不要,我一直都跟公子一起睡的。”這幾年在山穀都是跟公子一起睡的,為什麽回聖醫門裏,反而不能在一起睡了? “你都這麽大了還纏著公子,公子的床並不大,難道還要公子將就你,跟你擠啊?”姐姐嚴肅道。 我不由看公子,我現在是長大了,公子嫌我擠嗎? 公子阻止姐姐道:“好了欣兒,烈兒跟我習慣了,你讓他單獨睡,他反而會睡不好。” “可是公子,你以後也要娶妻生活的,總不能所有的時間都被烈兒一個人霸占著吧,烈兒從小任性慣了,也不能什麽都由著他。現在烈兒大了,應該讓他自立了。”姐姐認真道。 我抬頭看姐姐,直接道:“我就要霸占公子,哪裏不行了?” 姐姐氣道:“臭小子,你說什麽?” 公子卻笑起來,道:“欣兒,你讓烈兒現在單獨睡,我也會不適應的,明天把這裏的床換大一些吧,今晚就先湊合下。” 我聽著,不由高興地看向公子,公子果然沒有嫌我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