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激情中隱約透出危險的語調,又在發顫的語聲中變得曖昧輕淺。南宮蒼敖眸色一深,“湛然要我說幾遍都可以……我巴不得昭告世人,你是我的……”“不過在此之前,我會先用行動告訴你,我有多愛你……”這一天,南宮蒼敖並未對他說同樣的詞句,卻用另一種言語做出了回答。同時他還用明顯的行動來告訴他這份情意有多深刻。他在他耳邊不斷喚著他的名字,每一次,每一個字都深情款款,就如他的動作那樣,夾著深刻的情感,又如浪潮般洶湧,一次又一次令他們兩人一起攀上高峰。君湛然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他當然不會忘記回報,過後,縱然所有情感早已宣泄的淋漓盡致,他也自然有辦法令床榻上的另一個人燃起和此前同樣的熱情來。汗水匯聚到一起,呼吸也融合成了一人,在起伏動蕩之中,臥房內潮濕的空氣氤氳,不見寒冬,隻有無限春情。在有些事情麵前,有些時候言語會變得無力,需要用另一種方式來宣告、來表達胸中的那個澎湃,如今他們所做的就是其中一種。凜南的安嘉王相邀,不知何處傳出的留言已起,是安享太平,還是天下大亂,在他們眼前仿佛有數條岔路,每一步都可能是如履薄冰,不能踏錯。但這並沒有令人沮喪擔憂,反而激起另一種別樣的亢奮,對君湛然而言尤其如此。壓抑著情感,隱藏著身份,甚至連作為人的欲望也一同壓製,他已過了太久那樣的日子,再不想如此下去,因為南宮蒼敖,這撥雲見日的一天,提早到來。無論散布流言的人是誰,無論目的為何,他已預感到一場暴風雨就在眼前,無論江湖還是朝廷,都將卷入其中。天下未必成亂世,但若要太平,某些地方就需要先亂上一亂。凜南國君相邀,君湛然和南宮蒼敖自然要去。不僅要去,還要去的光明正大,擺出一番陣仗來,讓所有人都知道安嘉王相邀。凜南的王都位於欣臨。這一日,從西凜到欣臨的路上,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緩慢前行,引起了所有路人的注意。第149章 凜南王宮君湛然並未換上凜南國的服飾,他仍舊是一身長衣,大袖寬袍,腰束玉帶,因內功深厚而隻著秋衣,手中端著一杯暖過的酒,酒液在杯中蕩起漣漪,輕輕悠悠。馬車車輪滾滾,車廂內這頭是他,另一邊便是南宮蒼敖,還是那番黑衣散發的打扮,這似乎已成了南宮蒼敖的標誌,君湛然卻不得不承認如此模樣才與這個男人最為合襯。他們並不急著趕路,一路不疾不徐前往欣臨,沿途之上這支奇特的隊伍已經引起多方注意,兩輛馬車,一輛坐人,另一輛載物,幾十匹上好的戰馬,上百人隨行,這上百人個個腰杆挺直,目光銳利。任誰來看都知道這些人不可輕易招惹,隻從他們的坐騎之上便能窺得一二。那些馬之所以稱作戰馬,而非什麽其他稱呼,是因為它們乃凜南所產駿馬之中最為上乘的,無論從哪方麵看,都無可挑剔,用於戰場之上,那是再合適不過。一般而言,上百匹馬裏才會出那麽一匹,而這種戰馬多半被用來上貢朝廷,餘下的才會高價出售,幾乎可說是千金難求。在凜南,如何判斷一匹馬的好壞,即便不是馬販,就算普通百姓也懂那麽一絲半點,馬匹好不好,看一眼便知道,普通百姓都能看出好壞來,更何況是其他人。君湛然和南宮蒼敖一行所用的馬匹都是來自展家莊,展家莊所出的馬自然是好的,給君湛然的,更不敢含糊,這幾十匹上等戰馬一起出現,無疑是在無形之中宣告了他們這些人的身份。能用得起戰馬的,非富即貴,更何況是一下出現幾十匹,仔細看去,就連拉車用的也是戰馬,先不論車裏裝的是什麽,光這些馬就已是天價。能用得起這般天價戰馬的,豈會是普通人?不知是否就是這個原因,沿途之上沒有一人找他們的麻煩,就連剪徑的小賊都沒有碰上一個。其實這也並非君湛然有意而為,戰馬都是展勵的,他口口聲聲安嘉王邀見必有大事,天下局勢必將動蕩,一副擔憂之色,命人將馬牽來卻是殷勤得很。這般大張旗鼓,安嘉王自然早在他們出發之時就得到消息,帶他們到達欣臨的時候,王宮內的傳令官已在城門前等候。“前麵可是鷹帥一行?”城門之外,馬車馬匹浩浩蕩蕩而來,傳令官在人潮簇擁下站在門前迎接。在他身後多是不明就裏前來看熱鬧的百姓,見王上如此鄭重,也都好奇來人是誰,一時間人潮如水,都伸長了脖子往外張望。這麽一來,倒好似全城百姓都出門迎接似的,遠遠看去便已是隆重非常,傳令官沒想到會出現如此場景,王上邀見兩個別國之人,他卻弄得如此興師動眾,未免過了分,但事已至此,哪裏還有澄清的機會。“安嘉王盛情難卻,南宮某人就隻能來此一趟了。”馬車還未至身前,遠遠的笑語已傳了過來,話音穿透人群,分外清晰。南宮蒼敖這話說的好似這麽大的排場就為了迎接他的到來似的,傳令官是個精明人,哪裏會聽不出他是有意為之,苦於無法解釋,隻能苦笑,將錯就錯。“鷹帥此來路途遙遠,快請進城,王上已備薄酒款待,啊,對了,還有君樓主,聽說也一起來了,王上也正有疑問想請教。”橫豎王上邀見為的多半也是拉攏這位南宮家的後人,多禮讓一番也不會錯,傳令官一番場麵話說的滴水不漏,君湛然儼然也成了座上賓。觀這傳令之人的態度,便能知道安嘉王是打算如何看待他們,馬車裏的兩人相視一笑,眼中都另有一層深意。如展勵所言,安嘉王相邀,定不會隻是閑話家常,究竟為的是什麽,他們的心裏其實都已料到些許。是對方相邀,南宮蒼敖也不客氣,沒有下車,便令馬車繼續前行,陰鳩領命上前傳話,“有勞前麵的大人帶路。”陰鳩擅刑囚,即便擺出笑臉也是皮笑肉不笑,他這幅模樣說出的話,當然和緩不到哪裏去,傳令官隻覺麵前的笑容陰森可怖,心裏一凜,回過神來才應了一聲,心道這車裏兩人好大的派頭,連忙轉身引路去了。傳令官騎上馬在前麵引路,可憐他所騎的也不過是略好一些的馬匹而已。一行人便在眾人矚目之下進了皇城,如此陣勢,混跡在人群中的各方耳目無不將這場景收入眼底。凜南王宮。此地沒有雕欄玉砌,也沒有重樓紅瓦,這王宮比起夏國來,或許不算金碧輝煌,亦不算氣勢恢宏,卻肅穆沉靜,別有一番王族威儀。“鷹帥來了,快請快請——”王宮之內,大殿之前,未等南宮蒼敖和君湛然上殿,身穿皇袍的安嘉王便已迎了出來,見了南宮蒼敖身邊的君湛然,露出一絲驚歎。“這位想必就是聲名遠播的霧樓樓主,鬼手無雙,本王隻聽說君樓主不良於行,沒想到腿疾已愈,如此風采卓然!”安嘉王是個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唇上留有短須,一雙細長雙眼臉龐圓潤,笑起來就像個教書先生,長袍窄袖,發束金冠。分明最想見的是南宮蒼敖,在他言語之間卻絲毫沒有冷落君湛然,兩側除了宮內侍女沒有他人,就連侍衛都沒有一個,他親自領著兩人上殿,一側早就擺著座椅,讓他們坐下說話。安嘉王如此盛情,竟親自迎接,自然不會毫無所求,君湛然沒有耐心聽他一一寒暄問候,直接進入正題,“王上邀見,不知所為何事?”“要是為戰馬,該找展勵才是,為何要見我?”撣了撣衣袖,南宮蒼敖徑直把遮日刀從腰上解下,放在手邊的桌案上。“下馬解劍,進宮卸刀,你手下的人卻一聲不響,不作要求,王上倒是相信我們二人,與我們兩個夏國人相見,連一個侍衛都不要。”鷹眸一抬,目中帶笑,笑意含煞,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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