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愛之愈愛,恨之愈恨,而他,從來都不是什麽正人君子。駱遷得令,與鷹嘯盟眾人匯合,一時殺聲響徹。“好個南宮蒼敖,好個君湛然,精彩!精彩!”紀南天好像是來看戲,本要加入混亂戰局,而今卻倚在城樓,高聲叫起好來。在塔樓之內,他將君湛然從高處扔下,令他身陷危難,此事君湛然從未忘記,這個邪門人物到底是來做什麽的,他無心去想,令肖虎駕車闖入城中,他隨手取出一把銀針。隻見馬車過處,官兵攔截,未及靠近,便在數尺之外僵硬倒地,咽喉要害寒光熠熠。安佟眼見於此,調集官兵,重重圍堵,但城門不過如許大,一片混亂,他手下這些官兵如何能堵的住闖入城中的諸多人馬,不多時便被衝散,死的死,傷的傷。“沒用的東西!”見安佟指揮不利,紀南天興許是看的不悅,輕喧一聲。他這聲嗤笑不輕不重,卻偏偏每個字都能叫人聽得清清楚楚,惹惱了安佟,“樓上何人!一起拿下!”這也是他氣暈了頭,才會下了這個命令,紀南天乃是一代魔君,豈會輕易被人擒住,就連君湛然也沒有這個自信,在眼前這樣的情況下製住紀南天,更何況是這幫守城官兵。如此一來,也惹怒了紀南天,他哪裏管什麽城主不城主,人影一閃,伸手一抓,將安佟抓到城樓之上,嘿嘿冷笑,“就連當今皇帝都不敢命人抓我,你一個小小城主,竟想拿下老夫?”安佟已知不對,身在高處,麵色煞白,“你到底是何人?莫非你與聖上有什麽交情?”紀南天聞言冷哼,也不理睬,把安佟隨手往下一扔,嘿嘿獰笑,“君湛然,你要殺了這個東西,我就將秘笈交予你,隻要你殺的讓我高興,讓他叫的慘一些,我現在就把它給你。”語聲傳開,一時興起,他居然提出這般要求,安佟此時正是頭下腳上,慌亂之中跌入人群,手臂著的一個翻滾,折了骨頭,顧不上痛,滿頭冷汗的讓手下前來攙扶。一輛馬車經過,他看到車內的君湛然,跌跌撞撞靠了上去,“君樓主,切莫動手!我也是逼不得已!”他壓低聲音說的急促,布滿汗水的臉上滿是焦急,君湛然卻沒有看他,眯了眯眼,“紀南天,你當我是什麽人?那本秘籍你就自己留著吧。”他不答應,並非因為安佟的話而顧惜他的性命,而是不喜被人要挾,更不會聽命於人,自負自傲,或許是君湛然難以偽裝之處,無論如何也難抑住這脾氣。南宮蒼敖怎會不知他的性情,聞言隻是一挑眉,也不多言,手中遮日橫掃,殺退一群官兵,揚聲接話,“何用什麽交換,湛然且等著,總有一日,我會擒下紀南天,將那本貫天心經送到你的手上!”殺聲之中語聲傳開,何等狂妄,君湛然看到的卻不是南宮蒼敖的狂,而是他的狡猾之處,不禁勾唇而笑。貫天心經乃是當年江湖之上武林之中,人人欲得之物,能取對手之內力為己用,得以貫通天地,平衡陰陽,打通奇經八脈,如此心經,自然為人所覬覦。而今,南宮蒼敖這揚聲一喊,不知有多少人聽見,赤霞城內外,自有不少武林人士,如此一來,何愁找不到紀南天,何愁秘籍不現,要擔心的便該輪到這六指魔君了。紀南天也非蠢笨之輩,自然聽出背後之意,麵色一變,卻桀桀怪笑起來,“想得心經之人何其多,這東西還在老夫手上,誰想送死盡管來吧!”跳入人群,一陣揮掌,也不管麵前的人是誰,本就是為了添亂而來,他自然不在乎誰生誰死,卻苦了守城的官兵,一方是霧樓和鷹嘯盟合力聯手,一方又是這邪道人物,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安佟攀附在馬車車沿,見君湛然不予理睬,憋著嗓子疾聲說道:“君樓主!聽我一言!此地不宜久留,很快便有追兵殺至,去望春樓,徐太尉在那裏等你!”君湛然目色一轉,安佟這番低語,竟似站在他們這一邊。第111章 大隱於市“安佟。”隨著這一聲,安佟的衣領被人抓起,南宮蒼敖不知何時掠近身來,一聲黑衣氣勢如雷,安佟摔在地上,捧著手臂咬牙低聲叫了句,“鷹帥!聽我解釋--”君湛然沒放他說下去,親自將安佟方才所言對南宮蒼敖說了一遍,最後問道:“去望春樓?”“危險之處便是安全之處,去一去又何妨,難道徐東林還敢在那裏設下埋伏不成。”一邊說著,一雙鷹眸掃向安佟,看的安佟連連搖頭,“沒有,真的沒有!不知二位何時到來,徐太尉已在那裏等了幾日了!”徐東林若要設下陷阱,不必令人在此守候,更無須設在望春樓,城中何處不能埋伏,眼下望春樓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反倒沒有那麽人多眼雜。馬車還在進行之中,安佟說完便已落在後頭,君湛然讓南宮蒼敖上車調息,望了一眼窗外混戰,還有地上的屍體,“安佟這一手也算做的狠絕,他手下的人折損不少。”“做戲自然要真,如此一來煜德才會相信他確實盡了全力,手下人於他們而言,不過是墊腳石罷了。”熟知朝中那些人的心思,南宮蒼敖冷笑著一一說來,用衣袖抹去刀上殘血。遮日刀上,寒光被血光所蒙,其上有多少人血,多少人命,難以算清,官兵不過是奉命行事,死的冤枉,但不殺他們,便要被他們所殺,對這個問題,南宮蒼敖並不會無謂多想。馬車駛入城中,直往望春樓方向而去,南宮蒼敖沒有打算讓夜梟同去,隻有他與君湛然,縱使有個萬一,自保也不成問題。而今城內城外一派混亂,要南宮世家這些人趁亂而入,一點不難,打頭陣的夜梟算是經了一番凶險,但鷹嘯盟中所有人早已習慣,不見膽怯之色,邊戰邊走,分作幾批闖入城內。肖虎護衛馬車,不敢稍離,親自駕車,打算先前往偏僻之處,再設法潛入望春樓。見南宮世家眾人在南宮年的帶領下暗暗消失在人群中,眾人一哄而散,南宮蒼敖與君湛然都已下令,化整為零,分散隱入城中,赤霞城並非一個小城,大隱隱於市,匿入上百人,便如大海撈針,要再將他們找出來已不可能。雙方一開始交手,百姓們便爭相逃離,刀劍不長眼,誰都不想找死,故而這番混戰未曾牽連百姓,起的突然,結束的也快,而等君湛然再看赤霞城內外,已不見了六指魔君紀南天的蹤影。他是為何而來?難道隻為觀戰?還是奉煜德之命暗中監視?但紀南天並不忠於朝廷,更是個喜怒陰晴不定的邪門人物,效命於朝廷,隻為榮華富貴而已,這樣的人,真的會好好執行煜德之令?紀南天離去,留下的依然是謎。天色入暮,望春樓臨江而立,昔日樓下繁華已不複見,昔日樓宇內的喧囂也成追憶,隻留下半數歌姬舞姬,在沒有半個客人的廊道之上歌舞。歌聲嫋嫋,在靜夜之中幽幽傳來,在這秋月之下,若有若無的透著幾分淒涼。重回望春樓,君湛然和南宮蒼敖都十分小心,他們並未察覺樓內設有埋伏,倒是有個人影在高處踱步,時不時停下,狀似沉思。“徐太尉。”三個字驚的房內之人險些跳了起來,回頭看見窗前憑空出現的南宮蒼敖與君湛然,麵色一變,頓時又驚又喜,還有些緊張。“你們快進來!”房內之人正是徐東林,見他們果然到來,心情十分複雜,“我已聽安佟傳話,知道城下發生之事,這麽一來,陛下理當不會懷疑我與你們的交情。”這便是他的本意,南宮蒼敖果然沒有料錯,君湛然是被南宮蒼敖背負而來,一進來便被放在了椅上,他看了看周圍,“隻有你一個?”“那是自然,我徐東林算不上正人君子,但也絕非小人,這裏隻有我一個,另外……讓你們來這裏還有一個原因。”畢竟身為太尉,拿管的是軍務,徐東林一陣緊張過後,已鎮定下來。緩緩踱了幾步,不等他們追問,繼續說道:“當初為了血玉玲瓏,我徐東林承二位之情,保住了頭上烏紗,這次也算為了償還這份人情,但陛下也知道此事,他料到你們會來赤霞,特別命我定要將你們截下……”“截不下又如何?”南宮蒼敖找來桌上茶盞,為自己和君湛然倒了兩杯茶水,卻沒有馬上就口,見君湛然暗暗對他點頭,才一口喝下。有人外表看來灑脫豪邁,實則心細的很,也謹慎的很,君湛然麵上不露聲色,眼底卻露出笑意,換來南宮蒼敖微帶狡黠的一個挑眉。徐東林未曾留意二人的小動作,正擰著眉神情凝重,“就算未能攔下你們,我想陛下暫時也不會動我,眼下大敵當前,北絳正蠢蠢欲動,情況緊急,南宮一家又全數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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