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來了這麽一句,君湛然收回心思,初時不解,見他眼底笑意,隨即了然,“這一路上都是和其他人一起行動,你是不是憋得久了……”“我隻是想吻你而已,莫非湛然想到了別的?”南宮蒼敖一臉不解,實則卻是調侃之意。他是有意想看他窘迫,君湛然怎能讓他如願,臉上熱了熱,淡然道:“想到了也是正常,當初要不是你取出我身上銀針,我根本不用有這種煩惱。”“這豈會是煩惱,如果是,我也可為你解決。”南宮蒼敖一本正經的回答,一手伸入他的衣襟。難得他這個時候還有這種心情,君湛然本想嘲弄他的不合時宜,卻發現他本身也沒有好上多少,在人前和南宮蒼敖擁吻這種事,便是他做過的。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個感情外露的人,其實一直以來,他都在免於讓感情外露,無論是煌德,還是他的身份,都在讓他壓抑自己的情感。他應該是謹慎的,不可出錯,更不能顯露心中的恨意,否則便會招來大禍,在他羽翼未豐之前,他必須一直都是那個無欲無求,無情孤僻的霧樓樓主。這才是他應該給煌德看到的東西,一個構不成威脅的過氣皇子,但南宮蒼敖的出現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至今為止,他都不知道,在他和他之間,是誰害了誰。南宮蒼敖和他一樣,其實也是個表裏不一的人罷了。冷淡家人,苦心與他們保持距離,甚至招致怨恨和誤解,這不過是為了保證他們的周全而已,能保得一天算一天。這麽說來,南宮蒼敖該算是個俠義之人,但也是他,殺人之時從不留情……“你不專心。”微帶不悅的話語聲由下傳來,透出聲音主人的不悅,君湛然閉了閉眼,抑著喉間的呻吟,壓下南宮蒼敖的頭,啞聲說道:“我沒有,別停,蒼敖,繼續……”手指纏繞著掌中的黑發,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下滑,被一雙手按住了腰部,視線所及是馬車車窗之外那亮晃晃的日色,隨著景物一起晃動不穩的還有他的身體,思緒停滯,所有血流似乎全都集中去了一個地方。南宮蒼敖摟著他的腰,舔了舔唇,在半明半暗之間,君湛然臉上那難耐的神情令他愉悅。窗外半空落葉飄零,深秋的太陽沒有那麽灼熱,柔和的光亮就落在君湛然的臉上,他閉著雙眼,劍眉微蹙,微張的唇不厚不薄,形狀很是好看,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輕輕磨蹭,便被那雙嘴唇含住了,他輕咬他的手指,把他拉了上來,一隻手也探往他的胯下,“快到赤霞城,麻煩也要到了,不如抓緊時間--”君湛然的聲音很低,有意說的緩慢的時候便有一種夢囈似的模糊和曖昧,尤其是現在,南宮蒼敖早就被他挑動,聽聞這句話,哪裏還能忍耐,一把拉過他的手。未必需要做到最後,無論何種方式,能讓對方愉悅便好,而在這方麵,他們早已發現彼此之間的默契,一如他們同時選擇了赤霞城。馬車車輪滾滾,肖虎騎著馬跟在車外,這回他可以保證,裏麵的事他什麽都不知道。何況即便有什麽曖昧的喘息,也早就淹沒在車輪滾動聲裏了不是嗎?所以他敢保證,自己什麽都沒聽見。赤霞城。南宮蒼敖和君湛然對這裏都不陌生,他們曾在望春樓喝酒,也是在這裏發生了不該有的親密,重返此地,情形卻和上一次截然不同。那一次,赤霞城城主親自迎接,高處花樓夜宴,樓下人人欽羨,那時候他是聞名天下的霧樓之主,與朝廷關係匪淺,而他南宮蒼敖,人稱鷹帥,威名赫赫,統領鷹嘯盟,身受皇寵,朝野皆知。今日,他們卻是朝廷通輯的要犯,罪名是通敵叛國,抗旨不遵,還殺了禦前侍衛幾十人命。局勢緊迫,若能盡快離開當然再好不過,若順利的話,駱遷他們理當就在赤霞城附近,等他們會合。第109章 城內城外赤霞城外人來人去,和往日沒有什麽不同,唯一不同的是城門口的守衛,比原先多了一倍,城門之上還繪有君湛然和南宮蒼敖的畫像,但在南宮蒼敖看來,如此畫像,還不如不貼。“見過你所畫事物,再看城門上張貼的那副,”放下簾子,南宮蒼敖搖頭,“我以為你還是不看為好。”“很糟?”君湛然對那幅通輯皇榜有些興趣,身邊的人還是搖頭,“就如三歲小兒所畫,不知所雲。”說話間,君湛然已看見皇榜上的人像,瞥了一眼,淡淡道:“看來要是想憑這幅榜文將我們找到,守城官兵必須有特別的識人之力。”但守城的官兵,怎麽可能有什麽特別的識人之能?所以這幅榜文雖然張貼了,恐怕也起不到什麽作用。兩隊人馬相隔十幾丈,到了城門口,排著隊接受檢查,肖虎趕車,為了掩人耳目,他連那把標誌性的絡腮胡都已剃去,除非相熟之人,否則定然認不出來他來。因為要一一接受檢查,城門外的隊伍排的很長,南宮世家的人等的焦急,沒人說話,正在氣氛緊張之時,忽聞前方一陣騷亂。排隊的百姓裏發出一聲聲恐懼驚呼,都抬頭看著天上。天藍日高,城樓肅穆,天上沒有鳥燕飛過,卻有兩具屍體懸掛其上,裙袂搖擺,衣袖飄舞,竟然還是兩具女屍。百姓交頭接耳,無不麵帶恐懼,不敢大聲議論,看樣子,卻是對這突然出現的女屍知道一二。君湛然讓肖虎前去打探,肖虎倒是謹慎,沒有直接找人來問,而是混入人群之中,若無其事的驚呼一聲,“哎喲,我的天,還是兩個標誌的美人,是誰害的,怎麽被掛在了城樓上?!”“你是才來吧,看看皇榜,聖上抓人呢,這兩個女子美是美,聽說也有叛國的嫌疑,可能是探子咧!”有好事者如此接話。“怎麽可能!這麽嬌滴滴的姑娘……”剃了絡腮胡,肖虎平白又年輕了幾歲,裝傻充愣起來絲毫不見破綻。“什麽姑娘,那可是望春樓的歌姬!想平日裏我們這樣的人是見都見不起的,可惜見著了,卻是個死的。”“積點口德!別說了!望春樓裏的人已經死了半數,每天這麽掛在城門上,我們這些從下麵過的,晦氣啊!”“望春樓?!”肖虎雙目一睜,連忙細看,那城樓上掛的兩具屍首,確實有幾分麵熟,仔細回想,連忙跑回馬車旁,“二爺--”為避人耳目,他已改了稱呼,不再稱君湛然為樓主,而改口二少爺,南宮蒼敖年長一些,便成了大爺,馬車裏的兩個人裝起鏢局裏的兄弟來,竟也十分像模像樣。“怎麽回事?”君湛然拉開簾子,肖虎的頭湊到窗口,神情凝重,“上頭的那兩個,是望春樓裏的婉婉和竹露姑娘。”婉婉和竹露,豈非便是當日陪酒的那兩名頭牌?她們竟然死了?當日情景還曆曆在目,羞怯可人的竹露,大膽嬌嗔的婉婉,她們分坐兩邊,他們偎紅倚翠,那一夜表麵歌舞升平,暗地裏波濤洶湧,君湛然和南宮蒼敖也都還記得那一爐尋情。不光他們記得,肖虎也是印象深刻,“記得那時候樓……不,是二爺,因為我做錯了事,二爺還罰了我,起因全是那爐尋情……”也就是幾個月之前的事,如今想來,竟恍若隔世。“尋情?”南宮蒼敖聽到了這個詞,肖虎一點頭,“大爺難道還不知道,當日的尋情原來是我為二爺準備?被二爺發現了,差點要了我的小命。”苦笑一聲,他習慣性的摸了摸下巴,才發現早已剃的一幹二淨,自言自語似的低低說道:“算起來,今日兩位一起在這裏,也有我的幾分功勞呢。”聽肖虎這麽幾句,南宮蒼敖已大概料得到當日的情形,但此事君湛然從未對他說過,不禁皺眉,“這事你怎麽從未對我說過,我一直以為是你命肖虎所為,你就聽憑我誤會你,不知解釋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傲然隨君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火狸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火狸並收藏傲然隨君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