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這裏是鷹嘯盟能,他們樓主理所當然不會有事,但想起那日鷹帥的臉色,還是有些後怕,多少都會為眼前所見而感到高興。不管如何,看來兩派之間的誤會已經消除,否則樓主的神情不會如此平靜,還顯得有些愉悅。要知道,在霧樓裏的時候,他們樓主可少有這種堪稱愉悅的時候,再看他身後,鷹帥扶著他的肩站立一旁,樓主身下的座椅便是被他推出來的,有誰有這個資格讓鷹帥親自動手服侍,答案隻有一人。全然不知兩人的言行已讓屬下好好端詳了幾遍,得出了好些結論,君湛然斂目想到,在鷹嘯盟中響起的是霧樓所屬的跪拜行禮,也不知被別人聽了會是什麽感想。斜眼看了南宮蒼敖一眼,他身邊的男人似乎完全不介意,又儼然是全權代表般的,讓他們起來。“起來吧。”站在君湛然身後,他代為下令,霧樓的人似乎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紛紛領命站了起來。到底是經過結盟儀式的,江湖人最重信譽,溫如風那日便見了塔樓裏的情景,知道兩人關係,正尋思著是不是要擺上幾桌,好好和霧樓的人拉近一下關係,鷹嘯盟的大門忽然被人猛烈敲響。裏麵的人一起轉頭,大門打開,有人急匆匆闖了進來,“鷹帥!大事不好,南宮將軍在邊關處事不利,被陛下撤了職,還要軍法處置,他連夜逃了回來,無處可去,現在正在門外……”南宮將軍?君湛然神色一動,南宮世家中除了老將軍南宮晉,唯一還能當得這個稱呼的人,似乎隻有南宮有餘,算來,該算是南宮蒼敖的表親。第87章 去留北絳已有反意,邊關告急,此事眾人早已知道,而眼下南宮有餘處事不利,要被降罪,他擅自逃回舜都,更是罪加一等,想是知道南宮府去不得,才來了鷹嘯盟避難。一時間鷹嘯盟內議論紛紛,此事雖是南宮家的家事,卻也與朝廷有關,君湛然不做表態,南宮蒼敖正在沉吟,還未發話,門外已有人闖了進來。“……讓我進去!你們可知道本將軍是誰?!”有人吼著推開守門人,進得門來,似乎沒想到會有這麽多人,露出驚異之色。幾名夜梟立刻乘隙圍了上去,將他圍在門前,“誰敢擅闖鷹嘯盟?”沒釣到還會有人攔路,門外之人頓時麵露怒容,“南宮蒼敖!你就是這麽管教你的手下的嗎?!竟然連我也要攔?!”鷹嘯盟下七十二人,個個都是江湖中的翹楚,經過南宮蒼敖的挑選,七十二人中無一弱手,更是因為在南宮蒼敖手下,從不忌諱什麽權貴,即便知道眼前便是“南宮將軍”,是南宮蒼敖的表親,也絲毫沒有對他另眼相看。南宮蒼敖站在門簾內沒有答話,隻負手冷眼旁觀,沒得到命令,負責守門的夜梟自然不會放行,帶著手下將南宮有餘堵在門前。一個要進,幾人要攔,相持不下,一會兒工夫竟打了起來,南宮有餘初次現身,便先於夜梟來了場較量,如此的見麵方式,也算是難得。君湛然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南宮將軍”,隻見他一身戎裝,麵容確與南宮蒼敖有相似之處,出招狂猛,是有幾分大將之風,和南宮蒼敖相比,卻遠沒有他出招之時的行雲流水收放自如,更不見雷霆之勢。這樣的人能當上將軍,理當是因為朝中無人,南宮晉之後,再無帥才。君湛然一手支額,心中評斷,仿佛看戲一般看著門前的交戰,有一雙手擱在他的肩頭,始終沒有動,微微發熱的體溫一直從手上傳來,仿佛在提醒著身後之人的存在。手自然是南宮蒼敖的,即使不回頭,君湛然也能感覺到他的態度,那看戲似的態度竟與他不相上下,“我記得南宮有餘是你的表弟,因為自小便顯露不凡之處,改姓南宮,在南宮府長大……”他遙望門前,南宮蒼敖聞言頷首,“所以他一直對自己的名諱耿耿於懷,總是自覺在南宮府中無他一席之地,為了證明他的能力,年紀輕輕就擔下這將軍一職,也算不易。”大門前,南宮有餘的怒喝聲震天,畢竟是沙場歸來,一身戎裝滿身肅殺,幾名夜梟險些攔他不住,見他滿麵赤紅,殺氣四溢,南宮蒼敖這才抬了抬手,“行了,讓他進來吧。”語聲淡淡響起,不冷不淡,不輕不重,卻偏偏讓在場每個人都聽得一清二楚,夜梟領命退下。眨眼間,南宮有餘麵前的幾人便已不見,他陡然間失去對手,那感覺便如一拳打空,說不出的難受,深吸一口氣站穩,怒目而視,“南宮蒼敖!”“你知道這裏是鷹嘯盟,也知道此處是誰的地盤,前來避難還敢如此放肆,果然是南宮世家的人。”悠悠然的話語聲在人群裏響起,帶著些調侃和嘲弄,南宮有餘順著語聲望去,詫異的發現一個坐輪椅的男人。他就坐在南宮蒼敖身前,看來是雙腿不便,言辭之間分明是平平淡淡,卻偏讓人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揶揄之意,叫人聽了心裏十分不快。南宮有餘幾步上前,將他一陣打量,“我人雖在邊關,對舜都的事也有所耳聞,看你這模樣,你就是那聞名天下的鬼手無雙?霧樓樓主君湛然?”雙腿有疾,不良於行,先不說這張過於俊朗的臉,那身拒人千裏的漠然和孤傲,確實與傳聞中的那個君湛然十分相符。南宮有餘不加掩飾,直直打量,不悅的皺眉,“聽說最近你與我這表兄走的很近,來的路上我也聽說了你們兩派結盟的事,但此地是鷹嘯盟,我們南宮家的事什麽時候輪到外人來說三道四……”他皺眉的模樣到是與某人十分相似,君湛然淡淡回視,還未有反應,有人已笑了起來,語聲帶笑,話音卻發冷,“此地不是南宮府,而是我鷹嘯盟,這裏誰說了算,還輪不到你來決定——”語聲朗朗,在日光下說的一清二楚,“此地若論主事之人,除我之外,也隻有湛然一個,哪裏輪到你來發話。”站在君湛然身後,南宮蒼敖把話說的很明白,明白的令人難堪,試想他們同是姓南宮,在他眼裏他竟還不如一個外人,南宮有餘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白。鷹嘯盟內眾人是一點都不覺得驚訝,其中有不少人已在塔樓內見了不該見的場景,雖是驚訝,但心中也算了然,而另一方,霧樓的人先是被扣押,接著被釋放,出來便見了兩人和好如初,又聽南宮蒼敖這麽一番話,無不感到滿意。他們高興,有人卻高興不起來,南宮有餘在邊關身為將軍,到了此地,被霧樓與鷹嘯盟的人圍著,一雙雙眼睛看著他,不見尊崇,隻有審視,頓時令他一陣不快,但畢竟是有求於人,心知此時和他們鬧翻對自己毫無好處,隻能忍耐。冷哼一聲說到:“你們什麽關係與我無關……你知道我的處境,我來這裏是為的什麽,想必也不用多說。”還是有些拉不下臉,南宮有餘板著臉站在當場。他身上戎裝已經破舊,有些地方的血跡也已經發黑,皮甲未卸,顯然是趕路而來,與南宮蒼敖有幾分相似的麵容曬得黝黑,風塵仆仆,站在人群之中,身為將軍,到了此地,竟有幾分像是待審的犯人。“身為將軍,處事不利,還未受軍法處置便私自逃回,有餘,你是不敢回南宮府才來的鷹嘯盟,是也不是?”南宮蒼敖問的隨意,話語中卻有種不可忽視的東西,叫人不得不麵對他的指紋,如實回答。南宮有餘猛一抬首,黝黑的臉上露出不滿,呸的吐了口唾沫,“難道要老子乖乖被軍法處置,砍了我的腦袋?!”他往周圍掃了一眼,“還不是怕給我們南宮府惹麻煩,我才會來你這鷹嘯盟!南宮蒼敖,給我一句話,你到底幫是不幫?”幫他,便要隱瞞他的存在,將他藏於鷹嘯盟,那是欺君之罪,罪當該死。不幫,他到底姓南宮,是南宮世家的人,若是給人抓住,便要受那軍法處置,砍了腦袋。算來算去,橫豎都是個死,所以南宮有餘才如此大膽,徑直闖到鷹嘯盟來,放下這麽一句話。那到底是幫還是不幫,不管是鷹嘯盟的人,還是霧樓的,都在暗暗揣測,站立上首之人環抱雙臂,沒有馬上給出回答,正在這時,站在場中的南宮有餘忽然臉色一變。一股熱流湧上,他想極力忍住,卻終究沒能忍住,喉頭一甜,噴出一口血來。原來他已在戰場上受了傷,一路上逃回,都是強壓傷勢,經過方才和夜梟一番交手,內傷再難控製,這一口血吐出,就再也無力支撐,頓時倒在地上。經此變故,這人是不能不留了,南宮蒼敖若有所思的命人將他抬了下去,命人去找大夫為他療傷,他是私自逃回,此事自然不可給外人知曉,還需保密,其中還有不少事宜需要安排,鷹嘯盟內頓時忙了起來。“我命人去整理房間,添置衣物,你在塔樓裏耗損了元氣,還未恢複,不如就在我這裏住些時日,你看如何?”那一方正在安排南宮有餘的住處,這一頭南宮蒼敖俯身問他,要他留在鷹嘯盟內多住幾日。君湛然挑眉,“你是想要我多留幾日休息呢,還是……想問我北絳邊關之事?”眼神一轉,他望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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