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時景問了個十分現實的問題:“那你現在能打過花無奇嗎?”“不能。”巫琅幹脆利落。商時景深吸一口氣道:“既然對方敢在春雲山這裏設下這種羅網,那麽你四妹必然遭了埋伏,你打不過花無奇,而我也沒有什麽法寶了,你覺得我們倆該怎麽辦?”巫琅簡潔道:“打進去。”“什麽?”就在商時景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巫琅忽然一抽馬鞭,金軒乘猛然撞上了光華天網,隨著傀儡戰馬支離破碎,那絲網也被撞出了一個大口子,巫琅拉住商時景及時跳車,兩人落入了熟悉的大廳之中。這是春雲六絕第一次見麵的地方,商時景還記得周圍的模樣,隻是桌椅已傾得亂七八糟,南霽雪腹部破了個大口,滿麵冷汗潺潺,衣裳半褪,雲鬢淩亂,她生來便這般嫵媚妖嬌,縱是麵容染上薄怒,愈發顯得媚態橫生。身旁則站著個笑嘻嘻的美少年,口中“好姐姐”“美姐姐”叫個沒完,上前摟抱了南霽雪兩次,均吃了兩記重重的耳光,他一臉津津有味,手下沒卻沒輕易,一掌接一掌打在南霽雪重傷之處。南霽雪已是強弩之末,嘴唇蒼白,神智模糊,隻撐得一口元氣未散,倘若他們二人不來,隻怕是撐不了多久了。那美少年洋洋得意,頭也未回,戲謔道:“鬼師,你這君子方才裝模作樣,還不是對此女有意,折返回來了?”商時景看著南霽雪的模樣心中暗驚,卻又奇道這花無奇並非是那日在玉韞居所見之人,一時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暗慶巫琅如今不能瞧見,否則還不氣急攻心。旁人不清楚,不過他知道這美少年是在說什麽,不過故意裝作沒聽到,把自己當做巫琅背後的一個巨大樹樁,完全不動。“花無奇,別來無恙啊。”巫琅氣定神閑,在花無奇身後緩緩開了口,效果好比冬日裏透心涼的一盆冰從頭澆下,花無奇臉上的笑意忽然僵住,看起來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極致愉悅之中帶著絕望與倉皇,他隻稍稍轉過頭來看了巫琅一眼,忽然僵住了。隨即商時景覺得眼前忽然一花,隻覺得自己好似墜入天宮,身前身後皆是柔軟的雲層,滿目嫩乳酥胸,無數個美貌女子糾纏上來,有環著脖子的,有抱著胳膊的,也有摟著大腿的,環肥燕瘦,活色生香,既有清婉可人,也有妖豔端莊,一群鶯聲燕啼之中,正是意亂神迷之際,忽聽得巫琅出聲道:“守定心神,莫中了他的招。”那聲音猛然從腦中炸響,猶如一聲警鍾長鳴,商時景腦子嗡嗡作響,頓時一陣清醒,隻覺得自己進了掃/黃專區,想他閱片無數,怎麽會在此地铩羽而歸,約莫是意識到商時景鐵石心腸,許許多多的美貌女子忽然變作輕紗蒙身的絕色男子,有些生得更勝女子妖嬌;有些則豐神俊朗,宛如神仙中人;還有些眉目剛毅,暗鎖愁容;有些則是可愛乖巧,模樣十分年輕。姑且不說對自己性取向的懷疑,這群男人裏還沒有一個長得比巫琅好看的。商時景這下實在是忍不住了,忍不住一拳揍了上去,袋裏還有幾枚炸蛋,被他掏出來塞到幾個最為熱情的男鬼嘴裏,有幾個還止不住的拿腿往他腰上蹭,惹得他青筋暴起,又苦掙不開,便開口道:“巫琅,幫我一把。”對方應了一聲,伸出雙指在他眼前重重抹了一下。頓時雲霧散去,商時景脫開糾纏,卻見得無數妖童媛女皆是裸身飄到花無奇身後,他與巫琅顯然已經交過手,巫琅看起來沒吃到虧,花無奇就不知道了,他身後那無數魂魄忽然交合起來,叫聲柔媚動聽,惹人動情。商時景多少有點尷尬,尤其是他跟巫琅站得並不遠,感覺自己仿佛偷看字母片被家長抓到的青少年。又聽巫琅出聲道:“你去幫幫四妹。”“好。”商時景倒也沒有在意此刻的稱呼,他四下看了看,發現大半房屋已被毀去,花無奇目不斜視,他已顧不上其他人,心中暗罵自己色迷心竅,早該聽應不夜的,這鬼師前科尤在,這次自己還陰溝裏翻船被倒打一把,真是活見鬼了!花無奇有滿肚怨氣要對鬼師發泄,隻是被巫琅逼得來不及張開嘴而已。南霽雪失血過多,身體底下的血都快流成一個人形了,小衣被扯了小半,酥胸半露,小蠻腰則險些被砍成半邊小腰,血肉模糊,也不知道是誰下手這麽重。商時景脫下衣服披在她身上,將她攔腰抱起,哪知道南霽雪此刻竟還有神智,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低聲道:“取我鬢上的簪子來。”商時景這才發現她雲鬢亂墜,塌了半邊的發髻上有朵半開的金蓮簪,他隻好借著旁邊的斷垣殘壁讓南霽雪靠了靠,將她發上的金簪取下。南霽雪麵色蒼白,目光如水,低聲道:“你將這金簪擰開來,裏麵有一顆藥丸。”這金簪的確別有用處,商時景擰開金蓮簪,這簪子本是半開的蓮花造型,有含苞待放之感,擰開後竟如盛開的蓮花那般,當中非是蓮蓬,而是無數花瓣托起一點花蕊,是枚白色的藥丸。“吞下去。”商時景不明所以,卻聽南霽雪又道:“你這點修為平白拖大哥後腿,這靈藥於我沒什麽用處,不過對你這般修為低淺的修士卻有奇效,本是為了尚時鏡這個狗東西尋來的,想待他生辰給他一個驚喜,哪知道他提前露了真麵目,送你倒也合適,算是報答救命之恩。”“這不大好意思吧。”商時景看了看靈藥,他對南霽雪忌憚尤深,可在作為尚時鏡那時也是南霽雪數次為他解圍,又說道,“你受傷這般重,不如自己服下療傷。”南霽雪疼痛無比,見著商時景婆婆媽媽,冷笑一聲,將靈藥奪過眼看就要吞入腹中,商時景不由得大感後悔:我就是客套一下,看我多什麽嘴!“叫你吃就吃,哪來這麽多廢話,花無奇這個廢物邪法很有一手,你別拖累我,到時候被迷了心智,我此刻泥菩薩過江,可是自身難保,救不得你。”南霽雪反手將藥丸投入商時景口中,她手上還有自己的鮮血,因而藥丸都帶了點血腥味。這靈藥順津液便化,商時景隻感一陣暖流湧入丹田,靈氣頓時充盈四肢,滿口生香,那濃厚靈力堆積於丹田附近,溫養丹田紫府兩處,若非是時候不當,他簡直想盤膝打坐下來,好好消化這粒丹藥。巫琅與花無奇的戰況拖得略有些久,花無奇似也漸漸回過味來,要知應不夜尚不能跟巫琅對上幾招,更何況自己與巫琅,如今百來招還未分勝負,便心知肚明定是巫琅有傷在身,心中不由得狂喜萬分。花無奇向來男女不忌,世人多道他奸/淫女子,卻不知道也有許多男子受他損害,他與春雲六絕曾經打過交道,南霽雪固然生得美豔動人,可俗話說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巫琅更是高潔俊朗。須知初見南霽雪時,花無奇還心中意淫過幾次,可是巫琅此人便是想起來就做噩夢。可是如今對方勢弱,那些動都不敢動的念頭自也冒出尖來,不由得淫心大動,心癢癢了起來,暗道自己若有這個福氣擄了他們兄妹二人,便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男人一旦靠下半身思考,上半身必然不大好使。花無奇心思變轉後,自然不想在巫琅身上打轉,一來他對巫琅還有忌憚,就是受傷的巫琅他也打不過,二來他心術不正,就算能光明正大的贏,也總是想著在別的地方打算盤,更別提他還不能光明正大的贏了。方才真是大意,要是擒住了南霽雪,不愁巫琅不投降。不過現在也不晚。花無奇暗暗責備自己方才過於粗心大意,他手中魂幡一掀,正要化身黑霧撲向商時景與南霽雪,商時景心中一慌,抱著南霽雪連連倒退數步,忽然聽得一聲屁響,臭氣彌漫,卻是之前他塞得那幾個炸蛋從那遊魂口中掉了出來,墜在地上發揮了作用,花無奇的身影也受此影響,滯了一滯。分秒已可定生死。數道紅光忽然切入花無奇的身軀之中,本是五六道,可很快就增多起來,變得數也數不清,一隻赤色的焰鳥忽然從花無奇身體之中破出,銜著一個嬰兒模樣的花無奇,那嬰兒滿麵驚恐,在鳥嘴之中掙紮來去,卻被一口夾斷,變作兩半血肉墜在地上。元嬰一死,花無奇的身體自然也爆成了一團血霧,那無數遊魂沾染上四散的烈焰後哀鳴著化為了灰燼。焰鳥渾身羽毛皆如燃燒般的火焰一樣壯觀,尾羽極長,展翅之間偶爾會撲出火花來,它眼神銳利猶如鷹隼,忽然高高飛在天空,振翅一展,無數火焰墜落下來,看起來簡直像是流星雨。巫琅唇邊溢出了鮮血,伸手抹去後吹了一聲口哨,那赤色焰鳥頓時落在他的肩頭,蹭著他灰白色的鬢發,哀哀叫了兩聲。“不妨事。”巫琅輕聲道,忍下五髒焚燒的炙意。商時景抱著南霽雪走了過來,他身上寒氣濃於之前,巫琅忍不住往他身上湊了湊,南霽雪又道:“將我放下來吧。”“姑娘?”商時景怔了怔,才發覺南霽雪的傷口處已經冰封,方知自己方才靈氣過盛,沒能控製住自己體內的寒氣,她倒也能忍痛,剛剛險遭侮辱,如今又傷口被冰封,竟也吃得住不言不語,冷靜處事,毫無半分崩潰發瘋的模樣。商時景想起方才的模樣,暗道倘若他們未能來及,那南霽雪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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