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巧娘來到之後,商時景基本上就負責貌美如花,他偶爾彈琴靜心的時候,也會懷疑到底是自己照顧巧娘,還是巧娘照顧自己。之前放走的那隻雌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吃了靈藥的緣故,長得個頭大了許多,過了沒多久就經常叼些死掉的獵物丟在岸邊,然後虎嘯一聲示意商時景出來拿東西,眼神之中極為明顯的流露出對他這瘦小身板的不屑。商時景之後再見它時嚇了一跳,那隻雌虎的體格少說大了一圈,那日叼來的是山雞,羽毛倒是很鮮豔;之後又有些野兔、野豬,甚至於毒蛇。倘若商時景不收,雌虎之後再來就會吃掉自己昨日帶來的獵物,然後放上新的獵物,之後的獵物裏也就不會再出現同樣的動物了。商時景對這位虎媽敬謝不敏,巧娘倒是覺得它很是聰明,很想與它親近,平日吃飯時與商時景交談起來,也滿是憧憬的口吻。隻不過商時景靠近雌虎時,對方不會避開,可若是巧娘接近,稍有風吹草動,它撒腿就跑,大概是之前吃了巧娘的苦頭,心裏記仇。好幾次巧娘都摸到虎穴了,被隨時隨地打算跟她同歸於盡的虎媽又嚇了回來。於是商時景就知道了那名虎媽足足有四頭小虎崽,有一頭特別的鬧,喜歡趴在其他兄弟身上,不過身體也最差;由於那頭虎崽子的特立獨行,虎媽對它最為不放心,平日訓練扇它的巴掌也最多,平日喝水的時候總會叼著它一塊兒出去。有次飯後散步,商時景有幸看到了那隻傳說中特別鬧的虎崽子,它與它的母親長得很像,但顯然要可愛的多,膽子非常大,巧娘就藏在樹上,眼睛亮得像是能發光。正在喝水的雌虎認出了商時景,一口叼起它調皮的崽子後頸,本來商時景以為它們要走,結果雌虎卻跑到了他身邊,衝著他轉了個圈圈。虎崽子叫起來奶聲奶氣,有點嘶啞,不光膽大,還很好動,四肢在不停的掙紮,很快就被母親放了下來。雌虎拱了拱商時景的腰間,似乎在嗅聞著什麽,尾巴甩來甩去的,任由虎崽子在地上爬行,它發出低低的咆哮聲,直到虎崽子翻了個滾,這才叼起孩子匆匆的跑了起來。商時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摸了摸自己腰間,很確定雌虎不是在自己標記,他好歹看過幾期動物跟自然相關的節目,知道老虎標記是會撒尿的。等雌虎走了之後,巧娘才從樹上跳下來,若有所思的說道:“先生,你說她是不是想要東西?”“嗯?”商時景不太明白。“之前先生給了她一粒藥吃。”巧娘探身看向叢林,疑惑道,“她是不是也想要那個給自己的孩子吃呀?”商時景怔了怔,無奈笑道:“你我又能幫它到幾時,物競天擇,生命永遠不會結束。倘若幫助它太過,反倒是害它。倘使有一日它對咱們有了感情,亦或是咱們對它們有了感情,到那時候,分別就會顯得很痛苦了……”巧娘似懂非懂的摸了摸腦袋道:“先生知道的真多,我有些聽不明白。”“無妨。”商時景搖頭笑了笑,他緩緩道,“你會慢慢明白的。”大概是知道討藥不成,雌虎再沒有帶著獵物來過,十分冷酷無情。巧娘每日翹首以盼,就等著虎媽媽哪天再帶著小虎崽來見麵,她的心願已經從跟雌虎做朋友急速降低成了每天看看它們母子倆就夠了,之前她摸虎穴時進錯了地方,被住在旁邊的公虎追了小半個山,就沒有再去過了。商時景沒打算攪擾她的興致,每日撫琴修行,偶爾釣魚看書,姑且也算是逍遙自在,直到有一天山林之中傳來虎嘯聲,一隻素未謀麵的老虎拖來了一個人,雌虎緊隨其後,但凡前頭那隻老虎對那人有所意動,巴掌毫不留情。最先接到人的不是商時景,而是打獵歸來的巧娘,她將腰間掛著的兩隻山雞丟給了這兩隻老虎,任由它們進食,自己則急忙將人從虎口之中救下,扛起來背進了玉韞居之中。“先生先生!有人受傷了!”商時景還真稀罕,這荒郊野嶺的能有什麽人,出門一看才發現還真是有人受傷。他原以為是什麽快要活不下去的獵人進山碰碰運氣,哪知巧娘將人一放下,竟是一張極為熟悉的麵孔。“巫琅?!”作者有話要說:看了侏羅紀2我永遠愛歐文小哥_(:3」∠)_我也好想寫恐龍相關的文哦第七十八章 巫琅醒來時感覺到了額頭一陣冰冷, 好似有什麽人將一大塊寒冰貼了上來。直到他伸手去握,才發現自己握住了一隻男人的手腕, 那手冷若冰雪,不似尋常人該有的溫度,簡直像是塊寒冰雕刻成的手, 卻偏生柔軟非常, 應是人類肌膚才對。巫琅心中正納悶,又聽對方冷冷道:“你握夠了沒有?”巫琅聞聲鬆開了手,他並非是粗鄙之人, 因而對自己方才的失禮頗為不好意思,便四下摸索著坐起身來,知自己約莫是躺在一張床榻上,想來是此人將他救下。自從數日前被那人奪走“視力”, 雖說稱不上吃了多大的苦頭, 但的確多了不少麻煩。這百獸山向來荒無人煙, 至多是有些精怪野獸, 巫琅也是想在此避避風頭, 按照那人的耐心, 玩夠了自然會覺得索然無趣,到那時再行動也不遲。未曾想竟在這荒山老林裏遇到了人, 對方的手那般寒冷,定然也不是尋常的獵戶,應當也是一名修士才對。巫琅留了個心眼,暗暗奇道:此人身上靈氣似有若無, 好似與初入修為的普通人無異,可倘若是普通人,又怎能在體內承受如此寒氣,莫不是撞上了何處隱世的大能,他修為遠超於我,因而我窺探不破他的修為?這倒更奇怪了,並不曾聽說在百獸山有這樣的潛修者。“方才失禮,多謝……先生施以援手。”巫琅頓了頓,斟酌了下用詞,最後仍用了這個凡人與修士之間最為含糊的敬稱。那人又道:“並非是我救你,隻是有兩頭蠢虎生事,想借你討個情;而我恰巧有位善心的友鄰。”巫琅此時不可視物,隻聽那人語調冷淡,聲音之中毫無半分暖意,整個人都好似冰雪雕琢出來的一般,不由得大感奇怪。他雖非生得天上有地下無,但也算是一幅和善麵孔,少有人初次見麵,就對他不假辭色的,聽此人話意,好似對他很是不耐煩。也許是自己打擾了他的清修吧……巫琅思及此處,不由得略感歉意,許多修士會隱居深山老林之中,與野獸作伴,為享片刻的寧靜悠閑,想來自己突兀出現,給人家添了麻煩,自然是沒有什麽好聲色的。他心中正想著,忽然又聽得屋外有個女音響起。“先生,我煮了肉湯,他醒過來了嗎?要不要喝一些填填肚子,我還熬了些防風寒的藥,正在放涼。”那先生淡淡道:“他已醒了,你進來吧。”有趣,這先生說是他的友鄰救了自己,可方圓數裏隻有他與剛剛出聲的那名女子是大活人,想來那名女子就是他的芳鄰。然而聽那女子語氣恭敬仰慕,又好似這位先生的奴仆一般,而且這女子隻是凡人,這樣的兩個人隱居深山,想來定有隱情。其實商時景心中也是十分矛盾,他不知道巫琅是如何淪落到這種境地,卻清楚要是巫琅這樣的人都有讓他狼狽到這種地步的仇家,自己這點斤兩送上去給人家塞牙縫都填不上空,沒必要留人下來惹禍上身。更何況,商時景如今看見巫琅,就想起那麵鏡子,還有尚時鏡的麵孔,心中始終覺得古怪膈應,因此態度頗為不冷不熱。巫琅還未搞清楚狀況,隻知這兩人待自己並無惡意。那女子比這位先生可熱絡的多了,她打了熱水來,將麵巾擰幹了遞給巫琅擦臉,又快手快腳的搬出碗一一放在桌子上,試了試溫度才遞到巫琅手中,親切道:“這位公子,你先喝點肉湯墊墊肚子,這湯我是特意花心思燉的,一點兒都不膩,喝完你再喝藥,你的傷我也包紮好了,已經擦了藥,傷不重,不要大動就好了。”被老虎咬著拖了一路,又不是它的崽子,野獸不知留口,自然是會有些皮外傷的。“多謝。”巫琅暗想這姑娘溫厚熱心如火,那先生卻是冷酷淡漠如冰,倒也好玩。肉湯很是鮮美,巫琅一飲而盡,他不太清楚桌子的方位,就摸索了片刻,碰到了桌子的邊緣,才慢慢將湯碗放回原位。那女子似是愣了愣,伸出手來在他麵前晃了晃,帶起一點風聲,巫琅失笑道:“在下的確雙目失明。”“啊……那,那你怎麽知道我在……?”她好似很不好意思的一下子把手縮了回去,這次的聲音大了些。“我耳朵還算靈敏,聽得清些風聲。”巫琅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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