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侍衛呢?”細君見行淩若無其事的整理著東西,開口問道。


    “他昨晚……”


    “昨晚拾柴沒回來,在沙漠裏走丟了?”


    見細君說完他想好的說辭,行淩低下頭默默的撫著馬頭,不再言語。


    細君望了眼四周,一片黃沙,不見人影,她能怎麽樣呢,除了繼續走。


    馬匹有了些精神,昨晚行淩似乎料理過它,馬背上拴著整整四個水囊。


    漸漸的綠被出現再他們的視野,因該是離烏孫境內更進了一步。


    行淩下馬尋看路線,細君夜順著下馬吃些幹糧,靠著馬匹吃了幾口,她反手隨意在馬背上解下一個水囊。


    細君喉嚨一緊,忍住反胃的感覺,濃烈的血腥味瀰漫在她嘴裏,這囊是人血。


    見行淩往回走,她默默的將水囊放回原處,翻身上馬。


    細君的身體微微趨向前,有些僵硬,不似之前靠在他懷裏,行淩眼角微瞥,又看了眼馬背上的水囊伸手取下細君剛剛喝過的水囊,“你要喝水嗎?”


    見行淩遞過來的水囊,細君身體一抖,連忙擺手道,“不渴不渴”。


    “你不用怕我,我要殺你,還會等到現在麽”。


    “是啊,你若要殺我,當初在山上就不會救我,每次,都是我拖累你”,細君的聲音小了下來,眼睛看向前方。


    馬漸漸的停了下來,細君回頭有些疑惑的看著他,“怎麽了?”


    他翻下馬去,“看來這次,是我要拖累你”。


    胡地苦


    再回頭,隻見黃沙中出現了一群蒙麵人,他們仿佛憑空而出,毫無聲響。


    行淩立在細君馬前,朝前微彎腰,“行淩拜見教主”。


    聽罷細君再抬眼細細向前看去,眾人確實圍繞著一個戴麵紗的人,衣著不辨男女。


    “我找的你好苦,行淩,我當你不懂男女情愛,現在卻為了個女人……”麵紗中傳出清冷的聲音,但依舊能聽出是個女子。


    “也罷,今日我七殺就來清理門戶”。


    教主名喚七殺,七殺門,那這個名字或者是說代號就僅僅是個代號,細君也下馬來,走到行淩身後,“劉行淩,你答應過我要和我去烏孫的”。


    “哈哈”,七殺大笑出聲,“劉行淩?我的右使何時有了姓名”。


    “前不久”,行淩說著將懷中碧綠扳指掏出,捧向七殺。


    七殺淡淡掃了眼扳指,“我以為你會是下個七殺,從白到黃再到你現在,隻差一步就到黑了,你捨得?”


    七殺揚起她的手,一枚黝黑的扳指套在她的拇指上。


    “我一直將行厲視為強勁的對手”,行淩捧著戒指依舊沒動。


    “行厲?可不是他告訴我你叛了,你的事我很少過問,隻是你太久沒動靜了,原來行厲是握住了你的把柄想不戰而勝”。


    七殺的聲音帶著一絲讚賞。


    七殺瞧了眼他身後,搖搖頭道“ 不值得,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親自帶著她去和你上個僱主解釋如何?”


    “敢問門主,行淩上個僱主是誰,細君自當親自去”。


    七殺聽著笑道,“公主有趣,連行淩都沒說,你還想從我這兒知道?”


    說著隻見一道長鞭卷向行淩身後,細君猛的一縮,行淩接住鞭子,鞭子帶著怒氣被猛的收回,拉扯著行淩的手血肉橫飛。


    “不知悔改!”


    行淩細君迅速被一群人包圍,細君打量了眼周圍的人,顯然不是上次行厲身邊那般的囉囉。


    四個人纏上行淩,五人糾纏起來,一時間行淩也不得脫身,背上也挨了刀傷和劍傷。


    七殺一揮手,頓時又加入四個刺客,眾人糾纏的形式馬上逆轉。


    行淩飛身跳到一處空地,幾番打鬥見七殺並未趕盡殺絕便道,“教主,尚有餘地?”


    七殺聽到此處,笑了兩聲,又是一個手勢,刺客漸漸停了下來。


    七殺行淩對望一眼,其中一個刺客扔向行淩一個水囊,行淩接過走回細君身邊。


    “上馬”,細君見行淩推自己,便坐上馬,手裏接過他遞來地水囊,聽他道,“幹淨的水,可以喝,一直向前走,前不遠便會有民居,等我……半日,若我……不歸,你便走吧”。


    “什麽?”細君出聲,隻見他卸下馬背上其餘地水囊,行淩拍馬前,細君又道,“我等你!”。可是並未聽到他的回答,身下的馬便衝上前去。


    一心想奔往烏孫皇庭一心又牽掛著身後的行淩,停不得又走不得得滋味真是難受,細君埋頭驅著馬向前,一路什麽夜看不見,隻是一心看著前方是否又行淩說得民居。


    漸漸的草原布滿她的眼簾,細君下馬來,顯得不是那麽倉促像逃難一般,路過的人都在打量她,行人都如軍須沒剃紅鬍子以前,她便明白自己是到了烏孫境內了。可是,語言對她來說也是問題。


    語言不通,但人性大都是一樣的,細君被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婆婆引回家,倒來水給她準備了吃食。細君隻能對著她笑,希望她能從笑意中感受到她的感激。


    “柯慕滋”


    “啊?”


    細君望著老婆婆,聽這柯慕滋覺得莫名。


    見老婆婆還在重複,細君吃起點心喝了幾大罐水。


    在老婆婆家歇了兩個時辰,她便坐不住了,牽了馬想要出去。


    行淩說再等他半日,半日過後她卻是要去追匈奴公主,可沒說這半日不能往回去找他。


    像老婆婆告辭,細君隻能幹著急,這個時候真想玉兒附體問問路人見過匈奴公主沒有。


    一路往回走,手腳並用著向路人比劃,可是問來大多數人都是擺手,似乎是沒明白她的意思。


    當初碧雲想要脫身,失去了至親的妹妹。這次,行淩又能否安然離開,或者是活著脫身。


    細君走了一段路,停下來眺望遠方,依舊不見行淩身影,她嘆了口氣,翻身上馬,騎了一段路,才找到一個能聽懂些漢語的商人問路。


    好在草原不如大漢市集街道那般複雜,左右視野開闊,一眼望去,心裏有譜。


    根據旁人的之路加上自己的猜測,她在一所龐大恢弘的圓形建築物前停了下來,門口有盤問守衛的侍衛。


    在向後看去,一長排的人騎馬的,還有馬車拖著東西的,細君心裏一抖,匈奴公主還是搶先了,好在看這架勢也才到不久。


    尋視間有人在身後拍她,細君回頭是陪軍須去漢朝的使者,遇到熟悉的麵孔,細君的心驀的一下鬆開,向四周環看起來。


    使者見狀連忙道,“軍須讓我們在此等候,若見到您帶您去見他”。說著隻見四周有七八個人走向她,都是去漢朝的使者,想來是軍須怕找她範圍太大,就讓所有見過她的人在皇庭門口蹲點。


    細君朝他點頭,跟隨他走向另一邊。


    再次見到軍須,他儼然是另一番打扮,頭上戴著烏孫傳統的髮飾,衣著比以前要華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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