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都會。”“所以你……不必抱有太多負擔。”晏欺一口氣這麽長一段話說下來,放在平日裏,鐵定是能直接要了他的老命。然而他這個人,憋不出什麽動聽的情話,喜歡和愛更是執拗著擠不出口。於是他隻能以一種很笨拙的方式,正對自己麵帶茫然不知所措的徒弟,說著大段大段拐彎又不著邊際的傻話。反正晏欺這一條命,磕磕絆絆吊到現在,他已經知足了。之後再要怎麽樣,是死是活,都可以由著他的徒弟胡亂折騰。——至於薛嵐因本人,已經在晏欺開口說完第一段話的時候,完全徹底地傻掉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一時竟險些咬著舌頭。明知道這些話要出口,對晏欺而言究竟有多困難,到了關鍵時刻,一向巧舌如簧的薛嵐因,偏笨得像個沒腦子的啞巴。也許錯過這一回,以後就再也聽不到晏欺此番心口如一的實話了。“我……我……”薛嵐因賣力睜大了眼睛,期間斷斷續續停頓了好多次。可他每次一望向晏欺,就瞬間緊張得忘了該說什麽。到最後幹脆不說了,晏欺給他遞劍,他也不去接,稍一側頭,便直接吻上了黑暗裏那雙溫軟又涼薄的嘴唇。晏欺人還是木的,剛說完話,隻覺口幹舌燥得厲害,就這麽被薛嵐因扣著後腦勺用力親吻。那勁道大得駭人——薛嵐因好像很少這般不知輕重,晏欺眉眼緊擰成一團,感到徒弟放肆的舌尖不斷探入口腔最深處,凶戾而又充滿不假思索的威懾性,像要將人的靈魂也一並吸吮幹淨,哪怕一絲錯漏的痕跡也不可留。晏欺鼻息都是燙的,中途一直試圖以劍鞘抵著薛嵐因往外推,但那根本無濟於事。一個修為散盡的可憐人,被自己一手帶大的徒弟親得後退不停,最後站不住腳,居然仰著就要往後方倒。好在薛嵐因扶得及時,雙手將人打橫抱了起來,走兩步放到前廳靠正門的紅木椅子裏,複又壓回他身上繼續接吻。本是再普通不過的親近之舉,晏欺整個人都軟成了一灘春水,心裏隻覺得這沒什麽。然而親著親著,開始不對味兒來了,薛嵐因居然在扒他衣服!晏欺一下子彈坐起來,幾乎瞬間就變了臉色,直喘著問他:“……你幹什麽?”這一次,薛嵐因終於沒再猶豫。他張開雙臂,穩穩實實撐在木椅兩處扶手的邊緣,借以一種絕對強勢的角度,將晏欺牢牢壓製在自己身下,不容一絲足以令他起身逃離的間隙。“幹/你。”薛嵐因如是說著,再一次埋頭下去,狠狠吻上晏欺已然濕潤紅腫的雙唇。第131章 假的,都是假的“……住、住手!快住手!現在不行!”晏欺駭得雙耳通紅, 簡直火燒著一樣灼得發燙。薛嵐因頭一次, 自他眼底居然品出了一絲驚恐慌亂的味道,故而停下動作,饒有興致地垂眼瞧他, 瞧了好一段時間。“為什麽不行?”薛嵐因問。晏欺恨道:“你說為什麽?”“我說行, 那就是行。”薛嵐因不由分說,繼續上手拆他衣帶。晏欺快被他逼瘋了,想躲又無處可躲,便隻好低低出聲嗬斥道:“你真是越發沒有規矩!這裏是什麽地方, 能由得你如此胡來的……唔!”話未說完,薛嵐因按著他又是纏綿一吻。兩人親嘴像是要打架,薛嵐因的胳膊隔著兩層厚衫被晏欺擰出了褶子——看這氣勢, 下一步該是要抬腿要踢了,薛嵐因先發製人,搶在晏欺出腿之前,把他一雙長靴給扯了下來, 揉一團扔大門口, 剛好門裏一個,門外一個, 摔得橫七豎八。“畜生,薛小矛,你……你這畜生!”晏欺咬牙切齒,愈發用了狠勁伸手掐他,“太荒唐了, 太荒唐了!”薛嵐因有點無辜,也有點委屈:“你剛剛自己說的,不管我做什麽,你都會給出最大的支持!”晏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我沒說讓你在這裏……!”薛嵐因抬臂摟了摟他:“又沒有別人,別怕,沒事的。”晏欺怒道:“……你師祖醒了怎麽辦?”“那也是你自己說的,他醒不來。”“……”晏欺要昏厥過去了。他忽然很後悔自己丟了一身修為,這事兒要擱在以前,薛嵐因恐怕已讓他給一巴掌扇得個鼻青臉腫。但現在,明顯不可能了——發脾氣沒用,薛嵐因根本軟硬不吃。躺著裝死更沒用,薛嵐因立馬會把他操/得生龍活虎。於是晏欺朝後縮了一縮,發揮自己弱勢的本能,倏而嘶啞輕道:“我肋骨還斷著,這……這事以後再說成麽?”果然,這招有奇效。薛嵐因一聽到這裏,整個人就僵住了,這會子周圍正暗著,晏欺也看不清狗徒弟什麽表情,隻聽他聲音變得特別小心,手上的動作也跟著慢了一拍:“你還疼?我這兩天……沒見你咳嗽了啊。”“傷筋動骨一百天。”晏欺一本正經道,“醫書上說了,斷骨期間不得行房。”“……”薛嵐因沉默了。隨後過了半晌,他有所意識地將手收了回去,難得慷慨又大方地道:“好吧,依你的,不做了。”晏欺不露聲色地舒出一口氣。然而他那口氣還沒能舒完,就聽薛嵐因在他耳邊又道:“其實……唉,今天……今天我這麽高興,本想破例讓你一讓。”晏欺一怔,問道:“讓我什麽?”薛嵐因歎了一聲,很是惋惜道:“讓你在上麵。”無奈這做師父的天真純潔還遲鈍,薛嵐因說這麽一句,晏欺竟硬是沒能聽懂。“什麽在上麵?”他又問,“什麽意思?”薛嵐因拉著晏欺雙手往前一攏,正好將自己溫熱的側頰捧住。“字麵意思,讓你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