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火了,驀然把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怒道:"這麽小的事情都需要我回去坐鎮,我平時養你們是做什麽的?"


    顧錦七的聲音更抖了,這次連身體都有些簌簌發抖起來:"殿下,您不在,大家都沒了主心骨,況且今夜風很大,火勢一發不可收拾,許總管是真的沒法子了。"


    "滾出去。"這一次,君墨卻是把手中的酒杯直接砸向了顧錦七。


    "殿下……"杯子打在顧錦七的頭上,有鮮血從發間流出,滴落在她的臉上,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殿中一時間沉寂異常,一個個分明是在看好戲。


    君墨似是怒氣未消,拿起一旁的酒壺就要再次砸向顧錦七,卻被身旁的君墨抓住。


    "二哥,隻是一個小丫頭,何必為了她掃了兄弟們的興致呢?"君垣朗目疏眉,神骨秀氣飄蕭,龍章鳳姿,此刻眸子剛中帶柔深不見底。


    "四弟說的是。"君墨氣息未平,羞惱的坐了下來,重重的放下酒壺,不解氣的瞪著顧錦七道:"還想跪在這裏丟人現眼嗎?給我滾出去。"


    "諾。"顧錦七咬著牙,忍著啜泣的嗚咽聲,委屈的退了出去。


    顧錦七臨出門前,還聽到君洛戲謔道:"二弟,你府中現在雖說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但是畢竟也是一處棲身之所,難道你就不怕這場大火下去,將來連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了嗎?"


    君洛話落,滿座賓客沉靜了一瞬間,猛然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她隻來得及看到君墨的臉,轟地一聲紅透到耳根。


    顧錦七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殿下現在演戲是越來越到家了。


    她在外麵找了一處比較顯眼的地方跪下,摸了摸額頭,黏黏的鮮血透出腥氣,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殿下下手也太重了……


    盡管如此,但是她適才見殿下臉色如常,應該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一路上緊繃的心這才得以鬆懈下來。


    顧錦七一跪就跪了半個時辰,所以當幾位皇子醉意薰染出來看到顧錦七的時候,君洛低笑道:"這不是剛才那個小丫頭嗎?還在這裏跪著呢?"


    "真是煞風景的東西。"顧錦七低著頭,隻聽到君墨氣急敗壞的罵完她,這才沮喪道:"看來我要掃大家的興了,府中雖沒有值錢的物什,但就像大哥說的,那裏畢竟是我的棲身之所,眾位兄弟也不想看到我明天露宿街頭吧?"


    君垣忍不住笑道:"當真是掃興,原本想留你今夜留宮,眾兄弟好好大醉一場,現下看來怕是要另尋日子了。"


    君墨歉聲道:"是君墨的不是,改天定當設宴好好款待大家,就算賠不是了。"


    君垣平靜無波道:"即然如此,二哥還是快些回去吧!免得東廂房的火勢蔓延到西廂房,那就不妙了。"


    此話可謂是關切之語,但是聽在耳中卻總有一抹譏嘲含在裏麵,讓人頗為心裏不舒服。


    西廂房是君墨住的地方,所以君垣這句話可謂是話裏藏刀了。


    "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不送。"眾人也沒了興致,話語顯得意興闌珊。


    "還不起來。"顧錦七跪在地上,頭頂響起冷冽的低斥聲。


    "諾。"她連忙站起身,揉了揉發酸的雙腿,快步跟在了君墨的身後。


    一路上君墨走的飛快,所幸都是練武的人,顧錦七也健步如飛,因為宮中到處是別人的眼線,她也不敢多說話。


    朔月在外麵守候,楊明義在一旁見顧錦七和君墨出來鬆了一口氣,馬車交給了朔月,而他前去牽馬回去。


    君墨和顧錦七前後上了馬車,車簾放下,黑暗中,路麵不平,馬車顫了一下,顧錦七沒有坐好,險些磕到車壁,被君墨及時抓住。


    君墨的手心滾燙異常,顧錦七心裏一突,反手探上君墨的脈搏,頓時臉色陰沉:"殿下,你被人下藥了?"


    第77章 隻待杯冷茶正香


    車輪子在寂靜的青石路麵上發出寂寞的迴響。


    顧錦七把手抽出來,君墨並沒有阻止,昏暗的視線裏,君墨靠在車壁上,氣息急促而炙熱。


    君墨中的是一種叫花醉的毒,看情形他已經拚命壓製了很長時間,這時候才發作當真是撐到了極致。


    顧錦七好像忽然明白君墨當初為什麽要拿茶杯砸她了。他是想趕她走……


    "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君墨說話的速度很慢,比正常人說話還慢。


    顧錦七皺眉道:"沒有辦法解毒嗎?"


    "有,但卻不能用。"一旦解除了花醉的毒,就會讓君垣等人心生戒備,那他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為何?"


    君墨聲息粗重:"君垣今夜留我入宿宮中,早已在我將要歇息的房間內置放了女子在內。"


    顧錦七心裏一突:"是誰?"


    "我父皇新納的後妃。"


    "你怎麽知曉?"


    君墨無意瞞她:"那後妃是我安插在父皇身邊的細作。"


    顧錦七微愣,隨即無奈的笑道:"看來我今夜來對了。"君垣好毒的招數啊!如果君墨和那位妃子發生了關係,君炎又焉能饒得了君墨,隻怕君墨屆時性命堪憂!


    君墨冷笑:"阿錦,如果不出意外,此刻我們的馬車後麵一定跟著君垣的人。"


    "看來這趟渾水,你是一定要淌下去了。"顧錦七淡淡的撩開車簾,果然見後麵有馬車跟隨。


    "君垣以為你是我府中地位卑賤的侍婢,如若我們在一起,他並不算無功而返。"


    君墨運功提氣,但是卻胸悶難受,頓時一口血吐了出來。但他置若罔聞,掙紮著盤腿坐下想要壓製住毒性。


    花醉是比春yao還要厲害的毒藥,若在一個時辰內沒有和女子交合,便會氣絕身亡。


    如今君墨也隻是在徒勞掙紮罷了。


    "你還嫌自己的血吐得不夠多嗎?"又是一口鮮血吐出,顧錦七看不過去,伸手就要製止君墨的動作,卻被君墨避開。


    君墨忽然朝外喚道:"朔月,把馬車停下。"


    朔月還不待停下車,就聽君墨接著對顧錦七說道:"你下車。"他不想傷害顧錦七,至少是在這個時候。


    顧錦七靜靜的看著君墨,但是卻對外麵的朔月下達命令:"朔月,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停下來。"


    "諾。"朔月隻聽命顧錦七的話,聞言並未多說什麽,馬車快速的在青石路麵上奔馳著。


    "阿錦,你會後悔的。"君墨靠著車壁,胸口劇烈起伏,艱澀的說道。


    君墨神智有些模糊:"我不想趁火打劫。"


    顧錦七一笑,笑意也如浸透月色的梨花,"那你就當我是趁人之危吧!"


    不待君墨說話,顧錦七的唇瓣已經毫不猶豫的覆蓋在君墨帶著血色的薄唇上,


    她輕輕地吻著,君墨有點抗拒,但是卻被顧錦七緊緊的環抱著,一時間也不知道是體內yao性發作還是情動初開。君墨一把將顧錦七攬在懷裏,他抱得那麽緊,勒得她幾乎要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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