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柳傾傾的纖纖玉指撫過被微風吹得有些發涼的臉龐,沉吟片刻,笑意一斂,怔然出聲道:"其實有時候危險又何嚐不是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顧錦七雖然是男人身子,可是卻給人一種很美的感覺。純粹、妖媚,而且總是透著一股神秘的魅惑,舉手投足間都散發出致命的吸引力!


    她從第一次見到顧錦七的時候就覺得他是真的像一個女人,男人美成這樣真的太不像話了,從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柳傾傾會害怕一個男人和自己爭寵,況且,有些事情無風不起浪,在君墨的心中,顧錦七很重要!


    "主子究竟在擔心什麽?"妙之皺著眉,不解的說道:"顧將軍就算是和殿下關係再好,他隻要不是女人,再多的也是於事無補,難不成他還真的能在殿下身邊一輩子嗎?爭權奪利可是稍不小心就掉腦袋的事情!這個世界上,有男女之分本就是為了互相契合,難不成顧將軍以後還會嫁給殿下不成?"


    雖然妙之的話很有道理,可是每一次聽到顧錦七,見到顧錦七,甚至是多次聽到君墨醉酒時喊著阿錦,她都會有一種危機感,好像顧錦七會在某一天奪走自己什麽東西一般!這種感覺令她很不舒服。


    第76章 日影腥紅暮山紫


    轉眼間,顧錦七已經閑賦在家兩個多月了,偶爾和君墨商談計謀,時間倒也過得很快。


    七月二十二乃君墨生辰之日,雖不受寵,但是畢竟是皇子。許放原本恐筵宴排設不開,還不待和君墨商議。君墨便被告知太子和四皇子君垣都向君炎奏請在宮中齊開筵宴,單請官客。


    君墨雖進了宮,但是為二皇子所送壽禮者更是絡繹不絕。


    禮部奉旨禦賜之物雖說不多,但是拾掇起來卻也頗費功夫。


    顧錦七也在這人之列,不過是被君墨接到了府中,他一直以傷口未好,盡可能的不去朝堂之上。


    顧錦七帶來了幾壇桃花釀等著君墨歸來,可是儼然到了深夜都還沒有見到歸來的人。


    雖說生辰宴要過深夜才能散場,但是顧錦七卻總覺的不對。


    出發前,他還對君墨說:"太子殿下和四皇子向來和你不太往來,如今卻主動請纓,你在宴席上可要小心為上。"


    君墨還笑話他,忽然間感覺他就像是他府上的女主人了,顧錦七一陣懊惱,說了君墨還有心情開玩笑!


    顧錦七睡不著,就到府院中轉悠,府中俱懸燈結彩,笙耬鼓樂之音傳至小院。


    君墨雖不在府中度過生辰宴,但是規矩卻是一樣也不能少。


    耳邊喧譁聲音漸漸變得微弱,顧錦七正欲回房,就見許放從外院匆匆走了進來。


    顧錦七心一突,站在那裏一時也沒有動。


    "將軍,楊公公剛才派人捎信回來了,說是幾位爺喝高了,死活不肯讓殿下回來,今夜怕是要留宿在宮中了。"許放看著麵前的男子,和君墨的關係都不是他們能夠揣測的,隻是最近兩人不知為何,走得格外的近,君墨雖然人前溫文爾雅,可是那春風和煦的笑意下麵,可是別人不能觸碰的界限,就如顧錦七就是。


    數月的日子中,顧錦七就像是在這盛京被影藏了一般,一天除了在將軍府中修養,就是在二皇子的府上坐坐,公主殿下和顧錦七的關係也是相敬如賓,她雖未公主殿下,卻很少管製顧錦七的行蹤,也讓陳啟有些擔憂。


    "留宿?"顧錦七下意識眼眸妖嬈璀璨,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如新月,雪膚如玉,他深知君墨和太子他們的關係向來不好,這樣的情景,又怎麽會好起來?


    許放望著顧錦七,隻見他眉目幽深,冷冽的眸光乍現。


    顧錦七麵色平靜道:"許放,我要進宮一趟,"


    "我這就去準備。"許放會意,轉身走出院落,備馬車去了。


    朔月皺眉問道:"公子,您要去嗎?"


    顧錦七唇畔泛起一絲笑,幽幽一嘆:"朔月,我必須去,不要說我們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我不能不管他,單憑我們這麽多年的關係,他如今有危險,我又豈能置之不理?"


    朔月遲疑了片刻,說道:"公子,你素來聰慧過人,那名單中可是請了你的,你推病不去,如今又貿然闖宮,豈不是落人口舌,自動送上門去了!"


    顧錦七微怔,隨即淡聲道:"我倒是有些糊塗了,看來人還是不能休息太久,這輪椅也不能坐太久!"說著顧錦七就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輕輕的整理了胸前的衣襟,目光中透出了陰冷。


    "公子,你等等。"朔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走到了房中,再出來的時候,屋內已有火光乍起。


    顧錦七瞬間便明白了朔月的意思,他是想師出有名,前去找殿下回來,還不能讓人覺得很突兀,從而心生疑竇。


    朔月看著火光,低聲道:"榮辱自古周而復始,四皇子雖然心機頗深,但終是不懂得隱忍,相較之,太子的實力卻是令人不敢小覷。此番劫難,殿下隻怕早已知道是陷阱,但是為了顧全大局,隻能裝糊塗。如今府中失火,但願能令殿下逢凶化吉,成功脫身。"


    顧錦七看著朔月,昔日那個小小少年郎,如今也變了許多了。


    朔月在宮外守候,顧錦七到了延禧宮前,隻見宮門大開,兩邊燈籠照如白晝,宮女太監有序穿梭如斯。


    顧錦七一咬牙,走進了大殿之中,隻是想不到第一次穿著女裝,竟是這樣的場景,是這樣的方式!


    她身著象牙絲蝶紋雲大袖衣,下身是月白色鳳紋雲棉百褶裙,臉上布滿了菸灰,除了一雙清冷的雙眸,姿容並不能讓人分辨分毫。


    顧錦七一眼就認出了殿中的太子君洛。他離她隻有幾步之遙,紫色長袍,上等絲綢,青玉扳指,光澤細膩,白綢秀靴,氣質凜然,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被金冠高高挽起,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此人倒是一派風姿神韻,奈何生平偏愛風月之事,難成大器。


    君洛下坐是君墨,清雅卓絕,臉龐俊美異常。此刻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卻讓人不敢小看。


    君墨坐下是四皇子君垣,頭上戴著束髮嵌寶紫金冠,麵若中秋之月,鬢若刀裁,眉如墨畫。


    對麵分列眾皇子共計三人,均是一派揣測窺探之姿。


    "奴婢叩見各位爺。"她打量的同時,已經雙膝跪地,一派恭順之姿。


    君洛端著酒,看著殿中臉色烏黑的顧錦七,皺眉道:"這是誰家的小丫頭,怎麽灰頭土臉的就過來了?"


    君墨似是沒有認出顧錦七來,梨花眼有些迷離,暗暗透出深幽的光芒,有些妖冶,他尷尬的咳道:"大哥,這是我府中的丫頭元香,今日這番模樣倒叫大家笑話了。"君墨說著,皺眉朝顧錦七斥道:"還不滾出去,這裏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顧錦七顫抖著聲音道:"殿下,今日您生辰,大家一時高興貪杯,霜雲酒醉收拾東廂房的時候,不小心打翻燭火,此刻東廂房火勢兇猛,許總管急壞了,吩咐奴婢前來尋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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