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也好奇的問問他,“你,沒凍著吧。”


    他抬起頭,有些驚訝,像是夕顏不該說出這樣的話似的。


    “沒事。”無力的擺了擺手。


    雪霽端著藥進來了,“少主,少夫人。”


    她走到夕顏的身邊,拿著勺子,像是要給夕顏餵藥的樣子,“我自己來。”從她手中接過藥碗,放在一邊。


    雪霽回頭看了看嬴澈,嬴澈微微點頭,示意她。


    “你先出去吧。”夕顏向雪霽說道,有什麽事,神神秘秘的。


    “諾。”雪霽不敢違抗,隻好緩緩走出去。


    望著手中的藥,遲遲不喝,也是不敢喝,怕上次的事情再次發生。


    “怎麽了?”見夕顏不喝藥,嬴澈問道。


    “沒什麽。”夕顏又是尷尬的笑笑,“太燙了,過一會再喝吧。”又再次將藥放到一邊。


    “藥涼了就沒有效果了。”他親自拿起碗,遞給夕顏,怎麽辦?現在是騎虎難下了,喝?又怕有人下毒;不喝?嬴澈開的藥,不喝像是懷疑他,白費他一番好意。


    “不喝藥,病不好後天就沒辦法逃跑了。”他在用激將法嗎?為了有力氣逃跑,夕顏也得喝。


    “那我去和姐姐說,婚期推遲吧。”他假裝起身要走。


    “別啊,我喝。”望著碗中黑乎乎的藥,難聞刺鼻的氣味,有些作嘔。


    哎,那就賭一把,硬著頭皮,喝。


    夕顏接有些不情願,但是,還是一飲而盡。


    將碗遞給嬴澈。


    從一旁拿起杯子,蓋在身上,再睡一會。


    “其實你不必用這樣的方法。”不去看他,心平氣和的說道,“看在你的麵子,是□□我也會喝。”


    嬴澈將碗放在一邊,“好好睡吧。”他起身往外走,隻聽見一陣腳步聲。


    “我是個郎中,看一眼,便能分得清藥與毒,剛剛的藥沒有問題。”他輕輕地闔上門,離開了。


    他走了,夕顏也睡不著了,倒像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他君子之腹了。


    好久好久,才睡去。


    她睡了好久,直到天黑才醒,從前,她覺得自己像隻夜貓,白天睡覺,夜裏出去,如今看來,是有些像。


    抻了個懶腰,下地活動活動。


    推開門,月色朦朧,沒看到一顆星星。


    見夕顏出來,雪霽迎了上去。


    “少夫人,您醒了。”她歡快地叫道,“少主說,您醒了就告訴他一聲,奴婢這就去。”她高高興興的跑了出去。


    夕顏獨自在院子裏閑晃,這花溪小築好是好,可惜她來的不是時候,院子裏一片衰敗的景象,冬天百花凋零,隻有梅花盛開,這院裏連個梅影也沒有,就隻能看這些枯樹枝了。


    旁邊隻有一棵楊樹,楊樹下的水潭也結冰了,前幾日,下雪了,現在上麵全是積雪。


    再往裏走去,一陣濃鬱的幽香傳來,仔細一看,是白薔薇花,本是早就開過了的,如今這寒冬臘月怎麽還開了兩次,真是匪夷所思。


    白薔薇花的花瓣很多,不比夕顏花,隻有五個花瓣,而且每個花瓣上都有清晰的綠色紋理,不是那樣的光滑。


    白薔薇花香氣撲鼻,沁人心脾,夕顏花幾乎沒有香味,也因此不被人關注,當然也不招蜂引蝶。


    純徹的白雪,就像他,那個以天下為己任的男子,曾經孤獨過,登高獨遊,抱膝長嘯,如今,位高權重,不可一世,當年的他筆指天下、意氣風發,如今,亦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寂寞將何言


    二十年的光陰,他們相差二十年的光景…


    不由得想起那句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怎麽不好好在屋裏呆著,要在這裏凍著。”耳畔響起熟悉的聲音,回頭看見嬴澈往這裏走來,他好像很怕冷,將自己縮在大氅裏,手裏還拿著一件白色的大氅。


    “雪霽現在是越會當差了。”身後的雪霽嚇得跪了下來,渾身發抖。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反覆的念叨。


    “也不全怪她。”從嬴澈手裏接過白色大氅,自己披上。


    對於寒冷她已經習慣了,從前沒有穿過這麽好的衣服,住這麽舒服的房子,每日都是精緻的食物入口,也很少有人對她這麽上心,得來不易的溫暖還是會讓人陷進去的。


    “讓她起來吧。”沒有回頭,依舊望著爬滿牆的白薔薇花,“地上還有雪,她該凍著了。”


    “起來吧。”他總是那樣的平靜如水,擺了擺手,示意她下去,雪霽也點了點頭,似乎正籌謀著什麽陰謀。


    夕顏用餘光瞥見了這一切,但還是默不作聲,當做沒看見。


    “早上的事,我不該懷疑你。”她的心裏,確實懷疑過嬴澈,但僅是一剎那,隻有那一剎那。


    “沒事。”他走近夕顏,“我早就忘了。”真的忘了?還是在安慰她?


    “我體內有著少許的□□。”上次花辰送的兩壇酒,她忘了提防,因此中了暗算,“是花辰的酒,所以,我不得不多心。”他望著嬴澈,一副無奈的樣子,為了活命,她必須要謹慎。


    “我知道。”他開口笑道,“本以為是你自己…”話說了一半,搖了搖頭。


    “什麽?”她自己?自己會吃□□?


    有些女子,為了美白,會吃些□□來增白,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夕顏不會這樣輕視自己的生命。


    “不,沒什麽。”既然沒聽清,那就算了,他倒是會打馬虎眼,回過頭,低頭深思,這花辰真的不是好人。


    “上次的金瘡藥我也沒用。”想起來就生氣,這一箭之仇,一定要報,“還記得我管你要酒嗎”


    “記得。”他很期待夕顏的答案,等著她慢慢說下去。


    “我相信你,自然也相信你送來的酒。”向前走了兩步,深深呼吸著薔薇花香氣,“將酒倒在傷口上,不僅可以治療傷口,而且很快就會結巴。”


    “你…”嬴澈一時被嚇得說不出來話了,哪有這樣的人啊。


    雖說可以很快好,但是,也是有代價的,代價就是要承受巨大的痛苦,身上也會留下疤痕,這也可以給夕顏提個醒,不要忘記了這份恨,總有一天,要連本帶利的全都討回來。


    氣氛有些古怪。


    “看什麽呢?”他突然轉移話題,哎,他呀。


    “你看好多的花啊。”白薔薇花爬滿了整麵牆,像一座天然的雪山,遮住這醜陋的牆。


    “冬天開倒也是新奇。”看起來他也是第一次見。


    “你很喜歡白色?”他突然來了一句,讓夕顏有些驚訝,是啊,他見到的夕顏總是一身白衣。


    “談不上喜歡。”真的說不上,“白色純淨,有一絲的纖塵便會看出,若是不小心蹭上了汙漬,即使洗去了,還會留下淡淡的痕跡。”這才是她總穿一身白衣的原因,提醒自己不要忘記了,從前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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